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重心中焦急,當下轉身要走,背後勁風拂動,老頑童一掌拍來。(小說~網看小說)先天功意由心生,周志重左袖後拂,二人內力相交,周志重借這一擊之力身形激射而出。老頑童卻是「咦」的一聲,大叫道:「等等!」迅疾追來。
周志重發足急奔,行得盞茶時分,身邊微風颯颯,卻是老頑童追了上來,左右臂合抱,拿向周志重兩側「笑腰穴」。周志重一記「大關門手」分隔左右,二人腕力相接,周志重身形大震,待要發力震開,卻為老頑童牢牢粘住,內力源源不斷自「關元穴」湧入。
先天功護體神功立時發動,丹田中真氣上行,與周伯通內力相抗。二人內力相搏數刻,周志重感壓力愈重,正欲運氣反擊,老頑童忽內力盡撤,周志重真氣狂湧而出,心中大驚,要知此時老頑童毫不設防,要是擊實了,非受重傷不可。好在先天功道法自然,收發自如,周志重強行將內力收回,卻見老頑童伏地哀哀痛哭。
周志重甚是驚奇,道:「老頑童,你怎麼了?」老頑童嗚咽道:「你,你使的是先天功!全真門下除了我師兄外,再也沒第二個人得此功夫,我師兄有傳人了。」老頑童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王重陽,現見他神功得遇傳人,心中自是歡喜,但想起師兄,卻又是悲上心來。
老頑童哭了一陣,忽抬頭道:「這個……小兄弟,咱打個商量如何?」周志重道:「甚麼?」周伯通忸怩道:「你把先天功傳授給我好不?」周志重倒是頗為遲疑,倒不是他不願教,實是這先天功與道學修為有莫大的關聯,王重陽當年未曾傳授給周伯通便是這個道理。那周伯通卻是心急不已,不斷央求,見周志重始終沉吟不答,道:「罷了,我拜你為師,你總可以教我了罷。」說罷便跪將下來。
周志重苦笑不得,他雖知周伯通的脾氣,但卻未料到此老如此好武成癖,他雖口頭與周伯通沒大沒小,可不敢真讓周伯通磕這個頭,若不然日後讓丘處機知曉可就糟了。當下急上前攙扶。老頑童使個「千斤墜」身法,周志重卻是攙扶不動。
只是他與老頑童內力同源,先天功卻是全真內功之祖,內力流轉下,將老頑童下沉真氣轉為上升,老頑童不自覺的騰空而起,一個觔斗倒翻落下,笑道「有趣有趣」。周志重見他神情,知他又要跪下,急中生智,道:「不是我不願教你,是重陽祖師有遺言道先天功不得私自傳授,尤其是你昔年犯下大錯,更不可習此護教神功。」
周伯通一愣,道:「你不會是拿師兄嚇唬我罷,我才不信……」周志重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大理往事,瑛姑結緣……」老頑童如遇鬼魅,急急躍起,雙手亂揮道:「莫念莫念,我信你便是。」心下不住思忖:「莫非是傻小子郭靖告知他的?不對,那傻小子不會如此多事。難道真是師兄的遺言?」要知那全真七子俱是穩重守禮之人,他們決不會和小輩提起這全真尷尬之事。他越想越是膽寒,遍體生涼,好似王重陽便在一旁看著他一般。
周志重見嚇住了他,心下也是大樂,轉念一想,問老頑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座山谷,景色美麗,谷中卻有一種美麗劇毒的鮮花?」他四處尋人不到,靈機一動下,卻想起了絕情谷。卻不料老頑童迷惘道:「什麼山谷?我老人家自陸家莊而來,沒經過什麼山谷啊?」周志重心中大是失望,歷史已經改變,只怕絕情谷難尋了。
他此時線索難尋,心下極是抑鬱,此時再無心情,連道別也忘了說,轉身便行。行得數步,肩上為人一拍,側目看時,卻是老頑童。老頑童搓手道:「我說小兄弟,你媳婦找不到也罷,女人是惹不得的,不如跟我老頑童去襄陽罷。」周志重瞪他一眼,老頑童自知說錯,呵呵傻笑兩聲,伸手撓了撓頭心,道:「聽聞蒙古在襄陽集結兵力,或許那小女娃子被擒到那邊大營去了呢?那黃蓉小丫頭機靈得很,你求教於她,或許能有所獲益。」
周志重心念電轉,覺得大有道理。老頑童雖頑劣,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當下二人結伴而行,直趨襄陽。行得數里,卻見眼前黃袍一閃,瞬忽不見。周志重胸如大石相撞,喝道:「是他!」急馳向前。老頑童煞是奇怪,尾隨上前,道:「是誰?」
周志重看得分明,定是那吐蕃僧人薩嘉班智達,那日華山會面,之後莫名受傷中毒,一切謎團盡在此人身上。他雖與薩班只相處半日,卻不知為何,腦中記憶甚深,但細想下去卻甚是迷惘,他自知其中必有古怪,當即追去。
那薩班武功甚是不弱,周志重竭盡全力方才堪堪跟上。行得里許,至一條小溪邊。卻有小船早已守候。周志重見他乘舟而去,心念動處,已知去向。當下招呼老頑童跟上。
二人沿岸追索,追得里許,小船忽消失不見,自是鑽入了山洞。周志重二人未帶得小舟,只有施展輕功,踏壁而上。他二人皆習得全真「上天梯」上乘輕功,那山壁壁面坑窪甚多,自是容易借力,換得幾口氣便已登上峰頂。卻見溪流穿過山洞後卻是一個幽靜的山谷,二人順側畔山峰向裡,走得三四里,卻見溪心九塊大石迎面聳立,正擋住溪水。
二人急掠而下,見溪水至頭,一條山徑崎嶇,蜿蜒向上。老頑童向來愛玩,見到這奇特山谷,興趣大增,大呼小叫的當先掠上。周志重一把沒拉著,心叫糟糕,只得跟隨而上。只是老頑童身法極快,幾步便已不見了人影。
行得一陣,見那山峰錯落之間,幾間石屋點綴其上,看著書中景物描述一一在眼前展現,周志重心中不知是興奮還是奇特,甚或有點恐懼,他長吸一口氣,喃喃道:「這便是那絕情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