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看了看桑貴妃又看了看珍妃,回敬一聲冷笑:「兩位今天是什麼風刮過來了?貌似這風刮得也有些玄乎了吧。(小說~網看小說)」
「蘇無痕,你得意什麼?!蘇家已經夷為平地了,蘇經緯也不見了蹤影,你不要以為皇上給你了一個對外面說的過去的頭銜,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桑貴妃雙手環抱在胸前。
無痕挑了挑眉毛,並沒有站起來,只是悄悄的在手指尖凝氣了一團鬥氣,這是她昨天才練出來的第一點鬥氣,儘管還是黃色的級別,但是用來對付桑貴妃已經足夠了。
「桑貴妃,珍妃你們似乎忘記了一點,只要皇上沒有廢本宮的尊號一天,即便是本宮一輩子都在行雲宮呆著,本宮也是皇后,你們見了本宮也要行禮。」無痕手撫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更何況,本宮現在身懷六甲,長子還是太子。你就不害怕有朝一日,本宮翻了身你無路可逃嗎?」
桑貴妃倒吸了一口氣,以前以為無痕只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如今看來不是一般的嘴尖牙利,她看了一眼珍妃,示意她現在出馬。
珍妃也搖搖擺擺的走上前,一隻手撐著腰一隻手撫摸著肚子,瞥了一眼桑貴妃:「姐姐,皇后娘娘說的鵝不無道理,只要是皇上沒有廢除她的尊號一天,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娘娘,我們見了她就要行禮的,這不,妹妹我和桑貴妃向你行禮來了。」
珍妃說罷就真的要向無痕行禮,無痕冷笑一聲,手指虛虛一拖,珍妃竟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竟然拖住了她的雙膝,讓她沒法動彈。
「你現在也是有身孕的人,本宮聽說皇上已經免了你的跪拜之禮,本宮還不願意做這種惡人,既然肚子裡的孩子這麼寶貝,你還是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宮殿裡,不要亂出來的好,儘管本宮現在在行雲宮裡,但是保不住其他的嬪妃會眼紅,做出什麼下流事情來,傷及皇子可就不好了!」
無痕搖搖擺擺的站起來:「碧桃,本宮不舒服要休息了。」
碧桃和李嬤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一下子走了出來,碧桃將手伸給無痕,無痕搭著她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剛轉身就聽到桑貴妃在後面道:「慢著!」
無痕緩緩的扭過頭對桑貴妃笑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預期將時間浪費在本宮的身上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在皇上身上比較好,你不是這麼喜歡裝本宮的姐姐嗎?告訴你一點,本宮的姐姐可不是這麼矯情的人。」
「你!」桑貴妃原本是為了向無痕挑釁的,可是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被無痕搶白了一通,氣的眼睛都要瞪出來。
「桑貴妃原本是要將這樣東西送給姐姐的,這可是皇上賜的上好的紫雲墨玉,帶在身上穩胎安神的。」珍妃遞了個眼神給桑貴妃。
桑貴妃將那個化了障眼符的墨玉拿出來,遞給無痕。
無痕看都沒看一眼,冷冷道:「桑貴妃的好心,本宮心領了,但是這種虛無的東西,本宮向來都不喜歡。」
桑貴妃和珍妃相視了一眼,收了東西懨懨的回去了。
無痕覆著額頭斜躺在床上,看著青色的帳頂,又開始擔心起無憂來,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不死鳥侶,要是能請畢月鳥相助的話,會不會輕鬆一點,但是要到哪裡去請畢月鳥呢?
