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教會的原址之上,大批的協助者跟隨著除靈師在忙碌著,教會重建已經基本完成,在新幕勢力徹底被消滅的現在,教會隱約又要重新成為世界的新秩序,不過,奧丁更在意的事,卻是遙住在天空之上的那些造物主。
「教主。」尤利耶爾與查德西爾走進了奧丁的房間,裡面還在播放著悠揚的古典音樂,而這位經歷了諸多事情的老人,此刻正用無比嚴肅的眼神,看著兩名手下,「新幕的事,怎麼樣了?」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事,而尤利耶爾早就想好了回答的說辭,快步上前,「根據鍾汶玲提供給我們的情報,之前新幕的勢力大批暴露出來,全是那個叫魅影的造物主為了政變才弄的手段,而通過那人的間接幫助,我們已經清空了新幕與神道會的所有勢力,可以說沒有後顧之憂了。」最後四個字,格外的響亮,「希望是這樣,與造物主大戰在即,恐怕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清理老鼠了。」奧丁打開了桌上的幾份文件,沉思起來,就算是沒有了新幕和神道會的干擾,可是正面挑戰造物主一族,還是非常冒險的事。
「我就說外面怎麼都找不到你們呢,原來全部在這啊。」門又一次被打開,秦華與龍蘭帶著一股寒氣走了進來,在這寒冷的天氣下,兩人的額頭隱約帶著細小的汗珠,看來是匆匆的從外面回來,「都來了嗎,那正好,我把接下去的具體的安排,還有戰術方針現在都告訴你們。」奧丁說話間,注意到尤利耶爾閃過一絲的猶豫,「你想說什麼嗎,尤利耶爾?」「我……」被教主看出心壞雜事的尤利耶爾張了張嘴,正想解釋什麼,而身邊的查德西爾已經早一步開口,「是這樣的,教主。」查德西爾搶過話題,朝著尤利耶爾點點頭,後者順從的閉起了嘴,「從中國受了重傷的拉斐爾和卡麥爾已經運回總部了,現在在接受治療,尤利耶爾是怕……」「是怕兩人趕不及最後一戰嗎?」奧丁果斷的搖搖頭,「那麼點傷,是不會讓我們的神官倒下的,兩個月後的大戰,八大神官都會出席戰爭。」「可是,哈尼雅那小子呢?」秦華四處張望了下,卻看不見那個花花公子的影子,難道與薩麥爾一戰的傷還沒痊癒?「他去執行一個任務了。」奧丁笑的很是奇怪,「去聯繫我們另一個盟友。」「除了鍾汶玲那個造物主,還有別的盟友嗎?」這下,是所有人一起發問了,可是當奧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後,所有人都是一副複雜的表情,「你真的打算和那人聯手?」秦華也不是沒想過這樣的方法,可就他看來,這辦法還是相當瘋狂的。「沒錯,我決定,與那個男人聯合起來,和聖靈一起對付造物主!」奧丁很滿意這些部下的表情,非常時期用非常辦法,與聖靈聯手,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事實,「不過,聖靈那個傢伙,會接受我的邀請嗎?」想到這,奧丁又不禁有了新的擔憂……
海上的荒島,如今卻成了聖靈的安樂窩,當哈尼雅抵達著的時候,也不禁吃了一驚,島上被修出了不少能夠行走的道路,還有不少嗓靈在放哨,儼然是一個小型的堡壘。
牙道帶著他進入了一個寬敞的洞穴中,裡面,正坐著在小睡的聖靈還有警戒在旁邊的修羅,「來客人了嗎?」聖靈半睜眼的望了眼身前的人,而哈尼雅也滿是頗為複雜的表情,之前的薩麥爾可是把自己打的差點沒命,而眼前雖然是同樣的軀體,不過內在的靈魂卻不同了,就算知道這點,哈尼雅還是有一點的排斥。
「這是我們教主給你的盟書。」說著,一扎卷軸丟了過去,聖靈隨手接住,大致讀了一遍,「兩個月後嗎?」「是的。」哈尼雅說著,點燃了一支煙,愜意的抽起來,並觀察著聖靈的反應,教主吩咐過他,要答應聖靈所有的要求,這讓哈尼雅相當的不安,鬼知道那傢伙會提出什麼駭人的要求出來。
「我明白了。」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聖靈會借此大談要求,想不到,那麼爽快的答應下來了,「可是,有一點,你要回去告訴奧丁。」驟然變化的語調,使哈尼雅仔細聆聽起來,「造物主的王,要由我來親手殺掉!」一旁的修羅卻知道,他覬覦的東西,不是神王的人頭,忍不住暗暗歎息起來,「當然沒問題,那麼,我就告辭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說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留下滿臉奸計得逞笑容的聖靈。
「你真的打算要去抓住神王問出那東西的下落?」修羅見哈尼雅和牙道都出去了,才悄悄問了一句,「是又如何?」聖靈很是理所當然的瞥了這只死靈一眼,「那些東西落在造物主的手裡,你可知道會對我們造成多麼可怕的影響嗎?」當聖靈打開了薩麥爾被封印的記憶後,得知了一件令他感興趣的東西,那東西似乎被神王秘密保管起來了,「那東西既然那麼危險,就更不該由我們去接觸!」修羅的面色變的相當難看,可是聖靈卻是視而不見的搖晃起他的頭,「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迂腐了,修羅?」「是你變了而已……」修羅沒有說出口,這句話又被他吞了下去,他很想提醒聖靈,不要被力量的慾望所支配,可是,卻被聖靈眼中閃爍著的光芒堵了回去,「讓他醒來,真的是正確的嗎?」頭一次,修羅竟然對聖靈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看著吧,那些曾經讓我們飽嘗失敗痛楚的人,我要全部報復!」猙獰的表情,再加上那燃燒著的靈氣之火,使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如地獄來的惡魔一般,無比可怕……
