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花語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你可以下去了。(小說~網看小說)」風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手裡還端著一個碧玉的蓮花碗。
那個叫花語的女子,咬著下嘴唇對著風君點點頭,走了下去,順帶將門掩上了,無痕在風君的面前沒有顧忌的打量著四周,曾經蕭允去過自己北冥國的宮殿感歎過聽風殿的設計精妙,殊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聽風殿精妙成千上百倍的地方。
那就是這裡,目光所及之處,大到門窗小到錙銖都不是凡物。
「別看了!」風君微微笑道,他長得真是太好看了,無憂和蕭允都沒有他笑起來好看,他走到無痕的床前,坐在床沿,一手端著那個碧玉的蓮花碗,一手將無痕肩頭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一提,蓋住她的肩膀:「你要是想看,來日方長。」
饒是無痕見過的世面不知道多到多少地步了,還是第一次這麼失態,並且一眼被風君看穿,無痕有些不悅的扭著身子,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看風君手中的碗盞。
「好不容易才醒了,多少要喝一點,且不說你要擔多大的重任,你肚子裡的孩子要是要營養的吧。」風君將那碗裡的勺子攪了攪,舀樂樂一勺子粥,放到自己的唇邊,碰了碰試了試溫度,才遞到無痕的嘴邊。
「卿凌風,你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是不是?」無痕猛的將臉扭了過來,對上風君的眸子,在他閃爍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絲的驚慌和一閃而過的掩飾。
「你要是沒有想起以前來,怎麼會知道我的喜好?」無痕從被子裡的手突然握住風君的手腕:「你為什麼一直都不說?你……」
無痕的聲音有些哽咽,風君那一勺子粥沮喪的放回碗裡,他垂著頭,原本裝著失意能更簡單的和她相處,但是沒想到就這麼輕易的被她看穿。
「我去找母親再要一顆忘憂丸……」無痕和風君的目光都落到了無痕的手腕上,無痕像是被燙了一般縮回來。
「不要,沒有用的。」風君搖了搖頭,垂下長長的睫毛:「無痕,相信我,我不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的,我……我會謹記自己的身份。」
無痕沒有吭聲,那有多難受啊,她和他之間,總歸是自己欠他的太多,除了蕭允之外,他可是和她正兒八經拜過堂的丈夫。
為什麼又是這麼尷尬的一個身份?
以前和無憂是,後來和蕭允是,現在和風君又是。
宿命的魔咒嗎?
「哥哥……」無痕壓抑了自己的情緒,他當日對她的情懷,她如何不知,且不說他和她現在的身份,即便是沒有這樣的禁忌,他們也再也回不去了,他們之間不僅僅隔著蕭允,更是為了無憂,她死不了,那也要為無憂守節知道下輩子自己能找到無憂,還他一生一世的情。
「吃了吧……莫再想其它的了,就當是一場夢,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華音宮。」風君歎了口氣,再次執起小勺子,舀了一勺子粥遞到無痕的嘴邊:「快吃吧,不吃都涼了。」
無痕牢牢的盯著風君的眼睛,只是一場夢嗎?那麼這個孩子又說明了什麼?
