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回大決戰(三)
世界上也確實有許多湊巧的事情,就在史可法的聯軍剛剛出動的時候,左夢庚也終於得到了尼堪的肯定答覆,他也心安理得的帶領著他的十萬大軍,奔出了武昌城門,朝史可法的大營殺來,在他看來,以十萬大軍對付五萬士兵,而且還是偷襲,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洪武皇帝朱元璋以及他的子孫們別的方面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什麼,但是有一樣卻是歷史上著名的,特務制度在明朝已經達到了顛峰級別的了,想當年,朱元璋剛剛定鼎中原的時候,為可防止官員謀反,對大臣的一舉一動都進行監控。國子監官員寧訥在家裡生氣的樣子被特務畫了下來,朱元璋問他昨天在家為什麼生氣,寧訥說了實話後,朱元璋就把畫像給他看。一個大臣在家裡和妻妾打麻將,有張二萬丟了。結果第二天朱元璋問他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大臣說了實話,請求寬恕。朱元璋高興地說:「你沒有騙我,我不處罰你。」然後從袖子裡把那張二萬拿出來還給了大臣。而他的後代更是恐怖了,不但有錦衣衛,還有東廠與西廠,像左良玉這樣的大臣,崇禎皇帝想不監控都難,就這樣,左夢庚的叛國計劃也就被史可法提前知曉了。
「督師,左夢庚的大軍離我們不足一里的路程了。」探馬剛報完,腦袋就歪了下去,顯然已經力疲而死。
「沒想到,本官還沒有殺上門來。他就過來了。」史可法黝黑的臉上,刻滿了仇恨,要是眼光能殺地死人的話,恐怕左夢庚恐怕被他殺了一百遍了。
「將士們,對面的左賊已經背叛我們的皇帝陛下,背叛了我們的大明,更是背叛了我們的祖宗。他已經投降了清狗,成為了滿人的走狗。將士們,為了我們地國家,為了皇帝陛下,為了我們的漢人江山,給我衝上去,殺了亂臣賊子。」史可法舉起手中地尚方寶劍大聲喊道。雖然他是個文人出身,但是在此時此刻。他的聲音彷彿穿透九州,響徹大地,十幾萬大軍居然感覺聽的清清楚楚。
「殺了左夢庚。」「殺了清狗。」聲震四野,驚起了烏鴉一片,連遠處正在行軍的左夢庚也吃了一驚,仔細分辨才知道對方已經有了防備,而且要殺的是自己,更可氣的是。居然把自己罵的那麼恐怖。
就算你有五萬精銳又如何,就算我把手中地十萬大軍都拼光了,本將這個親王爵位還是到了,有了你史可法的人頭和整個湖北,我左夢庚損失的也值得,再說死了還可以再招啊!有了權力還怕沒銀子嗎?左夢庚嘴角現出一絲獰笑。
「將士們。殺了前面的敵人,榮華富貴就是你們的了。刀出鞘,箭上弦,給本王殺。」
「殺。」金銀財寶與美女爵位燒紅了左軍士兵的雙眼,再也不記得對面的軍隊曾經是自己的袍澤,這一刻,他們是為金錢活地,是為戰功活的。
望著撲來的刀林箭雨,飽經訓練的聯軍並沒有有絲毫的懼怕,想那郝搖旗的軍隊。是跟隨李自成從陝西打到北京地精銳士兵。老營出身,幾年時間。恐怕參加的戰爭連自己的不記得了,像他們這種人,在戰場上的撕殺,就像家常便飯一樣輕鬆。史可法手下的兒郎雖然在經驗上沒有郝搖旗手下老營士兵的豐富,但是就算是一群綿羊,在一隻猛虎的帶領下,也會是一群老虎那樣凶狠殘忍。
「將士們,狹路相逢勇者為勝,此戰過後,你們的大名將會永留史冊,將士們,舉起你們手中的槍,抽出你們腰上的刀,向敵人衝過去、殺過去。」史可法揮動著手中地寶劍,最後一次鼓舞士氣。
「兄弟們,我們手上可是有十五萬大軍,對方也不過十萬不到,就是灑泡尿也可以淹死他們,兄弟們,跟著老子衝啊!」郝搖旗是個粗人,說不出來多有水平地話,但是卻對士氣的鼓舞有著明顯地效果。
「衝啊!」「殺死他娘的。」聯軍士兵見戰爭有可能勝利,最起碼自己在人數上要比對方多,殺起來要比對方歡快多了。
「弓箭手,自由發射。」李錦並沒有自己人數眾多就掉以輕心,而是按照常規的打法,先是對對方進行弓箭壓制,期望給予對方較多的打擊,給予己方較少的損失。
黑夜之下,黑暗掩蓋了漫天的箭雲,而左夢庚也沒有想到,雙方這種大規模的混戰,居然還會有人使用弓箭壓制,這就是紈褲子弟的失敗了。一個合格的將軍就必須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保存自己的實力,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給予對方最大程度的損傷,李錦就是這樣,黑暗之下,誰能防的了漫天的箭雨呢!
