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迪特福特鎮,一輛老舊的拖拉機上承載著不少從集市回來的人,車上那些聚集在一起,有著金髮碧眼的人都不時私下討論起車上的一個不和諧客人,那個神秘的東方人。
一頭黑髮,黃色的皮膚,都代表了他就是一名標準的亞洲人,而被別人當希奇玩意看的古諾斯也倒不在意,翹著腿,愜意的享受著吹來的陣陣微風,許久未曾返回家園的他,現在滿是激盪的心情。
很快,目的地就在眼前,不顧開車司機和其他乘客吃驚的叫聲,古諾斯已經縱身跳到了廣闊的草坪上,那樣的動作,不像是人類可以做出的,而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對著一座嶄新的墓碑在發呆。
「你回來了,哥哥。」頭也沒回,但是古蘭德已經猜到了來的人是誰,語氣雖然冷淡,不過比起過去是好上很多了,「是啊,想來看看你,還有瑪利亞……」望著那潔白的新墓碑,古諾斯自然知道,那是誰的安息之地。
「這是我們與姐姐初次相遇的地方,所以,我想安葬在這裡,對她也是一種安慰。」說到這,古蘭德停下了,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卻卡在了喉嚨口,吐不出來,「我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古諾斯身體輕輕的跪倒在了墓碑前,手指緩慢的伸出,觸摸著上面的刻字,瑪利亞的面龐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彷彿是在笑著對自己在說:不要緊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那雙溫暖的手,捧起了自己已經快溢出淚水的臉,那叫自己能夠安靜下來的笑容,是他這輩子最珍惜的回憶。
「你要去挑戰神了嗎?」古蘭德的聲音猛的把古諾斯從幻覺中拉回了現實,「啊,沒錯。」古諾斯慢慢站起,風忽然變大了,吹動了他那件巨大的風衣,「我已經找到殺死瑪利亞的兇手,而剩下的,就是將他殺死!」「你打的過他嗎?」古蘭德不知道是在擔心什麼,又或者他是害怕古諾斯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吧?
「我輸過一次……」想起自己與七罪的單挑,古諾斯嘴角勾起了奇怪的笑,似乎充滿了無窮的信心,「可是,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輸!」近乎紅色的靈氣之火正在燃燒,他的雙眼裡,可以看見的是無比堅定的意志,他,也在變的堅強。
「絕對不會再輸!」聲音很響,穿透天際!
「我等你著一天。」古蘭德轉身朝著過去的小木屋走去,兩道渺小的身影在這遼闊的草坪上逐漸背對而行,越來越遠,風吹過,在草坪上留下了波濤般的痕跡。
「你要活著回來……」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聽的見聲音,古蘭德呢喃起來,彷彿心靈相通般,古諾斯久違的露出了笑容,「我會的,我的弟弟。」然後,下一個目的地,中國的梅裡雪山,進發!
