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抹香鯨吞食大型軟體動物後,這些大烏賊和章魚口中有堅韌的角質顎和舌齒,很不容易消化顎和舌齒在胃腸內積聚,刺激了腸道,腸道就分泌出一種特殊的蠟狀物,將食物的殘核包起來,慢慢地就形成了龍涎香。(小說~網看小說)排入海中的龍涎香起初為淺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漸漸地變為灰色、淺灰色,最後成為白色。白色的龍涎香品質最好,它要經過百年以上海水的浸泡,將雜質全漂出來,才能成為龍涎香中的上品。
本草綱目》中記載著龍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陽道、通利血脈『。中醫用龍涎香作為『化痰、散結、利氣、活血『藥使用。可見,龍涎香是治病和補益強壯的名貴中藥。如果病人出現咳嗽氣逆、神錯氣悶和心腹疼痛等病症,可以用龍涎香1道3份,研末沖服。龍涎香素是龍涎香香味的主要成份。
這種極為名貴的龍涎香,因為在世界上產量很小而不能人工合成,所以它的價值遠遠超過黃金的價值。1955年,一位新西蘭人在海灘上檢到一塊重7Kg的灰色龍涎香,賣了2.6萬美元,如果檢到白色的龍涎香,更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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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平好奇向盒子裡看去,他相信這位經營藥物為生的王先生如此珍惜的東西一定很是名貴,但盒子裡只是黑漆漆的一團泥土模樣的東西,實在是毫不起眼,摸上一摸,只覺得表面給人的感覺很是細膩,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寶貴之處。他也不加演示,老老實實的問道:
「這是什麼?」
王先生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賀四卻拿起遙控器,將空調關閉,使這所會客室成為了一個密封的空間,這時王先生才珍惜的拿出一把小刀,將那黑團表皮挑破。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飄散了出來。當真是令人覺得心曠神怡,嗅之難忘。
「這……這難道是龍涎香?對,一定是!」
張立平對這味道很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覺,事實上,張家祖傳的三件寶物中的續魂香,其中很重要一味成分就是這產自海外的龍涎香,只是這東西漸漸有價無市,以至於近年來張華木配製續魂香時,都採用了效果較差的麝香代替。
賀四微微一笑道:
「這東西既是龍涎香,但又不能完全算是。」
張立平驚訝道:
「怎麼會這樣?」
「您應該知道天然龍涎香的形成過程吧?那是當抹香鯨的腸道遇到了頗為堅硬的異物,分泌出一種特殊臘狀物,兩者混雜在一起,就成了龍涎香。」
「是的。」張立平點點頭。他的表情充滿了疑惑,「莫非這塊東西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面前的兩人都不說話,王先生只是微笑著將這黑東西側翻過來。
這一下,它的橫切面就完全的展現在了張立平的眼前,只見裡面的紋理,線條組合成了一個縱剖的圖案,看起來前尖後圓,很接近於一種生物的模樣,張立平看著這東西,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裡面,似乎是一個魚頭?」
賀四笑笑道:
「不是似乎,這塊龍涎香的內核的確是一條魚的頭部,我們已經查過,這種魚很是罕見,它的頭部堅硬而緻密,想來是被抹香鯨吞下後,身軀化盡,頭部卻無法消化,在漫長時間的作用下就慢慢的被轉化成了極品的白色龍涎香。」
「這塊香的價值小兄弟當然是知道的了?並且它還是由魚腦所形成,恰好還能對症的滿足你的需求,咱們一半換一半,你看怎麼樣?」
張立平當然知道這塊香的名貴,它的活血補益特殊作用幾乎是其他藥物難以替代的,並且中醫裡素來都有以形補形之說,例如胃病的人可以多吃一點豬肚,骨折患者的飲食裡少不了骨頭湯,當然還有最著名的牛鞭……而這塊龍涎香源自魚腦,張華木也是腦部疾患,顯然它對修復神經鏈,彌合創傷部位應該還有奇效。
因此這位王仲康先生提出的條件,張立平根本是不能拒絕的。他略一考慮,便爽快的點了頭。這裡乃是全國知名的藥材市場,無論是藥物的處理,炮製,加工都早已有一套完整的手續和方法。因此兩樣名貴的藥物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兩份,因為考慮到張立平的情況,王先生還特意將龍涎香魚腦那一部分讓給了他,而張立平感激之下,也將藥效最重卻不適合久虛病人的的蟲草頭部讓了出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王先生與他的表兄賀四對張立平大生好感,因為先前兩方謙讓的關係,相當於是以龍涎香的魚腦部分換了冰蠶蟲草的頭部,前者只是對腦部創傷病人有特殊功效,單論價值反而不若外層的精華名貴,後者卻相當於是整條蟲草最寶貴的部分。於是王先生就主動補償了張立平四萬塊錢現金。
