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分鐘,校園裡的熄燈號就要響起,而在這個時候掛著負重沙袋的風影樓,卻再次走到校園裡,他的目光微微一掃,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驚訝。
他睡了六年的鴿子籠裡,竟然又有新的來客了。
很明顯,這位新的來客,沒有軍犬黑梭做中間人,也沒有怪味糖豆之類,可以迅速拉近彼此感情的玩藝兒,只要聽聽那些軍鴿趴在籠子裡,出的「咕咕」聲,風影樓就知道,它們對眼前這個突然侵入領域的目標,充滿了不安和戒備。
一群鴿子在黑暗中,你擠我,我擠你,身上出的輕微金屬輕鳴,更在提醒著風影樓,這群到了晚上,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炸成一片的小傢伙們,腿上又綁上了朱建軍那整死人不償命的招牌式鈴鐺。
聽到風影樓的腳步聲,那個躺在鴿子籠裡的大男孩霍然抬頭,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彼此相遇,明明沒有敵意,過於銳利的目光更刺痛了彼此的雙眼,但是兩個人卻都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立刻下意識的扭開頭。
他們都下意識的輕輕瞇起了雙眼,他們在夜色下,藉著主教學樓上那盞依然散著暈黃光芒的的燈,還有頭頂那輪還算皎潔的圓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的神情氣度,猜測著對方靜如止水的身軀中,可能蘊藏的爆炸性力量與速度。
「天敵!」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語竟然如此清晰,又如此突兀的同時出現在兩個人地腦海中。
沒錯,就是天敵!
兩個人都擁有遇強則強地不屈,在他們眼睛深處,那股一旦爆,就可能襲捲天地的瘋狂火焰,在不經意的釋放中,更彼此燙傷了對方。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可能都剛剛經歷過一次心靈上的洗禮,所以在他們在對方的身上,都嗅到了一股用悲傷、絕望、瘋狂與難解的溫柔,混合而成,當真是雖千萬人吾獨矣地驕傲與銳氣。
就是這種近乎同類地氣息。讓他們都有了一種想要和對方親近地衝動。但是。他們卻都保持了沉默。因為他們就算不用開口。也能看出來。對方根本就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甚至是站在天平兩端地人物。
半躺在鴿籠裡地大男孩。看起來二十歲出頭。他有著一張讓人看了就覺得賞心悅目。更透著飛揚如劍氣息地臉。也許是經常接觸到陽光地緣故。他地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在月光下。靜靜散著金屬般地質感。在高挺帥氣地鼻樑上。深深地眼眶下。他地那雙眼睛。更亮得猶如他們頭頂這一片黑暗蒼穹中。那正在不斷閃爍地星星。透著足以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為之沉淪和迷醉地光彩。
而他地嘴角。似乎任何時候都會微微揚起。透著有幾分慧黠和玩世不恭意味地笑容。就是這樣一個笑容。讓他身上突然多了一種難以言喻地獨特魅力。更張揚出一股如此灑脫。又如此深沉地熾熱情感。風影樓可以斷言。這樣一個人物。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會自然而然成為所有人關注地焦點。
最令風影樓惑不解地是。他竟然不知道。眼前這個霸佔了鴿子籠。大概已經成為朱建軍關門弟子地人物叫什麼名字。他搜盡了自己地記憶。也沒有找到這個全身上帶著絕對強勢。絕對屬於魅力領袖型人物地大男孩半點資料。
這個大男孩也在靜靜地打量著風影樓。他必須忍著自己想要眨眼睛地衝動。風影樓地目光中沒有劍弩拔張。也沒有色厲內荏。但是迎著這雙眼睛。他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鱷魚地眼睛……同樣地冰冷。同樣地漠然。同樣地危險。
眼前這個比自己至少要小上五歲地男孩。竟然有著一雙「無情」地眼睛!
一個擁有太過豐富,太過熱情揚溢的雙眼,一個擁有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無情」雙眼,他們是兩個另類,兩個各自走到人生極端,卻擁有相同的驕傲,相同的自信,相同的不屈不折的超級另類!
