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奇特關係就這樣建立了起來,林薇無疑是一個很能幹的女孩子,看得出來她是對張立平真心誠意的感激,將一切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因為出租的那所公寓環境變好的關係,剩餘的三個房間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有人住滿。(小說~網看小說)
全身心投入醫學研究中去的張立平對現狀是非常滿意的,所以他就又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涯,因此就沒有想到林薇成天在他的房間進進出出,或者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去洗,或者為她打掃衛生,這早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但有資格和張立平談論這事的人卻不想談,因為他們知道張立平素來都是要做什麼便做的人,絕不會理會旁人說什麼
沒資格問的人呢?就會在私下裡偷偷談論,謠言止於智者,只是現在這世界上的智者又有多少呢?流言就以許多個版本飛速的蔓延開來。
終於傳到了佳玉的耳朵裡。
她聽到這些消息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佳玉心中那種感覺很是複雜,更好似難以說得清楚,只是覺得嗓子眼裡堵得慌。竟不由自主的去了張立平的小屋外,恰好看見林薇的在門口安靜的掃地。
一下子,佳玉的腦海裡嗡的一聲,彷彿整個世界都碎了開了。
儘管她現在是同張立平分開了,但林薇這個女生和她是一屆,做過什麼事當然清楚,令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張立平千選萬選,對自己也是那樣冷酷無情,最後竟選中了她平日裡根本連話都不屑於說的這個女生!
輸給了自己素來都看不起的人,這種打擊當真是由裡而外的大創巨痛,更是莫可雪怨!佳玉面無表情漫無目的的走著,胸口喉嚨裡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艱於呼吸,偏偏還找不到人來訴說!忽然,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覺得這種痛苦也應該與她分享,咬了咬下唇,就向著寢室裡走去。
張雪正在寢室裡同幾個姐妹聊天,門忽然被推開了,她不禁一怔,來的正是佳玉,自從認識了張立平以後,這兩個同樣優秀的女孩子就很有默契的互不交談了,她正想起身走開,沒想到面無表情的佳玉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有事對你說。」
張雪先是一訝,接著心中一沉,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才會導致佳玉主動來尋找自己。兩人走到天台上,站住,沉默了一會兒,佳玉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知道張立平的新女朋友是誰呢?」
這句話的殺傷力無疑是非常巨大的,以至於清冷自若的張雪渾身上下也不禁一顫,下意識的道:
「是,是誰?」
佳玉默默的站在那裡,兩行清淚從白玉一般的臉頰上滑落下來,那種哀傷到心碎的表情令張雪的心都揪緊了:
「是林薇………」
「那個去坐台的?」張雪的聲音一下子就拔尖了起來,她的反映顯然比佳玉還要強烈的多。
「是的。「佳玉的淚水嘩啦嘩啦的向下流著,無力的跌坐在旁邊的水泥凳上。張雪看了她半晌,終於確信這個消息是真的,也哭了出來。好一會兒才抽泣道:
「其實,其實那天我只是和張立平在一起研究一段神秘的口訣,他見我幫他解開了其中的三個字,應該就很是高興的抱住了我,是……是我看見你了,就主動吻他,想要把你氣走……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佳玉站了起來走到張雪的身前,握住她的手傷心的道:
「我也在他面前說過你的壞話………我們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兩對哭得紅紅的秀眸對望在一起,流露出同病相憐的神情,二女不禁抱頭痛哭,以前的許多隔閡不快,都在這場淋漓的交流裡隨風而去。
經過這場發洩之後,佳玉和張雪的心情都好了許多,雖然還是覺得很是痛苦,卻沒有開始那種堵得心裡喘不過氣來的感受。佳玉不禁哀哀的哭泣道:
「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林薇有什麼好,我們哪裡比不上她,為什麼,為什麼是她!死東西,張立平這個死東西的眼瞎了?」