張立平本來想推辭,左手這個時候卻又自行作了主,一把拿過來慨然領受,他頓時回過神來,拿了錢連數也沒點,逕直就去了開始吃飯那家牛肉館,直接將錢遞給了酒意未去的昌西老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張立平的心中,永遠都記得父親書房中那副對聯:「豈能事事如意,但得問心無愧。」張華木的影響對他是深遠的,尤其是在這幾個月徹底失去了父親以後,往事不斷在張立平的浮現吶喊,一些平日裡根本注意不到的小小細節,在他強烈的的赤子孺慕之心下,都加倍的回放了出來,若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漸漸影響著他的行為和思想——
不尋常的經歷使他總是給人以陰冷感覺,但當張立平偶爾敞開心扉的時候,旁人就能從那一扇關得緊緊的心門裡感受到一絲熱忱與溫暖。
以誠信發家的王先生看了張立平的行為很是讚賞,他看了出來,這年輕人待人接物裡在不卑不亢的謙遜裡透了一絲桀驁,顯然骨子裡有著一股孤傲之氣,倘若自己進行直接資助反而有損這短暫時間建立起來的良好交情。聽說他還要去買一些用來裝修房間的材料後,眼前一亮,對著賀四低聲囑咐了幾句。賀四便對張立平熱情道:
「張小兄弟,我看你對這荷花池還不大熟悉,我順便也要去那邊建材市場辦點事,不如我們順路過去,那裡還有幾個熟人,也幫他們介紹介紹生意。」
對於這等好事,張立平當然不會拒絕,賀四這個人圓滑非常,不僅在心智城府方面很有一套,待人接物中也是令人如沐春風,很是了得。只從一路走過就有不少人同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就看得出這一點。
荷花池建材市場佔地也是極大的,張立平一路上彎彎繞繞的,看得幾乎是眼花繚亂,不說其他的,他計劃中要買的窗紗就見到了十餘種,還不要說其他的東西。而賀四彷彿是胸有成竹,直接將他帶了上到顯然精細裝修過的二樓,轉到了一處很是寬敞的展銷台前,逕直就有兩名聲音甜美的迎賓小姐迎接了上來。而對面的一位老闆模樣的看見賀四,忙丟下手邊的業務,大步走過來笑道:
「四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有啥事我老胡幫得上的?」
賀四向他眨了眨眼,一邊握手一邊意味深長的笑道:
「我老闆新結識了一個小兄弟,讓我來陪他買些裝修用的東西。價格嘛,就按進價怎麼樣?」
一面說,一面在握手的同時輕輕捏了捏,這老胡也是商海沉浮之人,立即見機笑道:
「好說好說,不知道要買什麼東西?」
張立平笑了笑坦然將手中的單子遞了過去:
「我沒多少錢,胡老闆給我選點便宜的就是了。」
很快的,這份採購單子上的東西便被一件一件的打好包送過來,最後還有一卷附贈的地毯。張立平見送來這些東西都是光彩華潤,看上去就絕非自己心目裡的便宜貨,心中知道老闆一定是看著賀四的面子上拿的好東西。打開贈送的地毯一看,竟是雙層,上面一層是巴掌大的冰涼竹塊,掀開下面一看,卻是雪白緻密的鬆軟細毛,忙連連推辭,堅決不肯要這等名貴的東西。
胡老闆也是在商海中多年的人,只看張立平驗貨的手法,就知道他在這方面乃是外行,忙走過來笑道:
「小兄弟,其實我們這地毯也是外地廠家新推出的產品,拿給我們免費試用推廣的,你看。」他從地毯內層拔了一撮毛下來,拿打火機對著一晃。
「這毛是化學纖維,便宜得很,若是動物身上的毛,燒起來就有一股臭味。」
張立平記憶裡似乎看過人這麼做過,頓時相信了七八分,卻不知道胡老闆在弄打火機的時候,早就巧妙的將那撮毛掉了個包。但他還是堅持要付錢,這一下胡老闆有些犯難,不知道定個什麼價格,眼角的餘光早作難的望向賀四,正好看他伸出兩根指頭一晃,心中立即有了數,忙道:
「老弟真是客氣,那就按每平方給兩……」
沒想到那個「百」字還沒出口,就看見賀四眉頭微微一皺,接著忙伸出了食指在豎著一比。虧得這胡老闆見機得快,立即接口道:
「……給兩十一塊錢一平方吧。」
「兩十一塊?」
張立平愕然道。賀四忙在旁邊呵呵笑道:
「老胡這是家鄉話,說習慣了,其實就是二十一塊的意思。」
張立平索性又將地毯拉了出來仔細看了看,看得胡老闆和賀老四一陣心慌,忙藉著指點的模樣走上前去,將海關貼上的激光防偽的商標一腳踩住。一面還要睜眼說瞎話說這地毯乃是三無產品,所以才賣得這麼便宜。
張立平這方面本是極外行的人,看得出什麼破綻來,於是按二十一塊一平方米的價格,買了八平米的這種地毯,再次感謝了賀四和胡老闆,乘車回了學校。
看著張立平上了車,胡老闆才看著賀四嘿嘿一笑道:
「四哥,賣東西曆來都是誇自己的貨好,嘿,我老胡做了三十年生意,還第一次糊弄人,為的竟是把真貨楞講成假貨,好東西往死裡損,這小伙子是王老大的親戚啊,要您親自來陪他買東西?」
賀四笑笑道:
「這倒不是,只是王哥覺得他脾氣很合自己的胃口,心中也承他的情,知道明著幫他肯定不會接受,就走了你這曲線救國的路子。」
接著將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胡老闆也是個視誠信為本的生意人——否則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到如此規模——聽了不禁也對王老闆的做法很以為然。對張立平這小伙子不免也另眼相看。
這時,有兩名採購商上來選購貨物,一眼就看到了張立平先前買了,還沒搬進去的地毯,很感興趣,一定要看看,旁邊的迎賓小姐微笑道:
「先生,對不起,我們這種地毯是從國外進口,已經斷貨了。」
採購商其中一位顯然是個中行家,操著外地口音歎息道:
「我是特地從昆明趕來的,聽說成都荷花池這裡有賣這種原產於新西蘭克維利亞純羊毛的新式地毯,唉,你們還剩了多少啊,能進到貨不?」
胡老闆正陪著賀四上樓,聽了這對話,知道生意上門,忙爽朗笑道:
「這個毯子貨倒是能弄到,只是價格可能要加價了。」
採購商皺著眉頭道:
「你報個價?多少錢一平方?」
「也不算很貴,三千七。」
「我們是一次性採購三百平米以上,有沒有優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