又想到既然桑貴妃和珍妃起了對付自己的心思,那麼一次的失敗絕對不會讓她們善罷甘休,得時刻提防的才好,經過上次中毒的事件之後,她告誡下面的人小心了很多,孫三和朱少羽也將琉璃保護的滴水不漏。
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睡了一會再醒的時候,李嬤嬤站在床邊輕聲的請示:「娘娘,宋先生來了,要不要宣進來?」
無痕點點頭,碧桃從櫃子裡拿了一件正式一點的滾金邊的碧雲裌衣給無痕披上,又幫她把髮髻重新攏了攏,宋岳霖這才進來。
碧桃給宋岳霖端了一杯茶,李嬤嬤給無痕的手腕上搭上一方雪白的帕子。
宋岳霖端起茶杯,用茶蓋子輕輕的撥開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抿了一小口,原本微微皺起眉頭舒緩了開來,對著碧桃點點頭:「這茶喝起來不錯。」
碧桃掩嘴而笑,並不著急答話,只是那眼睛看著無痕。
無痕笑道:「你的品茶水平倒是越來越好了,這不是普通的鐵觀音,裡面加了頭三泡的鮮桂花汁,核桃汁、還滴了幾滴葵花籽油提香。」
宋岳霖含笑再品了口茶,對無痕點頭道:「你倒是有心事做這些事情,這麼複雜那還叫茶麼?都趕上御膳房的菜譜了。」
無痕垂下眼簾:「反正在冷宮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總要自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吧。」
宋岳霖的笑意消失在了茶碗邊沿,放下茶碗,輕輕的走上前,柔柔的目光像是寒冬裡的太陽,俯視著無痕:「看你的神色似乎比往日好了很多。」
無痕垂了眼睛:「我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拜託你的,只是希望肚子裡的孩子能夠平安出世,答應我,如果我和孩子只能留一個的話,一定要留孩子。」
無痕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
李嬤嬤甚至忘記了自己身份一般緊張的勸誡道:「娘娘,萬萬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說您已經有了太子了。」
無痕搖搖頭,閉上眼睛靠著床邊的枕頭:「我累了。也許這次是個徹底的解脫,要是我一天到晚的和這些女人勾心鬥角,我寧願一次有個了結。」
李嬤嬤上前激動的握著無痕的手:「娘娘,相信皇上,他一定能護你周全的。」
無痕搖搖頭,忽然笑了:「李嬤嬤,不要說這種話,你是看著我如何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我一直都信他,可是結果呢?」
李嬤嬤沒有啃聲,宋岳霖也沉默了。
「人家都說不到黃河心不死,我這也算是被泡在黃河裡了吧。」無痕閉上眼睛,再也沒有說話了。
宋岳霖將手輕輕的按在無痕的手腕上,脈象很平穩,要不是知道無痕的底細,一定看不出來什麼異樣,可是事實上卻恰恰相反,身重愛傷離的毒,越是平穩其實就越危險,因為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突然發作,而且只會一次比一次兇猛。
「洗髓錄,你要繼續學,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多多少少對你是有幫助的。」宋岳霖收回放在無痕手腕上的手:「你要放寬心,不該想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想,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想想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無痕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無憂還是沒有消息嗎?」
宋岳霖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身撲通的悶響。
應該是守在門外的宮女到底的聲音。
李嬤嬤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低聲對無痕道:「娘娘,老身去看看。」
無痕點點頭,反手握了一下李嬤嬤的手:「萬事小心。」
李嬤嬤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沒多久,又是一聲撲通的悶響,李嬤嬤沒有回來。
碧桃渾身開始發抖,想邁開步子去查看,卻怎麼也邁不出第一步。
就在緊張的氛圍在三人之間縈繞的時候。
門被推開了。
一身黑色斗篷的巫相走了進來,一手拎著一個宮女和李嬤嬤,扔在地上,反手將門關了,宋岳霖緊張的站起來,走到無痕的面前將無痕護在身後:「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巫相掀開帶在頭上的斗篷,斜著眼睛看著無痕:「倒是不少男人護著你!」
