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惟命是從
蔡飛宇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淡淡的道:「說來聽聽。」他到底還是膽怯了,不敢再隨口答應,只恐怕紫涵再提出什麼刁鑽的條件來,就這個不准傷人這一條,已經令他鬱悶的直欲嘔血了。
紫涵看他沒有一口答應,也是淡然一笑,也不強求,只是施施然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你我比武,敗者固然沒有再奪血盟的資格,同時還要帶領屬下歸附於勝者,惟命是從,你可願意?」
蔡飛宇真是猶豫了,本來勝算便不大,如果再答應了這個條件,那恐怕自己這一輩子真是要賣了人了。
紫涵看他猶豫,再次一笑道:「你若不願意也無妨,只消你敗了之後,將你的手下都留下,你一個人自去便可,我決不攔你。」
這話說得讓蔡飛宇有點接受不了了,雖然他確實不是將手下的命很當回事,可是如果就這樣坦然相應,縱然自己勝了,手下們的心恐怕也都得涼透了,還有誰肯再為他賣命?那他這宗主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腦中一熱,話便衝口而出:「本.座與兄弟們共進退,好,如果我敗了,便唯你之命是從,絕不反悔!」
紫涵要的就是這句話,本想著只.要血盟不被他奪去,那他便無法再作惡,可是隨後一想,就算沒有血盟,他帶著這麼一幫人,又沒有傷及根本力量,走到哪裡不能另起爐灶呢?因此,她才想要臨時加上這麼一個條件,她要從根本上遏制,徹底消滅了這只要有錢便可隨便奪人性命的這股勢力,為天下百姓多少做一點事。
她倒不怕他反悔,江湖中人重.信守諾,是最基本的原則,更何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的話,自是沒有反悔的道理,除非他不想在江湖中再混下去了,否則斷沒有砸了自己招牌的道理。
既然激將成功,便也沒有再廢話的必要了,紫涵嫣.然一笑,又招攬來了許多驚艷的眼光,她也渾不在意,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開始吧?」
眾人精神一振,重頭戲終於要上演了,每個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暗自將眼睛睜大,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了,大石後的蔡斌也完全將矛盾的心理拋到了一邊,準備專心看了這場高手之間的對決再說。
紫涵往場中一站,衣襟無風自動,長髮一束獵獵.飄揚,額前的碎發更添了嫵媚的氣息,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又能感受到她身周凝而不發的內力,心中都是暗自心驚:這小姑娘看起來年歲不大,內力竟是如此驚人!
蔡飛宇離她最.近,自是也感受到了這種內息張狂,他本是負手而立,也是絕世風采,此刻看紫涵內力如此充盈,忽然自嘲的一笑,開口道:「你在我身下承歡無數,我竟然沒有發現,你是如此高手,你能夠瞞我那麼久,直至得手,也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了。」
紫涵聽到他說「在我身下承歡無數」,頭中便有隱隱怒火攢動,聽他說完,冷然一笑道:「這本是我精心謀劃許久,你能夠格讓我費盡心思,你也該很自豪才是。」
蔡飛宇知道她這是故意這麼說,目的自是想要激怒他,也不在意,他畢竟是坐過高位的人,關鍵時刻也能夠把持的住,知道此刻發怒只是中了對手的計而已,就將心態放平,暗自聚力,兩人誰都不再說話,都在等待著可以出手的最佳時機,看似悠閒的兩個人,其實此時互相之間的氣氛已經緊張之極。
周圍有些騷動,功夫低些的根本看不出場中的玄機,還以為這兩人一直站在那裡,也不動手,便有些興味索然,可是功夫高的,卻被那氣場壓抑的有些承受不住了,只感覺場中流動著無限的殺機,讓人多看一眼便感覺胸口憋悶的慌。
靜默了半晌,紫涵似是有些不耐,眼神微錯,似是想要歎息,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蔡飛宇已經動了!
