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大致是這樣了。」米凱爾對著電話裡的人把當晚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是嗎,不過萬幸的是,柳茹雲和加百列都安然無恙。」對面的聲音顯然是奧丁,「萬幸嗎……明明死了那麼多人……」米凱爾很是沮喪的摀住了頭,「這不是遊戲,米凱爾。」奧丁的口吻意外的嚴肅起來,「這是戰爭。」「我明白的,我必須拋棄那些無意義的雜念。」米凱爾說到這,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長長的歎了口氣,「不過現在,無論是林鋒還是柳茹雲,狀況都不太好啊。」「放心吧,那兩人的話,應該可以振作起來的,特別是柳茹雲那丫頭,雖然只見過幾次,不過我很清楚,她是那種非常堅強的女人。」「希望吧。」掛上電話,米凱爾無精打采的走到了客廳,那正坐著沉默的林鋒,還有在看新聞的風胤,「龍陽呢?」「不知道去哪喝酒了吧。」風胤按著手上的遙控,看來注意力全不在電視上,「這次龍纖纖又沒能救回,估計他內疚的快死了。」「是嗎……」米凱爾走到了林鋒的跟前,他卻只是呆滯的坐在那,陷入在自己思考的世界裡。
「喀嚓」門被打開,夏天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裡的食物一點都沒動,「她還是不吃東西嗎?」林鋒忽然來了精神,起身著急的發問,「是啊……」夏天也是憂慮的點點頭,自從那天之後,柳茹雲就吃的很少,到現在,幾乎都要絕食了,「我拿去吧。」林鋒接過盤子,重新打開了房間的門,裡面是昏暗的一片,「對……對不起……」夏天卻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服,「我沒能勸小雲吃東西……」「沒事的,夏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那樣的語氣,是很少聽見的,「好吧……」夏天注視著他關上門,才緩緩走回客廳裡,「那麼,我也要走嘍。」風胤關上電視,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最近出去的很頻繁呢。」米凱爾躺在了沙發上,無意的多問了句,「沒辦法麼,因為今天我想林鋒和柳茹雲應該會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來談話吧。」打開門,一陣冷風吹了進來,似乎還有淡淡的雨水味,「似乎要下雨了呢,回去的路上可要帶傘哦……」說著,背影已經溶入了那片黑暗中,「真是個叫人琢磨不透的傢伙呢。」米凱爾也坐了起來,「你也出去?」夏天有點意外,「是的,我要去下B市的指揮部,調查一些事情,而且之前林鋒和我說過戒空的真實身份,這次我也要好好調查那傢伙的底細才行啊。」「我和你一起走吧。」拿起了客廳裡備用的傘,夏天與米凱爾一起出了門,頓時,整個屋子裡只剩下林鋒與柳茹雲而已。
雖然只是晚上八九點,可是大街上卻意外的行人稀少,天空中不時翻滾著雷雲,閃電也交錯著閃亮而起,「看來真的要下雨了呢。」米凱爾看了眼夏天手中唯一的雨傘,無奈的聳聳肩,「你拿著去吧,我學校很近,可以跑回去。」「喂喂,這不好吧?」米凱爾想說什麼,可是雨傘已經塞進了她的手中,「就這樣了,拜拜。」夏天不顧對方的反應,已經飛一般的奔跑出去,「真是的,那傢伙……」米凱爾打開了雨傘,大雨也頓時傾盆落下,來勢洶湧的樣子連她都吃了一驚,「不會吧,那傢伙沒帶傘啊。」轉過頭去時,已經看不見了夏天的影子……
衣服,頭髮全部都被雨水所淋濕,夏天一步一步的走在大雨之中,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哼,下賤的女人,你又算什麼,強行擠進我姐姐和那傢伙之間,你這樣的傢伙,有什麼資格……」柳峰的話時時迴響在耳邊,像把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在自己的心上,「下賤嗎?」苦笑著撩起粘在自己臉上的頭髮,滿臉的水跡早就分不清哪是淚哪是雨……
「我只是單純的……想得到幸福而已啊……」慢慢靠在了路邊的牆上,在這空曠的雨夜街頭,盡情的哭泣發洩……
「下雨了呢。」把盤子放在窗邊,林鋒走向了坐在床頭的柳茹雲,「我真的沒有胃口,抱歉……」連聲音也都是如此的虛弱了,林鋒不忍的皺了皺眉,「不管怎麼樣,多少吃點吧。」「我真的沒有胃口啊……」柳茹雲依舊是倔強的搖著頭,「從那天起,你就是這樣呢,不哭不鬧,這樣很危險的。」林鋒坐在了她的面前,用手去撫摸那憔悴的容顏,「你也不是一樣嗎……」柳茹雲也指著眼前男人的臉,「你不也很痛苦嗎?」「是啊,我的確很痛苦,但是我心中的痛苦與你的那份痛苦實在是無法相比,不是嗎?不過,現在你需要的是振作……」「林鋒……我在想……如果像小峰所說的那般,你我沒有遇見,會如何呢?」聽到她突然轉移到了這個話題上,林鋒的身體僵住了,笑容也變的十分勉強,「我不知道,或許你……」「或許我會找一個帥氣的男人,和他戀愛,然後結婚,對嗎?」柳茹雲淡淡的笑著,「然後生孩子,最後終老。」「恐怕會是這樣吧……」林鋒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這樣的事,自己從沒想過吧,在靈雪死後的時間裡,他的一切都被凍結了,直到遇到柳茹雲還有夏天,他才逐漸從那冰窖般的世界中解脫出來。
