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卻還在為怕清文兒在意自己隱瞞性別而感到心虛,不太敢看清文兒,覺清文兒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她慌忙拉過他,另一手又拉住蕭楓岑的輪椅,二話不說,將兩人帶出蒼燁茗的帳篷,打算先回她自己的帳篷再說。
垠離一直注視程汐和清文兒的身影,在程汐拉住清文兒時,因為兩人貼近了,對比之下,鮮明突現出來的相同感,讓他心尖一跳,眼底飛閃過一抹精光,看他那副模樣,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
帳篷外,百米開外的某處陰影處,無聲無息地站著兩個人,雪一直在下,他們似乎站了很久,頭頂與肩頭積了不薄的一層雪,打眼一瞅,兩人都著全黑的一身衣袍,白雪襯得他們身上的黑,越地沉重幽墨。
「哥,你是不是能聽到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堅小聲地問,眸色深深地注視著冥真的臉。
他一直都懷疑冥真會一些法術,在冥真將他和自己的眼睛變了顏色的時候,他就懷疑過,後來又親眼見到邪王露的那一手,他心裡對冥真不是常人的臆測愈濃厚。邪王不是常人,那麼,冥真也不會是什麼等閒之輩。不過,冥真到底會不會法術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只需知道冥真是他的哥哥,從前冥真對他好,現在,他要永遠對冥真好,這就夠了。
聽到堅的提問,冥真瞇了瞇眼睛,有一片雪花恰巧落在他睫毛上,他瞇起眼睛的時候,那片雪花融開了,化作一片薄薄的水霧,蒙在他眼眸前,像罩下一層朦朧的紗簾。
「嗯。」冥真淡淡點頭。
堅又問:「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回去吧。」冥真說著,立即一個轉身,大步朝前闊走。
堅踟躇片刻,只得跟上冥真的步伐。
程汐把清文兒和蕭楓岑帶回自己帳篷,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有小兵進來上了茶水,而後是一派無聲的沉寂,三人靜靜喝茶,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茶的小兵安靜退下,帳篷裡靜寂無聲。喝到一盞茶涼地不再冒熱氣的時候,清文兒換了個坐姿,眼神一晃,落到程汐身上。
程汐正往案几上放茶盞,感受到清文兒的注視,她一顫手,差點把茶盞推翻。
清文兒扯了扯嘴角,一聲「哥」下意識要逸出嘴唇,卻在關鍵時刻被他收住,他自嘲般搖頭一笑,轉過身,正對著程汐。
「程汐,我來找你,是要把這個給你。」
他叫她程汐,好生疏的稱呼。程汐捏在茶盞邊緣的指尖鮮明一抖,微有些茶水溢翻出來,濕透了她的指尖。
清文兒目光平淺,神色淡淡,就像沒有看出程汐神色劇烈波動一般,一塊折疊整齊的錦帕被他輕輕放到茶几上。
程汐抬眼,飛快看他一眼,抿緊了雙唇,小心翼翼地掀開錦帕一角。
一抹耀眼炫目的幽藍色光芒頓時爆射出來,程汐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指尖一顫,捏著錦帕一角的兩根手指飛彈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