兩人誰都沒有用兵器,蔡飛宇這一動,一股陰寒之氣席捲而來,身週一丈範圍內飛沙走石,天光忽然全部被遮掩了去,周圍彷彿刮起了一股無名陰風,另周圍之人無不色變,眾人紛紛後退,伸袖遮掩,拚命的想睜大眼,卻偏偏被這一陣風刮的無法睜開,不知道場中有何變化。
紫涵身處陣風的中心,卻只是衣發隨風飄揚,人穩穩的站著,一動也沒有動,眼睛微微的瞇起,冷然看著飛沙背後的蔡飛宇,蔡飛宇本來快如迅雷的動作,在她的眼中竟是一步一步清晰非常,紫涵的唇角微微揚起,直到此刻,她才更加知道自己的境界,竟是已臻化境,之前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武功有進步,卻沒有強勁的對手,所以也不知道精妙如斯,心中掩飾不住的歡喜,臉上不自禁的便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飛沙碎石驟然分開,蔡飛宇極其猛烈的一掌緊隨其後,轉眼即至紫涵的眼前,千鈞一髮之際,紫涵身形隨掌風急速後退,和蔡飛宇的手掌形成了平行的趨勢,身隨心走,腳尖點地,身形微弓,身子快如閃電!
蔡飛宇心中暗道不好,這一掌無論如何也打不到紫涵的身上,自己的力將盡,如此只消她再後退兩步,便是這掌打實了,怕也只是如同瘙癢一般,在她身上一觸即分了。只這一招,蔡飛宇已是心驚膽戰,這輕功和內力要高出自己多少,才能夠有如此準確的眼力和身法,和自己配合的如此絲絲入扣,偏又無法傷及她一分一毫呢?
這掌實在有石破天驚的功效,偏是被紫涵如此輕描淡寫的避開了,紫涵根本就沒有還手,便讓蔡飛宇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是在以螢火蟲之光在和日月爭輝了,一掌勁未盡,力道已收,重又負手站立,周圍風沙漸漸平息,四周眾人這才漸漸看清場中形勢,看到兩人竟然還是相對而立,彷彿根本沒有動過一般,只是位置似乎移動了一點點,兩人都還是氣定神閒,也不知道剛才到底動手了沒有?
如此又過了半晌,蔡飛宇才長歎一聲道:「我輸了,從今日起,我唯你之命是從!」
眾皆嘩然,尤其蔡飛宇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沒有看到兩人動手,卻聽宗主認了輸,心中不服,言語中便帶出些不敬來,這些人大多是由楊剛和鬼剎帶出來的,沒跟著蔡飛宇的倒還居多些,此時見堂主讓效忠之人竟是如此窩囊,連個女子都比不過,都是嚷嚷了起來。
鬼剎和楊剛卻是看出些不同來,他們知道宗主不是會隨隨便便認輸的人,既然如此,定是事情已經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宗主才會這樣的,聽著身後的喧嘩聲,兩人都面沉如水,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走出一步,拱手道:「宗主,我們唯你之命是從,你讓我們效忠誰,我們便效忠誰,若有不服者,我們必將其斬落馬前,為宗主立威!」
身後一下子安靜下來,剛才還牢騷滿腹的弟子們此刻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敢吭一聲,他們是鬼剎和楊剛帶出來的,這兩個人的心狠手辣,他們都見識過的,沒有一個人懷疑他們兩個說的話只是嚇唬人的,只是好多人依舊心裡想不通,這兩個堂主武功那麼高強,為什麼一定要聽從一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掛名宗主呢?
蔡飛宇心中苦笑,沒想到籌思良久,到頭來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連自己的自由也給陪了進去,這買賣,虧大了。這時,他想起他那時讓紫涵去追蹤人的時候,紫涵受傷歸來便道,這買賣,虧大了,是啊,那麼個不愛吃虧的人,如果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怎麼會輕易的跳入他設的圈套中來呢?
明明是他設了個套,請君入甕,沒想到算來算去算計住了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蔡飛宇在心中諷刺自己良久,卻還是只得頹喪的認命,背信棄義的事他幹不出,看來上輩子定是欠了紫涵的,這輩子來還來了,要不然為什麼自從她出現之後,他便沒有再順利過呢?
腹誹歸腹誹,他不得不萬分鬱悶的退場,紫涵極有風範的點頭道:「很好,敗而不餒,確實有大丈夫風度,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漢子。我們總堂的弟子們歡迎你們的到來,大家說對不對?」最後一句話,卻是回過頭來,對著一眾娘子軍們說的。
一片清脆之聲響起,「對!」隨後便是一陣嬉笑聲,今天的局勢太好了,她們甚至還沒有搞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紫涵已經將全局都搞定了,她們剩下的,只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她們勝利了,不用再擔心被人所殺,而且還有了好多可以欺負的對象,這怎麼能不令這些花季少女們歡呼雀躍呢?相比起這些,那些過程中小小的驚嚇,也就只能算是小小的調味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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