「可是,無論我幻想一百次也好,一萬次也好,腦子始終都是空白呢……」雙手緩慢的舉起,捧住了那英俊的面龐,「我無法想像失去你的世界和未來,無法想像沒有遇見你的未來,無法想像啊……」眼角閃爍的淚光,使林鋒的心沒由的一陣溫暖,「不會的,你我已經認識了,所以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盡頭,不是嗎?」不等他說完,柳茹雲已經撲在了他的身上,「我真的痛苦啊,爸爸和媽媽,就連小峰都變成這樣……我真的好害怕……因為在瞬間我失去了那麼多……」「不會有事的。」雙臂緊緊的把她摟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撫慰那受創傷的心靈恐怕也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不要離開我……一輩子……」「真是狡猾的要求呢……」林鋒與柳茹雲對視起來,「但是我會如約定般那樣,永遠在一起。」雙唇慢慢合攏在一起,「所以,放心吧。」手指擦去柳茹雲的眼淚,把她輕輕安置在身下,手指靈活的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直到光潔的曼妙身體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火熱的吻,彼此的擁抱,兩人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時間,林鋒只能聽見柳茹雲的嬌喘不絕於耳……
當激情過後,他看著躺在自己懷中的裸體女人,默默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現在,不需要忍耐了,笨蛋。」嘴又移到了柳茹雲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是啊……已經不需要了……」抓著林鋒的臂膀,柳茹雲感覺到,此刻這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顧慮的大聲的哭喊,大聲的呼喊,盡情發洩埋藏在心中,那被積壓的悲傷,之後,也會如外面這場雨一樣吧,一掃而空,心中,也能夠迎來明媚的陽光。
H市的未來樂園,今天依舊是人滿為患,而在人群中,多了林鋒與柳茹雲的影子,「這樣好嗎,不和大家說一聲就來了茹雲還是有點不安,「放心吧,我有寫紙條。」林鋒則不以為然的拉著她擠進了人群裡,雲霄飛車,鬼屋,旋轉木馬一幕幕熟悉的場面落在兩人的眼裡,儘是甜蜜的感覺,「想不到已經過了兩年了呢。」柳茹雲與林鋒並肩走在公園的橋上,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玩的很盡興,「是啊,我們認識已經有兩年了。」林鋒見到效果那麼明顯,也是鬆了口氣,「兩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呢。」柳茹雲與林鋒握在一起的手抓緊起來,「我們認識了很多很多人,也發生了很多事,你猜,我們以後結婚了,還會來這嗎?」「結婚?」林鋒才想回答,眼前卻閃過了十年後的場面,自己靜靜的躺在墓地裡的樣子,莫名的一陣絕望,「誰知道呢,說不定那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個喜歡打牌的老女人了呢。」「喂,你說誰老女人?」滿是殺意的一瞪,立刻叫林鋒閉起了嘴,「哼哼,現在安靜已經遲了,作為補償,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吧。」「……」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林鋒就這樣被拉著,走出了未來公園,來到了H市的環山街。
「這是你第一次用真面目和我見面的地方哦,記的嗎?」走到了首次被喪靈攻擊的地方,柳茹雲很是興奮的指著地面,「的確是這樣啊。」林鋒也跟著走到了她的身邊,兩人不再說話,只是默默並肩而站。
