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虐妃 分卷閱讀 傷心畫不成33
    「哇哇」聲像是黑夜中的閃電一般閃過蕭允的腦海。(小說~網看小說)

    他一個箭步衝到無痕的房門口,明明他告訴了那個產婆先救大人的,可是這孩子的聲音。

    無痕、無痕,蕭允心底默念著無痕的名字,站在門口,那握慣了刀槍的手卻顫抖著,觸不到離自己不到一臂距離的大門。

    就在蕭允徘徊不定的這檔會,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產婆笑的個菊花一般,懷抱裡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給蕭允道喜:「恭喜二皇子,賀喜二皇子,是一個活潑健康的小世子。」

    蕭允甚至沒有看那個產婆一眼,伸手將她一推,自己邁步就往房間裡床邊衝去。

    房間裡瀰漫的都是淡淡的血腥的味道,聞慣了血腥的蕭允此刻卻覺得格外的刺鼻,他看見無痕面無血色的躺在血跡斑駁的床上。

    踉蹌著跪在無痕的床邊,執起無痕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慢慢的摩挲著,感受著那細膩的肌膚。

    「無痕,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啊,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聽到沒有,不可以……」蕭允死命的搖著無痕的雙肩。

    無痕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蕭允佈滿血絲的眼珠:「孩子……孩子。」

    蕭允這才想起來那個孩子,對著那個產婆招手,那個產婆屁顛屁顛的抱著孩子走過來,蕭允這才從產婆的手裡接過孩子,放到無痕的面前看。

    無痕吃力的看了一眼那孩子,有些不悅的道:「這是我的孩子麼?怎麼這麼難看?」

    蕭允一驚往那孩子看去:粉紅粉紅的皮膚,皺皺巴巴的,沒有頭髮沒有眉毛,眼睛卻東張西望,嘴巴張的圓圓的,不停的啼叫。

    果真沒有繼承自己和無痕一點的容貌。

    「哎呀,王妃,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等他慢慢長大一點就好了,再說了您看他這眼睛,多有神啊,您聽聽他這叫聲多有勁!」產婆搓著雙手解釋道。

    無痕聽罷才緩緩的點點頭,鬆了口氣,復閉上眼睛。

    「宋岳霖!」蕭允毫無氣度的大呼小叫,「快進來看看無痕。」

    宋岳霖猶豫了一下,拿著藥箱衝了進來,看到周圍的環境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強忍住空氣的味道,拿出一塊白布墊在無痕的手腕下,伸出兩個指頭輕輕的按在無痕的脈搏上,沉思了一會,眉頭並沒有展開,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那個瓷瓶就是往日宋岳霖給自己煉好了九轉丸所盛放的瓷瓶。

    蕭允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無痕現在的狀態,接過宋岳霖遞過來的九轉丸,塞到無痕的嘴裡,可是無痕已經沒有了下嚥的力氣。

    蕭允歎了口氣,附身上前,對著無痕的嘴輕輕用自己的真氣渡了過去。

    不是不知道蕭允和無痕之間的關係,但是親眼看到蕭允和無痕這麼親密,宋岳霖還是感到眼睛一疼。

    「來人……」蕭允伸手將無痕輕輕的抱在懷裡,「將這裡清理乾淨。」

    然後掏出一錠金子遞給產婆:「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給我帶著孩子,要是帶得好,還有重獎。」

    「多謝二皇子,多謝二皇子。」那產婆臉上的菊花現在不僅僅是綻放而且是怒放了。

    「滿城煙水月微茫,人倚蘭舟唱,常記相逄若耶上。

    隔三湘,碧雲望斷空惆悵。美人笑道:蓮花相似,情短藕絲長。

    採蓮人和採蓮歌,柳外蘭舟過,不管鴛鴦夢驚破。

    夜如何?有人獨上江樓臥。傷心莫唱:南朝舊曲,司馬淚痕多……」

    無痕輕靠在檀木雕花大椅上聽著小曲,半夢半醒之間被淒婉的詞把心扯的兩分恍惚,三分絮亂。夢裡總有個人穿著白衣飄來飄去,她使勁的睜大眼睛卻怎麼也看不真切。

    本來院子裡裡開著宴會,有一大堆的人等著給她和蕭允的孩子過滿月,可是她自己卻偷偷溜了出來。她不喜歡那樣的環境,莫過於又是一堆吹噓拍馬周旋的話,和早已經厭惡了的虛偽的笑臉,還有角落裡冷冷看著她的冰冷眼神。

