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 正文 一代神醫張華木(七)
    一代神醫張華木(七)

    (我在這裡先對朋友們說明一下,外傳主要是對以往的情節一些交代,比如說已經有朋友提到,主角明明是個紈褲子弟,為什麼醫術還那麼了得。(小說~網看小說)外傳的情節是早就寫好了的,並沒有影響到我現在寫正傳的過程)

    就這樣,僅僅過了一小時四十分鐘,張華木就帶著一名神情驚慌,面色都還有些青白的男子回到了醫院,那男子的身後還負了一隻頗大的堅韌口袋,裡面鼓鼓囊囊的,不住起伏蠕動著。

    這男子乃是動物園蛇館的飼養員,忽然被人強叫了來,直接手槍頂在頭上,命令他將所有劇毒蛇類都捕入袋中帶走,這下什麼喜瑪拉雅白頭蛇,非洲角蝰,紅竹蛇,美國亞利桑納的山王蛇,黑曼巴,非洲的死神樹眼鏡蛇都與這位工作人員來了次親密接觸。好在他素日裡也頗為勤奮,對工作甚是敬業,於這些蛇類的習性頗多瞭解,因此也就有驚無險的滿足了這些突然出現的國安局凶神惡煞的要求。

    毒蛇非常危險,但是被噴入特效麻醉劑後的毒蛇就只能任人宰割,失去抵抗力,張華木手邊早已備好一把鋒銳的銀製小刀,只見他的手指靈巧的一轉一剝一拉,一枚枚青黑色的蛇膽被紛紛割了出來,丟入早已預備好的多只小碗中,碗裡盛有事先調配好的藥物,每隔十分鐘就強行給依然昏迷不醒的埃博副總統灌入一碗。說來也怪,那聞起來腥臭難當的藥劑,患者卻哪怕在昏迷中也本能的作出吞嚥動作,看那模樣喝得當真是甘之若紿。只是可憐了那些珍稀毒蛇,平空遭此無妄之災,動物園的蛇館自此大劫,也是大傷元氣,導致暫時關閉了好長一段時間。

    正在看看首都周圍的蛇類資源已經漸枯竭,考格拉打算動用軍機從鄰近城市空運調撥蛇過來的時候,他終於接到了一個好消息:——埃博副總統終於醒了轉來!

    得知這個消息的考格拉心情究竟如何,那還是無人得知的,但他的身邊人卻無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大氣。自從副總統病發以來,這位一直都陰狠深沉的局長就更加寡言少語,不苟言笑。做下屬的整日對著他那張臉,心情自然也是惴惴不安的陰鬱。如今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相信工作中的氣氛也會有很好的改善。

    WTC世界衛生組織聯合鋒會很快也即將結束了,參加會議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在他們身邊的這個小小的插曲——虛懷若谷的張華木對此事的態度只是微微一笑,其餘的東西緘口不言,而羅迪克雷諾等人雖然對張華木甚是推崇,但心高氣傲的他們當然也不會將被東方醫術凌駕於自身所學的東西主動宣揚出來——

    因此那些人所知道的最多也只是僅限於當地報紙上的:埃博副總統略染微疾,經多方治療後,已能進行日常工作云云。

    因此他們也絕對絕對不會想到這「略染微疾,多方治療」之中發生了如許多的曲折波瀾,更不會知道與會的中國人士中,已出現了這麼一位能夠憑借自己獨到的中華醫術與世界醫術頂級水平分庭抗禮的敦厚長者!

