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燈火通明,烤全羊的香氣瀰散在大帳內,多爾袞坐了帥座,左面坐的正是範文程,而右邊坐的卻是豪格。不過此時的豪格面色並不好,與大帳內眾將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大帳內歡聲笑語不停,多爾袞端起面前香濃的奶茶,面帶微笑道:「范先生不愧是我大清第一智者,孤王聽說漢人以前有個叫做諸葛亮的人,在赤壁大戰的時候,此人憑借一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在東吳說動了孫權抵抗曹操,今日先生也同樣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李無庸來降,可以與諸葛孔明相提並論了,來,我們同敬范先生一杯。」眾將也紛紛舉起酒杯喝了起來,只有豪格舉起了酒杯做了個樣子。
範文程滿面紅光,喝了一杯奶茶後,拱手道:「臣也不過是借王爺的虎威而已,想那李無庸也是個人物,要不是被王爺的大軍所圍困,想他投降也是很難的,要是那樣的話,就算臣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說此人來投降。」饒是多爾袞是一代梟雄,聞言也是哈哈大笑。
當下得意的瞟了下面的豪格道:「帥者將將,將者將兵,自古名將者都是用最少的損失來獲取最大的成功,如今本王不損一兵一將就能得到李無庸這員虎將與一隻縱橫草原千里的虎狼之師,諸位將軍以後可要緊記。」想那大帳內帶來的都是多爾袞的嫡系,如何不知道多爾袞的意思,當下一個又一個的馬屁拍了過去,而望向豪格的目光也帶有一絲輕視。
豪格一陣氣悶,不禁出聲道:「十四叔真的有把握那李無庸是真的投降了?別忘了漢人狡詐,那諸葛亮與曹操的故事侄兒也知道,王叔您別忘了,黃蓋也曾說投降曹操,可最後怎麼著,不照樣被人一把大火燒的連命都沒有了。那李無庸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王叔你可別上當了?」
「大阿哥,您說笑了。」範文程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下官也曾仔細的觀察過李無庸手下的那些士兵,軍心已散,雙目無神,皆露出絕望之色,大阿哥以為這樣的軍隊能打仗嗎?那李無庸除非能有鬼神之能,也能招來東風與數萬火船,來燒我們的大營嗎?哈哈哈…」突然彷彿是想到什麼似的,笑聲突然停了下來,面如土色。
上首的多爾袞見狀,也放下手中的奶茶,皺著眉頭問道:「先生,您想到什麼了?」
範文程驚了過來,連忙道:「睿親王,趕快下令,全軍戒備,李無庸是詐降,大阿哥,你馬上趕會大營指揮戰鬥,寨桑族長,你也趕回大營,臣猜想,那李無庸突圍的方向恐怕是大阿哥防守的的東面,李無庸想與洪承疇回合。」
豪格聞言,臉上突然露出冷笑道:「范先生,說李無庸已經俯首投降的是你,如今說他詐降的又是你,今日,你要是不與我說個明白,我可要參你。」那豪格開始只所以譏笑範文程,也不過是想落一下多爾袞的面子而已,如今居然得到了他的肯定,如何不讓他高興。
上首的多爾袞也站起身來,臉色鄭重道:「先生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先生說明白點,那李無庸不過九千人馬,如何突圍,南面有五萬軍隊,東面有豪格的三萬正藍旗,西面有寨桑的蒙古聯軍,那李無庸難道真的能借到東風與數萬兵馬?只要我大軍三面合圍,那李無庸可是插翅難飛了。」
「哎,臣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李無庸大軍是一人雙馬。」又見眾人不明白,連忙又解釋道:「在我們漢人的歷史上,出現了一位將軍叫做田單的,在戰國時期,燕昭王通過外交手段,聯合趙、魏、韓、秦等國共同攻打齊國,打的只剩下兩座城池了,其中一座城的首將叫做田單,田單用各種辦法麻痺了敵軍,自己卻在積極作戰鬥準備。他在城裡徵集了上千頭牛,在牛的身上披上赤色的紅織衣,畫上五彩的龍紋,在牛角上綁了鋒利的尖刀,在尾巴上浸透油的蘆葦,偷著在城腳挖了幾十個洞,把牛埋伏在裡裡。在約定投降的前一天,一切都安排妥當。挑選的五千名壯士全副武裝跟公牛的後面,眾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待到傍晚,田單準備酒菜,讓壯士們飽餐一頓,臉上塗上五種顏色,各拿利刃、將牛從洞裡驅趕出來,用火燒著尾巴。牛尾著火,狂燥暴怒,直衝向燕軍營寨。燕軍以為第二天就要受降入城了,所以早早地就休息了。忽然聽見外面巨響—片,都從夢中驚醒,那上千頭火牛拚命地怒吼衝來,身上閃著五彩龍紋,十分可怕。角上綁的利刃隨著牛橫衝直撞,燕軍死傷無數,頓時大亂。五千名壯士跟在牛後面,面目猙獰,奮勇衝殺,大刀闊斧,逢人便砍。雖說人少,但原先有神師助齊的謠言,現在又有神頭鬼臉不知何物的傢伙們,趕著火牛衝殺,燕軍早嚇破了膽。城中婦女老幼使勁猛敲著各種銅器,驚天動地,田單親率餘部隨後殺來。燕軍慌亂一團,個個逃竄,自相殘蹈,潰不成軍.死傷遍地,不計其數。騎劫乘車落荒而逃,正遇上田單,一戟刺死。可如今李無庸可是有兩萬匹戰馬,一旦對方把其中的一萬匹戰馬來衝擊我大營,然後乘機突圍,我軍如何是好?」大帳內眾人聞言大驚。
「先生可有計策?」多爾袞從帥坐上跳了下來。
突然大地一陣顫抖,大帳內眾人臉色慘白,皆轉首朝營門望去,果見一條巨大的火龍朝大營撲來。
多爾袞一陣慘白,幸虧久經沙場,連忙大聲吩咐道:「快護送先生突圍,快,傳令全軍後撤。」
火牛陣,不,應該是火馬陣,李無庸果然擺出的是火馬陣,用一萬匹戰馬來換取九千人的生存。而進攻的對象就是多爾袞的精銳大軍,而也在意料之中的,毫無防備的多爾袞大軍慌亂了起來,望著接近的火龍,後金騎兵跨下的戰馬再也無法保持沉靜,瞬間將身上的騎手掀下了戰馬。在多爾袞大營中奔跑,大軍再也無法保持他們的穩定,面對漫山遍野的速度飛快與衝擊力巨大的戰馬,他們已經再無半點的戰意!迅速的向後退卻,但是卻已經將原有的退卻速度打亂,頓時整個多爾袞大軍的陣形在不斷的潰散……
自相踐踏,不計其數!無數的後金士兵在慌亂中被絆倒,還沒有站起來,他們的身體就被驚慌的戰馬踏踩而過,而戰馬身上的大火也引燃了士兵身上的布料,淒厲慘叫聲迴盪夜空……
李無庸望著遠處的大火,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對旁邊的羅振川道:「擂鼓,直擊豪格大營。想那寨桑還是要他女婿的性命的,也來不及管我們。」
戰旗再揮,一陣戰鼓響起,首先感受到了恐懼的是那些身上著了火的一萬匹戰馬,一座帳篷燃燒,連接起一片的火海,北風狂吹,瞬間將整個後金大營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看著燃燒的烈焰,李無庸拔出戰刀,斜指東方,大聲喊道:「將士們,我們殺回家去。」
「殺。」
炎黃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夜,上使火馬陣敗敵寇多爾袞,突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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