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龍騰 風起東南 第三十七回 何斌獻
    何斌,又名何廷斌,福建南安人。早年曾泛舟海上,又有一說曾在日本經商。明朝天啟年間,隨澳王鄭成功之父鄭芝龍到台灣。崇禎十二年,見帝,帝聞其名,大悅,直呼:「東風來矣!」果現寶圖與帝,有大功,列凌煙閣文臣第二位,封台國公。

    「尊侯,水師都安排得怎麼樣了?」澎湖列島水師大寨,李無庸一身月白長衫站在旗艦上,在他身後跟著現在他手下得幕僚,宋獻策、施琅、劉啟、顧炎武、王夫之、黃宗羲幾人,也算略有規模了。自從南京回來侯,李無庸就迫不及待得帶領著眾人來倒這澎湖列島,商議著征討台灣得事宜。

    「主公,現在我大軍共有水軍兩萬五千人,皆是精壯之士,三層戰船五百之,其他戰艦共有七百隻,補給船,運兵船也有三百隻。」施琅恭敬得回答道,自從李無庸南京歸來後,因為沒了後顧之憂,加上手中有了足夠得勢力,也不像以前那樣得隱忍了,威勢也越來越大,舉首抬足間也有了一絲威儀。除掉劉謙外,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同以前一樣隨和了,尊卑之分,上下之別也體現了出來,儘管李無庸不願意,但是在明朝末年這種觀念早就已經深入人心,哪裡是李無庸想改就改得了的。

    「若此時攻打台灣,可有什麼把握?」李無庸問道。

    施琅與劉啟互相望了一眼,拱手道:「主公若想現在攻打台灣,只能攻下台北,至於台北的荷蘭人則還不夠。」

    「這是為何?」李無庸奇問道。

    「主公,這些日子屬下與尊侯研究過台灣的現狀,也曾派人去過台灣,現在台灣有兩大勢力,台北的是西班牙人,台南的是荷蘭人,台北的西班牙人比較少,也只有幾百人,想拿下倒也不成問題,但台南的荷蘭人有兩千多人,又造了兩座堅城,手中用的基本上都是小火統,雖然射程上沒我們的遠,但是他貴在多,每各人手中都有一隻,而我軍也只有先前從山東來的那五百個人有。又處在進攻方,所以很難拿下。」劉啟解釋道。

    「更何況現在進攻台南的話,我們艦船上的火炮根本不可能打到赤嵌樓上去。也無法為我軍的登陸弟兄提供炮火支援。」施琅冷靜的說道。

    「有這種事情?那前不久鄭芝龍是怎麼打的?」李無庸奇怪的問道。旁邊的眾人也是一臉驚奇之色。

    「主公,屬下也曾問過投降過來的士兵,嘿嘿。」劉啟咧著大嘴笑道:「原來那鄭芝龍當時打了那麼多炮彈,真正對荷蘭人有所損傷的很少,他的艦隊根本不能靠近赤嵌樓,聽說那赤嵌樓旁邊暗礁遍佈,大船行到那裡,容易觸礁不說,還容易擱淺。」

    「那該如何是好?」李無庸皺著眉頭道。「看樣子只有先取台北了。」

    「不可。」宋獻策阻止道。

    「先生有何高見?」

    「主公,要想攻取台灣就必先取台南。」宋獻策摸著下巴的三根鬍鬚道:「先不說台南有著一個大平原,適合水稻等農作物的生長,為我軍提供糧食,就以戰略的眼光來看,台北是數百人的西班牙人,台南是兩千多人的荷蘭人,他們都是紅毛鬼子,手中的並非是長刀弓箭,而是射程遠,威力大的火槍,一旦我們在台北受挫,或者說一時間難以很快的安撫台北,這台南的荷蘭人北上,我們將腹背受敵。如果先攻台南,則台北人少必不敢前來救援,更何況在台南的荷蘭人所建造的兩座城池都是靠近大海,我水師艦隊也有可能提供炮火支援。」

    「可是赤嵌樓附近戰船難行該如何是好?」王夫之問道。

    「既然戰船容易擱淺,那就乘漲潮的時候進攻,這樣不但不用擔心戰船擱淺的問題,也同樣不用擔心暗礁的問題了。只是這就需要有人知道赤嵌樓附近海域的情況了。」宋獻策也皺了皺眉頭。

    「這個先生就不必擔心了,大不了讓人去台灣摸摸底就是了。」李無庸見大事情已經解決了,心裡也十分的高興。

    「主公,老爺說有個叫何斌的人要見主公。」一個劉府中的僕人攔住正準備下船的李無庸道。

    「何斌?」李無庸皺著眉頭想了想,腦中靈光一現,猛的一陣大笑,拍著旁邊宋獻策的肩膀道:「東風來矣!東風來矣!」說著一馬當先的朝劉府行去。

    所謂的劉府就是原來鄭之龍的府邸,自從鄭氏家人死後,鄭氏的府邸也被李無庸接收了下來,而鄭芝龍的府邸也就成了李無庸的宅子了,其他的鄭氏家宅也分配給了施琅等人。

    剛進大廳,李無庸就見到岳父劉謙陪同著一位身著灰色的長衫的中年人在說話,知道那個人就是何斌了,當下拱了拱手道:「閣下就是何斌兄?」

    「福建南安何斌見過將軍。」何斌見李無庸相貌不凡,威儀十足,旁邊有眾人護衛,知道他就是自己要見的李無庸了。

    「何兄請起。」李無庸親切的扶了起來。

    待眾人坐下後,李無庸滿面笑容的問道:「不知何兄見我何事?」

    何斌拱拱手道:「在下現在為台灣通事,奉荷蘭駐台灣總督普特曼斯命令與總兵大人來商談通商事宜。」劉啟等人見何斌居然是為荷蘭人服務的,心中大怒,要不是李無庸在場的話,早就輪個拳頭上去了,但儘管如此,臉皮還是不好看。

