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神雕 第四卷 全真風雲 第二十章 南帝
    初生的太陽自雲層中輕輕躍出,剎那間,那紅紅的可愛面龐發出奪目的光芒,稍稍沖淡了這殘冬的最後一絲寒冷。(小說~網看小說)茫茫大山之中,傳來「嚓嚓」的枝葉斷裂聲,卻是人的踏步聲。

    忽聽「嘩啦」一聲響,一人自樹叢中閃身而出,髮髻散亂,身上黑袍也髒的透亮,便像那乞丐一般,只是與尋常乞丐不同的是,此人背後卻以粗樹籐牢牢綁著一柄青光長劍,長劍光華流轉,秋水盈盈,實是一把好劍,此人正是周志重。

    周志重伸手自髮髻上取下一絲沾染的草葉,仰頭看了看天,心下暗暗叫糟。原來他已經在深山之中轉悠了一夜,自內功有成,傷勢痊癒後,周志重便起意離谷。他所習武功已經與楊過不是一個路數,是以不必再去瀑布下練劍,當晚便與神雕作別。只是當日他來到谷中亦是神雕背負而來,不認得回去的道路,加之這小子前世便是個路癡,到一處陌生的地方從不分東西南北,是以轉悠整夜,竟找不到出山的道路。

    周志重調息半個時辰,恢復一晚的疲憊,想起後世有些作者寫主人公回到過去,立馬便直奔襄陽城郊尋找埋劍山谷,好像不費什麼勁便找到了,而且要不然便是趁著神雕不在偷溜進去,要不然便是很容易就和神雕結下深厚友誼,然後取代了楊過的地位之流,心中便一陣好笑,他當年要是直奔這裡,只怕山谷還沒有找到就要餓死在這荒郊野嶺了,現在指不定屍首在哪條大蛇肚子裡呢。

    昨夜烏雲陣陣,星相不明,周志重也不知自己兜了多少個圈子,現如今正好是個晴天,周志重便看著空中太陽的方向,認準南方而去。一路上周志重擔心自己再兜圈子,便使了個笨方法,遇水過水,逢山翻山,直走直線,如此行得一個多時辰後,終是走出了大山,看到了集鎮。

    溜進一家「吉安客棧」,在掌櫃的異樣的眼神中,周志重伸手入懷,還好,這次出來帶的二十兩銀子仍在,掏了十兩遞在櫃檯上道:「掌櫃的,給我一個客房,準備一桶洗澡水,另請給我買一套衣物,剩下的便打賞給你了。」

    有了銀子好辦事,半個時辰後,周志重換得一襲青衫,精神抖擻出了房門。忽聽樓下有人喚道:「阿彌陀佛,掌櫃的,還有房間麼?」聲音清亮淡和,聽來很是舒服。那掌櫃卻語帶顫音道:「大,大師,這大和尚他,他的手足……」那老僧淡淡道:「無妨,他是貧僧徒弟,手銬足鐐乃是自帶,只為修行所用,施主不必驚慌,還請帶我們去客房歇息。」

    周志重心中一動,踏步下樓,樓梯聲響,三人迎面而上,前面是帶路的夥計,後頭跟著兩個老僧,一個白眉長垂,神色慈祥,另一個身材矮小得多,留著一部蒼髯,身披緇衣。白眉僧面色卻是帶著一絲蒼白,那黑衣僧相貌兇惡,雙手雙足各為鐵鐐銬住,行走間發出金鐵交鳴聲。周志重心中知曉,那白眉僧定是當年的「南帝」一燈大師,黑衣僧卻是慈恩,昔日的裘千仞,心中猶豫是否上前搭訕。

    轉眼間,兩撥人擦肩而過,周志重心中好奇,不免盯著一燈師徒多看了幾眼,一燈涵養深,微笑以應,那慈恩卻是惡狠狠回瞪過來,正逢二人擦肩,慈恩左掌輕輕翻起,印向周志重左肋。

    周志重神功初成,護體真氣有感,不假思索左掌反拍,二人內力相沖,周志重身子晃得一晃,隨即拿樁站穩,那慈恩卻是巨震下腳下樓梯「喀喇」一聲被踩了一個洞,面上一陣潮紅,顯是吃了大虧。

    這慈恩霸道慣了,此時心魔又長,哪是個吃虧的主,一燈雖已在喝止,卻充耳不聞,右手五指張開抓向周志重面門。周志重也想試試自己的功夫到了什麼田地,當下一記「玄鶴捕食」,右手五指併攏,自下而上,後發先至,啄向慈恩左臉鼻側「迎香穴」。

    一燈大師「咦」的一聲,卻不再喝止,想是看出了周志重的來歷。慈恩右手去勢不變,左手回掌封擋。周志重這一啄正中掌心,先天功勁發出,慈恩掌勢一沉,竟是攔不住對手,被對手推動倒擊而回,險險擊到自己面門。若是這一掌擊下去,自己扇自己一巴掌,這人可丟大了。

    慈恩怒吼一聲,鬚髮怒張,手上運力,「叮」的一聲響,竟是將手鐐震斷,右手去勢加快,定要在周志重擊中自己之前搶先擊中對方。

    豈知所中之處便似陷入一團棉花之中,毫不受力,自己滿掌的內力盡數發在空處,對方右掌卻是勁道加強,內力到處,「喀嚓」聲響,樓梯扶手崩壞,慈恩立時被震出樓梯,向下墜落。