    機場,天色正晴朗。張華木轉望一望無垠的蒼穹,湛藍色的天幕彷彿是浸透了一萬年的寂寞,他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遠方正有微微的隆隆聲傳來,即將登上金斯頓機場的班機返回上海,再轉車到WK市回到工作單位。風吹起了他的黑色長衣,擋住了他手上的那只黑色密碼箱,箱子裡是考格拉奉送的五十萬美金。

    「張先生。」

    這句話卻是用生硬的漢語說出來的,張華木心中微驚,一回頭就看見了考格拉那張陰鬱的臉。

    張華木點了點頭,溫和道:

    「考格拉先生是來送我的?」

    考格拉前行了幾步,同張華木並肩而立,也遙望著遠處的天空,淡淡道: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張先生。」

    他雖然說是請教,但是話中之意卻有一種不容人不說的強硬感覺。張華木情緒上沒有任何惱怒之意,歲月早將他的火氣磨礪得一干二盡,餘下的俱是智慧與深沉,他微微一笑道:

    「你說說看。」

    考格拉轉頭過來,直盯著他的眼睛,厚厚的嘴唇蠕動輕聲道:

    「你第一次碰到我在醫院裡說的隱疾是什麼意思?」

    張華木正色道:

    「隱疾就是說身體內隱患著的疾病。」

    考格拉將身子前傾了少許,居高臨下的一字一句的道:

    「我在這幾天裡,已在三所醫院做了五次最全面的檢查,都顯示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根本就沒有任何疾病!我……很不喜歡說謊話的人!」

    張華木微微一笑,他環顧了一下,看見窗戶旁邊有幾段大概是機場後勤工人用剩下的鋁線,他行過去信手拈起一根,來回的將其彎曲了大概二十下,那鋁線自然就折斷了。接著他又拿起旁邊的另外一根,繼續來回彎曲了七八下。然後把它拿到考格拉的面前:

    「考格拉先生,這根鋁線你能看出來有任何問題嗎?」

    考格拉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你用普通的檢驗手段,一樣檢查不出來這根被我曾經彎曲了七八下的鋁線會有什麼問題,但你絕對就不能說它就沒有存在了安全隱患——就如同你身體中的隱疾,檢查不出來卻也不能否認它的客觀存在。」

    張華木看著考格拉的變幻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接著道:

    「或許我的說法很抽像,但是閣下,某些客觀的事實正在腐蝕著你的健康,比如你的痰液直沉入水,比如你的印堂泛出青黑之色…….這都是我所研究了畢生的中醫書籍中所提到過的不良先兆。或許要讓你明白這一點很困難,但你至少要明白另外一件事情,我絕對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

    考格拉黝黑的皮膚上微微泛出了油汗,他良久才道: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治療?」

    聽到這個問題的張華木歎了一口氣,他望向遠方,似乎帶了些憂鬱的道:

    「就你目前的情況而言,出現臨床上的症狀還至少要個五六年吧,但要清除眼下你體內腎虛瘦郁的,我卻是力所難及的。」

    得到這個答案的考格拉無疑非常不滿的,他冷冷的道:

    「換一個能讓我滿意的回答。」

    彷彿為了加強說服力似的,周圍立即有幾名神情冷漠的魁梧黑人雙手抱在胸前站了出來,將張華木圍住。張華木卻直將那幾個人當作空氣一般,淡淡道:

    「考格拉先生,你要知道在醫學界裡,治療的有效率與治癒率完全是兩回事,就算再好的醫生,他對病人的治療有效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治癒率能夠超過五成那已實屬難得。事實上,人類不可能治癒的疾病很多,例如高血壓,例如肝硬化,又比如副總統的過敏體質與他的心肌纖維化。你必須得面對現實!」

    考格拉默然了一會兒,澀聲道:

    「照你這樣說,我這個什麼虛什麼郁的,也屬於無法徹底治癒的病了?」

    張華木點了點頭,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既有些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傲,更帶了些英雄遲暮的落寞:「一定要說無法徹底治癒,那…….那也並不盡然。這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

    張華木一面說,眼神卻變得很散亂而遙遠,他的手撫在了胸口上:

    「考格拉先生,實不相瞞,我在為副總統閣下施展針灸之術的時候你應該在旁邊,看到了我取針時候的情況吧?」

    考格拉沉聲道:

