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拳,不會輸!」山都站在那,已經渾身是血的他,照普通人的情況判斷的話,此刻恐怕已經休克了,而他還是堅持站在那,「山都大人!」灸才踏出一步,就被戒空的劍攔住去路,「不許打擾,這可是聖靈大人拿到身體後的首戰,就用這個傢伙來讓他找回戰鬥的感覺吧。」「在你們眼裡,山都是實驗的道具?」灸死也沒想到,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他們,現在竟然也落的如此下場,「啊……」山都的慘叫,把灸拉回了現實,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腳邊,山都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肩,「你竟然砍掉了我的左手。」「神?別笑死人了啊。」聖靈手上的虛空揮了出去,「你們也只不過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又是一陣風吹來,把山都捲了出去,「而且,我也玩夠了,結束掉吧,蛟龍頌!」八條水龍從刀尖冒出,咬住了山都的全身,「撕碎他。」聖靈剛想下指令,水龍突然全部都被震散掉,變成一灘水,留在地面上,「想不到,我會被逼到這個地步,看來你不是空有虛名的人。」「那是自然。」聖靈隱約感覺到眼前的人,似乎正在改變,「那麼,我就拿出全力和你戰鬥吧。」靈氣之火從他的斷臂處噴出,「灸,把我的手扔給我!」把那只斷臂拿起丟了過去,山都用右手接住,然後接到了斷臂處,傷口,奇跡般的快速癒合了,「靈氣之火不僅只有攻擊這一個作用而已。」「我知道。」聖靈橫起虛空在胸前,「那麼,我也讓你見識下,我的靈氣之火!」
「那兩個傢伙是真正的怪物啊。」看著聖靈和山都的戰鬥,古諾斯覺得,這世界簡直是瘋了,竟然會有這樣可怕的傢伙存在,「加百列……」米凱爾呆呆的看著在戰鬥的人,可是,那個人的內心已經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加百列了,「難道真的不能讓林鋒恢復原來的樣子了嗎?」龍陽還是不死心,「這是靈魂的爭奪啊,兩個靈魂爭奪一個身體,失敗的靈魂,煙消雲散,也不足為奇。」風胤的笑容,此刻似乎還多了一層霧氣,讓人無法分辨出,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不會的,加百列,回答我啊!」「別叫了,這是沒用的。」奧丁想阻止,可是米凱爾頭一次用仇視的眼神望著老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對待他!」衝了過去,揪住了奧丁的衣領,「米凱爾……」從沒見過米凱爾如此憤怒的尤利耶爾等人都呆住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對教主保持著絕對忠誠的她,竟然也會因為別人,而質問教主,「殘忍嗎?」奧丁毫不迴避的看著米凱爾眼眶裡在打轉的淚水,「的確很殘忍,可是,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從我決定實施這計劃的時候起,我就已經做好了犧牲一切的心理準備,為了消滅那些傢伙,是必然會有人犧牲的啊。」「什麼犧牲,別說的那麼輕鬆!」米凱爾咬緊了雙唇,「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麼啊,加百列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命運啊!」「當占卜師占卜出他是聖靈轉世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從頭到尾,他的存在,都只是一個容器而已,他的父親,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米凱爾的手漸漸的鬆開,「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啊……失去了靈雪,離開了最喜歡的教會,然後孤獨的一個人活著,當我在H市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像個彷徨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路……為什麼,為什麼要他承擔那麼多,為什麼啊……」眼淚,滿面的流下,痛恨自己的無力,無法幫助他,「加百列!」跪在了奧丁身前,無助的嘶喊……
「加百列大人真的消失了嗎?」小丑的聲音有點哽咽,而李炎風卻沒有回答,他一直在努力著站起來,可是他那弱小的靈氣早被聖靈和山都的靈氣壓的動彈不得了,「混帳,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拳,狠狠打在了樹上,「那小子……」傑森望著已經失去了林鋒靈魂的軀體在和山都戰鬥著,「為什麼會這樣啊……」手摀住了臉,感覺,很是沉重!