一提起張立平,他的那個冷漠,桀驁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佳玉的眼前,這個女孩子的淚再一次滑落下來,自從認識他以後,她已經不知道流過了多少淚,傷過了多少次心,就連現在兩人明明已是形同陌路,依然卻能影響著她的生活。
「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張雪淡淡的說,她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男人都是經不起誘惑的動物,對於林薇來說,她沒什麼底線,當然就很放得開,就算張立平玩過她不負任何責任,也最多就當又接了一次客罷了。很幸運的,她賭對了。」
「你,你的意思是說……」佳玉難以置信的道:「他們難道是先做,做了那個,然後才開始?」
「應該是吧。」張雪的眼裡露出惱怒的神色:「你我都知道,張立平絕對不算什麼正人君子,很可能他碰上了林薇,以為能夠像對待我們那樣游刃有餘,結果卻玩火*,抽身不掉!」
兩女對望一眼,心中各自掠過一個不能訴諸於口的恨恨念頭,這念頭卻是驚人的相似:
「早知道,我也…也開放一點了!」
…………………………
自從那天將自己擬訂的藥方上傳到英國皇家醫學學會論壇上以後,第二天張立平就再也無法登陸上去了,因為密碼已被改掉。為此他很是失落了一陣,那就彷彿是一名癮頭巨大的賭徒,在下了重注以後即將揭蠱的那一瞬間被人強行拉走的心情。
當林薇開始為他打理生活以後,張立平連學校的飯卡都交給了她,打飯就方便一起了,這一天因為下午有課的關係,張立平吃過飯以後並沒有去圖書館看書,而是難得的在門外樹上拴起一條吊床補覺,林薇則在旁邊的水龍頭安靜的洗著碗,彷彿要與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完全隔絕似的,她現在的打扮十分素淨嫻淑,並且無論做事說話都輕言細語的,顯示出一種與年紀不相稱的成熟溫柔。
這時候,李海和孫雲兩個人聯袂而至,因為孫雲是外校生的關係,他還真不常來這裡,張立平從吊床上半坐起來笑著招呼道: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有空來?」
李海笑道:
「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你這傢伙這段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影子都摸不著,打手機也是老關機。今天找到你真不容易啊。」
張立平苦笑道:
「老大,我要麼在教室,要麼在教學樓,或者就是回來睡覺,有什麼難找的。」
李海翻了翻白眼道:
「圖書館一共十二樓,七大閱覽區,四十個閱覽室,我知道你龜縮在什麼地方?」
「喂喂喂!什麼叫龜縮?」張立平憤然道。
「…………」
他們聊得正開心,林薇輕輕的抽來了三隻凳子,端了兩杯ju花茶和一杯白水上來,她算得上是心細如髮,留意到張立平只喝白水以後,就從來沒忘記過這事兒,然後就走到不遠處的屋子裡,拿了一本教材安靜的看了起來。李海看了她一眼,驚奇的道:
「這,這是林薇?」
在他的印象裡,林薇這個女生飛揚前衛,作風大膽開放,絢麗裡多了幾分妖艷,哪裡是現在這個安靜的梳著清湯掛面髮型的模樣?
孫雲不禁也多看了兩眼,難得的笑道:
「素手為君作羹湯,看來你小子和小喬分開,並不是沒有什麼原因的哦。」
張立平淡淡道:
「別胡說,事情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換了是旁人,我才不和他們廢話。」
孫雲和李海對望一眼,他們知道張立平這人素來說一是一,言出必踐,不禁疑惑道:
「那,那我怎麼聽別人說,你們都同居了?」
張立平聞言身體一震,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惱怒,後來卻只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流言止於智者,讓他們說去吧。」
李海見了張立平的模樣,知道他的心裡其實一定很窩火,忙岔開話題道:
「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哦?」張立平不禁饒有興致的道:「什麼忙?「
「你知道,學校馬上就是一百一十週年慶典,我們決定出個節目,是五個人的勁舞,我們知道你忙,但是楊毅他說有很小的可能會缺席,所以需要一個候補的,只是熟悉一下規程就行,為了未雨綢繆我們想來想去,還是只有來找你了。」
「這個啊?」張立平故意皺眉沉吟了半晌,然後展顏一笑:「沒問題拉。」
李海故意的撇了撇嘴,接著又開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