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岑笑了,小心翼翼地將清文兒攬進懷裡抱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約折騰了兩個時辰,清文兒好說歹說才勸著蕭楓岑梳洗乾淨換好衣服,到霍嚴安排的乾淨房間去睡覺。
可蕭楓岑說什麼也要清文兒陪著才肯睡,不是那種坐在床邊看著的陪,而是被他抱在懷裡的陪。這清文兒怎麼可能會答應?!適才那一番親密相擁已是他的極限,他早就心中暗覺愧對垠離,現在還要他被他抱著睡覺,這會不會太荒謬了點!
清文兒寒下臉來,冷冷道:「要麼我走,要麼你睡覺,你選吧。」
以往程汐雖然時不時會抱怨幾句,也不喜歡被他抱著睡覺,但從沒有這樣硬聲冷氣地直白決絕過自己。蕭楓岑輕皺眉心,心底隱覺不安,病症狀緩和下來後,他混沌雜亂的思緒逐漸清明起來,凝神稍作感應,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今日的程汐與以往稍有差異,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裡有別。
神色一斂,他淡淡地說:「我睡覺。」
說著,當真乖巧地躺下身子,瞇眼睡覺。清文兒回頭看一眼默默站在門後一言不地霍嚴,替蕭楓岑把被子蓋好,輕輕朝外走去。
霍嚴見他出來,枴杖一伸,扭頭走開,清文兒明白他的意思,無聲地緊隨其後。
「今日之事,確是老夫魯莽了,清大人宅心仁厚不與老夫計較,老夫深表感激。」霍嚴在一片暗林後止步頓住,仰面看幽深的夜幕,目光悠長飄渺,「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問吧。」
清文兒也不扭捏,乾脆地問:「前輩,他是誰?你說的救一個人就是他嗎?」
「他是國舅的第三子蕭楓岑,二十年前生的那件事你即使沒有親眼目睹,也該有所耳聞吧。」霍嚴低低一歎,背過身子不看清文兒。
他就是那個受了詛咒的妖人?!清文兒怔愕在原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切都需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正是夏侯珩的滿月宴。少年如玉,品貌非凡的國舅,攜帶著他最心愛的小妾來宮中赴宴。
酒至正酣,空中無故捲起一團紅煙,紅煙深處有一著艷麗紅衣的絕美男子踏空而來,步履妖嬈,柔中帶媚,妖惑邪魅的笑在他臉上綻開,若血蓮朵朵迎風搖曳,說不出的鬼魅,卻美得驚心動魄。
沒錯,那就是邪王。據所有當時在場的人說,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完美無缺的妖冶美男,他美得有如幻像,讓所有人都看得震驚。
但那不包括一個人,那就是一直被蕭清玄摟在懷裡的小妾央雪,她像是看到什麼恐怖萬分的東西,驚懼地瞪大了眼睛,柔弱纖細的身子抖若篩糠,瑟瑟然直往蕭清玄懷裡鑽。
「小雪,玩夠了就回來吧,我想你了。」邪王輕聲笑開,纖長且白皙如玉的手指遙遙一指,天籟般迷醉人心的聲音從他纖薄精緻的嘴唇裡逸出,「我以為你還能多藏幾年呢!幹嘛這麼著急生孩子呢?明知道一生孩子你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