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紫涵決定轉移話題,這種事只有走一步說一步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饒人就是了!
隨後的時間紫涵向語萱問明白了血盟內部的規矩,終於知道了原來這血盟中除了每日早上的晨練之外,其餘時間都是自由支配的,但是絕不允許私自外出,因為有任務的時候是要隨叫隨到的。玉女堂和羅剎堂的弟子平日裡很少外出任務,一般負責總堂內部的衣食住行,而且都有統一的服裝,就像今日語萱穿的這件,唯有在宗主召喚的時候才可以隨意裝扮,往往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是女孩子們爭俏鬥艷的時候了,最漂亮的衣服,最靚麗的裝扮,最耀眼的首飾,最迷人的笑容,女孩子們期待著能夠一下子耀亮宗主的眼,那麼她們就可以藉此機會向上爬了。要知道堂主們可都是在離小樓最近的那個山腹中居住,飛虎、青龍、朱雀和血煞四位堂主歷來由男士擔任,玉女堂一堂主需長期駐守在外,所以這個羅剎堂的二堂主就是眾女虎視眈眈的目標了,據說宗主沒有召見弟子的時候都是二堂主在侍寢。聽完這些,紫涵不禁為煙羅緊張,畢竟被這麼多人盯著,整日如芒針刺的感覺不會太好受。
時間匆匆忙忙的過去了,紫涵隨著語萱打掃了會客廳,議事廳,這裡也採取輪班制,兩個房間為一班,每日的工作內容不同,每日輪值的區域也不同,而且每一個月可輪外出一次,到附近城鎮購買當日所需物品,紫涵暗暗思忖,看來可以和外界聯絡的機會就只有外出這個機會了,剩餘時間只好留在這裡先慢慢的瞭解情況了。
在語萱喋喋不休的介紹聲中,時間已經一點一滴的走向了黃昏,攤上語萱這麼個室友,紫涵真是又慶幸又頭疼,慶幸的是這個小女孩毫無心機,只要是她所知道的她就言無不盡,這樣對於紫涵打探情況來說是個好幫手;頭疼的是這丫頭太囉嗦了,當紫涵想知道的東西都知道了以後,才領教了被人一直在耳邊聒噪的難受了,只這一下午的時間,紫涵已經徹徹底底的瞭解了語萱的家世,父母的早亡,生活得艱辛,以及來此的原因。
原來這語萱在四歲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被一對農人夫婦收養,到得十歲,家中實在養活不起她了,就把她送到當地的一個員外家去當個丫頭,這家員外的小姐也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對她一直很好,可惜小姐體弱多病,在她十四歲那年一病不起,遍請名醫卻還是香消玉殞,員外責怪她照顧不周,把她趕出了府,她無處可去,只得躲在街角哭泣,卻被外出執行任務的血盟四堂主碰到,四堂主看她玲瓏剔透,就帶她回來獻給了宗主,自此她的日子才算穩定下來。所以對於血盟,語萱還是充滿了感激之心的,畢竟她也不瞭解血盟的那些惡行,對於她來說,是血盟讓她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她安安分分的待在這裡,整日裡聽那些女子討論如何討得宗主歡心,畢竟如今她才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耳濡目染的都是這些女子你爭我斗的,所以現如今看到紫涵,便將眾人說翩翩的話都搬了過來。
看了看日頭,現在已經是申時了,離酉時只剩下一個時辰了,紫涵終於打斷了語萱的喋喋不休道:「語萱,這些事我們明日再說,宗主的召喚是不是不可以遲到啊?」
語萱這才「哎呀」一聲道:「對了,姐姐今晚還要去見宗主,你看我都給忘了,」拉起紫涵到梳妝台前坐好道:「姐姐,我來幫你梳妝。」紫涵真是對這小女孩很無奈,按她自己的想法,就不要過多的打扮,越是普通越好,她可不希望這個宗主日日召喚,來到血盟她就算達到目的了,以後只需多加留意,相信日久了自然會查到蛛絲馬跡的,要是引起了宗主的注意,被那些女子們嫉妒上了,那她豈不是自找麻煩,況且,她最親愛的蔡大哥還在等著她,她不可以讓自己背叛他,不管是心,還是身體。今日雖然躲不過去了,可是以後也要注意。
想到這些,紫涵抓住語萱的手道:「妹妹,不用梳妝了,就這樣就好,你去幫我找一件簡單一點的衣服,我不想太招搖了。」
語萱詫異道:「那怎麼行,你不把握好今天的機會,以後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呢。」
紫涵微微一笑道:「我喜歡和妹妹在一起呢,天天和宗主在一起有什麼好的?整日裡要提心吊膽,多難受。」心中感動語萱的好意,知道她確實是為自己好,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不能說太多。
語萱苦著臉道:「姐姐呀,你要是不討得宗主的歡心,怎麼和翩翩那個狐媚子斗啊?怎麼為各位姐妹出氣啊?」
紫涵道:「語萱,那個翩翩找過你的麻煩沒有?」
語萱搖了搖頭,紫涵道:「那就對了,她要找你的麻煩我定不饒她,可是她也只是在為自己著想,我們沒有必要跟她過不去。」
