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的指尖射出的火焰,四散在黑暗之中,而他的目標林鋒卻在快速的躲閃著,從最初的壓制戰,到現在的勢均力敵,畫師不由感歎起林鋒的成長速度,而現在,如果自己的靈氣之火沒有辦法擊中他,那麼就只有失敗一條路。
「怎麼了,你除了會使用靈氣之火,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林鋒挑起虛空,衝著畫師挑釁起來,他不敢大意,既然對方是可以成為戰鬥部隊的人,那麼不可能只有那麼一點手段而已,「再拖下去,會對我非常的不利,而且阿撒茲勒大人那邊的情況也不明,看來要速站速決才行。」想到這,畫師把雙手的火焰朝著自己的頭部灌輸進去,只看見他眼裡的殺意正在逐漸的旺盛起來。
「對自己進行催眠嗎?」林鋒大致也猜到了對方會用什麼樣的辦法,而接下來,畫師的速度更是與之前判若兩人般,夾雜強大破壞力的拳迎著林鋒的下顎打來,後者沉穩的用虛空接下,只聽見類似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響,虛空被生硬的彈了回來,握刀的手也一陣發麻,「那傢伙把自己的手催眠成類似金屬的物質了嗎……那火焰真是可怕啊……」林鋒沒有多想的與畫師展開了肉搏,眼前著造物主,在用著他的血肉之軀不斷衝擊自己的虛空,雙方誰都不願意露出破綻,死戰的攻擊著,雙方一時僵持住。
「這麼打下去,似乎分不出勝負啊。」激戰中的畫師驟然停下了動作,與林鋒拉開了一段距離,他的身軀就算是被催眠成了金屬,可這麼打下去,對身體的潛傷害,還是很大的,而且,照這情況繼續打下去,怕是身體也會崩潰。
「打算一口氣收拾我嗎?」林鋒警惕的觀察著畫師雙手的動作,如果給了對方發射火焰的機會,那麼自己就會很危險,「我曾經為了實驗我自己的火焰的極限,做過一個實驗。」面對林鋒的提問,還有那滿是疑雲的臉,畫師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把話題扯到了其他方面,「如果中了我火焰的人,看到的是自己死亡的幻覺,那麼結果會如何呢?」說到這,畫師臉上變成了陰冷的表情,他手上的火焰正在慢慢形成一個球體,似乎隨時要發射過來一般。
「那人死了嗎?」林鋒像是猜到了結局般,舉起了虛空,他可不會給對方打中自己的機會,「沒錯。」畫師眼裡閃過一絲的遺憾,「在幻覺裡看見自己死亡的人,也會真實的死亡,和你玩的儘管很開心,不過,還是要說再見了。」那悲天憫人的表情,林鋒撇了撇嘴,「狂妄自大,你認為你的火焰有機會碰到我嗎?」「當然,因為一開始,我就是這麼打算的。」話音一落,無數的靈氣之火種子在林鋒身體周圍盛開起來,跳躍的火焰把他他團團的圍住了,所有的路線都在畫師的精心計算下,變成了絕路!
「你……」林鋒沒有料到在剛才的交手裡,畫師在不停的朝地面投擲他的火焰,他一直以為那傢伙是想靠力量勝過自己,「是我贏了。」畫師沒有猶豫的出手了,火焰捲起,把林鋒纏繞在其中……
「這是刀……」林鋒睜眼的瞬間,無數的利刃從左右刺來,本能的閃避著,無奈數量實在太過巨大,眼前儘是漫天的利器,包圍著自己,就在他忙與抵擋那些攻擊時,一把長劍直直的飛來,貫穿了心臟……
眼前的幻覺在瞬間消失崩潰,沒有劍,但是身上的傷痕卻都存在,林鋒的手緊捂著胸口被劍刺中的位置,鮮血沿著手指的縫隙不停的往外流淌,「為什麼……你……」畫師正站在正前方,滿眼的吃驚,無他,因為他的心臟位置也插著一把刀——虛空。
「你明明中了我的火焰,在那刀地獄的幻覺之中,你是如何知道我位置的?」畫師僵硬的去摸胸口的刀,那麼冰冷,那麼真實,而叫他想不通的是,虛空為什麼會如此準確的刺中他,「我的虛空裡,還有著另一個人的靈魂,就算我中了幻覺,但你的火焰卻沒有辦法迷惑刀裡的靈魂,而且,我也料到了,對我使用火焰的時候,你本身的催眠會被解開,那時候……你就是一個活靶……」畫師有點愕然,在那生死一瞬間,林鋒竟然還能夠把事情考慮的那麼全面,雖然有搏命的成分在裡面,不過更多的是普通人沒辦法擁有的勇氣!
