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貴見我發火,不明就裡,連道:「桂公公息怒,桂公公息怒。」我喝道:「李福貴,你好大膽子。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啦。」
這話說重了,李福貴頓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我接著說道:「你自已看看你本子上都記著什麼。」李福貴忙將簿子撿起,快速翻動,卻一時弄不明白哪裡有錯,似乎又有了膽子。便道:「不知公公所指何意?」我說道:「你叫廚子們呈的都是什麼菜呀?」李福貴又仔細看了看簿子,終於明白我的意思,剎時間臉色發白,伏身哭道:「桂公公饒命,桂公公饒命,奴才確實不知,都是這些天殺的廚子,為了討好公公,這才犯了王法。」我看時機成熟,臉色緩和下來,尋個座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道:「好在這些菜也不是你做的,原也不該怪你,你且起來說話。」
李福貴鬆了口氣,爬起身來,跑到我旁邊,從袖筒裡掏出十幾張銀票,塞到我手裡,說道:「桂公公,奴才們整日裡侍候主子,決不敢有半分鬆懈,大伙知公公來咱們御膳房主事,都歡喜的不得了,一時糊塗犯了忌諱,您老抬抬手,千萬放過了這一遭,您就是咱們的大恩人。」
我將銀票在手中翻了一下,估摸著差不多有四五千兩,心裡罵道:「金大俠寫的人家韋小寶第一天上任你們便送了銀子,老子來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有動靜,若不是抓住你這孫子的小辮子,只怕還要跟我裝多長時間糊塗。」
我把銀票又塞回他的手裡,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怎能瞞的住,就是你能不能保得住還兩可。」李福貴急了,把銀票又塞回我手裡,說道:「求公公無論如何要救我等性命。」我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這些犯了事兒的御廚,想保住性命也不是太難,只是宮裡肯定不能再留了,若將他們趕出宮,又怕他們到了外面亂說話,走露風聲,到時你我都有麻煩。這樣吧,我多擔些干係,將他們尋個地方安置,對外只說這些御廚犯了錯,被辭退回了老家。此事自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福貴顯然對我的安排不放心,但既然我願意把責任擔在身上,他自然就安全了許多,當下高興萬分,不住口的稱謝。
我笑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為了你兄弟我可是擔了天大的險事,以後你們可要小心做事,莫再給我捅什麼漏子。」李福貴忙道:「公公如此心疼小的,奴才定當以死報答公公的大恩大德。」
我二人出了廂房,李福貴照著簿子點了那些犯事的廚子,將其餘人等解散,沒點到名的一身輕鬆,轉眼便散了個乾乾淨淨。院裡餘下四十多人膽戰心驚,都看著我和李福貴。我大喝一聲:「都給我拿下了。」頓時二十多名大漢撲將上去,眾廚子只嚇的魂飛魄散,撲通通跪了一地,一片哀號,我揮手止住眾武士,對李福貴說道:「你跟他們說吧。」轉身便進了廂房。
不一會兒李福貴跑了進來,說道:「桂公公,我跟大伙說了,他們都說您老人家菩薩心腸,救了大伙的性命,願意聽從公公的安排。」我心內大喜,出門叫過一名武士,正要安排送御廚出宮,偏偏皇上身邊的太監李德全跑了進來,一見我便叫道:「李公公,皇上急著見你呢,快隨我去。」我一驚,眼見著天色不早,不知這時康熙叫我去做什麼。當下也顧不得這一攤子事兒,跟著李德全便奔了出去。
李德全引著我來到南書房,康熙正搖頭晃腦的讀著一本書,一見我進來,便招手讓我坐下,說道:「小桂子,一會兒陪我吃飯,咱倆說說話。」上午已陪他聊了快一個時辰,這麼晚不知他又要跟我聊什麼。
康熙對李德全說道:「傳膳吧。」李德全扎一聲便退了出去。我心說剛把御膳房折騰個夠嗆,只怕一時半會做不出像樣的東西,可千萬別被康熙瞧出來了。我心裡打著鼓,臉上掛著笑,說道:「小玄子,是不是又學了新武功,想要跟我試試啊,別費力氣啦,你學什麼都不會是我的對手的。」康熙呸了一聲道:「你好厲害麼,咱們比武你哪一次贏了,我找你來有別的事。」我「哦」了一聲,不知他要說什麼。
康熙背著手在屋裡走了兩圈,終於說道:「小桂子,我聽說你要在京城開酒樓,此事可是真的?」我一聽大驚失色,這沒兩天的事兒康熙怎麼知道了,再說此事我做的還算隱秘,都是讓張德飆經辦,自已不過手,哪料道康熙竟已知曉,這超級無敵大內奸風際中還沒出場,是誰告的密呢?
眼見無法隱瞞,我只得笑道:「是啊,奴才前幾日盤了間鋪子,琢磨著開個酒館,好歹賺些散碎銀子,手裡有了錢,將來為皇上辦事也不必貪污了。」
不曾想康熙聽我承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興致大增,走到我面前說道:「你說說,這開酒館有趣不?」我說道:「奴才也不知曉,這是頭一回做買賣,我從外面請了個掌櫃幫著打理,決不會誤了皇上的差事。」康熙擺擺手道:「差事另說,這酒館一定要開好,也算朕給你的差事,朕要不是做這皇上,也想一試身手,縱然做不到富甲天下,只怕也不會差了。」
我這才明白,康熙把這開酒館當成了一件極好玩的事,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不免好笑。說道:「是啊是啊,皇上要做起買賣,只怕全天下的銀子都被你賺了去,這酒館咱哥兒倆算是一人一半,賺了錢平分。」康熙哈哈大笑,說道:「我是皇上,怎能拿做買賣的銀子,酒館還是你的,開店的銀子嘛我來出,只要你做的好,我重重有賞。對了,你這酒館叫什麼名字?」我靈機一動,說道:「還沒起名字,請皇上賜名。」康熙大喜,沉吟著走到書案前,我知他要寫字了,忙跑過去鋪紙研墨。康熙捉起大筆,飽蘸濃墨,提筆寫下『華豐樓』三個大字,觀賞片刻,滿意的點點頭,拿起案上的玉璽,在華豐樓三字的正上方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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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斗歎道:「俺也曉得這幾章為了交待必要的過場,看官讀得氣悶,可大伙想想,沒有今日的苦,哪有日後的甜,諸位大大且留著力氣,待週日晚加精大會上罵個痛快,俺非但不埋怨,還有精華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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