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公園格外的寧靜,就連平時流連在此的流浪汗都失去了蹤影。
林鋒一路走來,能聽到的,只有陣陣風聲,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見,噴泉前,一個矮小的身影正坐在水池邊,而那身影的主人臉上則充滿了奇異的笑,「真是準時啊。」「這是我的準則。」林鋒瞥了眼周圍,「放心吧,在附近的人不會對你出手。」巴涅特的雙手在不停敲擊著水池邊沿,「我來了,你也開開門見山的說了吧?」林鋒厭煩的看著眼前的傢伙,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夠一刀劈了他,「那麼,我就和你攤牌吧,我和你的見面,不是那位大人的命令,而是我自己的擅自行動。」「什麼?」林鋒的計劃一下子就被打亂了,「那小雲的記憶……」「記憶是靠我的術被提取出來的,現在被封印在了特定的容器裡,運回了我們幕的總部。」巴涅特悠然自得的說著,彷彿完全沒見到林鋒那張快要上人的臉。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林鋒沒顯露出太多表情,自然巴涅特叫他出來,應該有他的理由才是,「我有辦法幫你取回那女孩的記憶。」「條件呢?」林鋒看著巴涅特那雙細小的雙眼,裡面充滿著貪婪,「輪迴珠。」巴涅特嘴角勾起了詭異的笑,「我要你身上的輪迴珠!」「你怎麼知道……」林鋒摸了摸口袋裡的珠子,「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的獸道也有人分佈在其他的道,便於我搜集情報。」「你想造反?」林鋒已經猜到了多少,「造反?」巴涅特站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想往上爬?」「庸俗的人。」林鋒默默的下了定論,「我只需要你給我,你的輪迴珠,我就可以帶你去拿回你女人的記憶。」「怎麼做?」林鋒對輪迴珠本來就無所謂,很是大方的答應了。
「很簡單,我帶你進入我們基地總部,會想辦法讓你拿到那東西,但是,我也不敢保證是否可以安全的全身而退。」「感覺你很佔便宜啊。」林鋒冷笑起來,「畢竟,我佔著優勢,不是嗎?」無數的人影在附近的林間騷動,「我們也有啊。」龍陽和風胤從樹林間走了出來,而剛才騷動的人都失去了聲音,「想不到我獸道的精英也被你們解決了。」巴涅特倒沒心痛的意思,在他的眼裡,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就沒有了繼續存活的意義,「可是啊,你要想清楚了,加百列,這是你唯一取回你女人記憶的方法。」龍陽的拳才舉起,一道黑影已經突入進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長髮男子擋在了巴涅特身前,「獸道的副指揮,牙汶。」風胤像是老朋友一般的打起了招呼,牙汶是個一米八高的男子,長而亂的頭髮披散開來,遠看就像一隻可怕的鬼魅,「放心吧,牙汶,他們不會殺我的,因為加百列不是那麼愚蠢的人啊。」巴涅特看著林鋒,那是勝利者的表情,「我明白了,我跟你們去,但是輪迴珠只有當我拿到我要的東西後才會給你們。」「明白了。」巴涅特笑著立刻答應下來,「林鋒,如果是陷阱……」「沒有如果。」林鋒打斷了龍陽的好意提醒,「我絕對會拿回記憶的,之前,她和夏天就拜託你們了。」「知道了。」風胤還是那一臉笑容,「那麼就這麼定了哦。」
兩天後,火車上,林鋒看著對面的牙汶和巴涅特,心裡總是充滿了不爽的感覺,而此刻,林鋒則被徹底的易容過了,變成了獸道裡的一名普通成員,至於偽裝的那名人則被牙汶毫無感情的殺掉了,「你有話對我說嗎?」巴涅特拿起了眼前的咖啡,慢理斯條的詢問道,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就像是獵食的狐狸發現了獵物般,牙汶則識趣的站起身來,走到了其他地方去,「放心吧,這節車廂裡,都是我們的人,沒人會洩露的。」「我們?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沒有和你同流合污的想法。」林鋒冷笑起來,可是目前又不得不屈服於他,「我知道,你是在擔心這個計劃嗎,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有任何的把握啊。」巴涅特的嘴吸吮著杯裡的咖啡,眉頭皺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咖啡太苦了,還是因為這個計劃有難度,「你有和大人交過手吧?」「鬼冥?」林鋒話一出口,就發現整間車廂裡的人都在注視自己,「也只有你敢這麼直呼大人的名字了,難道上次的交手,沒讓你留下陰影嗎?」面對這半開玩笑的口吻,林鋒選擇了沉默,「你沒有的話,也好,這樣起碼不至於露出馬腳。」「你為什麼不敢叫他的名字?」林鋒有點不明白的看著對方,明明想要推翻鬼冥,卻連叫他名字的勇氣都沒有,「我沒這膽子啊。」直接到讓林鋒傻了眼,「曾經,愚昧的我試圖挑戰他,結果被打的兩個月不能下床,那是種超越萬物的力量,我在他面前,只是爬蟲啊。」聽到巴涅特這麼形容自己,林鋒更是肯定了,鬼冥必然對自己的手下進行過可怕的摧殘,「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棄的,小小的爬蟲,也能夠掀翻巨人!」巴涅特手裡的杯子應聲而碎,「只要擁有了時機與力量。」「什麼意思?」林鋒察覺到巴涅特在剛才的一瞬間,似乎有了什麼不同,但又說不上,「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車廂內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帶著自己的想法,朝著冰天雪地的幕總部前進而去。