「真是沒有想到……」畫師半跪在了地上,渾身一陣無力,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可是,局面還是不會改變的,莫非你以為,是你贏了?」「難道不是嗎?」林鋒胸口的傷正在被他用靈氣進行著簡單的癒合工作,「你我都是都被刺中心臟的人,但是卻有著一個致命的不同……」畫師也看到了他的動作,不屑的哼了起來,「你的靈氣,只能癒合外在的傷口,可是心臟卻沒辦法癒合,我不同,只要運用我的火焰,我的心臟也能夠恢復正常……」說著,已經伸出了手,想利用幻覺來治療自己被刺穿的心臟,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不見了,因為那把飛來的虛空之上,赫然還帶著林鋒黑色的靈氣之火,正不斷蠶食著他的身軀!
「你以為我沒考慮到嗎?」林鋒說著,大步的走了過來,根本不像是個心臟被利器刺穿的人,「你會做的事,都在我的預料之中,還有,我再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林鋒指了指自己受傷的位置,「你那幻覺沒有刺中我的心臟,在那瞬間,我避開了要害。」「這怎麼可能,這根本不可能……」畫師有點難以置信,他能夠超越幻覺的存在?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林鋒看著半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悲哀,在銀閣寺,他其實感覺的到,畫師的本質並不殘忍,他就像朵自由的雲朵,不願意被世間的東西所拘束,可是他的命運卻恰恰相反,讓他成為了造物主,「看來是我輸了……」畫師的嘴裡溢出了刺眼的鮮血,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的模糊起來,這場戰鬥,使他輸的心服口服,自己的確比不過林鋒。
「還記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所說的嗎?」林鋒靠近過去,「你說我們人與人之間被所謂的國與國界限所區分,可是你又如何呢,你們造物主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把自己與我們分離開來,自以為高高在上。」「我當然記的……」畫師被問的無言以對,「你也說的很對,造物主也好,你們除靈師也好,我們終究都是人,都是人……」望著滿地的鮮血,又望了眼漆黑的夜空,這裡,作為墓地的話,或許也不錯,「其實……我真的很做一個普通人……」「我知道。」林鋒仰起頭,不知何時,開始下雨了,淅瀝的下雨降臨在滿是鮮血的後街,難道是上天想洗淨這裡的罪孽嗎?
可是,罪惡一旦存在,又豈是能夠如此簡單能夠抹去的呢?
「做個普通人該多好……」畫師身體一晃,倒了下去,「我還想去很多地方繼續我的旅行啊……」不知怎麼的,林鋒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副畫面,背著畫框的畫師在遼闊的草原上,揮舞著他的筆,畫下了這片草原,畫下了藍色的天空,畫下了這個世界……
當他從眼前這副畫面驚醒過來的時候,畫師已經死去多時,「他用最後的力量,讓我看到了他願望的幻覺嗎?」想到這,不由得一陣無奈,從屍體上緩緩抽回了虛空,此刻,沒有勝利的快樂,有的,只是無盡的沉重罷了。
很快,風胤等四人也到了他的身邊,「你們那邊看來都解決了呢。」看著遍體鱗傷的眾人,林鋒能夠相信那邊戰鬥的激烈程度,當然,除了風胤是一點傷都沒有,「不知道指揮樓的情形如何了?」米凱爾擔憂的話語才說出口,就聽見巨大的轟鳴聲,指揮樓崩塌了……
阿撒茲勒走在狹隘的樓道裡,裡面沉悶的口氣使他厭惡的屏住了呼吸,「見鬼,這個混蛋女人就在這種鬼地方住了那麼久嗎?」想到這,又想起了鍾汶玲那個嬌貴的大小姐,是如何忍受的呢?