「吶,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沉默後,柳茹雲首先開口了,「是關於柳峰的嗎?」林鋒很快就猜到了,「恩……」柳茹雲很是擔心的點點頭,「那個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子,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了。」「這也不能怪他,經歷了這樣的事,誰都會變的。」「不過,我相信,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把他拉回來的,從那個扭曲的世界裡。」「為什麼這麼相信我?」林鋒有點哭笑不得,「要說能教導他的,也只有你這個姐姐吧?」「不……」柳茹雲卻搖起了頭,「我堅信,你可以替我把他拉回來的,一定……」看著她堅定的表情,林鋒只是無奈的點點頭,「如果有那個機會,我一定會為你把他從那條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約定了哦。」勾起了手指,「嗯,約定了。」彼此的笑容成了最美好的回憶,如果可以的話,兩人都不想再捲入戰鬥之中,可是,命運之神早把兩人推向了這場殘酷戰爭的最前線,無法逃避……
「你就是柳峰嗎?」阿羅達等三人正坐位置上,看著站在中間的男子,「沒錯。」在戒空的幫助下,柳峰聯繫到了羅拉,並由此來到了仙格拉,沒有任何的驚慌,就像在自己家一般的冷靜,使阿羅達對他露出了難得欣賞,「不錯,不愧是皇族的後裔。」「什麼皇族,現在三大皇族還存在的也就那臭女人一家了。」阿撒茲勒挖著耳朵,邊對著坐在自己前方的墨爾波墨冷嘲熱諷起來,看出墨爾波墨想動怒的阿羅達立刻站了起來,「那麼,從今天起,你就代替山都的職位,可是,你是直屬於我的手下。」「喂,等等,阿羅達你可別過分了,既然他繼承的是山都的位置,自然是老子的手下啊!」「不,在我看來,能夠駕御他的,只有我而已。」自信的話語讓阿撒茲勒不悅的哼起來,而對柳峰而言,不管是誰的手下都一樣,只要可以獲得力量,「那麼,你先回去休息吧,之後我會安排任務給你。」「好的。」轉身走了出去,「目中無人的傢伙,他真的能夠為我們所用嗎?」墨爾波墨很是懷疑,「他是把未出鞘的劍,一旦出鞘,將會是我們最鋒利的劍。」阿羅達眼中的光芒,所包含的意義沒人能理解,就算是墨爾波墨和阿撒茲勒也一樣。
「真是托你的福了呢,想不到我也可以來這裡。」羅拉正吹著口哨坐在路邊的草叢上,彷彿這裡是他家的後花園一般,「客氣了。」柳峰此刻已經換上了寬大的長袍,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奇怪,「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呢?幫助造物主殺死加百列嗎?」「那是自然,他是必須由我殺死的傢伙。」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寢宮,留下羅拉獨自在冷笑,「天真的小子,我的獵物又怎麼會被你搶走呢?」站起身,背著巨大的雙劍,朝著遠處走去,那些宏偉的建築全數落在他的眼中,「仙格拉嗎,果然很有破壞的價值啊。」在邪惡的笑容,使他現在看起來無比的可怕。
「走開!」才進寢宮,就看見一個盤子飛向了自己,柳峰隨手擋了下來,可是龍纖纖還在繼續著丟東西,「我要離開這,放我走!」「這是不可能的啊,就連我都不知道如何離開這。」冷靜的看著滿地的碎片,柳峰能想像這女人的瘋狂,「我不管,我要離開這!而且我也討厭你!」「我知道。」「你知道我討厭你,還要糾纏不清?」龍纖纖一時氣結,「沒錯,因為我不想再看見你痛苦。」「開什麼玩笑,沒什麼比被你帶到這種認都不認識的地方來還要痛苦的事了,你還好意思這麼說!」柳峰沒有回答,主動的蹲下來拾取著碎片,「我說,放我走!」鐮刀架住了他的脖子,龍纖纖身上還殘留了一隻死靈,也是她準備逃跑的籌碼,「殺了我,也是一樣的回答,不可能。」「你……」「所以,請你安心的在這休息吧……」柳峰看龍纖纖的目光,儘是溫柔,使她根本恨不起來,「混蛋,怎麼你們柳家全是這樣的人!」「如果對你造成了不方便,那麼我道歉……」「你到底……」「在我與他分出勝負之前,就在這待著吧,纖纖。」「我說了,不准這麼叫我……算了算了,估計你也不會記的……」龍纖纖頭痛的坐在了床邊,眼前的男人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沒有其他的動作,「哎,希望林鋒還有哥哥都平安無事……」現在可以做的,也只有默默祈禱了。
太平洋上某孤島,上面建立著一間別墅,別墅的陽台上,一名穿著燕尾服的男子正悠閒的坐在折疊椅上,看著前方的大海,手上不斷彈起一枚硬幣,「如何,做了一個好夢嗎,哥哥。」「當然。」一名高大的男子左右抱著只剩泳衣的金髮女郎走了出來,那頭如同火焰般的白色頭髮格外顯眼,「上面的指令就快傳到了,要早點做準備啊,古諾斯哥哥。」「你是找碴嗎,古蘭德?」男子冷哼一聲,「我是白炎鬼,古諾斯已經從這世界上消失了。」「是是,白炎鬼哥哥,現在,就讓我們一起來完成魅影大人的夢想吧,創建理想的世界,也創建,我們所夢想的地方……」
戰火,又將點燃!
世界就是如此,毀滅之後,誕生了新生,然後又是無盡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