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畫卷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疑思
    第二百零八章疑思

    九死一生!一個癡兒!

    儀華心中猝然一驚。後頸升起一層涼意。

    知她此胎有不虞之患者,不過區區五人而已,李婉兒又怎會知道?

    張月茹亦是一驚,掩扇低呼一聲,下意識環顧四周,想起此處人煙罕至,方勉強笑道:「王妃體弱,時來已久。這次想來,也不過是身子虛些,婉姐姐可別聽底下人亂嚼舌根。」

    李婉兒鼻中哼了一下,冷冷道:「妹妹仔細想想,王妃自有喜以來,接二連三的出府小住,你就不覺可疑?」

    張月茹帶著幾分狐疑,輕咦道:「難道王妃這一胎,真可能誕下一個殘障……」話方起頭,她立馬掐斷,搖頭道:「不可能,若真是如此,王妃絕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授人以柄。」

    李婉兒嗤笑一聲。道:「又不是沒生過,還在乎再生一個殘缺的。」

    殘缺的……這樣的言語,好似一把淬毒的利刃,猝不及防地刺入她心。想起適才汪媽媽看三郡主的眼神,想起朱高熾小時的遭遇,一直被她制止住的念頭,瘋狂地在腦海裡滋生。

    儀華閉上眼睛,竭力揮去腦中影像,她只告訴自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一念之間,儀華定下心神,剛一睜眼,就聽張月茹聲音驟然一高,肅聲道:「婉姐姐,年節時下,我誤入你靜養的宅院,見姐姐才情出眾,有心與姐姐結交,也憐姐姐居於偏角。後來王爺回府第三日,我也想盡法子偶遇王爺,提及三郡主的事,這全是憐惜姐姐母女的一片情意。猶是王爺生辰那日,與姐姐琴舞相和,妹妹已將姐姐引為知己。但姐姐若一直這樣妄言,請恕妹妹再難相交。」

    一番話畢,張月茹叫了一聲「嬤嬤」,汪嬤嬤忙將三郡主交給了呂嬤嬤。走過來。

    張月茹方微福了一個身,道:「妹妹還有事,先行一步。」說著,又抬頭望了一眼四周,續道:「婉姐姐,此處乃前朝冷宮,甚為淒清,妹妹認為還是少來為好。」說罷,搭上汪嬤嬤的手,拂袖離開。

    「茹妹妹。」李婉兒望著三步開外的李婉兒,忽然出聲叫住。

    張月茹聞聲止步,卻不回身,只微微側首。

    一縷陽光自枝椏隙縫間傾瀉,張月茹微一晃首,珍珠耳鐺掠過光影,劃出一道湛亮的白光。

    儀華只覺光線刺眼,不由偏頭垂眸。

    李婉兒卻眼睛一眨也不眨,定定地盯著張月茹,目光裡藏著針尖似的寒芒,緩緩勾唇而笑:「近些年,王爺少在府中。眾姐妹難以有喜。姐姐見妹妹同王妃一樣,風風光光的嫁入王府,以為妹妹定是福氣人,果不其然竹影那丫頭就有喜了。不過妹妹畢竟年輕,沒養育過孩子,好在姐姐是生養過的……」頓了頓,臉上綻出篤定的笑容:「相信妹妹定會有需要到姐姐的時候。」

    張月茹身形僵了僵,終是回過頭,雙唇嚅嚅欲動,似要說什麼話,卻在看到李婉兒一張尖瘦的笑臉時,雙唇一抿,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

    見人一走,呂嬤嬤抱著三郡主走到李婉兒身前,皺眉道:「小姐,茹次妃她——」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呂嬤嬤的話,也打在了三郡主粉嫩的臉頰。

    呂嬤嬤看著三郡主臉頰上,鮮明的五指印,趕緊捂了三郡主的頭在懷裡,腳下似有知覺地小退了半步。

    李婉兒沒有看見,只狠狠瞪了一眼依舊在笑的三郡主,移眸望著張月茹離開的方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良久才恨然道:「陰魂不散!好不容易讓那賤人自毀其路,不想又來一個茹次妃!」

    ……

    許久之後,李婉兒主僕已走很遠了,三郡主的笑聲也遠不可聞,四下重歸寂靜。偶或有幾聲蟲鳴鳥啼傳來,也如女子淒涼的哭喊聲,尖尖細細,幽幽怨怨。

    儀華若有所思的走出樹後,任由阿秋攙扶著往回走,心頭卻有千思萬緒,可總捕捉不到一絲一毫,不由連連搖頭。待又一次搖頭,目光正好觸上神色焦灼的阿秋,她猛想起幾年前和阿秋在假山後窺探過一次隱秘,不禁揚聲叫道:「對了,阿秋!」

    阿秋見儀華終於理會她了,急忙說道:「婉次妃對您言語不敬,必是包藏禍心。還有她竟然知道您身……怎麼可能?這件事可只有王爺和您、道衍大師、以及德公公和奴婢知道。」

    儀華截住了阿秋的話,凝眉問道:「你可覺得李氏的話有問題?」

    阿秋聽儀華鄭重其事的問,漸漸停下了慌亂,細思一番卻是無果,只得搖頭。

    儀華一臉深思,想了想還欲再問,迎面正遇見喜冬、迎春疾步走來。

    她們見到儀華,立時笑逐顏開,迎春摔先上去攙住儀華,道:「可巧。小王子從學堂回來,吵著要見王妃,奴婢們這剛出來尋,就趕巧遇上您和秋姑姑了!」喜冬在迎春一旁插話道:「德公公也來了一時,說是問明日動身的事。」

    這一打岔,儀華自不再問,暗中拍了拍阿秋的手,便尋了話頭說起笑。

    主僕二人相處多年,一言一行自然默契,阿秋也按住隱憂,從容自若起來。

    回到宮中。熙兒三兄弟正喝著解暑湯,陳德海一旁陪侍著,見儀華回來了,身邊只跟著阿秋一人,略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儀華心裡揣著事,也沒多去留意,就說了留陳德海晚些說話。

    到了夜間,三兄弟留了很晚,才各自睡下。儀華這才有了空當與陳德海說話,卻也不說今天探窺的事,只是交代陳德海,讓他安排燧兒去世子府住,跟去侍候的人,除了阿秋誰也不用。

    陳德海在天家幾乎待了大半輩子,一點風吹草動,就可摸出不尋常,這一聽忙就追問道:「王妃,可是有哪個伺候不好,需要小的打發出去?」

    儀華聽而不答,另問道:「對於茹次妃的侍女吳氏,王爺可有什麼交代?」

    陳德海訝異,沒想到儀華問的如此直白,還不待回答,只見儀華似假寐一般懶懶的躺在涼炕上,徐徐說道:「若是與我有關,且就作罷。以後詢問起,我自會解釋。若是沒有交代過,就當我沒問。」

    陳德海:「王妃您……?」

    儀華眼睫微顫,沒有說話,只輕撫著腹部。

    *

    (朱棣沒出場到,我預告錯誤,因為少了一千字,內容沒寫完,sorry)(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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