無數的慘叫聲,讓左夢庚怒火中燒,「給我放箭,給我衝上去。」旁邊的幕僚見狀失望的搖了搖頭,一會要射箭,一會又要進攻,這樣一來,箭不是要射到自家人身上去嗎?左夢庚也只能做做紈褲子弟,無聊的時候可以溜溜鳥什麼的,或者更可惡的調戲一下良家婦女也可以,可是你不能胡亂的發命令啊!
一時間,進攻的進攻,射箭的射箭,左軍陣地一陣大亂。在前面衝鋒的士兵,被自己的袍澤,從背後射過來的冷箭,很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見左軍一陣慌亂,郝搖旗一陣大喜,揮動的手中的大旗,大聲喊道:「兄弟們,殺敵的時候到了,跟著本將軍衝啊!」說完把手中的大旗一揮舞,然後順手丟給身邊的親兵,從背後抽出一柄四五十斤重的厚背大砍刀。一馬當先地朝對面陣地衝了過去。
「嗤!」一股鮮血朝天衝起,染紅了郝搖旗的黑臉,只見他好不在意的用手摸了摸,一張黑臉顯的更是恐怖了。對著對面的左軍滋了一下嘴巴,雪白的牙齒和黑紅的臉孔形成了鮮明地對比,像個惡魔轉世一樣,嚇的周圍地左軍紛紛向後逃去。
「哪裡走。」郝搖旗大喝道。如同頭上春雷滾滾。震的一些膽小的士兵賴了下去。轉眼間又被郝搖旗削掉了腦袋。
「殺。」跟在郝搖旗身後的老營士兵,見主將英勇。士氣大震,也齊聲大吼起來,手中的刀槍紛紛朝對面的敵人砍了過去。轉眼間就有許多的左軍喪失了性命。
而另一邊地李錦卻是不同,他所率領的是一隊大約三千人的騎兵,手中揮舞的赫然是蒙古人特有的圓月彎刀。刀身弧長,鋒口銳利,閃爍著寒光。劃過左軍的脖子,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人命,絲毫沒有任何的累贅。
而騎兵地鋒利,像一把刀一樣,插入了對方的心臟,刀鋒所指,所象披靡,左軍的士兵不斷的跌下馬來。或者被對方所殺,或者就是被馬蹄所踩死,而那些步兵更是不能與騎兵相抗衡了,紛紛的躲到了一邊,任由聯軍砍殺著自己的同伴,就是偶爾有反抗地。也是被騎兵給削掉了腦袋。
不同於郝搖旗與李錦,儒家出身的史可法的打法卻是另一種,他沒有郝搖旗的勇猛,也沒有李錦那樣訓練成熟的騎兵,深受儒家影響的他,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或者是行軍打仗,講究的是堂堂正正,行的是大道,這也是治軍的方略。雙方擺出堂堂正正之師。堂堂正正的較量。四四方方。按九宮八卦方位排列,盾兵在前。刀槍其次,弓箭手在後,踏著整齊地步伐,一步一個腳印,轟然地朝對面壓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兩隻大軍終於碰撞在一起,而讓左軍感到鬱悶地是,盾兵之前,豁然是槍兵的尖頭,儘管是在黑夜之中,儘管是數十萬人的大戰,但是他們還是很清楚的聽到了長長的槍尖刺入自己身體的聲響,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自身力量被一點一點的抽出了體外,最後十分爽快的閉上了雙眼。巨型方陣在史可法的大旗的指揮下,邁著堅定的步伐,緩步朝左夢庚的中軍逼去,雖然行動緩慢,但是勝在穩重,勝在雄正。而更為恐怖的是史可法的眼神,彷彿是能穿過黑夜的限制,死死的盯著「左」字大旗下的那蒼白的臉孔。而左夢庚也彷彿是感覺到了史可法那殺人的眼睛,縱慾過度的臉孔更加蒼白了。
「殺。」史可法揮舞著手中的令旗,指著遠方,大聲吼道。
「大殺四方。」大陣齊聲吼了起來。震動大地。刀槍齊下,捲起了千堆血。
「進。」
「有進無退。」大陣齊聲吼了起來,響徹寰宇,刀槍並舉,氣勢如虹,一去千里。
「快殺了他們。」左夢庚臉色蒼白,看著不斷前進的史可法的三路大軍,大聲叫囂起來,「殺史可法者,賞千金,封萬戶侯。」本來軍心有些不穩,戰線有了一絲崩潰的左軍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紛紛朝史可法的中軍大陣殺了過來。
「山。」史可法不慌不忙的揮動著手中的令旗,又喊了一個字。