情報組織銀蛇的總部——風胤身前,站著他最得意的手下薩奇,彼此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我不在的時間就拜託你了。」「你哪次不是拜託我的……」薩奇小聲嘀咕著,卻不敢抬頭大聲說,「我知道,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風胤從他的躺椅上逐漸站起,看著薩奇的目光雖然帶著笑,卻無比銳利,「這一次的外出有點例外,也有點久,你和銀針好好的管理組織,不要出什麼紕漏。」「這次你要去做的事很危險嗎?」薩奇的反應倒是很敏銳,平常的風胤不會那麼的囉嗦。
「沒錯……」風胤歎了口氣,可臉上依舊笑容不減,「非常危險,隨時會丟掉性命,不過,我卻一定要去。」「因為你喜歡刺激嗎?」薩奇很是瞭解的捂起了臉,這個首領實在是有點任性啊,「你還真是瞭解我,什麼時候成了我胃裡的蛔蟲了?」風胤伸手拍在了薩奇肩上,試圖讓自己這個手下放鬆下來,「如果,我回不來了……那就讓銀針接替我吧。」「你從沒說過這麼沒把握的話!」薩奇的眉頭不由的皺在了一起,風胤看上去貌似對什麼都不放心上,其實自尊心很強,不會輕易說出死這樣的話,「難道你不能不去嗎?」「我去,並不是為了打倒那些所謂的造物主。」說著,眼裡,射出了叫薩奇都害怕的熾熱光芒,「我有我一直想做的事。」「我知道,光靠我是無法阻止你的,但是……」薩奇又把話嚥了回去,因為他實在是太明白,自己的話是絲毫不起作用的,眼前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男人,是倔的不會回頭的那種類型。「我希望,你能夠回來……」「放心吧。」正說間,門被推開了,銀針寒著臉走了進來,「我先出去了。」一見這仗勢,薩奇選擇了先走為妙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一男一女,氣氛非常詭異。
「要喝點什麼嗎?」風胤走到了冰箱旁,隨便的說著,同樣也是為了測試銀針剛才聽到了多少,「首領……」溫柔的擁抱,來自身後的人,充滿熱量的嬌驅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看來,她是全部都聽到了……
「你都聽到了?」風胤淺笑著想回過頭去,可是身後的人似乎並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是的……」銀針很想沉默,她害怕,一旦說完這些話,風胤就會從自己的視線裡永遠消失。
「那麼你也該明白,我想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吧?」風胤故意裝出了冷酷的口吻,因為他知道,銀針是絕對沒膽子阻止自己做任何事的,雖然在別人面前是無比的冷酷與高傲,可在自己面前,她就是個需要依靠的女人罷了。
「我知道……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活著回來……」那近乎哀求的聲音,使風胤有點迷惑,但是很快就被冷靜所代替,「你們實在是會瞎操心。」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變的無比自信起來,風胤這一刻,只有用笑來打消自己內心的不安。
「造物主,沒有一個可以殺死我!」霸氣與張狂的宣言,卻沒叫他身邊的女人有任何的懷疑,「那你……」「銀針啊,你也該聽見了吧,有件事,我必須要去完成。」說著,轉回頭來,嘴唇堵住了還想詢問什麼的銀針,眼前女人的芬香全部湧入了鼻中,這就是擁抱女人的感覺嗎?風胤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當唇分時刻,一枚銀色的戒指被放在了銀針的手掌裡,「這個就當作是我們的約定物,我是從林鋒那小子那聽來的。」只見銀色的戒指被風胤輕巧的分成了兩半,半枚回到了他的手裡,「我會帶著這東西回來見你。」眼淚,從銀針面頰滾落,除了點頭之外,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愛……」風胤側過身去,他的背影也很好看,給人很足的安全感,那叫銀針一直依戀的聲音如今又次貫穿了她的心臟,「可是,她選擇了別人,所以我會祝福她,現在,我只會為了你活著回來的……」帶著那燦爛的笑容,走出了房間,門被輕輕合上,銀針慢慢的舉起了那半枚戒指,放到了眼前,眼淚,滴落,映射出美麗的光芒……
