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沒關係,他冷然對他,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清文兒翹了翹嘴角,忽然心情微好。
「蕭楓岑,我們談談吧。」
此時,兩人正和衣共躺在一張床上,這是臨走之前霍嚴特別交代過的,說是必須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寸步不離地守著蕭楓岑,不然他恐怕會再病。
蕭楓岑原本是背對著清文兒躺著的,聽到這句話,他微微一僵,慢慢轉過身來,聲調平靜,毫無起伏:「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清文兒已經知道蕭楓岑看不見,說話時便沒有刻意看著他的眼睛,他抿了抿嘴,神色稍有些肅然:「你現在,應該是已經相信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汐兒了吧。」
蕭楓岑原本半瞇著眼睛,聽聞這句話,他不見焦距的目光陡然一寒,眼瞼緩緩打開,聲音沉厚下來:「嗯。」
「那麼……」清文兒皺了皺眉頭,語氣微有些彆扭地問道:「你一直叫的汐兒,他的全名是否為程汐?」
蕭楓岑蒙著層白霧的雙眸在夜色中靜靜轉動了幾下,不見他掀動嘴唇,像是從鼻腔裡輕輕哼出了一聲「嗯」來。
清文兒微微一怔,雖然在心底猜測過很多遍,但當真聽到這樣肯定的回復,他心裡還是不免微有些堵脹。別人也許沒看出來,但他卻不會看錯,那天蕭楓岑衝過來抱住自己的時候,那樣滿心歡喜,激動無比,分明表明了他對程汐的情感是不一樣的!那不是兄弟之情,也不是朋友間惺惺相惜的友愛,那是男女之情,最不該出現在他們身上的情感!
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愛上了皇帝夏侯珩,難道程汐也要與他一樣不如深淵,萬劫不復嗎?
清文兒滿心糾痛地鎖緊了眉心,心裡一時各式滋味雜陳,腦中思緒說不出的混亂。
他一直沒有說話,蕭楓岑卻在等他繼續問話,他不知道,其實蕭楓岑內心不比他平靜多少,蕭楓岑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程汐是獨一無二可以壓制他病的人,卻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個清文兒!他摸過清文兒的臉,他知道他與程汐不止氣息也一樣,相貌一樣,這絕對不會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巧合。蕭楓岑心裡驟然慌慌的,有種說不出的不踏實,腦中盤踞著一股莫名不祥之感,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隨著他與清文兒每向目的地靠近一點,就加劇一些,逐漸地,壓得他心頭悶,鬱結難耐。
霍嚴並沒有告訴蕭楓岑,他要清文兒帶他去哪,只告訴他,跟著清文兒走,清文兒可以抑制他病。
「你認識汐兒?」蕭楓岑終於沒能忍受住,長夜淒淒,無聲僵持的氣氛在他感受起來,心裡愈覺得憋悶。
清文兒正在自己的愁緒中徘徊,冷不丁被他一問,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微微一頓,他說到:「他是我哥哥。」
哥哥?
蕭楓岑皺了皺眉頭,那次他試探程汐的時候,她明明承認了自己是女子,怎麼會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