    一燈大師踏上一步,大袖卷處,已是將慈恩拖將上來,雙掌合十道:「小施主好俊的身手!重陽道長後繼有人了!」周志重還禮道:「大師過獎,弟子只是僥倖,慈恩大師似乎有傷在身。」二人相視而笑。

    接下來找店主賠償打壞的樓梯等事不提,三人回至房間相敘,那慈恩似乎這一架被周志重將他鐵掌給破了之後便沉寂了許多,甚少說話。周志重見二人皆身帶內傷,訝問其故。

    原來裘千仞出家十餘年,雖每日誦經不斷,終因往日殺孽太多,心中惡念難除,時不時發作,雖用鐵鐐銬住手足,但若是發狂時仍是難以阻止自己傷人。在山中隱居時,每次發作都由一燈大師以「一陽指」的純陽內力定住眉心,壓制惡念,繼而以觀音心經化解。只是十數年來,慈恩卻始終無法好轉,是以一燈大師決議帶他下山雲遊四方,以尋良方。

    豈知花花世界,萬丈紅塵,誘惑之事甚多,那欺壓良善、作奸犯科之事比比皆是,是以一燈大師下山之行效果恰恰相反,慈恩受外力誘惑,漸漸壓制不住心中的惡念,一路上大大小小已是發作了三次,雖每次及時由一燈大師止住,心中惡念卻愈來愈盛。當日在終南山附近時卻險些第四次發作,好在先輕功敗於周伯通下,後又遇到一個年輕人手持玄鐵劍贏了他的雙掌,一日之內連敗兩次。

    慈恩向來自負自己「鐵掌水上飄」的名頭,輕功敗於周伯通之手不說,畢竟周伯通是他的剋星,向來畏懼;而久行之下氣力不加,敗在一個年輕小子手上才令他大是灰心,雖然對方持兵刃之利、乘自己氣虛之危,但敗了就是敗了,氣餒之下,惡念也是消除不少。

    聽到此處,周志重訝道:「楊兄弟下山了?」他卻不知道,那蒙古兵至山上一通斯擾,終南山方圓十里內渺無人煙,楊過雖幽居古墓,卻也需要不時出去採購糧食物件,此時甚感不便,加之蒙古人有意為李志常重建重陽宮,山上軍隊停駐不走,甚是烏煙瘴氣,是以夫妻二人決定搬離古墓,前往南方定居,下山時便遇到了慈恩發狂,楊過自周志重指點後,靜心練劍,化巧為拙,漸漸已得劍意,此時出手,挾重劍之威,一舉敗敵。

    一燈道:「原來周施主認識那楊居士,那楊居士武功大開大闔,自成一家,果是後生可畏。」當日的打擊,令慈恩消停了數日,一燈大師以為無事,便按原計劃往襄陽趕路。豈知趕至離襄陽不遠時,慈恩再次發作,惡念一起,險些將兩個無辜的行人當場擊斃,一燈大師捨身以擋,被其擊傷,為免傷及其再傷無辜,無奈還手。二人在武林中齊名,鐵掌一陽指各擅勝場,堪堪斗至五百招後方才被一燈大師佔得上風。拚鬥中,一燈為慈恩迷途知返,不忍將其擊斃,不惜以身受掌,搶得一絲先機,點了他的穴道將其制住。

    只是那慈恩武功強絕,指力若是稍輕,只怕不但制不住他,反為其害,是以一燈大師施出了十成功力,以重手法點了穴道,力透經脈,將之重傷。隨之代價亦是慘重:一燈大師吃他一記鐵掌打在右脅,斷了三根肋骨,元氣大傷。

    師徒二人齊受重傷,再無力趕路,唯有覓地療傷。只是此番各人皆下重手,加之二人均已年邁,恢復較緩,將養了半月,傷勢只好了六成。眼瞧與師弟約期將至,師徒二人便帶傷上路,行至此鎮,氣力不加,便尋店休息,周志重這才明白為何適才慈恩竟擋不住他的掌力。

    此地在襄陽城西四十里,一燈師徒並未走正北官道,與迎接他們的朱子柳錯過。

    及至一燈大師問起周志重所用先天功時,周志重將無意得到先天功秘笈的事情一併道出,一燈恍然道:「重陽真人睿智,老和尚不及。全真薪火得傳,亦是天意。」他所習武功乃是佛門一路,道學修為不夠,當日重陽真人乃是助他強行沖關奠基,這些年來雖內力日進,先天功卻始終停留在第三層上,再無寸進。隱居之餘,也想為重陽真人找個傳人,將先天功傳將下去,只是至今未曾發現有緣之人,如今見故友已經有了傳人,自是打心底裡高興。

    周志重此時卻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天竺僧曾說過程英的毒傷需由一燈大師以一陽指配合先天功療治,但一燈大師此時傷勢難愈,一陽指功夫使將不出,那該如何?

    ps:解禁太累了,先解三章罷,大夥兒別忘了去看偶的新作《矯矯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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