靠在門口的風胤,卻忽然感覺眼眶裡有酸酸的感覺,「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的撒謊……」露出所有人都不曾理解的笑容,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朝著那閃著光芒的外面世界走去,「出發吧,這一次,把一切都結束掉。」
日本——林鋒與鍾汶玲在訓練場上激烈的交鋒起來,強大的靈氣朝著周圍散了開去,卷席起巨大的狂風,穿著靈羽甲林鋒實力早就在鍾汶玲之上,局面也是一面倒。
「停,停!」眼看自己要輸的很難看,鍾汶玲立刻用變化性質火焰做出了防護層,跳出了戰鬥圈,「你是怪物嗎?用這套鎧甲用的那麼嫻熟,我真懷疑是不是你自己造的東西!」聽著那女人的抱怨,林鋒尷尬的一笑,雖然鍾汶玲是好心幫自己特訓,可是早有一個精通這鎧甲的大叔在教自己了,所以鍾汶玲倒成了他拿來熟悉靈羽甲更高層次功能的小白鼠了,「現在我的實力,能與阿羅達他們交戰嗎?」問的不是很確定,畢竟阿羅達上次與自己交戰顯然是沒拿出真本事,「不知道,如果是沒有獸翼甲,你應該可以和阿羅達抗衡一下,他與魅影都是被稱為天才的人物,雖然有人說魅影的實力早在阿羅達之上,但是我不這麼認為,阿羅達不僅實力強大,更重要的是,他有顆無比冷酷與平靜的心,不會被任何外界的事物干擾,他擁有成為絕對強者的最佳條件。」鍾汶玲滔滔不絕的稱讚叫林鋒好不容易才有的自信再度化成了虛無,「那麼強?」「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有贏他的機會。」鍾汶玲說著伸起了懶腰,這個嬌貴的造物主看來是累壞了,「我先去休息了,今天到這吧。」「麻煩你了……」林鋒收起了虛空,同時身體的適應力的改變他也感覺到了,如今靈羽甲的反噬似乎已經不再強烈。
「對了,說起來,你的那個同伴,米凱爾她似乎去恐山做修行了,要我告訴你一聲。」鍾汶玲人的影子已經看不見,可聲音卻清晰的飄了過來,「恐山?」林鋒愕然,隨後釋然的點了點頭,那裡可是日本三大天然靈場之一,強大的靈是有不少聚集在那,不過卻很難讓米凱爾在實力上有什麼的新的提升。
「小子,你有空嗎?」大叔的聲音傳進了耳裡,「應該算有吧,有事嗎?」「能陪我去一些地方嗎?」大叔的聲音怎麼有點猶豫?「很遠嗎?」「至少不在日本。」林鋒算了下時間,距離誅神的黃昏還有點日子,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後和鍾汶玲道別後,前往了一個有遙遠的地方……
日本恐山神廟——穿著白色教服的米凱爾迎著大雪站在廟頂,幾十頭天然形成的地縛靈正包圍著她,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狂神曲——飛舞樓蘭曲!」劍硬生生的將地縛靈們紛紛淨化,動作如浮雲流水,完全琢磨不透,「還不夠。」收回劍,再次坐了下來,雙眼卻望著遙遠的天空之上,「我還要到達更高的境界!」
最後數日,所有人都在朝著彼此實力的顛峰邁進,最後的聖戰,也即將被打響!
如今的教會,只剩下了少數的人還在,挑選的六十人的精英部隊已經出發,奧丁難得悠閒下來,坐在他的房間裡,望著梅裡雪山的地圖,開始發呆,戰鬥就要開始了,他體內那沉寂的熱血似乎也要死灰復燃一般!
門,被誰推開,一襲黑色的影子出現在眼前,「你來了。」奧丁瞇了眼,這個場面似乎是很久以前,穿著白色教服的他,也是如此推開門,來向自己報告,可是,現在,卻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很久不見了,奧丁。」林鋒似乎變的更加的成熟,快步走到了桌子前,拉開了椅子坐下,「想不到你會來,大部隊已經在昨天出發了,你不去嗎?」奧丁帶著笑意不經意的問著,「你也不是沒去嗎?」「我有其他的辦法前往仙格拉。」奧丁說的很是篤定,看來他另有打算。