他們這兩個第五特殊部隊的超級另類,就這樣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在一群軍鴿不安的輕喃聲中,眼睛眨也不眨的彼此對視。他們一方面,在為對方身上那股自己未曾擁有的特質而喝彩,甚至有了彼此親近的想法,一方面卻又因為太過黑白分明的對立,產生了一種想要一較高下的衝動。
究竟是想成為朋友,還是想成為敵人,就連他們自己的心裡,都無法分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脆的低呼,突然在兩個人身邊響起。「喂,戰俠歌!」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兩個彼此對視的學員,身體一起輕輕顫了一下。他們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個太過出類拔萃,更太過危險的同學吸引,在不服輸的個性驅使下,明明眼睛已經又酸又痛,幾乎要不爭氣的流出眼淚,卻依然帶著一臉貌似平靜,在那裡眼睛眨也不眨的彼此對視。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沒有注意,有人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但也就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意外因素的干擾,兩個人才有機會撤出這場該死的「對視比賽」,立刻扭頭把他們的視線,集中到了第三的身上。
看著那個還算熟悉的身影,風影樓迅速挺直身體,沉聲道:「教官!」
而半躺在鴿子籠裡,名字大概叫戰俠歌的那個學員,卻大大咧咧的一揚手,微笑著叫道:「雅潔兒,又見面了。」
有幾分鐘學校就要吹響熄燈號,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角落裡的,赫然是第五特殊部隊的校醫,同時也是學校裡某項軍事技能教官地雅潔兒。
在陽剛之氣過重地第五特殊部隊,雅潔兒這種美麗中透著絕對溫柔,臉上永遠帶著猶如鄰家大姐姐般親切笑容的女教官,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知道有多少高年級的學員,明明身體沒有什麼大障,仍然有事沒事就往校醫室裡跑,更沒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傢伙,心裡動著來上一場轟轟烈烈的師生戀,這種不健康的歪念頭,反正雅潔兒每天早晨起床,都會習慣性的先走到門邊,從門縫下面,拿到幾封寫給自己地情書。
就算是匿名情書,她都會一字不漏的看完,用這種行為,來表達對寫信的尊重。如果有膽大包天之輩,真的在情書下面留下了自己地名字,雅潔兒總會在合適的時候,挑選一個合適地場合,和傾慕做一次促膝長談,雖然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些感情,雖然每一次促膝長談,最終的結果都是婉拒,但是,如果要在學校裡,組織一場教官人氣排名評選的話,被所有喜歡她的人,暗中稱為「甜蜜天使」的雅潔兒,絕對會壓倒龍建輝,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呀,風影樓也在啊。」
雅潔兒對著風影樓點頭示意,可是她更多地關注和笑容,卻是留給戰俠歌的。她現在地心情應該相當不錯,眉毛都輕輕彎起,而她和戰俠歌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一個教官和學員之間地交流,「回來了?」
戰俠歌大大咧咧的點頭,「嗯!」
「不走了?」
「嗯!」
雅潔兒很自覺地站在外邊,她指著那些因為有風影樓這個老朋友存在,總算是恢復了幾分鎮定,沒有因為他們幾個人交談而半夜炸窩的鴿子籠,「你要住在這裡了?」
戰俠歌一臉慘痛的用力點頭。
雅潔兒突然伸手輕輕在風影樓的肩膀上一拍,還沒有說話,她的嘴裡已經流淌出一連串猶如銀鈴輕晃的笑聲,「你在這方面可算是戰俠歌的前輩了,怎麼樣,他是不是要慘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來,輕輕拂起了雅潔兒的一頭秀,將一股淡淡的洗水清香,送進了風影樓和戰俠歌兩個人的鼻端。風影樓還是一臉的平靜,可是小心翼翼從鴿子籠裡爬起來的戰俠歌,看著雅潔兒艷紅而誘人的紅唇,卻似乎已經看癡了。現對方的失態,一抹艷麗無方的紅雲,瞬間從雅潔兒的臉上揚起。
他們兩個人是舊識,而且,已經產生了在第五特殊部隊中,比學員相戀,更禁忌一百倍的感情。
這就是風影樓對戰俠歌和雅潔兒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判斷。
「你叫風影樓是吧?」
風影樓還在思考,戰俠歌已經在盡量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走到了風影樓的面前。他對雅潔兒道:「你和風影樓很熟吧?」
雅潔兒的回答很技巧:「還行。」
「那你覺得,我兩個誰厲害?」
這個念頭只是在風影樓的心中轉動,但是戰俠歌竟然已經直接把它問了出來,甚至請了一位對他們兩個人性格特點,和各種情況,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一位教官擔任裁判。
面對眼前這兩個臉上看似滿不在乎,實際上耳朵豎得比兔子還直的小傢伙,雅潔兒不由咬住了嘴唇……三年不見了,戰俠歌動不動就給人出難題,這個毛病到現在還是沒有變!