「巴涅特大人,大人傳您去廟宇商議事情。」才踏進基地,就有一名小成員來通知,「我知道了。」巴涅特揮了揮手,同時帶上了牙汶和兩名手下朝著廟宇前進,而兩名手下裡就有林鋒。
一進基地,林鋒就開始注意其結構與路線,但當他越深入後,越是發現這裡的環境遠比自己想的要複雜的多,入口是被掩蓋在冰雪之下的巖洞,而裡面又有無數的岔道,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跟緊了啊,這裡迷路的話,就會永遠迷失在裡面的。」巴涅特輕聲念叨著,邊看著腳下的路朝前移動著,很快,眾人走出了通道,一個巨大的山洞突然出現,而在這片巨大的空間裡,有一座黑色的廟宇在中央,無數的黑色水瀰漫在周圍,只有四條通道連接著廟宇,「這裡是……」「黑暗廟宇,幕的議會點。」巴涅特望了眼那宏偉的廟宇,不禁露出了嚮往的神態,「也是將來我的寶座之地。」不理會巴涅特的野心,林鋒開始觀察起那黑色的水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物質,「誰?」一個黑影從高空落下,「什麼東西……」即使是見多了各種靈的林鋒也被眼前的傢伙嚇了一跳,一個如大山般的死靈正站起來,廟宇在死靈腳下,就像個玩具屋般,「暗靈大人,您過的好嗎?」巴涅特等人恭敬的彎下腰去,林鋒也跟著做起樣子,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人要向一隻死靈鞠躬,「是來見大人的吧。」暗靈的全身都是黑色,就算是臉也十分的模糊,整個就像一團黑煙,可是它那強大的靈氣卻叫林鋒渾身難受起來,「他等你們很久了。」「謝謝您。」巴涅特帶著眾人走了進去,「那傢伙是什麼玩意?」林鋒靠到了巴涅特身後,小聲問道,「廟宇的守護者,也是一隻死靈。」巴涅特停止了說話,因為他的目光都被眼前的人所吸引了,鬼冥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下面的椅子卻都空著,「難道只召見了我?」巴涅特在一瞬間,心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背叛的心虛令他開始害怕。
「你回來了啊,巴涅特。」鬼冥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沒有區別。「是,順利的完成了您的命令。」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林鋒跪在後面,悄悄的抬起頭來,目光與鬼冥的不期而遇,而奇怪的是,鬼冥看到林鋒後,就再也沒有移開視線過,「你後面的小子是新人嗎?」「啊?」巴涅特只覺得滿頭的冷汗滾下,林鋒相比之下,則冷靜很多,可是雙手也不自然的捏緊起來,「沒事了,起來吧。」鬼冥嘴角閃過惡作劇的笑,隨後又恢復了平靜,「不知道大人傳我們有什麼事。」巴涅特強行逼自己鎮定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啊,我要你們拿來的記憶,本來是放在滅道裡的,不過考慮再三,還是由你去保管吧。」鬼冥隨意的揮了揮手,「哎?」巴涅特呆住了,自己原本的一切計劃都是以這個記憶為中心,可現在,卻亂了,如果鬼冥保護著記憶的話,煽動林鋒去搶,他就坐收漁翁之利,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那是由你的術奪來的記憶,交給別人看管我也不放心,就放你們獸道那吧。等會我叫人帶你們去滅道那去拿。」「遵命。」巴涅特不敢多言,可是他始終懷疑著,眼前的男人,已經察覺出什麼了……
「現在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去拿記憶了?」林鋒跟在巴涅特身後,有些迫不及待的問,「沒錯。」巴涅特很是沮喪,自己的劇本被改寫了,可是,事情還沒結束,「那麼,輪迴珠可以給我了吧。」「知道了。」林鋒把輪迴珠從後面塞進了巴涅特的手裡,走在走廊裡的兩人,做完了一系列動作,完全沒有人發覺,「接下來,你只要進滅道裡把東西拿出來就行了。」「滅道?」林鋒跟著巴涅特停在了一個通道門口,在通道口還站著兩個男人,可是他們的皮膚都干的像枯樹一般,「這些人是……」「他們不是人,是滅道的守衛者,木靈鬼,滅道是大人專用的房間區域,裡面都收藏了很多重要的東西。」來到了通道口,巴涅特對著兩隻木靈鬼比畫了幾下,就看見一隻木靈鬼朝著裡面走去,「跟著他去吧,記的把東西拿回指揮室來。」巴涅特就像是指揮官一樣發了命令,隨後大步離去,而林鋒在裝做鞠躬後,立刻跟了上去。
滅道裡也有不少房間,而那只木靈鬼一直帶著他來到了接近盡頭的房間,「這裡。」木靈鬼揮揮手,門開了,房裡的結界也頓時全部消失了,一個紫色的瓷壺正放在中央,林鋒上前拿起了這個,「小雲,等著我。」激動的抱緊了瓷壺,正準備走,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什麼人在這啊?」驚訝的轉過身去,只看見背著雙劍的羅拉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