哈尼雅走在泥濘的小路上,不時觀賞起周圍的風景,而就在不遠處,似乎有一處峭壁,峭壁旁是一個個漆黑的洞穴,就像是古代人類居住的地方。
「那裡是……」哈尼雅指了指那個地方,「是我們其他人住的地方。」牙道說著,回過頭來,「還有,我只是負責帶路的,不是負責給你解說的,希望你廢話少說,給我立刻離開這個島!」「是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強硬呢。」哈尼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正要離開,卻感覺到,峭壁後的陰影裡,有什麼人在觀察著自己,是一道自己熟悉的目光。
「大家都很想念你哦。」走在前面的牙道被身後那傢伙,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抽出了長刀,可那哈尼雅卻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想回來的話,我們大家都是隨時歡迎哦。」哈尼雅的手按下了那幾乎要刺向自己的利刃,帶著淺笑,揚著頭,朝著島的海岸走去,而牙道卻像是理解了什麼,側目朝峭壁那望去,一襲白色教服的白夜正靠在那,神色複雜的遙望著哈尼雅離開的方向,當他發現牙道的視線後,主動的隱入了身後的山洞之中。
「都是一群叫人猜不透的傢伙呢。」牙道冷冷說著,對於他而言,白夜是敵地友,都不重要,他只知道,自己只要跟著那個佔據了薩麥爾身體的聖靈走,就可以了。
山洞裡,佈滿了詭異的寒氣,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坐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急促的喘息著,臉上的銀色面具下,是一雙可以看穿任何人的銳利雙眼,「戒空大人,您還好吧?」白夜想靠近過去,可是戒空身後的魘變的無比焦躁起來,似乎是抗拒任何人的靠近,「放心吧……我沒事……唔……」一口鮮紅的鮮血從面具的空隙裡流了下來,「大人,您受傷了?」白夜口氣稍變,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無太大變化,「不,只是我的身體,似乎到極限了。」「極限?」白夜不明白的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能夠與造物主匹敵的強者,到底是什麼極限使他的身體變成了這樣。
「要得到強大的力量,必然,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明白嗎,白夜。」戒空的聲音沙啞起來,似乎也非常的疲倦,「我這一次來這,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什麼事?」白夜才問出,就被戒空抓住了手腕,強大的力量使他無法掙脫開來,「首先,我想問你,你……恨我嗎?」「哎?」白夜有點呆滯,彷彿沒聽見這個問題似的,又或者,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沉默起來。
「我讓你潛伏在教會那麼多年,最後又指示你殺死了最親密的戰友,背叛了那些曾經視你為同伴的除靈師,為了我的命令,你拋棄了一切,到如今,你可以坦蕩的對我說,你不恨我嗎?」從戒空的雙眼裡,白夜看不到過往的狡詐,有的,只是一種真摯的目光,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那麼,您希望我如何看您呢,是恨還是尊敬呢?」白夜最後終於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在不知道戒空的算盤前,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聽的,是你自己的回答,發自真心的回答。」戒空冰冷的把問題又彈了回去,使白夜有點吃癟的感覺,「您真是個不容易被忽悠的人啊……」白夜看著自己被抓緊的手腕,想起了很多很多,在自己剛被撿回來的時候,戒空也是如此的抓著自己,然後,走了很長的路,幾乎長到自己一失去意識……
「我或許,是真的想恨您吧,因為您,我失去了一切,戰友,信念,忠義,最後,又跟隨了一個聖靈。」與戒空的目光不期而遇,不過少了份膽怯,「但是,如果沒有您的話,我想我早就死在寒冷的街頭了。」「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製造出一個聽話的棋子呢?」戒空惡狠狠的話語,沒對白夜造成任何的影響,「那麼,我也只有認命了啊。」白夜不知不覺的抽回了手,大概是戒空的手鬆開了吧。
