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日父皇壽宴,靖褀也還未去從軍,我們幾個便溜了出來,本來說好不過趁著宮中嬤嬤不注意偷著玩一把,你倒好,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壺酒來,獨自灌了下去,我與靖褀拉也拉你不住,幸好念語找了周德福來,拿了碗醒酒湯餵了你下去,只是最後依舊還是被父皇責罵了一通。」
聽到這裡,寧素素頗有些尷尬,只好陪著笑一句:「是妾之錯,連累皇上了。」
楚澈卻似想起什麼來一般問道:「你那日為何拼了命一般的喝酒?」
寧素素心中似被針刺了一般,緊了一緊,低頭替楚澈夾一片冰糖蓮藕,只一言帶過道:「幼時的事情,妾也記得不甚分明了,許是好奇那酒的滋味吧。」
楚澈咬一口蓮藕,似有所思,卻也不再問下去。
彼時的寧素素雖幼,卻擋不了女孩子家的早熟,已是偷偷看過幾本類似《西廂記》,《牡丹亭》的閨中禁書了,對楚澈的情愫自也在不知不覺中生了出來,只是彼時大家不過總角兒童,她亦只是覺得自己與楚澈在一起時頗為開心,也不曾想其他的,只是那日聖祖壽宴,顧念語隨了父親與哥哥入宮,因了是顧靖褀的妹妹,楚澈對她自然是多加照拂,不僅一路領她參觀宮殿,在宴上更是親自替她布菜,寧素素自覺受了冷落,便學那書中之人,借酒澆愁,這才有了之後那一幕。
二人皆懷了心事,是以也未再相談,這晚膳便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了。
用罷晚膳,楚澈也未多留,只說御書房內還有奏折要批,國事為重,寧素素也不能攔了他,只能默默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楚澈出了夕顏殿卻並未去御書房,周德福也不敢多問,只是眼見著楚澈的腳步是邁向霽月殿的,不由出聲提醒:「皇上……」
他仍舊向前走著,抬手止了周德福的話:「白日裡朕吩咐你的那件事情可有做妥?」
「回皇上,太后說許世常許大人家的女兒書香出身,嫻靜溫柔,是個好姑娘。」
「唔,她叫許茜瑈吧?那可有查清靖褀喜歡哪家姑娘?」
「這個……奴才派下去的人現下還未打探到顧二公子對哪家小姐有意,皇上莫急,奴才定會囑他們仔細探聽清楚。」周德福稟了之後,見楚澈還沒有停步的意思,只好再次提醒道:「皇上,太后那……」
「母后那裡,朕自會去解釋,你傳下去,就說朕今日宿在霽月殿了。」
周德福見他語氣堅決,只得搖一搖頭,退了下去。
楚澈獨自走到霽月殿門口的時候,竹喧正欲下了門閂,見楚澈單身一人,不由吃了一驚,急急跪下請安。這一請安自是驚動了霽月殿內眾人。
「免禮吧。朕只不過是想找你們家主子聊聊天。」楚澈繞過了竹喧,邁步入殿,也不理跪著的眾人徑直推門入了內室。
見臥室內水汽氤氳,他才覺有異,正欲退了出去,卻又想到他與念語此時的關係,便生出一分好玩之心來,繼續邁步向前,一扭頭便見到正起身穿衣的念語。
柔順的長髮如瀑垂下,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素色的蟬翼紗似曾煙霧般籠在她身上,水汽慢慢凝成了霧,她的臉在霧後若隱若現,雖看不真切,卻可清晰地感覺到雙頰上的那一抹嫣紅。
楚澈從未見過這樣一個芳菲嫵媚的她,親自上前扶起了她:「朕今日何其有幸,得親睹清水出芙蓉之美景。」說罷揮了揮手,遣散了殿內眾人。
月柔見楚澈望著念語的眼神,心便立時提了起來,現在既見他退散眾人,更覺不安,卻又不能抗拒,只得恭了身退出去。
念語心知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想起慕容致遠,心下惻然,是以在楚澈指尖輕點了她下巴的時候,微微一抖。
「你害怕?」楚澈俯身過來柔柔問道,執了念語的手走向床邊,與她並肩坐下,「你還記得那年你隨靖褀來赴父皇壽宴時的情景嗎?」
念語不敢看他,嘴唇微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妾已記不真切了。」
「原來是記不真切了啊,」楚澈頗有些悵然,怪不得她對他只是淡淡的疏離,於是又絮絮將那事說了一遍,「可有記起來了?」
念語見他說得如此詳細,心中微動,神色複雜:「難為皇上還記得如此清楚。」
楚澈強扭了她的頭,逼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見她目光略有躲閃,心一急便將唇覆了上去,趁著念語還未及拒絕的一刻,舌頭已是狠狠侵入,舌尖一番糾纏之後,才又退了出來,眼神堅定:「朕要你記得!」
被如此一吻,念語只覺血往上湧,許多事情都未及思考,她不解,為何往日裡一向冷靜的楚澈會做出這番舉動,他要她記得,不過是一面之緣,不過是她順手救了寧素素一次,卻在他記憶中鮮活了這麼多年,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更是讓她心慌意亂,是的,他喜歡她?可她呢?那個心底深處的人又該如何是好?
楚澈見她神情茫然,只道她被他嚇到,還來不及回神,於是伸手輕輕摟過她,指尖撫過她的髮絲,來到頸邊,正欲往下卻被她一聲低喃被打斷:「皇上……」
「嗯?怎麼了?」他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柔柔問道。
念語看著此刻他溫潤的眼神,分外思念起慕容致遠來,他也會這般地看著她,一直看到她小鹿亂跳,飛霞滿面。只是,如今二人雖在同一城,卻依舊隔了那條鴻溝,心中一陣絞痛過後,她含笑抬起了頭:「妾沒事。」
幔帳被輕輕放下,雖有春色,但那幔帳外燭火的溫暖卻始終無法穿透那薄薄一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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