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岑伸手一抬,撩起紗簾,面向場面混亂的火海,感受到撲面的高溫,面上憂色愈加深刻:「抬我過去。」
「三公子,我等奉教主命令護您周全,火場危險,恕我等無法從命。」
蕭楓岑沉下臉來,冷然低叱道:「放肆!我的命令難道就不是命令了?!」
圍繞在紗簾小轎四周的黑衣人齊齊對視一眼,一直在回話的那人眸色一閃,忽的快步向蕭楓岑逼近。
蕭楓岑直覺氣場不對,下一聲冷斥還未出口,已是後頸一痛,暈厥在了椅背上。
「走!回教!」黑衣人踮腳起身,打頭飛在前面。
剩餘幾人連忙抬起紗簾小轎,緊跟其後。
一行人,鬼魅般出現,又幽靈般消失。
回到面目大改,煥然一新的別院,冥真把程汐往床上一放,吩咐侍女去請大夫後,一句話沒多說,扭身就走。
程汐又驚又詫地從床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伸手挽留,他墨黑色的衣袍就掃過了門檻,像是一陣風兒似的,眨眼間,蹤影全無。
「克己!克己!」冥真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連喊了好幾聲,克己都沒出現,他心窩裡攢了好久的鬱火一下子蹭蹭蹭竄地老高。
「克己!」這一聲暗啞的暴喊夾雜毫不掩飾的狠厲,剛巧跨進大門的克己聞聲渾身一顫,忍不住猛打了個寒噤。
雪晴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讓你閒著沒事溜出去看戲,果然是皮癢癢了欠收拾。」
克己自認倒霉,一臉糾痛地瞥雪晴一眼,顧不上還嘴,腳下生風地朝冥真所在飛奔而去。
「主上!」語未落,人倒是先跪下去了。
冥真垂眼掃他一眼,壓制著憋在胸口的積鬱,冷然道:「吩咐你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主上,宮裡最新傳回來的消息證實了清文兒今日的確一大早就進了宮,午時才出的宮門,而這期間,那位公子並未離開這北苑半刻,他一直都在昏睡,雪晴寸步不離地守著,直到適才他硬闖出去。」
克己戰戰兢兢地低垂著頭,盡量挑著重點說。
消息擺明了說明程汐與清文兒是兩個人,但克己心裡卻始終覺得怪異。清文兒他見的不少,對他的眉眼身形,以及一言一行他都甚是熟悉,可愣是這樣,乍見程汐第一眼,他還是將程汐認作了清文兒。若不是冥真要求他進宮去查,他此刻萬萬不能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兩個人長得如此相似。不!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
冥真鐵板似的臉未有絲毫鬆懈,冷冷瞥克己一眼,賭氣似的悶聲道:「什麼那位公子,你怎麼知道她是公子不是姑娘?」
「這……」克己愕然,一臉驚恐地抬起頭來,微張著嘴,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冥真一揮袍袖,背過身去:「去查查客棧失火是怎麼回事,另外……」
冥真頓了頓,面上肌肉微有些扭顫,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另外再順便看看客棧裡都燒死些什麼人,查到了回報。」
「是。」克己忙不迭應下聲來,弓低著腦袋,快步下退。
誰知,剛要邁過門檻,冥真卻又將他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