「首領,現在我們怎麼辦?」林美問了一句,可是鬼冥卻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著聖靈,「首領?」「等待吧,等待著……」聲音沙啞的回答道,沒有人注意到,鬼冥的雙手已經捏成了拳狀,就像在刻意忍耐什麼。
黑暗,周圍一片漆黑,沒有光,沒有聲音,就像是個虛無的空間,林鋒雙手抱膝的坐在那身體縮成了一團,「誰……在叫我?」不過卻記不清那聲音,「從今天起,你就叫加百列。」又是一個聲音,好吵啊,現在,只想靜靜的睡覺,「加百列,我們兩個一定要成為神官啊。」好稚嫩的聲音,有種懷念的感覺,「林鋒,我來幫你補課!」「林鋒,我喜歡你。」兩張面孔,浮現在眼前,「小雲……夏天……」嘴巴一張一合起來,「你還真是懶惰呢。」誰,又是誰的聲音?這種幽香,這樣的溫柔聲音,「鋒,鋒……」好吵,好吵,眼睛似乎可以睜開了……
「笨蛋鋒!」「哎?」林鋒張開眼,一張美麗的臉正貼在自己面前,「雪兒?」「你個笨蛋,要遲到了拉!」靈雪插著腰,鼓起了小臉,「遲到?」「要去任務會議了,這次的行動不是要你去親自過問嗎?」雪兒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林鋒,「哦,對了,那件事啊。」林鋒忙坐起來,「我的衣服……」身上雪白的教服似乎有點不妥,「怎麼了,你的教服我才洗乾淨啊。」「我的教服不是黑色的嗎?」雪兒的手摸到了他的額頭上,然後又哼哼了兩聲,「你不會發燒了吧?」「那大概是我太累了,記錯了……」急忙的起身,和靈雪一起走向了會議室。
「你又遲到了啊,室長大人。」李炎風和小丑,還有三室眾人都已經到了,「抱歉,抱歉,我睡過頭了。」林鋒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前,「要多感謝雪兒小姐叫醒你啊。」李炎風調笑起來,「室長,打算時候結婚?」小丑也似乎來勁了,「拜託,我才幾歲啊。」林鋒苦笑著搖起頭,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啊,可是,哪裡似乎不對勁,又說不上……
會議結束後,在走廊裡,還遇上了米凱爾,還有好多好多人,這裡,是家啊……
「喂,雪兒,你來這有多久了。」看著在整理衣服的靈雪,林鋒無聊的想找點話說,「三個月吧,在你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救下了被靈攻擊的我,而後來,我就免費做了你的保姆了。」說到保姆二字時,靈雪忽然雙眼一眨,「你是不是該付我工資了?」「等我發工資再議論你的工資吧……」林鋒乾笑一聲,「可是,他們說你很有資質,不久後,應該就能成為除靈師了。」「在那之前,我就一直已協助者的身份留在你身邊吧,不許趕我走哦。」靈雪靠近過來,「當然不會,我保證。」林鋒的手勾住了靈雪的拇指。
「對啊,我是加百列,教會的加百列,一直都會在教會的除靈師。」靠在窗邊,窗外的花瓣在風的吹奏下,飄了進來,「靈雪,我……」轉回頭去,發現靈雪正站在門邊,看著自己,「雖然很希望你留下,但是,這裡果然還是不適合你啊。」「什麼?」「回去吧,鋒,雖然只有短短的瞬間,不過能再度和你一起度過曾經的日子,我也覺得很幸福了。」「你在說什麼啊,雪兒,我……」林鋒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崩潰,「我永遠會在你身邊的,鋒。」「雪兒!」周圍又是一片漆黑,「剛才的是……幻覺嗎?」望著週遭,林鋒異常的冷靜,「我也和你一樣啊,雖然只有短短的瞬間,但是能再遇見你,我已經夠幸福了。」全身開始發出光芒,「是聖靈奪走了我的身體嗎,可是占卜師的預言,說過,只有一個人能存活吧,那就證明,未必是我失敗啊。」