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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凡帶領突擊小組趕到右翼戰區時,風影樓早已經成功撤退。而他留下的四枚鋼珠式手雷,炸死了一名斥候人員,更令第二火力支援小組全軍覆沒,面對這種戰果,就連李凡都必須承認,風影樓玩得夠漂亮。
「我不是命令你帶領突擊小組,立刻趕過去支援嗎,李凡你是怎麼搞的,幾十米的路,用了足足四分鐘?!如果你不想幹了,就給立刻滾蛋!」
聽著陳徒步憤怒到極點的嘶吼,李凡從口袋裡取出一面發射信號用的反光鏡,把它舉到了陳徒步面前,直到陳徒步對著鏡子,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才低聲道:「陳老大,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一塊勉強能夠避雨的斷崖下面。反正身上已經被雨水淋得通通透透,李凡毫不在意的直接坐到了積滿雨水的石板上,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空地,微笑道:「陳老大,請,請坐,請上坐!」
雖然陳徒步現在的臉色相當不好,對李凡在比賽中公然抗命這種事實,更無法釋懷,但是面對一位叫自己「陳老大」叫了六年,全身都透著一股灑脫的朋友,他最後還是身體一沉,坐到了李凡的身邊。
「陳老大你稍等。」
在陳徒步的注視下,李凡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一套第五特殊部隊專用野戰口糧,幾分鐘後,他就用野戰口糧裡的生石灰自加熱系統,煮出一杯在戰場上不但可以為士兵提供足夠的熱量,也能有效提神的咖啡。
李凡把這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雙手捧起,送到了陳徒步面前,打量著陳徒步臉上的表情,他竟然還能繼續微笑道:「茶,敬茶,敬香茶。」
嗅著咖啡誘人的香氣,感受著這杯黑褐色液體中,那股不斷透出的暖暖熱意,陳徒步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真的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突擊組組長,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他更不明白,他們一路上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被風影樓牽著鼻子團團亂轉,李凡為什麼還有心情,在這裡和他一起煮咖啡!
就在陳徒步伸手接住這杯咖啡,兩個人的雙手,通過他們中間的一次性紙杯連接在一起時,李凡的眼睛裡突然透出了一絲鋒利的光芒,他說出來的話,更讓陳徒步的身體在瞬間變得一片僵硬,「陳老大,你看到了嗎,你的手,現在正在發抖。」
看著手中那只紙杯裡不斷輕輕漾起的層層波紋,陳徒步沒有辦法否認,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無話可說。
李凡鬆開手中的咖啡杯,他眺望著遠方,看著這片正在被雨水盡情洗滌,愈發顯得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群山,最後他的目光回收,落到了腳邊,一個小小的水窪上,就是在這樣的凝視中,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大男孩眼睛裡閃動著的,分明就是絕不可忽視的智慧光芒,「陳老大,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這支部隊,會被風影樓單槍匹馬,一個人玩弄得團團亂轉?」
陳徒步脫口道:「還不是因為學校裡那幾個重量級教官對人不公,面對我們時,臉就板得像是一塊六親不認的石頭,面對風影樓時,卻一個個笑面如花,爭著搶著要把自己的拿手絕活傳授給他。哼,一個免試入學的種子學員,真的很了不起嗎?」
李凡淡淡的搖頭,他跳過了這個問題,突然問道:「陳老大,你怎麼看待我這個人的?」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陳徒步還在思索,李凡已經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我這個人嘛,放在普通社會中,也算是一個精英。但是到了人才濟濟的第五特殊部隊,我很快就發現,我的體能一般,意志力一般,軍事技術一般,至於勇氣,更是一般,唯一略略有點自信的,大概就是我平時喜歡多思考,喜歡四處翻閱各種書籍資料,慢慢培養出來的見識與頭腦罷了。」
「像我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站到舞台的最巔峰,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我的能力,就算是能爬上去,也根本不可能在上面站穩,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後繼者的踏腳石。我可以獨當一面,但是絕不能成為掌門人,如果我想成功,最好的辦法,就是依附一個可以站在在前方,用他的身軀,為我抵擋一切危險,讓我可以縮在安全位置,毫無顧忌把自己所有特長與優點,逐一展現出來的強者!」
陳徒步真的驚詫了,他早就知道李凡夠強,這個隊友頭腦冷靜,無論面對什麼,都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靜,做出最有效的判斷。可是直到這個時候,陳徒步才知道,原來李凡竟然已經做到了這個程度。
能夠把自己放到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對自己進行客觀而系統的分析,並針對性選擇出一條最適合的路,這種眼光,這種「知天命」的大智慧,這種該取則取,該放則放的灑脫,放眼整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得到?!
