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三七
    第一百五十四章血三七

    這看似尋常的植物到手以後,張立平直接去旁邊的雜貨鋪子上買了半斤白酒,選取其粗壯的莖幹部分用口細細嚼爛,以酒沖服了下去,接著又採取其花部分,兌上黃糖,白酒,將之緊緊的綁紮在傷處。(小說~網看小說)

    原來這從灌木似的植物是藥物三七的一種,又叫血三七,只是從它的各種生長狀況來看,至少已經活了三十年以上,據記載,三七通常活過十年就很罕見了,活上三十年,那麼藥效與功用都何止翻上三十倍!

    這三七之所以能活這麼久的原因,卻是因為種植它的這家人乃是做屠夫這個行業的,每日裡那宰豬的老太爺用來清洗刀具的血水就長期向這從三七潑去,有了這充分的營養維持,因此這從三七才能如此茂盛,日久益壯,整整生長了三十年。

    恰好就在張立平一行來到之前的時候,那位親手移植下這株三七的老爺子就病死了,這三七連續數月得不到豬血水的澆灌,大概也知道大限將至,因此就主動反季節的開花,希望能結果繁衍後代。卻被偶然路過的張立平慧眼辨認了出來。

    三七本身的功效就是活血化淤,這老年血三七的功效更是了得,用來處理那些車禍傷,意外傷,療效極好,運用得當,確然能夠拯救回一條人命。張立平說拿到荷花池那裡能賣兩三萬,那還是保守的估計,像這麼大。生長了這麼多年地血三七,世面上雖然不能說是絕無僅有,但也是罕見非常了。

    服下了血三七的張立平在上車後,又睡了過去,醒來以後發覺自己的傷勢已經固定,淤血已經散去,雖然還是青紫宛然。但若不移動,卻沒有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而懷中的千年古蓮子能夠在地下埋藏千年生機依然。對其處理方法是很重要,按照記載,那是要三蒸三曬,五炮五制,最後才能作為成藥使用。於是他便就在車上拿出幾粒,依次實驗著處理的方法,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在老煙桿地陪同下。張立平終於無驚無險的回到了成都,他珍而重之地將目前手中已籌集到的五大恨保管妥當後,在家中休息了一天。跟著便接到了梅凱的電話,說是今天李老爺子出院,讓他一道參加,順帶開道調理的方子。

    準備出院的李老爺子精神矍鑠,儘管依然瘦削,卻還是顧盼凌然。看起來頗為恢復了往日戎馬生涯,橫刀勒馬的雄風。甦醒過來的他身材中等壯實,外表粗獷強硬,有軍人地幹練。其臉輪廓分明,尖銳的目光咄咄逼人,不住的犀利審視著。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個性記下來以備日後之用似的,這老人見了張立平,眉毛一展,剛想詢問,旁邊的李先生已經搶先開口含笑介紹道:

    「爸,這就是小張,他年紀雖輕,在醫術上的造詣卻著實老到,當日若非他力排眾議的替你老動手術,只怕就晚了。」

    李老眉毛一揚。四周人都感受到一種逼人地氣勢散逼過來。他望了望周圍的醫生。再看著張立平,點了點頭道:

    「你很好。」

    張立平笑了笑道:

    「其實我也只是佔了年輕人膽子大的便宜。說實話,當天您的情況無論做手術還是不做,其實都有巨大的風險。我只不過是幸運的賭對了而已。」

    李老難得地揚了揚嘴角,那岩石一般堅固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我這個老頭子,也是借了你的幸運才活了過來。不是有一句話麼:勝利者是不該受到指責的。」

    張立平點點頭,坦然道:

    「趁我現在還是您的主治醫生的時候,我還有幾句實話得告訴你。」

    他用這種平等的口氣與這位曾在中國大地上叱詫風雲的老人說話,連梅凱都捏著一把汗,對方反而並不以為忤,瞇縫著眼睛,饒有興致的道:

    「嗯?你說。」

    「您老現在出院,可是還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就好比一具運轉了幾十年的機器,實在是已接近油盡燈枯了。」

    李先生聽到這句話面色立即不愉。但李老卻一舉手,讚許道:

    「忠言逆耳,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嗯,我老頭子在打濟南地時候,被中央軍地炮彈炸中,身上取出的彈片整整十七塊,那時候醫生都說救不活,可是我還是活了過來,只是從此就落下了病根。生死有命,能活到現在,我已經不知道比那些倒在長征路上地戰友多享了多少福氣,早就看開了。」