就在這個時候,風影樓突然若有所悟。
難怪他聽到「戰俠歌」這個名字,會有了一種似乎相識的感覺,三年前那個剛剛加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就敢去挑戰擁有空手道黑帶三段格鬥水準的金擇喜教官愛徒劉偉,用拚命的方法以弱勝強,在瞬間爆出最猛烈襲逆,把劉偉打成終身殘廢,因而導致金擇喜教官退出第五特殊部隊的學員,不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嗎?!
雅潔兒看著眼前這兩個同樣出類拔萃,同樣注定不會走正規訓練路線的學員,她悠然道:「反正偏向一個,總會得罪一個,那我就索性根據對你們兩個的瞭解,實話實說嘍!」
風影樓和戰俠歌一起用力點頭。面對這樣一個「天敵」式的人物,說他們心裡沒有湧起爭強好勝地念頭,那百分之百是騙人。
「戰俠歌你喜歡結交朋友,行事不拘一格,每每能別開路蹊徑。簡單地來說,你就屬於那種別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你越是能做昨興高采烈,身邊卻偏偏不乏狐朋狗友,為你搖旗吶喊的可惡傢伙。」
雅潔兒凝視著戰俠歌,她的眼睛裡,滿是好氣又好笑,卻又透著欣賞與喜歡的溫柔,「所以你最大的特長,就是讓人無可捉摸,卻偏偏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創造力,與及登高一呼,必將應如雲的強大個人魅力。所以我判斷,如果讓你和風影樓各自帶領一支『連』以上單位地部隊交鋒,你的贏面要比風影樓高出不少。」
說完這些話,雅潔兒的目光又落到了風影樓的臉上,她絲毫沒有掩飾對風影樓地欣賞和擔憂,「至少風影樓,你在與人交往方面,已經達到了正常水平線之下,但是塞翁失馬,你也因此,能把更多時間和精力,投入到日常訓練當中。你的弱點和優點同樣明顯……」
說到這裡,雅潔兒地話突然打住了。過
晌,她才繼續道:「如果你不能迅速扭轉自己的這種這樣一路走下去,你遲早會把自己變成一件讓任何人一看,都會覺得心理冷,就算是喜歡你,也不敢和你親近的人間凶器!這樣的你,一旦出鞘,就必要見血,你甚至有能力,在局部戰場上用自己太過強大的單兵戰鬥力,彌補因為統率力不足造成的缺陷。所以我判定,如果只是以『連』以下地單位交鋒,戰俠歌很可能會死在你的手裡。」
風影樓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地臉龐,沒有在他取得勝利後,莫天重重甩到他臉上的那一巴掌,也許他真地會像雅潔兒所評價的那樣,最終變成一把沒有朋友,沒有戰友,只能將單人作戰能力,無限強作地人間凶器吧?!
但是戰俠歌卻又多問了一句:「如果我們兩個聯手呢?」
這一次雅潔兒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就在戰俠歌已經忍不住想要再次出聲詢問的時候,她才輕聲道:「我真的不想誇你們,但是,站在公正立場上,我必須要說,如果你們兩個真的能聯手,把你們的優勢進行組合,並且繼續成長,不出十年,在特種作戰領域,你們將會……天下無敵!」
戰俠歌吹了一聲口哨,「天下無敵,哥哥我喜歡!」
可是風影樓突如其來的宣言,卻讓戰俠歌不由自主的一呆:「成為我的敵人吧!」
雅潔兒臉上露出一個「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吃憋相的戰俠歌,可是她很快也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因為在她的判斷中,如果一條路走到黑,注定要變成一件人間凶器的風影樓,竟然在……笑?!
