邪之左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際遇
    第一百五十七章際遇

    已是凌晨時分,張雪穿著睡衣溫柔的為默坐在燈下的張立平送上一杯熱牛奶,然後體貼的站到他的身後為其按摩著肩膀周圍酸疼的肌肉,細心的她並沒有勸說張立平去休息,而是採取這樣無聲的行動來支持著他。(小說~網看小說)

    這已是張立平連續一周忙到夜間四點了。

    他一方面要體面穩妥的完成公司中的工作,不能給人看出任何破綻,另外一方面,卻是瘋狂的投入到了對費盡心機弄回來的先祖筆記研究中去。就在昨天,他就在張既先的第二份筆記裡,尋找到了與第五恨雷之魂相對應的那本典籍的名字——

    河越遊記!

    筆記中提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東西,那就是說,河越遊記在宋之前僅僅被刊印了一個版本,張既先作為太醫官之首,擁有查閱,編整各類醫書的責任,他覺得這部書雖然名為遊記,但裡面的一些要點確實別出心裁,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因此就親自過問,將之整理,以木製雕版刻印了一千份刊印天下。而張既先在文中特意提到:「以五百份贈浙。」這個很重要的信息!

    浙江,歷來就是中國南方人文的彙集之處,尤其是在靖康恥後,朝廷南遷,大量的書籍史料被完美的保存了下來。事實上現在浙江大學的圖書館裡,也是全國藏書最多最全面的幾個地方之一。

    張立平已經下定了決心,此間事情一了。在不引起梅家地疑心之下,立即趕赴江浙一帶的各大城市圖書館,仔細搜尋河越遊記的下落。有志者事竟成,雖然眼下墨之角依然沒有什麼著落,但是他已經有著一種盲目的堅信,或者說是明悟:張家綿延千年的詛咒,就會在自己的手上結束掉——

    無論是皆大歡喜的完美。或者是自己自殺身亡,徹底終結掉張家血脈地悲劇!

    幾日後。張立平正在心中籌劃著遠行的借口,卻意外地接到了梅凱的通知,說是集團打來電話,要集團在南方的技術骨幹精銳在十二小時內集合到南京,進行一項大型的診治項目,據說是老太爺的一位朋友得了重病,而恰好在這時候。北方又有與梅家關係密切的某位要員有求於梅家,而他的要求是不能也不敢拒絕地,所以,梅家老太爺與梅旋在迫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打亂各地的藥品生產研發計劃,不惜一切代價,動用家族南方的幾乎所有人力物力資源挽救他的那位朋友。

    張立平一看病歷與詳細資料。眉心就突的打了個結。這患者得的病很是簡單,也很是普通,僅僅是高血壓和糖尿病而已,但這看似普通的疾病卻是最難治更是最難治癒的疾病之一。它們存在於人體以後,並不似那些急症一樣,猛烈發作。而是穩紮穩打,循序漸進地蠶食著人體的健康,破壞著其正常的機能,而病情每加重一分,那便若釘子一般扎根進去,要想恢復就極其不易了。這名病人眼下雖然還能說話,少量進食,但張立平已經從許多細微徵兆裡看了出來。這病情實在是已入膏肓,醫生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不過是開些麻醉劑減輕他的痛苦而已。

    當然這些東西張立平都藏在了心裡。他此時正想借此機會。去到南方一帶地繁華大都市尋求河越遊記的下落,這等公費旅遊的好事自然不肯輕輕放過。於是便隨著梅家的一些元老大點其頭。人云亦云的矇混了幾下,便心想事成的登上了去到南京的飛機。

    到南京以後,張立平這個外表還是毛頭小子的人更是不為人所重視——梅家的那種排外性得到了空前的發揚——他先前還虛應故事地敷衍兩句,後來見旁人根本都不在意,也就敞開膽子地樂在其中了,圖的就是個清閒自在。直到隨同進去看到了這位付先生地真人,才明白原來他的病情要比資料上反映出來的還要嚴重得多,不過在張立平的心裡,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梅凱和他的長輩撐著,那正是悠哉游哉的大好時光。

    看得出來梅老爺子與這名富豪的關係也非淺,他們一行會診人員抵達以後,一切花銷都由患者方面支付,並且梅家的人擁有隨意出入那所富麗堂皇的寬闊別墅的權利。每次會診張立平都一言不發,而那些梅家的人也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餘地,這時候他就會偷偷的溜出去,在後面的花園中思索著關於河越遊記的問題,那些保安與傭人卻只當他是在為老爺的病情著急,更是沒人敢來打擾他。反而還必恭必敬的將咖啡,茶點送上,惟恐把這位大夫給怠慢了。

    然而張立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這裡的偶一抬目裡,就見到了那個曾經以為永遠都見不到的身影!