    張立平微笑道:

    「老將軍果然是豪氣沖天,我開始說的,只是可能發生的情況,若您能按照我開出的藥方嚴格服用,並且請一位運動師指定一整套適當的鍛煉計劃,那麼,再活二十年,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李老呵呵笑了起來,一揮手道:

    「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騙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今年我已經八十,再活二十年那成什麼了,我不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你這孩子,不用拿這些話來搪塞我,多活一天我就是賺!」

    見他老人家神情頗為不屑,張立平卻鎮定的伸出了一個指頭微笑道:

    「少帥。」

    這兩個字雖然簡短,卻一下子令閉目養神的李老激動起來,看他的模樣,竟是要從輪椅上掙扎起來敬禮一般!

    「你說什麼?」

    「這位是來自東北醫學世家的梅凱先生。「張立平將梅凱拉了出來介紹道:「他的曾祖父,當年就是被聘請進張作霖的府邸裡,擔任首席醫學顧問。在梅家的醫術精心照料下,少帥張學良——也就是您的老上級就整整活了一百歲。這有什麼好希奇的?」

    這活生生的例子一舉出來,不由得面前的老人不動容。在他這個年紀,什麼都看得淡了,儘管能坦然面對生死,卻還是有著生之留戀。卻聽張立平接著娓娓道:

    「………當年少帥是吸過鴉片的,並且癮還很大。身體底子可以說是被折騰得比您厲害多了,在梅先生的家傳醫術悉心調理下,儘管整整過了五十四年的囚禁生涯,卻還是一直含笑看著該死的死,該亡的亡」

    李老已經被張立平的話誘惑,沉吟著輕拍著椅子的護手:

    「少帥吸大煙這事…….我是知道的,當時我還親自選了些滇土送進府邸裡,而他老人家當時確實也吸得很凶,臉色青白似紙一般……」

    看著這個沉浸在回憶中的老人,旁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默不作聲,良久,老人家才抬起頭來,自嘲一笑道:

    「年紀大了,就喜歡走神,也就還打算多活些年頭,小張小梅是吧,你們且給我說說,要我老頭子做些什麼?」

    張立平垂下目光,看著面前輪椅上老人粗糙而緊並的手指,再移動到了被白布單蓋著的雙腿,終於淡淡道:

    「這第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那便是您得馬上站起來,走上兩步,若做不到,那麼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再提了。」

    「這怎麼可以!」陪護在旁邊的醫護人員滿面震驚的阻止道。要知道李老不久之前才做過手術,並且已經臥床近兩年,腿上還有舊創,眼下雖稍微恢復了些,若是想站起來都是力不從心,何況是走上數步?

    張立平卻上前去,遞上一顆藥丸讓他服下,然後盯著李老一字一句的道:

    「您可以的!相信我!」

    他此時的方法卻是進行心理暗示,目的就是在考驗患者對自己的信賴程度。似李老的病情,為他診治的醫生當真是如屐薄冰,風險極大,倘若還不能得到這倔強的老人的徹底信任,完全的執行醫生的治療方案,那麼根本也就不用治了。

    在張立平的目光下,李老閉了一會兒眼,開始緩緩的發力,用手撐著護手,一點一點的支了起來,他的動作很吃力,看起來很是給人以英雄遲暮的感覺,李先生試圖攙扶一下父親,卻被老人一手打開!

    他不要兒子扶。

    他不要任何人相扶。

    作為一個驕傲的老軍人,他有著自己的尊嚴,若非本身力不能及,那麼這就是他所秉持的原則。

    瘦削的身軀被撐起了大半,老人的雙臂已在簌簌發抖,但仍可見到他在極力的伸直著腰。可以看出此時已是他的極限所在。但張立平卻在這時平和的道:

    「您一定行的。」

    他這句話說得若在拉家常一般,老將軍卻似乎從中得到了力量,用力一撐站了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張立平鼓勵道:

    「走走看。」

    老將軍試著走了兩步,雖然動作機械生硬並且緩慢,可是臉上還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過他病體未癒,不過這麼些小小的動作,就已經額頭見汗,略微喘息。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以手捂胸口,面露痛楚之色,猛的咯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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