眼裡,被希望所充滿,「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唔,見鬼……」聖靈突然摀住了頭,「怎麼了,那麼鬆散的狀態,就想幹掉我嗎?」山都的拳已經貼到鼻樑前,「不啊,只是……」聲音改變了,「只是再次換人而已。」那表情,那語氣,分明就是林鋒!「林鋒?」龍陽三人一起叫出聲來,而米凱爾瞪大了雙眼的看著站在那男人,「多謝你的聲音啊,米凱爾。」虛空擋開了山都的拳,「我都聽見了。」「太好了……」放下心來的米凱爾忽然全身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精神和身體都到了極限呢,真是可憐的孩子啊。」奧丁彎下腰,把米凱爾扶起,而對奪回身體的林鋒沒投去一眼。
「這不可能!」修羅與林鋒分離開來,眼前的人,竟然把聖靈的靈魂硬是壓制下去了,「喂,換成你這麼一個不濟事的傢伙來,有用嗎?」山都不屑的看著林鋒,後者只是撫摸著虛空的刀刃,「剛才,我的確是感受到了,雪兒的靈魂,只要她在我身邊,那麼,就沒有我打敗不了的人。」「有意思!」山都和林鋒再度衝撞在一起,靈氣,不斷擴散開去,「我的身體因為多次的靈魂交替,已經到了極限,而你,也一樣啊……」林鋒握刀的手正在流血,「受了聖靈攻擊的你,也沒有多餘的力量了吧?」「那又如何?」山都拳上的火焰也在進行著最後的燃燒,耀眼的光刺痛著所有人的眼……
最後站著的人,是山都,林鋒倒在了地上,「這一次,是真正的結束啊。」同樣用盡靈氣的山都走起路來,也開始搖晃,「快去阻止他。」風胤等人朝前衝去,教會的眾人也跟著想衝去,可是一道靈氣卻把他們都擋住了,灸在盡著最後的力量抵擋住他們,「你不去幫助嗎?」桑奇卡看著戒空,「不用。」不知道什麼時候,戒空也坐到了桑奇卡旁邊的樹梢上,「不是很有趣嗎?」
「你們就睜大雙眼,看著這傢伙死去的模樣吧!」山都的拳垂直的落下,朝著林鋒的頭部狠狠打去,「喀嚓」清脆的碎裂聲,溫暖的鮮血滴在了臉龐上,「喂,你在幹什麼?」山都的拳,轟在了小丑的臉上,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林鋒的虛空在一剎那,貫穿了山都的頭,「你這個該死的……」轟然倒地,而小丑臉上的面具也全部碎裂開來,變成了零星的碎片,剝落,那曾經被火焰燒傷的痕跡到現在,還是清晰可見,「我在加百列大人奪回身體的時候,就開始發動我的除靈武器,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移動……咳……」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小丑,你……」林鋒艱難的站了起來,而小丑慢慢的轉回身來,那張佈滿傷痕的臉,又被挨了這麼一拳,已經徹底的變形了,「無論在哪,我都是受到排斥的對方啊,加百列大人……」小丑眼裡閃爍的是眼淚嗎?林鋒很想說什麼,可是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我終於也幫到您了呢……一直已來……謝謝您對我的照顧……我這個廢物也終於……」頹然倒下,靠在了林鋒的肩上,「小丑……」不知道說什麼,如果沒有他的話,剛才那一拳,恐怕死的就是自己吧?「這就是戰爭啊,加百列,一絲的迷茫都會致命。」奧丁和鬼冥都在同一時間動起來,喚神和劍塚一前一後的貫穿了灸,「就算殺了我和山都大人,也都沒用啊,這扇門,已經……」一聲巨響,門倒塌了,「你們永遠別想踏足我們的故鄉……」「廢話,真多。」鬼冥和奧丁一起抽回了劍,一切,都落幕了……
樹海,恢復成一片寂靜,只有地上的鮮血和破碎的痕跡證明著,在這裡,曾經展開過一場戰鬥。