「我再重新問你剛才那個問題,我希望你能用真心來回答我。」
李凡的目光近乎放肆的直接落到了陳徒步的臉上,「陳老大請你告訴我,為什麼風影樓匹槍馬,就能把我們打得團團亂轉,只能跟著他的節奏處處吃憋?!」
陳徒步這一次沉默了很久,很久,李凡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靜靜的陪伴在陳徒步的身邊,看著這位大哥臉色突青突白,表情更是不斷變換。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徒步才低聲道:「是我,是我亂了分寸。我在六年前,就和風影樓結下了不能調解的死仇,眼看著他突然強勢崛起,爆發出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強勢,我還沒有和他交手,心就已經亂了。」
「沒錯,有句話說得好,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
李凡沉聲道:「面對突然強勢崛起的風影樓,陳老大你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你一方面因為風影樓的強勢而惶恐不安,給自己下令,必須要徹底壓制他;一方面你為了自己的面子,又要強撐出一付不在乎的模樣,還在用『垃圾中的垃圾』這種自欺其人的評語,去評價風影樓。要知道,你越是這樣做,越是欲蓋彌彰,就越會讓我們這支部隊裡所有人,因為風影樓的強勢,而開始舉足不定的隊員,心中出現了更大的疑惑。一個連危險都不敢直接面對,只想把腦袋塞進沙子裡,就當什麼都看不到的指揮官,又怎麼能帶好自己手下的兵?!」
說到這裡,李凡直接下了一個定論:「陳老大你最大的特長,並不是單兵作戰,而是指揮部隊的過人統率力。可是從進入這片戰場開始,你的心就亂了,你的節奏也算了,你的統率力更亂了,坦率的說,現在雙手發抖全身僵硬,早已經失去常態的你,站在隊長這個位置上,甚至還不如單兵作戰能力強悍,以身作責發起衝鋒,就能激發起全隊每一個人不屈血氣的龍王!」
陳徒步沉默的聽著,他必須承認,李凡的話當真是字字如箭,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內心最柔軟,更不容旁人觸及的領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陳徒步對著李凡承認,眼前的局勢,就是因為他自亂陣腳,才變成這個樣子時,他的身心卻突然一起放鬆起來。彷彿當他自我反醒,自我承認錯誤時,一付無形的千鈞重擔,已經隨之被他拋下了。
大口、大口的喝著李凡親手為自己煮的速融咖啡,品嚐著這黑褐色液體中,那股苦澀與甘甜並存的味道,感受著一股股暖流直衝進胃裡,在熱浪翻滾中,將身上的寒冷與僵硬,一點點的驅散,陳徒步的眼睛亮了。
陳徒步突然站起來,對著李凡彎腰為禮,他誠心誠意的道:「謝謝。」
「總算是恢復點原來的樣子了。」李凡也站了起來,他凝視著陳徒步的雙眼,沉聲道:「風影樓已經在這場比賽中出夠風頭了,現在也該輪到陳老大你出手,讓風影樓真正明白,現代戰爭真正需要的人才,是精通團隊配合,能夠將群體作戰能力發揮到極限的精英,而不是他這種單槍匹馬四處亂闖的孤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