    「那我是叫你何通事,還是何兄呢?」李無庸微笑的看著同樣是一臉笑意的何斌道。

    「人稱福建出了一位撈錢的總兵,現在看來世人都愚昧也,李將軍還是稱在下何斌吧!」何斌拱手道。

    李無庸點了頭。要知道這兩個稱呼可是大有不同的,要是稱何通事的話,那何斌就是為荷蘭人辦事的,那李無庸就拿對付荷蘭人的辦法來對付何斌了,但是稱他的名字卻說明在李無庸這個將軍面前,他是個草民,仍然是大明的普通百姓。

    「何兄今日前來,必有要事,無庸洗耳恭聽。」李無庸微笑道。

    「請將軍救救我們台灣人。」何斌突然跪在李無庸面前嚎聲大哭。

    「先生請起來說話。」李無庸趕忙扶起何斌。

    「將軍有所不知,如今的台灣在荷蘭何西班牙人的統治下,苦不堪言。那些紅毛鬼子任意欺負、屠殺我們台灣人,其罪行罄竹難書。懇請將軍出兵收復台灣。台灣百姓具翹首以待將軍也。」何斌又把荷蘭人在台灣的惡行大略的介紹了一片。眾人皆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殺入台灣。

    李無庸長歎道:「何兄,並非在下不想收復台灣,而是台灣海道縱橫,暗礁遍佈,我等皆不熟台灣情況,年內收復台灣恐怕有點困難。」

    何斌大笑道:「將軍勿憂,此次何某來此,有一禮物送與將軍。」說著就解開長衫,翻轉過來,頓時一副海圖就展現在眾人眼前。

    顧炎武大驚道:「台灣海圖。」

    「不錯,這正是台南的赤嵌樓附近的海圖,大員灣入口處有南北兩條航道:南航道(俗稱大港)港闊水深,大船可以自由出入,但卻完全處在荷蘭熱蘭遮城堡密集炮火的控制之下。北航道(俗稱鹿耳門)夙有天險之稱,港間狹窄,沙石淤淺,航路迂迴,一向只能通行小舟,荷蘭人沒有設防。可是,經過溪流和潮汐的長時間沖刷,港內逐漸形成了一條可以航行大船的港道,這條海道足可以讓將軍的艦隊直取台南。佔據台灣。想那台灣沃野數千里,實霸王之區,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國;使人耕種,可以足其食。上至雞籠、淡水,硝磺有焉。且橫絕大海,肆通外國,置船興販,桅舵、銅鐵不憂乏用。移諸鎮兵士眷口其間,十年生聚,十年教養,而國可富、兵可強,進攻退守,真足與中國抗衡也!何某十年與荷蘭人虛以委蛇,就是為了今天。」

    「哈哈,吾得何斌就得台灣也!」李無庸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們就準備幾日,即可收復台灣。」

    「不可。不可。」何斌阻止道。

    「將軍,收復台灣確實沒有道時候,雖說有這條小道,但也有它得缺點。」何斌頓了頓道:「非漲潮不可進也。」

    「那何時漲潮?」顧炎武連忙問道。

    「每年得四月初一,否則只能進小船。」何斌說道。眾人聞言,心中一歎,臉上頓時出現了一股失望之色,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時間早就已經過了,顯然要等明年了。

    李無庸雖然也很失望,但見大家都是一臉得失望之色,連忙哈哈大笑道:「這樣正好,我大軍槍支尚未配備,等上個半年更好,剛好等軍隊武裝完畢,就拿荷蘭人來試刀,真乃天意。天意啊!」眾人聞言也如同驅散了漫天得烏雲一樣,高興得大笑起來。

    「將軍既然計議以定,何斌也應該告辭了。」何斌對著李無庸作揖道。

    「先生既然回到了澎湖列島,也已經取得了海圖,為何還要回虎狼之地,不若留在此處。」李無庸關心道。

    「將軍,此次何斌前往台灣,也是為了將軍計,其一,何某在台灣漢人中有少許名望,將軍入主台灣之時,何某也會聯合島內有識之士助將軍一臂之力,其二,也是為了麻痺荷蘭人之用,何某回去後,也可安撫荷蘭人之心,以防荷蘭人有所防備,最後嘛。也可以詐荷蘭人一筆錢財,荷蘭人為了想讓將軍答應通商事宜,特許諾每年給將軍納餉銀五千兩,箭桿十萬萬枝,硫磺千擔,此乃意外之財,不要白不要。」

    李無庸聞言也知道攔不住何斌,當下拱手道:「先生性命是大,萬一荷蘭人有所動作,還請先生快速返回,無庸翹首以待。」

    何斌聞言,心中感動,拱手道:「勞將軍惦記。何某告辭。」說著也不理會眾人,甩了甩袖子,就出了大門。

    「真義士也。」王夫之歎道。

    「我們去送一下。」李無庸出言道。其他人也點了點頭,等到眾人到了碼頭之時,何斌的小船也離開了碼頭。

    李無庸望著站在船上得何斌,一次又一次得揮著手。隱約間眾人見何斌跪倒在船頭。

    李無庸歎了口氣道:「中華多豪傑,無數為了中華得強大拋頭顱,灑熱血,這種人方是英雄。也同樣因為有這樣得義士存在,我中華民族方能屹立不倒,傲然挺立。」眾人皆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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