    她撐了把傘,臉上似有愁容的行了過來,雖然看得不是真切,但在雨中隅隅而行的她,卻別有一種娉娉婷婷的別樣風情.叫張立平不由自主的永銘進了心裡去!以至於他雖想竭力的想將目光移開,卻怎麼也是情難自禁!

    終於,她隨然一顧,恰好四目相對!

    天上正下著雨。

    已經有了些刺骨的寒意。

    但空氣裡洋溢著一股素日裡沒有的清鮮植物氣息,無論是張立平還是佳玉,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以這樣的一種身份相見!

    一個是豪門中的**,

    一個卻還是天涯裡的浪子。

    這兩個人的人生軌跡,竟然這樣奇妙地再次重疊了起來。

    很快的。張立平便微曬了一口氣,垂下了目光,他知道目前的許多事情,是不應想也不能想的,只是他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佳玉目光中的那種熾熱,這感覺直到她被引領著消失在門廊的盡頭,依然殘存在面上。心上,經久難散。

    ………

    這一天。張立平不能否認自己地心裡很亂,因此他很晚了才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只是他剛剛躺上床,還在整理心裡剪不斷理更亂地思緒,酒店內部配置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喂?「

    張立平聽到這夾雜了三分哀怨,七分柔膩的聲音,心裡突的跳了一下。張雪的臉在他心中浮光掠影的閃過,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即將電話放下,但就在掛斷之前的零點零一秒,電話裡傳來地一句幽怨的話猛然撞入了他的心裡:

    「你是來報仇的嗎?」

    「報仇?報仇!」

    張立平的心一下子灼熱了起來,他猛然捏緊了話筒道:

    「你在哪裡?」

    「對面樓裡的六零四號房。」

    外面有微雨.

    或許是微雪.

    灑在張立平的臉上,只覺得麻麻癢癢的.但他卻顧不得這些,腦子裡總是迴盪著:「你是來報仇地嗎?」這句話,可是儘管心中沸騰得似燃了一把火。但當他推開六零四號房門的時候,還是平靜了下來——儘管是表面上的。

    她正背對著他,旁若無人的卸著妝——女人在這些事上面,總是比男人麻煩許多.端坐鏡前的她恬然安詳的模樣自旁邊壁燈略暗地燈色裡看去,像是一個自工筆畫中走出來的仕女,她身上的衣飾酥色繡遍,妥帖幾乎得令人渾忘了一切,只沉醉於她以肢體語言勾勒出來的這場迷夢中.不過分別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佳玉便變得嫵媚成熟了許多。

    「你來了?」

    「我來了。」

    兩人分別已久,卻用這麼兩句平淡的幾乎可以稱為廢話的對白開場。

    張立平輕輕的帶上門,徐徐得像帶不起一點塵土的行了幾步。走到落地長窗前。深吸了一口外面冷冽的空氣

    外面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住了,燈光透過窗戶射在皚皚地濕地上,有一種無聲的肅殺安靜地蕩漾著.

    雨落無聲,

    燈火也無聲.

    璀璨的華燈似乎清明得像能照明世間所有事——

    所有的事——

    也照明了佳玉的唇.

    她彎彎的眉,

    她的臉

    她的眼.

    張立平安靜的看著她,心底卻無由的生出一種傷楚的觀想:——

    紅顏彈指間便老了凋了,眼前的如花美人,百年以後也不過是一坯黃土,森森白骨罷?

    當他再抬起眼的時候,他的唇角卻已含著了溫熱微笑,可是眼裡的神色卻銳利得似能刺穿人潛藏的心事.

    「這家酒店的老闆——也就是你的公公,姓付?」

    「是的。」

    張立平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道:

    「那麼……你認不認識一個姓楊的女人?」

    「………她是我的婆婆。」

    張立平扶在窗台上的手指關節已經因為用力而發了白,卻還是以帶了微微顫聲的平淡語氣道:

    「付家定,楊月珍?」

    「是。」

    世事之奇,當真莫過於此,張立平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前來出診的這家豪門,竟然就是當年一手導演了父親悲劇的付家!而自己曾經的愛人佳玉,卻也正是被家族聯姻到了這裡!她的婆婆。便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http://wWw.b111.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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