雖然笑得有點生澀,雖然笑得有點不自然,但是風影樓卻的的確確,在對著戰俠歌微笑。
「天哪!」
雅潔兒不是國內心理學頂級權威,她也不是雷洪飛那種情場高手,所以她至今不知道,在風影樓之身上究竟生了什麼。但是看著這個孤獨了六年,沉默了六年的孩子,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有點生澀,卻猶如春河解凍般,透出澎湃生命力的微笑,就連她的心裡,都忍不住有了一種「驚艷」的感覺。
野獸般的壓迫感,天地凶器般的銳利,卻又有著平淡中透出純真與燦爛的微笑,這一切的一切,組合成了一個全新的風影樓。雅潔兒必須承認,她也許真的應該收回剛才對風影樓的評價了。
「我想成為你學校中的敵人,戰場上的朋友……」
被雅潔兒低估的人,又何止風影樓一個?
風影樓還在講述他的「朋友與敵人」理論,戰俠歌已經大大咧咧的一伸手,把他的胳膊直接拍到了風影樓的肩膀上,「又是朋友又是敵人的,你累不累啊?俗話說得好,酒杯知己喝死也少,話不投機不說也多。要做朋友,當然就要從現在開始,從認識的第一眼開始!別說,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怵,卻又點喜歡你,你有一雙,嗯,很迷人的眼睛!」
雅潔兒瞪大了雙眼,有男人用「你有一雙很迷人地眼睛」,來形容另一個男人地嗎?!
風影樓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著比他大足足大出六歲,高出將近一個腦袋,正在對他悄悄眨著眼睛的戰俠歌,沒有理由,他就是「看」明白了戰俠歌的意思。帶著慣有的冷靜,風影樓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道:「嗯,你也有一雙迷死人不償命,漂亮的大眼睛。」
「呃……」
聽著這猶如斷背山來客相互勾搭般地對答台詞,雅潔兒一臉的驚愕,一臉的不可思議,當她現,這兩個可惡到極點的傢伙,竟然在用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地「曖昧」,在進行眼神上的溝通與交流,而他們地嘴角,更齊齊揚起一個次聯手作戰,就大獲全勝的笑容時,雅潔兒輕咬著嘴唇,兩隻手一起探出,同時揪住了這兩個小混蛋的耳朵,然後非常非常溫揉的一拽,再那麼輕輕一扭。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性格各異的人,再次展現出不同的風格。
戰俠歌是吃準了雅潔兒心軟地特點,他臉上痛苦的表演,已經可以問鼎奧斯卡金像獎,嘴裡還在那裡煞有其事地不停倒吸著涼氣,雖然知道這小子九成九是在耍寶,但是雅潔兒扭動戰俠歌耳朵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地越來越輕,到了最後,幾乎成了情人式的溫柔撫摸。
至於風影樓,就那樣帶著一臉無害地天真,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即不呼痛,也不求饒,活脫脫就是一個超級乖寶寶的翻版。
雖然明知道這小子在戰場上,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雅潔兒更明白,也許現在風影樓展現出來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種比戰俠歌更高級的心理戰術偽裝,但是,看看吧……他那柔順乖巧的表情,還有那雙眨啊眨的,揚起一片天真浪漫,更透出幾分不解世事的大眼睛,雅潔兒最終手又軟了。
兩個人的方法雖然殊途,但是……同歸!
在雅潔兒看不到的位置,戰俠歌對著風影樓豎起了大拇指。
風影樓依然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裡,無論是神情氣度還是站姿,都充分展現出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特質,只是……他放在背後的右手,卻輕輕圈起,打出了一個夠猥瑣的「OK」手勢。
……
睡到半夜,戰俠歌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有只就趴在戰俠歌附近的鴿子受
打翅膀,綁在它腿上的那隻小鈴鐺隨之出叮噹、叮響,戰俠歌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二十多隻鴿子已經全部被鈴鐺的聲音吵醒。這些膽子實在太小的小東西,四處亂飛,它們腳下的鈴鐺唯恐天下不亂的響成一團,一時間整個鴿籠裡就像是放了一個打擊樂交響團,叮噹、叮噹的響成一片。
朱建軍在這個時候就像一個幽靈般出現了,他指著戰俠歌這個新收的徒弟,道:「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了,那就不要睡了,立刻給我繞著學校操外面的場跑上四十圈,然後再睡覺!」
當戰俠歌苦著臉,在學校外的操場上飛奔時,他看到了身上穿著至少四十公斤負重,手裡拿著一枝道具自動步槍,動作像獵豹一樣靈活,手裡還不時出「噠噠噠」聲響的風影樓,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到了凌晨一點鐘,風影樓這個變態,竟然還在這裡揮汗如雨的進行自虐式訓練,看到這一幕,就連眼高於頂從來不肯服輸的戰俠歌也必須承認,如果僅僅他們兩個人狹路相逢,以他現在的狀態,和風影樓正面對抗,那是必死無疑!
