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蔡志成再次出來,也就沒有再責怪蔡斌了,看到紫有點訕訕的,紫涵自將頭扭到了一邊,裝作沒有看到他,本來就對這老傢伙沒什麼好感,現在又冤枉她,她才不會再低三下四的主動再和他打招呼呢。
蔡志成雖然知道是自己冤枉了人,可是他自恃一個堂堂相爺,沒必要跟一個小小的江湖少年低頭,再看紫涵的態度,原本有的一點點愧疚之情也煙消雲散了,重重的哼了一聲,連蔡斌都沒有理,逕自離開了繡林。
倒是蔡斌,被這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搞的滿頭大汗,哪個也不願意得罪,見父親走了,忙一擦額頭的汗珠,開始給紫涵賠禮道歉起來:
「風兄弟,你知道,我爹他,額…,自高自大慣了,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紫涵從鼻子中也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我才懶得跟他計較呢,像他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活該被人指著脊樑罵。」
她是知道蔡斌看不慣他爹爹的所作所為,才會這麼口沒遮攔的,平日裡,她是斷斷不會如此口無遮掩的,她和紫雲不同,紫雲是凡事不經大腦就會從口中出來,但是她對待事情就總是會深思熟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果然,蔡斌聞言不但不生,反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道:「只要你不生氣就好,我爹的事,我也無能為力。」
紫涵又撇嘴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爹啊,整天就會考慮自己的利益,從來不會把別人放心上的,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吧,我來也不是看他的臉色的,自然不會為難我自己整天氣個沒完。」
蔡斌釋然一笑,對於紫涵說他爹那些話,自動過濾掉,既不反駁,也附和竟那個是他的親爹,他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多說什麼。
人一起走進蔡飛宇的屋中,蔡飛宇此刻精神看起來不錯,正盤膝坐在床上,兩人在屋外的對話他自是聽的一清二楚,卻也只是淡然一笑不理會。對他來說,蔡志成是好是壞,是為民做主,還是自私自利,跟他都沒有關係他此刻,只是無家可歸,借這個地方,暫時休養生息,蓄力反擊而已。
看到兩人進來。也沒有變換一下姿勢。只是沉穩地一笑道:「今天真是多謝你們兩個了則現在地我只怕早就死了。」
蔡斌笑:「大哥你這說地什麼話呢。我們是親兄弟。自當為大哥分憂地。」
蔡飛宇淡淡地笑。雖然嘴上說著感謝。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地表情實他地心中早就炸開了鍋。自己地弟弟和這個姓風地小子好像功夫都不錯。自己地所有勢力全部瓦解了重整旗鼓。勢必要重新招攬人才為己所用兩個人倒是不錯地選擇。要想個什麼辦法。讓他們甘願為自己效命呢?
臉上雖然笑得雲淡風輕。心裡卻在極快地動著心思…
蔡斌卻也在心中腹誹。面前這個人說是大哥。可是卻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地事。要不是為了要看住他。不讓他出去為惡。自己才不願待在這毫無溫暖地相府呢。害得和紫涵也沒辦法相見。幸虧認識了風兄弟。要不然在相府地日子。非得逼瘋自己不可。要想個什麼辦法。能夠一勞永逸。讓大哥再不為惡呢?
兄弟倆轉著不同地心思。都在偷偷打量著對方。不過這一局。蔡飛宇明顯吃虧。他對蔡斌瞭解地太少。幾乎是一片空白。還以為他是父親身邊養尊處優地公子哥。而這個風莫若。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江湖經驗。他自以為。可以將兩人算計到底。殊不知。一個紫涵。便將他地全部心思都看得異常透徹。紫涵對他。實在是太瞭解了…
看著他的眼神,和臉上刻意偽裝出來的笑容,紫涵幾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他在想什麼,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以他的個性,又豈會善罷甘休?他此刻沒動,只是因為他還不具備動的條件,一旦他的傷勢完全好轉,他必定要去瞭解當年的一切,以他的本事,就算查出紫涵便是如煙,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不要說他不會輕易放過紫涵和篡位的宛青,就連易冰寒,恐怕都會被他視為叛徒。
雖然現在紫涵和易冰寒他們根本就不懼他,但是紫涵卻還想要利用他,所以還是不要讓他那麼快查到真相的好,要想個什麼辦法,拖延他的時間,讓他沒有辦法展開行動呢?