    「是的,我在收藏方面還有一定研究,張先生你的那個神秘的木盒子應該是非常名貴的古物。」

    「這個盒子是從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據說從宋至今,已近千年。閣下應該看見了裡面還有兩個子盒,暗合周易陰陽之分,我所使用的銀針就是從陰盒中取出,名為天干地支針。」

    考格拉能於壯年爬升到如此高的位置,自然心思也是靈動無比,頓時想到一件事道:

    「你要說的是不是,要將我體內的隱疾徹底治癒,就得使用那個金盒中的針?」

    「不錯。」張華木緩緩苦笑道:「只可惜我至今還沒有掌握到運用裡面這傳承千年的金針的方法——事實上,據我們的族譜上記載,它們最後一次被成功運用來治療病人,那還是在接近兩百年前。」

    考格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上肌肉扭曲了一下:

    「你似乎根本就沒有給我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張華木搖了搖頭,苦笑黯然道:

    「或許一個人可以花上二十年的時間,靠自身的勤奮與努力來將很多事做好,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單憑勤奮是不夠的,還需要天分和運氣,否則愛因斯坦就不可能整整幾個世紀才出現一個——非常不幸的是,想要熟練的運用這盒二十四支金針,需要的也是非常刻苦的努力和常人難以企及的………天分。」

    「那麼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從此就只能過著清苦的生活,然後你口中的隱疾就出現來一點點的折磨我的健康,最後等候上帝的召喚!」

    張華木溫然道:

    「不會的,我雖然無法根除你的腎虛瘦郁,但是我保證,只要你遠離**,夜生活,烈酒,女人,毒品,定時服下我給你開出的藥方,那麼它至少十年後才會出現臨床上的症狀,並且它通常是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難以收拾的危害的。」

    「只是通常情況下?」考格拉凶狠的眼神彷彿想在張華木的臉上尋覓什麼似的。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更何況是關係到人的健康?」看著空中呼嘯降落的上海東方航空的客機,張華木拎起了手提箱微微一笑。「考格拉先生,我對我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對於你的病我沒有十成的把握,八成還是有的,我得走了。」

    考格拉陰冷的眼睛在張華木的面上停留了整整數刻,終於揮了揮手,四下裡的黑西裝讓出了一條通往登機口的路。

    「你是我見過的最神秘和神奇的醫生,但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將你在這裡見到的或者是聽到的東西說出去,否則無論是對你或者對我,都很不利。」

    張華木點了點頭。

    考格拉又湊了上來,看著張華木,猶豫了半晌道:

    「無論如何,副總統先生的病是你治好的。你是牙買加的朋友。」

    他接著小聲在張華木耳旁說了一串數字。

    「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打這個電話!」

    張華木心中一動,牢牢的將這個電話記了下來。便向飛機場行去,在通過登機口安檢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前方遊客手中拿著的報紙上登載的一則消息。

    「今日上午鬧市區發生一起慘烈車禍,參儀員馬瓦斯乘坐的汽車不幸與前車追尾,連環相撞,目前已被送往醫院緊急救治。」

    目睹此消息的張華木微微的歎了口氣,他的眼前又浮現出考格拉陰冷的表情。古書上有云:不為良相,則為良醫。現在看起來,自己確實不適合勾心鬥角的官場,而為求自保,平生正直的張華木也難得的說了一次謊——

    關於考格拉的潛在性疾病,他早已經看了出來,那是先天性基因缺陷與後天不良生活習慣的結合,而這種帶著缺陷的遺傳基因很可能就來自於考格拉的生身父親,埃博副總統身上。因此,考格拉發病的日期並不是十年後,而是不超過四年,而張華木的把握也不是八成,而是一成不到。

    「除非……」

    張華木的手又撫上了胸口,他的眼神中的期待一閃而逝,代之的是迷茫,愧疚,惆悵混雜的神色。他凝神良久,終於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修長的身影沒入了機艙的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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