當他走到最高層的時候,眼前是一道無比普通的門,可是門後所散發出的靈氣,是只有造物主三巨頭級別才可能擁有的,「看來就在這後面了呢。」慢慢的推開了門,清香迎面撲來,使他一陣心曠神怡,可是阿撒茲勒卻沒有絲毫的放鬆,透過眼前的屏風,可以看見朦朧的身影在自己的前方。
「是阿撒茲勒嗎?」懶惰而性感的嗓音,彷彿可以輕易的俘虜任何男人,即使是阿撒茲勒,也不禁有點輕飄飄的感覺,但是又立刻恢復了平常心。
「丫頭,認命吧,我是來殺死你的。」當話到嘴邊,又充滿了殺氣(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文學網),阿撒茲勒的靈氣也開始朝著房間裡的所有角落擴充,為的是防止還有其他的伏兵,「你真是疑心十足呢,這裡,只有我而已。」鍾汶玲像是在嘲笑般的說著,而隔著兩人的屏風也最終受不住兩股靈氣的衝擊而崩潰成了碎片,同一時刻,阿撒茲勒已經搶先揮出了他的拳,朝著鍾汶玲的身下的貴妃榻打去,只聽見沉悶的碎裂聲,沒有看見鍾汶玲的身影,滿天的木屑飛揚起來。
不過能夠感覺到一道身影正從自己頭頂越了過去,「我以為這些日子使你的身手退步了,想不到,你沒有放鬆過自己啊。」阿撒茲勒轉過身去,第一次與鍾汶玲正面對視起來,那張絕美的容顏上,隱約可以看見愛芙羅黛蒂和墨爾波墨的影子,「你長大了……」阿撒茲勒本能的停下了手,或許在她身上,看到了過去太多的回憶,「這是一個來殺我的人,該說的話嗎?」鍾汶玲微笑著反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成為墮落者?」阿撒茲勒的確不明白,受到了神王的百般疼愛的人,竟然會離開造物主一族!
「因為很噁心啊。」鍾汶玲笑著說道,可是一股連阿撒茲勒都發抖的寒意卻從她的雙眸裡沒有保留的蔓延開來,「看著那個男人虛偽的面孔,我就覺得,實在是太噁心了,這樣虛偽傢伙統治的一族,一樣讓我覺得噁心。」「你是說……神王?」阿撒茲勒有點猜到答案了,「我想,你也應該察覺到了,現在我們一族所發生的一切。」鍾汶玲的話使阿撒茲勒心虛的低了低頭,「在別人看來,你阿撒茲勒只是個空有力量卻沒有腦子的人,不過我不這麼認為。」鍾汶玲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也從沒看錯過,「你只是藉著這個外表來迷惑所有人,你不希望自己被捲入到族內的陰謀裡,只希望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所以你根本不敢去尋找所謂的真相。」「真相,何為真相?」阿撒茲勒被這麼一激,大笑起來,不過笑的有點虛假。
「你是叛徒,我是討伐者,這就是真實,這就是現實,沒有什麼真與假之說。」阿撒茲勒再三的強調,反而使鍾汶玲的笑容越發燦爛,「你又在害怕什麼呢?其實,在魅影進入神王的臥室前,我和他一樣,一直都認為,神王已經被阿羅達殺死了。」「你在開什麼玩笑?」阿撒茲勒皺起了眉頭,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結論,「阿羅達怎麼可能殺的了神王,就算是身為天才的他,也不可能是神王的對手!」「那麼,你不認為神王那天有點異常嗎?」鍾汶玲的話叫阿撒茲勒呆在了那,的確,那天他看見的神王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氣勢,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而在被質問的同時,阿撒茲勒忘記了,鍾汶玲又是如何知道那天的一切的呢?