三個人各懷心思,氣氛詭異的緊,每個人都面帶笑
個人卻又都算計來算計去,時間便在沉默中一點一
「弟弟,大哥…」,一陣沉默過後,兄弟兩個極有默契的同時開口,紫涵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兄弟倆尷尬的一笑,又開始互相推讓起來,「你先說,你先說…」
終究還是弟弟抵不過大哥,一陣推搡之後,蔡斌無奈敗下陣來,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大哥,等到你的傷勢好了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先探一探他的口風再說,隨機應變。
蔡飛宇沉吟半晌才道:「恐怕以後要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孝敬爹爹了,我已經任性了二十多年了,是該承擔自己責任的時候了。」
「真的?」咋聞這意之外的答案,蔡斌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可是隨即卻又想到,哥哥是誰?在江湖中混跡了二十多年的人瑞啊,怎能不知道自己在試探他?這個時候說出的話,如果自己相信了,才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呢。一時間不由得沮喪之極。
蔡飛宇卻依然淡淡的道:「然是真的啊,為人子女,怎可不盡孝道?那豈不為人恥笑?」
蔡斌懶洋的「哦」了一聲,再也提不起精神來應對哥哥的虛情假意,聽到哥哥繼續道:「只是以後在這裡,我們兄弟便最親了,為兄這幾日身體不太好,有諸多的事,恐怕要麻煩弟弟了。」
紫涵心中暗道:「來了,計劃已經開了,第一招,利用親情來哄騙。」
>自是時刻警惕,聞言也便道:「當然了,哥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只要能辦到,兄弟自是不遺餘力。」他也留著心眼呢,加了個前提,只要能辦到,要是辦不到,那就沒辦法了。只是蔡飛宇好像沒有聽出來,依然露出很滿意的笑容來…
稍後,好像有點以啟齒的道:「弟弟,因為我的武功的緣故,還要麻煩弟弟,這個…,明日再幫我找一賣身女子回來才行。」
幸虧紫曾經事先交代過蔡斌,他才不至於太吃驚,可還是忍不住的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哥哥?風兄弟在這裡,你有什麼難言的病痛,都只管說出無妨,他會盡力幫你治好的。」
紫涵和蔡飛宇同時苦笑,如果能輕易治好,又豈能稱之為弊端呢?
蔡飛宇道:「我已經問過風大夫了,我這病根,他確實無能為力,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過弟弟要千萬謹記,切不可一直找同一名女子回來,那樣的話,會釀成大禍的。」
蔡斌更是不解,只是也知道這是他武功的禁忌,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他能說到這份上,已經是信任他了。於是也就只得作罷了。
天色已晚,兩人告辭出來,月已上了枝頭,紫涵抬頭看著空中的月亮,瞇起了眼睛,月亮只剩下一個小缺口了,月圓之夜就快要到了…
躺在了床上,紫涵輾轉難眠,蔡飛宇看來是準備在這裡儲存實力,勤加練武了,她原本還以為,他顧及面子,至少要兩天再找一名女子幫他練武的,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要每天勤練不輟,要知道,每次陰陽交合之後,對他的功力都是一個提升的過程,便是以前在總堂的時候,他也沒有一日不停,現在,看來他是要攥足勁,忍辱負重,勤學苦練了。
同時紫涵也真的有點佩服他了,除了剛醒來時的暴躁,難以接受,後來他便一直心平氣和的安排一切了,而不是急於跳起來就要去報仇,一股子熱血,不計後果,他這樣沉穩,這樣思慮周全,反而讓紫涵更是隱隱的擔心,一旦他有了萬全之策,恐怕任誰,都不易阻攔住他,這段時間,自己更該加倍的留意,仔細的觀察,以便揣摩出他的心思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眼皮漸漸的沉重了起來,辛苦了一天,不困是不可能的,只是縈繞心頭的事太多,讓她無法安然入睡而已,紫雲應該回四合院了吧?宛青那邊,應該沒什麼事,畢竟她就算想要先一步有所動作,也不知該往何處下手,幸好她沒想到要帶山下那日碰面的人到四合院中去認人,否則自己還真是難以掌控局面呢。
似睡非睡期間,她忽然想到一件疏漏的事,心中一驚,驀然睜開了眼睛,立刻,就聽到靜謐的夜裡,屋外有人踏到地上的竹葉,而發出的輕微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