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真看著程汐踩在地毯上的赤腳,臉色一沉,眉頭一蹙,一抹狠厲霎時湧現出來。
「小事,快回床上去,怎麼鞋子也不穿就跑下來了?」
這會兒已經十月了,京城裡的天氣早就開始轉涼,傷寒還沒好透的人,不穿鞋子亂跑,是想讓傷寒更嚴重點嗎?
程汐不依不饒地盯著冥真暗芒閃爍的眼睛,雖然他這副模樣有那麼一點點嚴肅嚇人,但是,她才不怕他呢,他是她的真啊,會溫柔體貼地站在她身後保護她的真。
「等一下,我現在還不想睡覺,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問什麼不好的或者沒意思的事兒的話,你就別來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程汐還在對剛才的肚兜事件耿耿於懷,總覺得十年未見,現在的冥真與記憶中那個冷漠卻溫柔的男孩兒有些不同了。
「嗤……」冥真鉤唇嗤笑,忽的俯身一撈,將程汐攔腰抱起。
程汐失聲驚呼,兩眼睜大了瞪住冥真。
「吃了藥,嗓子是不是太舒服了,嘰嘰喳喳說個沒停,讓你上床睡覺你就上床睡覺,哪那麼多話說?」
語氣明明是惡劣且不耐煩的,但程汐聽著就是覺得心頭暖,仰面看著冥真線條剛毅的側臉,她嘟著嘴小聲道:「你以前從來不凶我的……」
冥真手臂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輕柔地將程汐放在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語氣依舊有些強硬卻低柔了不少,還夾雜著一絲輕笑:「你以前也沒像現在這樣不懂事啊,明明長大了,卻反而更不聽話了。」
程汐圓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望著冥真的眼睛裡卻肅然一片:「真,你會像從前那樣一直對我好嗎?」
冥真手裡動作一頓,幽藍色的眼眸子裡飛閃過一道暗芒,緩緩抬頭,沒有出聲,卻用深沉且晦澀不明的眼神古怪地看著程汐。
雙唇輕啟,喉嚨裡卻驟然一堵,一個簡簡單單的「會」字,就那樣奇怪地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程汐飽含熱情的目光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逐漸冰涼冷卻。她看著冥真深邃暗沉的眼睛,扯起嘴角淡淡一笑,用故作輕鬆的語氣飛快地說:「真,我困了,先睡了,你自便吧。」
話沒說完,人已經翻過身,捲過被子蒙住了臉。
她小心翼翼地將臉貼在枕頭上,心尖有一陣麻麻的刺痛,一下一下地撞擊過來,鼻腔酸脹地厲害。
有那麼難嗎?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為難的表情?
如果不能像從前那樣對我好,剛剛你又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我很傻,也很笨,我會當真的……
程汐顫顫地闔上雙眼,心裡說不出的委屈難過。
差一點,就差一點,剛才就差一點她就要把自己給他了……
房間裡是良久的沉寂。
程汐腦海裡空洞一片,她忽然止不住顫抖起來,除去委屈與難過,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懼猛然兜頭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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