「睜開眼,好好看清吧,阿撒茲勒,現在的造物主,已經被阿羅達引導上了一條走向毀滅的道路。」滿是誘惑的聲音不斷響起在耳邊,阿撒茲勒忙甩起了頭,「那麼,你又能做什麼呢?」面對他的質問,鍾汶玲難得的,把笑容從臉上抹去,換上了無比冷酷的面具,「我可以,加速我們一族的滅亡!」「你果然,是必須被殺死的人!」阿撒茲勒的拳上燃燒了靈氣之火,「我與你們這群懦夫不同,我在一直探詢著真相,像我們這種滿是罪孽的一族,早就不該存在這世界之上,消失,是最好的選擇。」鍾汶玲沒有退讓的繼續說著,眼裡要毀滅造物主的堅定使阿撒茲勒寒心的搖起頭來,「妖言惑眾!」兩股靈氣碰撞在一起,巨大的指揮樓也終於承受不住如此的衝擊,開始倒塌下來……
潮濕的空氣,使眾人都呼出了白色的氣體,而天空的雨,也正在逐漸的變大,指揮樓的廢墟之上,阿撒茲勒與鍾汶玲正對峙在那,沒有人動,因為兩人之間的靈氣已經開始了激烈的衝突,妄圖靠近的人會發現,自己會莫名其妙的就被擠成了碎片。
「沙利葉和畫師,都敗了嗎?」看到林鋒等人的出現,阿撒茲勒像是很意外,更沒想到,自己手下的兩名將軍級別的造物主,都如此簡單的敗北了,「那群傢伙,比我想像中做的要出色呢。」鍾汶玲毫不吝嗇的誇讚起來,看著阿撒茲勒的目光更多了幾份得意,「你想和那群人一起來推翻我們一族嗎?」阿撒茲勒臉上的表情終於冷了下來,神王到底有了什麼改變(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文學網),阿羅達究竟有什麼陰謀,現在都與他阿撒茲勒無關,他要做的,只是完成任務,殺死叛徒鍾汶玲!
「你終於要認真了啊。」鍾汶玲也察覺出對方的不同,小時候,阿撒茲勒是一直陪自己玩的長輩,而現在,他已經拋下過去的一切,變成了冷血無情的戰士,一雙鐵皮的拳套被他戴在了手上,上面的尖刺立即被靈氣之火所圍繞,「那是……」林鋒覺得很眼熟,那武器自己在哪見過似的,「那是山都的武器。」風胤看出了林鋒的疑惑,出言提醒。
「說起來,山都是因為崇拜你,才選擇了一樣的武器吧?」站在阿撒茲勒面前的鍾汶玲忽然說道,又似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切,山都,畫師,沙利葉,小迷糊,蘇珊,墨爾波墨,一副副美麗的畫面展現在眼前,「可是,都成為了過去,現在的我們,是敵人。」溫暖的火焰燃燒在鍾汶玲的左右。
「你的火焰性質與墨爾波墨一樣,是變化,而我的則是鋼!」蓄力已久的一拳,阿撒茲勒沒有留情,「看看究竟誰更強吧,如我一直說的,強者才能生存!」鍾汶玲也像是猜到對方想法似的,身前被火焰所包圍起來,變化性質的火焰在接觸到阿撒茲勒那一拳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柔性質,接下了那可怕的殺拳,耀眼的光,散發出來,周圍的建築物也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開始搖搖欲墜,那已經不是人類的戰鬥,而是兩隻怪物的戰鬥!
不過從兩人的表情來判斷,雙方都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你是不可能贏我的,阿撒茲勒,你的鋼性質火焰根本沒辦法突破我的變化性質火焰。」鍾汶玲對局面的變化有相當的信心,在她看來,所有的走向,都是在她意料中。
「你一直以來都很自信,丫頭。」阿撒茲勒卻露出了不為人知的奸詐一面,「我也知道的,正面衝擊,我根本沒機會傷到你。」可是,阿撒茲勒已經沒辦法收回那拳,變成了柔性質火焰的那道火牆早就把他的手緊緊吸住,「可是,你的自信,最終會葬送了你。」另一隻手上捏碎了一個試管,另一種火焰瞬間融合在了他的左手上,「那麼,同時兩種性質的火焰,你有辦法對付嗎?」「那個技術真的開發成功了?」鍾汶玲吃驚的用火焰包圍了自己,鋼性質的火焰在剎那,與自己的火焰抵消,而另一道火焰則直直的穿過了鍾汶玲的小腹,一切來的太快了,快到無法反應。
「那是……穿透性質的火焰……」看到自己的鮮血,鍾汶玲知道是自己太大意了,不過這一時的大意,卻換來了最殘酷的結局……
「受死吧!」阿撒茲勒的拳近在眼前,鍾汶玲在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很多很多,「母親啊……我終於可以來陪您了呢……」閉起了眼,可是,一道柔和的風卻吹起了這具身軀……
林鋒橫腰抱著她,逃過了阿撒茲勒的一拳,「在你沒有告訴我前往仙格拉的方法之前,你認為,我會讓你死嗎?」把鍾汶玲安置在了不遠的地方,林鋒拔出了滿是靈氣的虛空,「現在開始,換人。」「換誰都一樣,阻攔我們神道路的人,通通都會死!」阿撒茲勒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