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開局
    第一百四十一章開局

    李先生有著酷肖乃父的冷酷眼神與鷹勾鼻子,他的目光緩緩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掠過,他們的心裡無不泛出一股寒意。(小說~網看小說)這時候,有人才回憶起有關這位「太子」的傳聞裡,他的行事風格也是十分果決狠辣,大有其父之遺風。

    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的李先生,已經明白了張立平提出的方案實際上已是他父親唯一的生路的時候,所以當他看到這少年的工作遇到難度的時候,立即站了出來支持他,這個久居高位的中年男人雖不說話,但只是站在張立平的身後,份量便足以折戟沉沙!

    接下來的討論自然是熱烈的許多,只是雙方都迴避了失敗的可能以及後果——這些東西就算不談,也是不言自喻的——接下來就是選取上台的人選了。因為對梅家的針術都是一無所知,幾個老傢伙都保持著緘默,絕不肯上去做這出頭鳥,那麼自然而然的,提出這個方案的張立平自然就成了主刀的人選。

    接下來便是二助,三助的選拔了。當著李先生的面,王教授與康少華當然不便,也可以說不敢推脫,康少華則直接將得意弟子趙博士派了上去——而王教授也選出了一位經驗豐富的主治醫生。

    但只是看這兩位死灰一般的臉色,幾乎就是臨上刑場的犯人,那種憋屈難過的地被出賣心情可想而知。但張立平卻沒有留意到這些,他已經全神貫注於即將到來的這場決定命運的手術之上!

    毫無疑問。以張立平的天分與能力,主持一些小型,中型手術不成問題。但這種新型大型手術,哪怕在國外也是處於實驗性階段,國內則根本是剛剛涉獵,手術台上是不容許錯誤發生的,一厘米的偏差。幾乎能足已決定患者的生死,眼下張立平最大地倚仗。那便是自己的這只能夠呼風喚雨地邪之左手了。他爭分奪秒的尋來國外的這方面錄像仔細閱讀起來,希望能臨時從中尋覓到一些收穫,好在此事無論成敗,張立平的心情都頗為坦然,因此他這主刀的壓力反而是最輕的。

    看著眼前的錄像集錦,張立平地思緒卻飛舞到了即將到來的會診上。他情知此時乃是關鍵時刻,但卻有著無法抑制的激動——在時隔千年以後,張家人將再一次與梅家人合作!而最意義重大的是,梅家那神秘莫測的針術,也將會在他的面前揭開那層神秘的面紗!——

    梅三九!——

    三九針術!

    對張立平這等精通針灸的人來說,就算是梅家在施針地時候不讓他進行觀看,但只需要在事後及時的查看被灸人的各項體征,狀態,也足已推斷出所刺何穴。所灸何處!更何況梅家中人應該會自恃皮毛可以偷學,口訣卻需親傳的訣竅所在,應該會當場施術。

    在走出休息室後,望到老師,王教授,梅家這些人。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在這個特別地時刻,本來應該籠罩在張立平身上的壓力卻忽然被一清而空!在這方面他頗有乃父之遺風,屬於敵強愈強。事情越大越能夠輕描淡寫,泰然自處。

    他微笑著向四周點了點頭,對梅凱道:

    「可以開始了嗎?」

    梅凱也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從容之色,但說話的時候張了張口,卻驚然發覺因為緊張沒發出聲音,緩了口氣才道:

    「可以了。」

    張立平微笑點頭,作了個請的手勢。梅凱深吸了一口氣道:

    「不是我。是忠叔。」

    「忠叔?」

    張立平忍不住轉頭向左面望去。才覺那位神情嚴肅的忠叔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這中年男子已經換上了一身緊紮麻利的手術服。雖然戴上口罩看不見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分明就是精明,幹練。一舉手,一投足,彷彿都能帶起一陣風聲。

    而張立平目光所緊盯的,卻是忠叔的手。

    那雙用來針灸地手!