她不敢深想,終於張開嘴,乖乖的將那勺子粥吃了,風君滿意的笑了笑,再次的舀了一勺子粥遞到無痕嘴邊,如此三四次,無痕終於搖搖頭:「哥哥,我飽了。」
風君看了一眼碗中殘餘的粥,去了小半碗,不算多也還好,畢竟無痕剛剛醒來,他順手將那碗放在她床頭的珊瑚小几子上。伸手將無痕的被子又掖了掖:「無憂的那四個暗衛不願意離開,一直找到了這裡,你看怎麼處理才好?」
無痕愣了一下,當日她被風君帶走並沒有注意那四個暗衛,沒想到他們竟然追到東海來了。
「我看他們武功都不錯,而且有心跟隨你,你以後要成就一番事業,需要可靠的人手。」風君幫她分析道。
「成就事業?」無痕抽了抽嘴角,身子軟綿綿的斜靠在風君墊在她背後的軟墊上:「我以前覺得自己可以強大起來,強大到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可是我發現我還是錯了,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我不能夠成就什麼事業。」
「可是,你這次沒有選擇。」風君歎了口氣,無痕正準備追問,風君卻一個響指,指間燃起一股淡淡的紫色的煙,那煙很快就散了,香甜的氣味讓無痕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慢慢的睡了過去。
無痕在甦醒了三四天之後,終於能下床了,守在床邊的依舊是那位叫做花語的女子,淡淡的黃色的水袖長裙,溫婉的模樣有些像水晶。
「主子,吃點雞湯吧,樹下先生說您現在可以進補一點了。」花語柔聲軟語,讓人聽著無比的舒服。
「樹下先生?」無痕倒吸了口氣:「他怎麼來了?」
花語笑笑:「我聽說你的妹妹風華公主生了一個小王子,很是可愛,要不是不方便她也許也會跟著來呢。」
「風華已經生了?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日子嗎?」無痕有些驚訝,莫非,莫非是聽到蕭允要殺自己的消息……
「那個孩子怎麼樣?」無痕有些緊張,抓著花語的手腕問道。
花語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主子,早生半個月沒什麼問題的,有人還早生一個月的呢,而且樹下先生當時就陪在風華公主的旁邊,再說了您忘了駙馬爺不就是一個醫藥高手嗎?」
無痕這才鬆了口氣,真好風華有了一個兒子。
「幫我梳洗一下,我想去見見樹下先生。」無痕對花語道。
花語聽了無痕的請求卻有些猶豫,風君可以再三叮囑過自己不要讓無痕隨便走動的,可是她並不這麼認同,這麼天天的關在房子裡,即便是個好人也會被關出問題來的,花語想著目光就落到了無痕的肚子上,那個像是氣球一般膨脹起來的肚子,這也許就是風君的理由。
門外的一個小丫頭輕輕的叩了叩門,柔聲的稟報道:「館主,主子的雞湯已經熬好了,要趁熱端過來嗎?」
原來這個叫花語的女子還是華音宮的十二館主之一,這怎麼好意思讓她待自己如同對待主子一般。
「端進來吧!」花語開口,笑嘻嘻的對無痕道:「您也不要怨風君,他也是關心您的身體,這都幾個月了,肚子這麼大,要生了吧!」
無痕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這次自己的肚子似乎比上次的要大,她微微估計了一下,搖了搖頭:「才七個月呢。」
都說十月懷胎,就算是很少人能懷滿整整十個月的,但是起碼也是九個多月,這也就是說無痕至少還有兩個多月才生,可是宮主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頂的過兩個月呢。
無痕見原本好好說著話的花語突然神色落寞了下去,笑著問她道:「怎麼啦?你已經等不及了嗎?」
「我有什麼等不及的?」花語忽然訝然,不知道無痕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就在言語之間,她已經從門外的那個小丫頭手中接過那碗,走到無痕的面前:「主子,您把這碗雞湯乖乖的喝了,我就給風君說讓你去見一見樹下先生。」
「真的?」無痕聞罷喜笑顏開的接過那碗,三下兩下就喝了那雞湯,剛喝下去的時候還好,可是當花語梳著她頭髮才梳了一半的時候,忽然胸口泛起一陣又一陣的膩味之覺,乾嘔不已。
花語嚇得立刻放下手中的梳子,伸手在無痕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著:「主子,主子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
花語還沒給無痕說完,就感到一股迫人的力量而來,風君一手將花語推開,伸手將無痕摟在懷裡,緊張的有些顫動:「無痕,無痕到底怎麼啦?」
無痕依舊是乾嘔不已,生怕將污穢沾染上風君的身上,她一隻手捂著嘴,一手卻死命的推著風君,可是她推得越用力,風君就將她摟得更緊。
站在一邊的花語低了頭,上齒狠狠的咬著下唇,渾身有些發抖,他竟然對她這麼好,即便是知道了她是他的妹妹,也不顧及了嗎?
「你怎麼服侍的?」風君的口氣很是不好,雖然他在華音宮的形象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的,可是這次他卻為了無痕的不適什麼原因都不問就怪罪下來。
花語抖得更加厲害了,聲音也開始顫抖:「主子,主子只是喝了雞湯。」
「她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喝粥,你怎麼可以讓她猛然間一口氣將這雞湯都喝了下去?」風君的聲音不大卻提高了三度,到了最後一句竟然微微有些的顫抖。
「不、不怪花語……是我,太急了……」無痕好不容易緩了口氣,斷斷續續說了一句,還沒說完,捂著嘴又嘔起了。
風君拿開無痕的手,一塊絹子就遞到了無痕的面前,無痕看都沒看清楚那絹子,一口氣就吐了出來。
不知道吐了多久,胃抽筋了一般,好半天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