語萱看她心意已決,只好撅著小嘴道:「那好吧,其實我跟她也沒什麼仇,只是我怕姐姐不把握好機會會後悔。」
「不會的,去吧。」紫涵微笑著給她鼓勵。
語萱撥開流蘇去到外間,打開衣櫃,選了一套淺綠色的紗裙,配了一條粉色腰帶,簡單明快,紫涵把頭發放下來,披在肩上,讓語萱在上面梳了一個簡單的環髻,素面朝天,隨後在語萱的帶領下,向著小樓進發了。
一路上,紫涵的心中其實是很悲痛的,去侍奉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還要強顏歡笑,尤其還有心愛的人,這種感覺真是五味雜陳,只是自己卻要忍辱負重,自己雖然有先進的思想,可是在前世時自己也是一個傳統的女子,對於一夜情從來是不屑一顧的,現在卻要逼迫自己接受,哎!總不能像古代的烈性女子一樣,失了身就自殺吧。
一路走來,語萱再也不像在房中一樣暢所欲言了,紫涵想到上午宛青帶著自己時也是慎言慎行,不由奇怪的問道:「語萱,你怎麼不說話了?」
語萱警惕的向四周望望,看到沒有人注意才道:「噓,在這裡,最忌諱的一條就是胡亂說話,每個人也許都是監視你的人,如果有一句話說錯,也許小命就沒了。」
紫涵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心中暗道:「難怪外界關於血盟的傳聞那麼少,原來根源在於內部啊。」她本來就要注意言行,防止露出破綻,現在看來,在這血盟中更是得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否則如果大事未成身先死,那可就太不值了。
走到山谷出口處,居然又碰到了翩翩,此刻她也穿著和語萱同樣的衣服,可是在氣質和容貌上還是勝過了語萱一籌,紫涵暗讚,不愧是花魁狀元,一比較就顯出了不同。翩翩看到紫涵,知道她此刻是要去幹嗎,仔細的端詳了紫涵,看到她脂粉未施,穿著淡雅,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當然也感覺到了紫涵是她最大的威脅,此刻還以為紫涵不懂裝扮,枉有傾城之貌。心中自然的就輕視了她,眼神中的敵意也少了許多,只是更增添了傲慢,鼻中輕哼一聲,揚長而去。語萱只氣得雙眼冒火,紫涵拍了拍語萱的肩膀,又向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生氣,當先行去。
來到小船上,紫涵又忍不住問道:「語萱,這湖中的路是怎麼走的?為什麼我看著沒有路的地方卻會忽然又有路了呢?」
語萱搖了搖頭,到了這個地方她更加小心了,只輕聲道:「回去了我再告訴你。」
進了小樓,語萱和宛青一樣,只走進三步抱拳道:「屬下汪語萱帶新人如煙前來見過宗主。」
趙天宇的聲音傳來道:「讓她上來吧。你去幫本座傳膳。」
語萱答道:「是。」向紫涵使了個眼色,就匆匆離去了。
紫涵心情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之前因為做好了心理準備,一直也沒有太緊張,可是此時此刻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就覺得無所適從了,深呼吸了三次,這才抬起腳步往樓上走去,每一步都彷彿千斤重,每走一步,心中的緊張就多一分,終於上到了樓上,紫涵只感到背上的衣服都濕了,看到趙天宇正在樓梯旁邊的茶桌旁坐著,一口一口的品茶,穿的依然是早上那件黑色長袍,露出了前胸。紫涵不敢再看,低頭道:「如煙見過宗主。」
趙天宇淡淡的道:「不必多禮,來,坐下吧。」指了指對面的位子,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又喝起了茶。
紫涵抱拳道:「謝宗主賜座。」拘謹的坐下,不敢抬頭,趙天宇審視的看著她,半響方自笑了笑道:「不用緊張,待會兒陪本座一起用膳。」
紫涵注意到他用了『傳膳,用膳』的詞,心中鄙夷道:「他還真把自己當做了皇帝,荒淫無度學了個十足,奢侈浪費也學了十成。」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這個宗主神秘莫測,外界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武功到底有多高。自己當然也是小心為妙。
趙天宇淡淡的道:「宛青送來的人,本座是一百二十個的放心,聽說你是這一屆的花魁狀元吧?」
紫涵低頭道:「那是青姐調教有方,各方朋友給了小女子一個薄面而已。」
趙天宇失笑道:「給個薄面?呵呵,如煙,你真謙虛。本座聽宛青說你的琴藝,歌喉,書法都是一流,不如你現在給本座彈奏一曲如何?」指了指紫涵背面的牆角,紫涵這才看到原來這裡也放著一架古琴,只好起身道:「那如煙就獻醜了,還望宗主不要見笑。」說完來到琴邊坐下,雙手放在了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