    乾燥,穩定,青筋僨起,骨節粗大。

    並且張立平還注意到一個很是奇特地細節,那就是忠叔的雙手五指都有些略顯得不自然地緊貼在一起。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梅家人自然是不會藏私的了,先前張立平已經見到梅凱給患者餵下了一粒以白蠟包裹,大如鴿卵的朱紅色丸藥——也不知道是怎麼讓其服下去的——接著應該就一定會動用他們傳承千年的那套「三九針法。他似是有意無意的想靠近過去,卻發覺在梅忠帶著一名助手行進去後,病房的門已被關上,連窗簾也被拉了起來,要想看到裡面的情形除非得有透視眼不可。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張立平卻也事先有了一定的準備,他先趁人不備,去旁邊的垃圾籃中將包裹那丸藥的碎裂蠟封拾了些回來,上面應該粘附了些藥物的殘渣。接著再趁此機會去與梅凱攀談——所謂關心則亂,這時候他的心防應該最為脆弱,果然探聽到了不少的寶貴信息。

    對於這台手術,院方顯然也是相當重視的,在外面也配備好了不少隨時侯命的醫護人員,連電工都有兩人等在了外面,而張立平此時卻有一種被人注視的直覺,一轉頭,正好與一道包含了複雜情感的目光相接,他微微一怔,只覺得這目光熟悉非常。

    可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梅凱第一個急切的迎了上去,張立平緊隨其後,忠叔疲憊的走了出來,似乎背都佝僂了少許,而雙手都在微微的痙攣,顫抖著。甚至可以看到他背上的那一大團汗濕的痕跡!可見梅忠的這次針灸實在是幾乎耗盡了他的全身精力,以至於剛剛出門的時候腳步虛浮,幾乎一個踉蹌就栽倒了下去。還好梅凱搶先一步扶住,這才免於出醜。

    張立平在旁邊表面上也熱情的攙扶著,其實卻在仔細的打量著忠叔的言行舉止。他的目光看似一掃而過,其實卻將大小鉅細之處盡覽無疑,比如他的手背上有一處被灼燒的焦痕——那顯然是因為力竭之後,以艾條灸治刺激後留下的,換而言之,這位忠叔方才施展的,應該是超越了他平時能力的針術!

    當張立平進入病房的時候。裡面的一應痕跡已被打掃乾淨,只見患者已經面色紅潤,呼吸均勻的臥在病床上,若正常人一般,梅凱在他身後淡淡的道:

    「忠叔已經被送進高壓氧艙了,他老人家說,這個狀態至少能維持八個小時。足夠你手術的時間。眼下一切都交給你了。」

    他的語氣裡頗有自矜之意,卻還是不免緊張,畢竟眼下他已經與張立平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張立平微笑著點點頭,開始對患者進行檢查,他一臉肅容的微閉雙目,伸出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搭在了患者的脖子上,這切脈法與常規段脈方法顯然不同,切的不是腕脈而是頸脈,之所以於食指外還要加上拇指,那是因為對於這等危重病人來說,大拇指乃五指中功能最為靈活之處,最能辨別出脈象搏動的精微奧義。當然,旁人若不知其中關竅妄然模仿,那自然是得其形不得其神,徒惹人笑罷了。

    通常來說,能夠將腕脈切准切明,已屬良醫,知道頸脈存在的,那就算得上博學,而能辨明頸脈的,已是萬中無一。

    他露了這一手,旁邊人自然有識貨的,不禁嘖嘖稱奇,接下來的全身體檢乃是例行手續,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然而張立平面上若無其事,心下卻是越來越驚,只因為患者體表竟全是紅印,彷彿是被遭手掌用力摑過一般!

    而最為奇特的是,那些掌印正中可以依稀的發現針孔,其數量之多令人咋舌,若是按照張家的針灸之法來算,就算是創始人張既先重生也絕對不可能刺出那麼多下!

    張立平陷入了沉思,梅凱卻覺得一陣心悸,他忽然認識到自己太過冒失,將一切賭注放在面前這個年輕人身上是何等的倉促短視!雖然他是柳老的弟子,也有萬經理的親言為證明,但是……….眼見為實啊!

    好在張立平很快就將這一切拋開到了一邊,他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

    「患者一切體征回復到了正常值,開始手術!」

    在人群簇擁裡,將患者推入到手術室的那一瞬間,張立平再次接觸到了那絲熟悉而關切的目光,這一次他終於想起了這雙充滿了關切的目光的主人,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昂然進入了手術室。

    這一刻,他的信心已經完全的充實膨脹起來,他已經確信自己能夠完成這台手術,不為什麼,就只為了張家的子孫絕對不會比梅家差,千年前張家始終穩居梅家之上,千年之後,此事依然不可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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