「不動如山。」只見麾下大軍果然站在那裡,盾兵齊上,牢牢的守護著自己的統帥,槍兵和刀兵不斷的砍殺著衝上來的左軍。
而這個時候,郝搖旗與李錦二人的攻勢也有了緩慢,畢竟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剛開始之所以得勢,一方面兩人進攻的兇猛,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方統帥下了一道錯誤的命令,導致戰爭剛開始就落了下風,這個時候隨著對史可法的進攻,陣線也略微有了所鞏固,雙方進入了僵持階段。
「動。」
「動於雷霆。」
「風。」
「疾如風。」
坐鎮中軍見郝搖旗與李錦的大軍攻勢有所緩慢,心中一陣焦急,再也顧不得自身的損失,先把左夢庚消滅了再說吧!當下一連下達了兩個命令。
一聲令下,如山崩,如水瀉,殺的正起勁的聯軍,頓時紛紛不顧死傷的朝對方殺了過去,混亂之中,陣型也略微有了鬆動。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了多少了,除掉殺,還是殺。手中的武器,紛紛朝對手砍去,你砍過罷,我來登場,在這樣的戰役中,眨眼間,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或者你剛剛殺了別人,就被另一個人殺死。人類的力量是何其的渺小。
不過長久的撕殺下,兩軍的勝敗就看的出來了,左夢庚雖然也有十萬人馬,但是左良玉尚在的時候,注重的是朝中的爭鬥,真正用來練兵的時間卻是很少,而史可法卻是不同,自從南明建立後,自己又在李無庸手上慘敗後,也開始走精兵路線了,就算你有十萬大軍又如何呢!一群沒有經過訓練的士兵,如何是我飽經訓練的虎狼之士的對手。而更為重要的是,將領身先士卒,所起的作用不是左夢庚這個只能躲在眾人保護下的傢伙可以比擬的。李錦狡猾多端,殺了一處跑一處,雖然殺的人也許另外兩個人的多,但是卻能打擊對方的信心;郝搖旗的勇猛已經深入兩軍的心中,砍刀過去,必然有一個人頭落地,馬蹄踏過,必然有人成了齏粉;而史可法也許不能像兩人那樣衝鋒陷陣,但是偌大的一個九宮八卦被他使用的出神入化,九宮倒轉,對方士兵紛紛落馬,八卦變化,對方士兵紛紛死亡。一場變化下來,不但殺了不少的敵人,更是使對方士氣得到了徹底的摧毀。誰說讀書人不能殺人的,殺起人來不比別人差上多少,甚至比別人還要狠,還要徹底。
看著己方士兵不斷的向後退,看著對方的隊伍不斷的朝自己的中軍壓來,看著自己周圍自己的護衛越來越少,左夢庚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要消滅史可法了,先還是想著自己怎樣逃命的重要。
「快,快告訴敬謹親王,讓他快來救援,等到對方恢復了元氣的時候,就晚了。」左夢庚趕快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
而這個時候,與陣地不遠的山坡上,兩騎並排的站在一起,一個略高的人說道:「形勢差不多了,該進攻了,要是晚了,恐怕就不好了。」
「曹賢弟,你難道沒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嗎?」稍矮的人神秘的說道。
「羅兄,眼下我們不就是漁翁了嗎?」曹百原笑道。
「不,我們要做狼,狡猾的狼,這個漁翁恐怕有人已經等了好久了。」羅振川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尼堪?哈哈哈,你真狡猾。」曹百原笑道。
「這是跟陛下學的。」羅振川淡笑道。
「你難道就不怕,我像陛下告密嗎?」曹百原笑道。
「我前天好像聽某人說過陛下偏心來的,去黃河不帶他!不知道是誰?」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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