無痕撇了撇嘴:「多謝巫相讚揚。」
這個女人竟然將這種嘲諷當做讚揚,巫相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怪不得兩個無憂都被她吸引,看來的確有非同尋常的地方。
「這是你需要的不死鳥侶的血,三個時辰之內用完,過了三個時辰就會失去效力!」巫相從懷裡掏出一個淡綠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那個瓶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竟然給人感覺是裡面透著淡淡的血色。
巫相看了一眼房子裡的環境,奇怪的「咦」了一聲。
宋岳霖拿著那個淡綠色的瓶子興奮不已,因為有了這個藥引,無痕的毒解起來要順手的多,自然是沒有發現巫相的表情。
「怎麼啦?」無痕問道,「我的房間裡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巫相臨空就那麼隨手一抓,原本是透明無一物的手中在他的虛無氣之下,竟然顯現出來了一張淡黃色的畫著紅色花紋的符咒。
「這是什麼?」無痕和宋岳霖的臉色都變了。
無痕原本以為自己的法術已經到了一個新境界,至少一般得人都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使得出什麼花招,想不到竟然還是有人將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帶了進來。
「沒什麼,只是一個障眼的符咒。」巫相手中的紫氣一閃而過,那黃色的符咒就燃燒成了一團火焰,變得無隱無蹤。
「原來桑貴妃和珍妃真的不是那麼好心。」無痕冷笑道,「她們背後還有高人指點呢。」
巫相對無痕沒有太多的好感,此次來送東西也是受無憂所托,他並不想和無痕牽扯過多,能幫她破了符咒也就罷,其他的並不多說:「這世界上有喜歡你的人,自然也有不喜歡你的人,萬事留個心眼就好了。」
無痕點點頭:「不論怎麼說還是要多謝您剛才出手,要不然不知道會出什麼ど蛾子。」
巫相沒有說話,轉身就準備走。
無痕卻著急的喊出聲來:「請留步!」
這聲音有些急躁。
巫相心裡好奇,剛才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時候倒是還雲淡風輕的,這會子怎麼一下子又變得這麼激動了呢?
「什麼事情?」因為好奇無痕的轉變,巫相還真的停住了腳步問道。
「無憂,他、他怎麼樣了?」無痕咬著下嘴唇,儘管碧桃和宋岳霖在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不能掩蓋自己的擔心。
巫相心裡長長的歎了口氣,有時候人太博愛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以前都是為了無憂愛上無痕而不值,儘管知道無憂是為了經歷情劫,才能成仙,所以每每從虛無境的寶石幻境中能看到無痕和無憂之間的誤會,他卻從來沒有阻止。
今天無痕的態度看來,她對他也並不是無情的。
「他的七魂六魄不全,如今從崑崙山上回來,九死一生,已經沒有了肉身,只是靠著巫月柔甲保持著虛幻的形態。」巫相淡淡的開口。
「怎麼會這樣?!」無痕直覺的雙耳如雷聲滾過一般,整個腦袋都蒙掉了,五臟六腑翻湧起來,一口血就噴到了離她最近的宋岳霖的身上。
「無痕、無痕……」宋岳霖一把推開嚇得不知所措的碧桃,一把抱住無痕,掐著她的人中,好半天無痕才幽幽的醒轉過來。
宋岳霖和巫相同時鬆了口氣。
巫相道是沒想到無痕對無憂是如此的關心,而且看上去並不相識惺惺作態,原本無憂執意要去崑崙山的時候巫相還勸阻過他,但是他還是偷偷的去了。
無痕臉上陳顯出於她現在的狀況極不相稱的微微笑的表情:「巫相,無憂這次是不是真的無救了?」
巫相疑惑的看著無痕,好半天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要不是塵世間還有他放不下的事情,他早就飛灰湮滅了。」
無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麻煩您告訴無憂,一定要等我,等我生完孩子,我來找他,今生無緣,我來世一定……」
話還沒出口,又是一口鮮紅的血。
巫相始終看不透無痕和無憂,一個當初想盡了辦法要讓無憂還魂,一個現在想盡了辦法要讓無痕解毒,為了對方都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是這樣的情卻不是愛情,卻得不到守護,這到底是什麼?她來世真的能許給無憂什麼?
只是報恩麼?
看不透,真的是看不透這凡間的情愛。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情劫吧,每個人都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