「因為有您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才會有白夜。」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戒空慢慢的站了起來,彷彿用了一個世紀的力氣,「你長大了,而且,你為我所做的事,早就足夠你報答我的養育之恩了,現在的你,白夜,是一個自由的人了。」說著,魘開始在身後變化起來,最後形成了一道門,「大人,您……」白夜對這突然的話,有點來不及接受,「我要去見一個人,然後,我就會去我為自己選擇的墳墓。」身體,逐漸的隱入了身後的門內,「大……」白夜不由的朝前走去,不過,戒空的靈氣阻攔住了他,喊到一半的話,也被堵了起來,「我想,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戒空的身體正緩緩的被門融合進去,而那個穿著白色教服的手下,似乎還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說,心裡突然一動,「你可以叫我一聲父親嗎?」
「什麼?」白夜楞楞的看著這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就算是最後,也沒有把他的臉展露給自己看,可是,他的要求,又叫自己無法拒絕,「算了……其實你也不用勉強……」戒空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在撿到他的那一天,忽然有了一股衝動,把他撫養下去的衝動,「父親……」白夜沒有多少抗拒的叫了出來,大概,他早在心裡,把戒空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吧?「父親嗎?」戒空笑了,可是白夜卻看不見那個戒空真實的笑容。
「再見了,白夜,你就選擇自己的道路活下去吧。」戒空走了,走向了他的生命終點,白夜則滿懷心事的走出了洞穴,天空中灰濛濛的雲層似乎預示著狂風暴雨的來臨,可是白夜卻毫無畏懼的仰起頭,久久佇立在那,「那麼我的路,究竟在哪呢?」
再一次抵達日本的中華街,林鋒等人卻沒了當初的心情,那間奇怪的雜貨鋪還奇跡的開著,古烈半醉的臥倒在桌子上,滿身的酒氣老遠就能夠聞到,可以肯定的是,這間雜貨鋪能夠還存在,本身就是件奇跡。
「你們來了嗎?」可是叫人意外的是,柳琳琳竟然也在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吧?」柳琳琳看見眾人眼裡的困惑目光,不在意的攤開雙手,「我怎麼說,也是造物主的後裔,能夠相信的盟友,自然也只有同樣是造物主的鍾汶玲了。」當聽見那女人直呼首領的名字時,負責帶林鋒等人過來的雷娜又露出了忿忿的表情,可柳琳琳早就習慣似的直接過濾,並順手推開了店後的門,「走吧,鍾汶玲也等你們很久了。」
後街依舊沒有改變,犯罪者在這裡,是安全的,同樣,也是危險的,一旦有疏忽,你就會被更強的傢伙所吞噬掉,這是規則,也是這個世界都通行的鐵則。
「那個……」看著那婀娜搖曳的身影走在前面,林鋒話到嘴邊又被強行下嚥,「你想說什麼?」把周圍那些罪犯虎視耽耽的目光視而不見的柳琳琳側過臉來,仔細看著林鋒,看來,柳茹雲和夏天的事,都對他有著巨大的打擊,「對不起,我沒能夠保護住小雲。」簡短的話,卻是充滿了他的痛苦與淚水,風胤與龍陽都選擇了沉默,而米凱爾和古諾斯也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頓時,一行人變的無比安靜起來。
「沒必要道歉,小雲會變成那樣,我早就猜到了。」柳琳琳的話卻叫林鋒詫異的瞪大了眼,「你認為,當時你們這群殘兵敗將,可以勝過咒魔嗎?」「那麼……」林鋒有點不能置信,看的出,柳琳琳非常的疼柳茹雲,可是為什麼,明知有危險,還讓她前去呢?「這一切,都是事先被設計好的而已,你們所做的,只是順應發展。」柳琳琳的俏臉上浮起了叫人難以琢磨的笑,「試想,那樣的情況下,能夠打敗咒魔的選擇,只有利用小雲的引導者力量,而同時也算定了,她將失去的不是生命,而是對你的記憶。」「你們連這都計算的到?」風胤插了進來,可是柳琳琳只是搖搖頭,「不是我,而是戒空算到的,他似乎非常熟悉引導者力量的規則,代價會挑選使用者內心裡比較重視的東西,是應人而變的力量。」「戒空不是要殺光造物主嗎?」米凱爾想起了柳茹雲父母被殺時,他所說的話,立刻問道,「是這樣沒錯,所以,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一劍殺了我和鍾汶玲呢……」柳琳琳話音才落,雷娜不屑的聲音就立刻回擊過來,「首領才不像你那麼弱。」「對啊,戒空或許是因為顧忌鍾汶玲的力量才沒有下手,可是在我看來,他更像是……在利用鍾汶玲,搾乾她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柳琳琳說著,停下了腳步,前方高聳的,正是鍾汶玲所在的指揮所,在這片低矮建築密集的後街地區,頓時顯的非常顯眼……
「我不明白,戒空為什麼要給你們提供情報。」龍陽看著柳琳琳,滿是狐疑,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一邊信誓旦旦的說要殺光造物主,一邊卻又協助著鍾汶玲,「那是因為他想通過我們的手與鍾汶玲的力量來徹底摧毀那個高高在上的仙格拉,包括在柳峰面前殺死叔叔和阿姨,都是為了使他覺醒而做的工作。」「那個傢伙……」林鋒雖然知道戒空的目的與自己一樣,可是,卻還是非常的痛恨這傢伙,正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才有了如此之多的悲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