    在這城牆根下面的老街和胡同裡竄來竄去,跑到老茶館裡面來聽聽小曲打打瞌睡。這樣的寧靜悠閒,才是她想過的日子吧。

    老邊界城市的天空,總是陰霾的讓她壓抑,甚至想要嘔吐。無痕不喜歡沉重和壓抑的東西,所以總是厭惡著這裡的天空。

    那日她清醒過來,問蕭允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和孩子驗過了嗎?」

    蕭允當時聽得一愣,給她端著粥的手也一滯,輕聲的問無痕:「驗什麼?」

    無痕閉上眼睛,將臉扭過去一邊:「你不是擔心這不是你的孩子嗎?所以才會在我生產的時候告訴產婆先救大人嗎?」

    蕭允狠狠的捏著那個勺子,最後終於將那碗粥和勺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原來在那種情況下自己和產婆的對話,她竟然這麼理解,怪不得她一直生不下來,聽到自己和產婆對話之後不久就生了下來。

    原來她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無論自己做什麼,她都不相信自己。

    蕭允甩袖而去,就再也沒有出現,只是產婆最後將那個小小的可憐的人,送回了無痕的身邊,讓她自己照顧。

    她一直覺得自己都很尋常,可是自從認識蕭允後,自己的心就不完整了,彷彿有一部分早已經遺失在時間的長河裡,而自己永遠都找不回來,只能交錯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相尋以望。

    總是在很刻意的去尋找些什麼,但是目光卻總是找不到落腳處。她遠不如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沉靜。面對宋岳霖的笑容很燦爛,可是心總是冰冰涼涼。

    從茶坊裡聽完小曲出來,沿著城牆根一直往前走,她的手貼著牆輕輕劃過,微微的摩擦,讓她感覺溫暖。好像有那麼一種感覺,厚重的牆磚正在一點點吸納她,她覺得身子輕飄飄起來,似乎與這靜默的古城牆即將溶為一體。

    那個可憐的孩子,蕭允一直都沒有給他取名字,就這樣養在自己身邊,今天是孩子滿月,蕭允是肯定不會來了,自己應該給孩子準備個什麼禮物呢?

    前面是古玩市場,原本自己懷孕的時候蕭允不准自己隨便亂走,可是生完孩子,那次蕭允甩袖怒走之後,就沒有再限制過自己的行動。

    於是無痕逛出了點名堂來了,這個市場上都是一些成朝和北冥國邊界的商人,因為一些偶然的機遇得到的一些陶瓷,青銅器皿,玉石,刺繡,各種工藝品擺滿了長街。

    在寂寞的歲月中無痕開始學習喜歡古董,喜歡透過那一件件物品去接近古老而塵封的歲月。

    今天她想給滿月的孩子找一件合適的滿月禮物,於是無痕興致高昂的一個攤子一個攤子閒逛著,還不時和熟識的老闆打打招呼。一件件把玩著各種古玩,愛不釋手。平時,她總能在這淘出好多寶貝。

    無痕突然發現那邊角落裡多擺出了一個小攤,貨品不多,可能是新開張,人丁稀少。她背著手,一副很行家的樣子搖到攤子前面,卻見沒見著半個人影,張望了半天,才發現老闆趴在小車的後面睡覺。

    無痕懶的叫醒他,自顧的看了起來,卻驚奇的發現攤子上的古玩玉器都頗有年代。她隨便拿起一個玉鐲,成色質地都非常不錯,清澈悠遠的色澤讓她不由得想要沉入那片碧綠中去。

    她拍拍那個老闆,想跟他瞎聊一下,看看他還有什麼好的寶貝。半天他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一臉迷茫的抬起頭來,憨憨的對著無痕傻笑,像是錯把她認成什麼人了。

    無痕吃驚的退了一步,她分明看見那個人的眼珠子是綠色的,可定一定神又好像不是。那個人揉揉眼睛,使勁盯著無痕看了兩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臉打了個哈欠。