幕的人,沒有多說什麼的,全部離開了這,所有人都懷疑過鬼冥與奧丁聯手過,可是沒人敢說出口,六道也在這一戰裡,折損了天道和獸道,僅剩的兩道已經帶著剩餘的人,返回了幕的總部,而鬼冥獨自一人來到了海邊,「首領,直升機到了。」隱出現在身後,「青龍啊,你懷疑過我嗎?」「屬下不知道懷疑是什麼意思,屬下只知道,絕對的服從。」「呵呵,和玄武一個樣子啊。」鬼冥扯下了籠罩在臉上的斗篷,「林鋒啊,或許你會恨我呢,但是,我一直都堅信著,你可以超越聖靈的,現在,你要堅強的活下去,直到,我能親口喊你兒子的那一天。」在斗篷下,是一張和林鋒相差無及的臉,不同的是,這張臉上,多了幾條傷痕,「林……大人……」隱有點心虛的喊了一句,「林玄已經死了啊,青龍,就像你也捨棄了自己的名字一樣,現在的我,是鬼冥。」海風吹來,將斗篷捲起,「回去吧,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去。」
「教主。」在臨時的指揮部裡,來參加戰鬥的各室室長都來到了這,報上了陣亡人員,而奧丁卻只是一味的搖著頭,「那麼現在,我已經沒必要欺騙你們了,造物主一族,是不會放任我們的,你們可以選擇離開,我不會阻攔。」「教主,我們也都商量過了。」尤利耶爾帶頭走了出來,「我們是教會的人,我們只知道要聽從您的吩咐,所謂的神,都去死吧。」所有人罕見的堅定,「是嗎?」奧丁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那麼,返回總部吧,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戰鬥啊。」
「你不回教會嗎?」風胤靠在椅子上,詢問著在擦拭銀輝的米凱爾,「總有一天會回去的。」米凱爾冷冷的回答道,就算現在是同伴了,可她還是對招靈師充滿了討厭,「總有一天,我會和他一起回去的!」「是嗎?」風胤喝了口可樂,「希望有那麼一天。」林鋒等人回到了中華街上的旅店裡,在短暫的休息後,他們準備去和鍾汶玲告別下,就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林鋒他人呢?」龍陽在天台的入口遇到了從上面下來的古諾斯,「在天台呢,讓他靜一靜吧,現在的他,需要好好的冷靜。」「說起來,也是呢。」龍陽望著被掩起的門,若有所思。
林鋒靠在天台的圍欄上,手裡還拿著小丑面具的一塊碎片,「我會繼續前進的,不會讓你的死,成為泡影。」碎片被捏碎,然後揮手灑去,白色的粉末隨著風,飄落到了這座城市裡,「永別了,小丑。」簡短的數字,眼角的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滾落……
「加百列大人,我很幸福呢。」幻覺也好,什麼都好,在那一刻,的確聽見了小丑的滿足的聲音。
「那小子看起來很失落呢。」對面的樓頂,戒空和修羅正看著林鋒,「那麼,聖靈的靈魂呢?」「誰知道呢。」戒空無奈的聳聳肩,「所謂的命運,是會改變的啊。」「戒空,你到底在策劃著什麼東西?」修羅緊緊看著這個自己無法摸透的男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個小子,或許是一個超越聖靈的存在呢。」「超越?」修羅凝視著對面的林鋒,「如果這樣能夠解放出聖靈,似乎也不壞啊……」眼前,儘是百年前的畫面,自己和聖靈一起攜手戰鬥的日子……
就這樣,樹海之戰靜靜的結束了,同時,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
PS:這卷終於結束了呢,呼,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