學校外面的操場一圈四百米,四十圈就是一萬六千米,戰俠歌跑完後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是看到風影樓竟然還在那裡揮汗如雨的摸爬滾打,他走了過去,仔細觀查了半晌後,突然道:「小樓,能不能把你這些絕活教給我?」
風影樓用衣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回頭看著這個見人三分熟,僅僅認識一天,就已經親暱的稱他為「小樓」的傢伙,他回答得也相當乾脆,「好啊,我可以教你運動突擊戰,還有詭雷設計,條件是,你必須每天至少抽出一個小時和我說話,如果你嫌煩的話,能找出什麼有趣的事,喊上我一起做也行。」
聽著如此奇怪的條件,戰俠歌嘴角微微一挑,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拍掌叫道:「好,以後你教我軍事技術,而哥哥我呢,就把我天生就有的,可以大殺八方,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超人魅力值,近朱赤的傳染你一部分吧!」
達成君子協議,戰俠歌雖然累得快變成了一頭死豬,但是卻精神相當亢奮,他在跨過柵欄的時候,嘴裡甚至還哼起了流行歌曲。就在這個時候,腳下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輕響,一根樹枝被戰俠歌踩斷了。
在戰俠歌心中斷呼不妙的同時,那群該死的鴿子呼啦一聲,炸了窩似的飛成一團。
朱建軍那個長了兔子耳朵的傢伙,又幽靈一般出現在戰俠歌身邊,他連連點頭的道:「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看來四十圈對你來說真的不算是什麼,那就再來四十圈!」
所以,戰俠歌又開始在操場上瘋跑,風影樓依然一臉平靜的繼續在操場上摸爬滾打。兩個人都在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勁頭,卻明顯比平時要大得多。
當戰俠歌終於用爬的動作,回到鴿捨,而風影樓卻回到闊別已久的宿舍和衣躺下後,他們兩個人,在閉上雙眼前,想到的話竟然是驚人的相同:「那個傢伙,挺有意思的。」
十二個月後,戰俠歌在鴿捨裡消失了,他已經接受完朱建軍的訓練。他將要在沙漠、丘陵、叢林、雪原這四個最具代表性的訓練營裡,接受為期兩年的地形適應訓練。
坦率的說,雷洪飛在學校裡雖然一路飛躍式的跳級,但是風影樓還真的沒有見過,像戰俠歌這種,能夠直接八級跳,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直接接觸到高等級軍事課程的人物。
但是在戰俠歌的眼裡,風影樓這個在某些軍事技術領域,比普通教官更精湛,每天都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接受什麼訓練的傢伙,也是一個超級怪胎。
戰俠歌這個朋友走後,風影樓依然在不間斷接受軍事訓練的同時,每天接受由國內頂級心理學大師的訓練。
他學習控制自己的,學習掘別人的弱點,學習各種宗教知識,研究世界各地的宗教狂熱份子,日子就在這樣忙碌充實卻單調中,一天天的度過,一直到有一天,李向商把風影樓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風影樓的日曆,才在20011年8月的某一天,放緩了腳步。
「你還不到十八歲,根據第五特殊部隊的慣例,所以我不會強制命令你去執行軍事任務。但是作為親眼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教官,我相信如果參加這個任務,會對你個人能力提升,有著莫大的幫助。高風險與高回報並存,所以,我希望你自己做出判斷。」
李向商把一份標注了「絕密」字樣的檔案,送到了風影樓的手中。
風影樓習慣性的先掃一眼行動目標,他的雙眼突然輕輕瞇起。
這竟然是一個跨越國境的任務,行動目標所在地,是一個自古以來就戰亂斷,被世人稱為「距離藍天最近,但是距離天堂最遠」的國家,是一片恐怖份子橫行,就連基地組織,都坐落在其中,儼然已經成為恐怖份子大本營的土地……
阿富汗!
20011年8月的阿富汗!
(妖少:大家久違的就要來了用我說大家看時間也應該明白這個的背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