    「總算把你給等來了,我都睡了好久了。」

    「啊?」無痕一時反映不過來。

    無痕仔細的打量那個人,那個人看上去有些年紀,是不是和卿良玉一般將自己錯認成了任雪晴了。

    於是無痕試探著問:「老闆,你是不是錯認我為一個叫做任雪晴的女子?」

    那個老闆哈哈大笑:「你也認識任雪晴?你和任雪晴有什麼關係?我有好多年沒見她了,聽說當年她一氣之下從北冥國跑了出來,卿良玉滿天滿地的找她,她曾經躲到畢月國躲了一兩年,但是為了不給畢月國帶來麻煩,於是消失了,過了很多很多年,江湖中出現了一個帶有傳奇色彩的組織——華音閣,傳說就是她創建的。」

    「哦?看來您頗知道一些當年的故事。」無痕來了興趣,支了手看著那個老闆,問道:「您可知道她當年生了一對雙胞胎,那個雙胞胎之一的妹妹卻不見了的事情?」

    那個老闆瞥了眼睛看了看周圍,低聲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知道這些事情?」

    無痕點點頭。

    那老闆打了個哈哈:「看來今天真是碰到有緣人了,這個就送給你了——」

    「什麼?」無痕突然觸到那個男人塞到手裡的琉璃項鏈,頓時身子有股被電觸到的感覺。退出去老遠。

    「這下,我總算可以回家安安穩穩是睡大頭覺,不用喂蚊子了。」那個老闆笑得格外的詭異,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起攤來。

    無痕拿著手裡那串琉璃項鏈莫名其妙。

    琉璃一詞產生於古印度語,隨著佛教文化而東傳,其原來的代表色實際上指藍色。被譽為中國五大名器之首(金銀、玉翠、琉璃、陶瓷、青銅)、佛家七寶之一。琉璃是一種中國古法材料,是非常名貴的一種飾品,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自古以來一直是皇室專用,對使用者有極其嚴格的等級要求,所以民間很少見。

    琉璃相傳是公元前493年范蠡督造王者之劍時所發現。范蠡以為這種物質是天地陰陽造化所能達成的極致,於是將其隨劍一起敬獻給越王。越王感念鑄劍之功,原物賜還,還將這種神奇的物質命名為「蠡」。之後范蠡遍訪能工巧匠,將「蠡」打造成一件精美的首飾,作為定情之物送給了西施。相傳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琉璃。同年戰事起,越大敗。西施被迫前往吳國和親,臨別時將「蠡」送還,傳說中,西施的眼淚滴在這「蠡」上,天地日月為之所動,至今還可以看見西施眼淚在其中流動,後人稱之為「流蠡」,今天的「琉璃」就是由這個名字演變而來。

    既然這東西是在兒子滿月之日偶遇到的,那麼就送給兒子好了,兒子的名字也就叫「琉璃」好了,想著那個似乎見風就長的小可愛,無痕心裡滿滿的都是柔情。

    蕭琉璃。

    無痕剛回到府裡,就看見所有的下人都在給自己使眼色。

    無痕這段時間和府裡上上下下除了念卿之外所有的人都相處的甚好,看到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可能蕭允回來了。

    無痕不屑一顧的將那琉璃項鏈收好,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見一身煙粉色薄棉袍的蕭允一臉青氣的站在門口。

    無痕已經學會了將他視作空氣,從他身邊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可是被蕭允一把拽住手腕,耳邊響起蕭允炸雷一般的不滿:「蘇無痕,你到哪裡去了?我滿院子的找你!」

    「找我?」無痕挑挑眉毛,冷冷的看著蕭允:「你每個月跑出來,來回也有七八天的時間,你的萬王妃難道都沒有一點懷疑嗎?」

    「無痕。」蕭允強壓住心裡的憤怒,原本是喜歡叫她紫蘇的,那個只屬於自己的名字,可是那次無痕摔了多少的東西,都不願意再叫那個她認為恥辱的名字,於是蕭允就恢復了叫她「無痕。」

    「你在這邊修養的不錯了,跟我回成朝吧。」蕭允聲音裡難得的帶上了商量的語氣。

    「跟你回成朝?」無痕冷笑了起來,「你不怕我殺了萬王妃,我還怕她殺了我呢!」

    無痕的話一下子打破了蕭允所有的幻想,他不是沒有考慮過無痕的去向,但是畢竟將她永遠的放在離自己千里之外的別院,萬一出個什麼事情,自己趕不過來,後果……

    不是蕭允能夠再次承受的。

    他原本想就這麼打著馬虎眼下去,但是無痕逼他,逼他在萬盼盼和無痕之間只能選擇一個,按照現在的情況萬家不能放棄,那麼只能等,等到自己能強大到不再需要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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