「你果然很神通廣大呢。」不知道是褒還還是貶的一句話,林鋒的眼神裡,似乎隱藏了很多東西,是過去不曾有的,「你是否遇到了些什麼事嗎?」奧丁有點好奇的探過頭來,他的直覺向來准的可怕,「沒事,只是去了些地方,有點累了……」林鋒默然的搖起頭來,至於他口中的一些地方,自然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奧丁雖然很明白但是沒有去追問,「說起來,你對這次的戰鬥,有多少把握?」雖然奧丁知道,這一次,他們擁有足夠的勝率,但還是想徵求下林鋒的意見,乎沒有考慮,林鋒就丟回去這句話,「那你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嗎?」奧丁多少有點失望,他所認識的林鋒,似乎要更有點自信才是,而且他這麼說,也太悲觀了一點,「不,之所以是零,那是沒有把我算進去的緣故,如今加上我的話,勝率便是一百。」話鋒轉變之快,讓奧丁有點難以接受,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那麼自信心膨脹了?「你這小子,差點被你坑了!」「彼此彼此,說起來,你不也是早有勝算了嗎?」林鋒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他知道,奧丁必定也藏有伏兵,而自己這些人,並不是唯一的援助。
「那麼,我也該走了。」林鋒只是想來最後看一眼教會,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遺憾了,「那麼快就走嗎?」奧丁的手摸著他那皺巴巴的下巴,滿是副賊賊的樣子,「你不想占卜一下嗎?你的未來。」「未來?」林鋒突然想起了很久前,遇到過的那個占卜師,「你綁架了一個占卜師?」「你在說什麼傻話,之前給你占卜過的占卜師就在總部,你想見見嗎?」「那個叫拉拉爾的金髮男人嗎?」雖然那傢伙的占卜是很準確,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林鋒是親眼見過未來的人,想起自己死亡的未來,不由的苦笑起來,「不必了,所謂的未來,我並不太想去知道,我的未來,只要掌握在我手裡就行了。」「我很欣賞你的話呢。」這時候,之前被討論的占卜師已經從外面走進來了,他就像過去那般神采奕奕,帶著不羈的笑。
「很久不見了林鋒,又或者,叫你加百列。」金髮男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你就是那個……」林鋒還沒說完,那個占卜師就興奮的揮起手來,「你還記的我啊,太厲害了,我的全名我自己也不記的,對了,說起來,上次和你說,我的全名是阿基米達·拉拉爾·卡隆·雷特·阿曼夫……其實是錯的,不是卡隆,而是卡巴札,因為是母親為我親自改的名字,所以我想特別的說明下,你也該知道,一個名字對我們有很重要的意義,當然了,名字也只是代號,叫什麼都無所謂,可是根據科學家……」聽到拉拉爾那傢伙企圖長篇大論的時候,林鋒果斷的也揮斷,「不用解釋那麼多,我沒興趣聽。」說著與拉拉爾擦肩而過,「是嗎,那真可惜了啊,可是有句話,我卻不得不說啊,你的未來……是一片黑暗……」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對著林鋒說著,拉拉爾的笑容也被一掃而空,「就算你的前面是死局你也要去嗎?去進行這場戰爭?」感覺到身邊的人明顯的停頓下來,奧丁只是沉默的看著兩人,他不會懷疑占卜,如果拉拉爾的占卜是正確的話,那麼這次的戰鬥將會是他們的勝利,不過會犧牲很多人,就算是林鋒在那戰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所謂的未來,也只是由我們去編織的東西,不是嗎?」林鋒的口氣卻不肯定,「而且,如今背負在我肩上的東西,已經不只是我個人的性命而已了……」「如果未來是我們編織出來的東西,那麼就會在我們手裡被改變,你是想這麼說嗎?」拉拉爾的表情很奇怪,「那麼,你就改變一次給我看吧,把你的死局改變!」「我當然會……」林鋒很快就離開了,只剩下拉拉爾還佇立在原地,「你也是希望我們勝利的吧?」奧丁終於開口了,「造物主抓走了我師父塔尼,並將她殺死,我自然希望你們能夠勝利,可是,那個男人的未來……」拉拉爾搖起了頭,占卜師的感情波動是會影響占卜準確度的,所以就算是他的師父死去,他也依舊保持著平常心,即使內心再痛也罷,「林鋒的未來真的是死局嗎?」奧丁似乎對林鋒特別的關心,不斷追問著,「目前來看是的。」拉拉爾將一堆占卜的牌從懷裡掏了出來,看奧丁的眼神有點奇怪,「不過,未來隨時在改變,滅亡者也好,引導者也好,毀滅之星也好,兩個老傢伙的靈魂也好,都是左右了未來的鑰匙。」拉拉爾把牌整齊的在桌上擺開,「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毀滅之星嗎?」奧丁也是奇怪的笑起來,背負了毀滅之星命運的人與背負了滅亡者命運的林鋒,會出演怎樣的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