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蒺藜」是一種軍用的鐵質尖刺的撒布障礙物。又稱「蒺藜」。它有四根伸出的鐵刺,各長數寸,這四根鐵刺以相同的角度排列在一個小鐵球上,所以不管它是怎樣落地的,都有三根鐵刺立在地上,另一根鐵刺朝天。因它的刺尖有些像草木植物「蒺藜」,所以才被稱為「鐵蒺藜」。
在戰場上,只需將「鐵蒺藜」撒布在地,便可以遲滯敵軍行動。大多的鐵蒺藜中心都有一個小孔,這樣便可以用細繩將這些「鐵刺蝟」串成一串。這樣不但運輸方便,而且收放也十分快捷。由於鐵蒺藜製造簡易,鋪設方便,所以鐵蒺藜很快就成為軍隊中常用的防禦器材,除在道路、防禦地帶、城池四周布設外,部隊駐營時,也在營區四周布設。而發展到了現在,鐵蒺藜的種類已逐漸增多,如有布設在水中的「鐵菱角」,聯綴於木板上的「地澀」,攔馬用的「蹄」,還有在刺上塗敷毒藥的「鬼箭」等。
不過到了此時此刻,也許「鐵蒺藜」的種類就要多上一種了。不對,應該說多了一種用途,那就是充作彈片。
「張統領。」我轉身對張玨說道:「『霹靂火球』的製作,便由張統領負責。張統領明日便將會製作『霹靂火球』的軍士集中起來,每個『霹靂火球』大約裝填一斤的火yao和二十餘枚的『鐵蒺藜』,重量不要超過兩斤,否則擲不遠。人數無需太多,每日能製出五十餘顆『霹靂火球』便已足夠,我只想用它來裝備騎軍。」
「只裝備騎軍?」聞言兩人同聲驚呼,不過兩人的表情卻是大不相同。
王堅得知騎軍將裝備上這種「霹靂火球」後,立時興奮得兩眼發光。而張玨則慌忙對我抱拳說道:「統制大人,屬下的弓弩兵裝備輕,每人帶上三、四顆『霹靂火球』絕不成問題。為何卻不讓弓弩兵裝備?」
「張統領莫急。」見此我笑著拍了拍張玨的肩膀說道:「張統領不妨想想,若讓弓弩兵裝備上『霹靂火球』,又有多少機會用到呢?」
「鄭統制的意思是……」
「如果是對付步兵也許會用得上。」我解釋道:「但是對付以騎兵為主的蒙軍,則唯一有機會用到的,便是蒙軍重騎衝陣之時。可那時我軍的陣形應該是刀槍手在前、弓弩手在後,試想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三千餘人組成的槍盾陣,張統領以為你們可以將這些『霹靂火球』擲出多遠呢?」
「原來如此。」聞言張玨恍然大悟地說道:「屬下愚鈍,多承統制大人提點。」
三人正說間,卻有兩名軍士風塵僕僕地直奔我面前跪地道:「屬下參見統制大人。」
「原來是你們。」我很快就認出了這兩人正是我派往泗州,為史開山打通關係的軍士,於是急忙問道:「可有見著史公子?事情辦得是否順利?」
「回統制大人。」其中一名軍士報道:「我等前去泗州並未見著史公子,後來在多方打聽下,才得知史公子在兩個月前便已逃走了。」
「逃走了?」聞言我不由暗歎一聲,這史開山一生享盡榮華富貴,此番逃難卻不知要受上多少苦。
「統制大人……」跪在地上的兩名軍士對視了一眼,卻又不說話。
「嗯?」望著兩名軍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很快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難道是燕兒出事了?
想到這裡我一把抓起其中一位軍士叫道:「快說,是不是燕兒小姐出事了?」
「回統制大人。」那名軍士不敢正視我的目光,低著頭說道:「屬下等在泗州遍尋史公子不至,便遵照大人的吩咐趕往楚州拜見余將軍。到了楚州才得知,燕兒小姐已在出城遊玩時,被人擄去。余將軍派人四處搜尋了半個月,卻也毫無結果。這封便是余將軍讓屬下交給統制大人的信。」
果然是燕兒出事了,聞言我心裡一陣慌亂,用顫抖的雙手展開書信看道:
與子恆兄書
義夫言:
子恆兄,義夫有負子恆所托,心下甚慚。但事已至此,唯有將此事原由交待清楚。
端平元年丑月已卯日巳時,燕兒小姐並未使人知會義夫,便帶隨身護衛兩人出城,卻不想在城外兩里處被十餘人擄走。義夫得報時,卻已追之不及。據親見者言,那十餘人雖著漢服,所攜兵器卻似金人,料想必是金人喬裝而成。
與君結義,為君解憂,本義夫分內。然……
看到了這裡,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信紙緩緩從我手中飄落。金人?想不到燕兒又落入了金人之手,他們將會怎樣對她呢?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心裡亂成了一團,恨不得丟下所有的事立刻去尋找燕兒,可是我又要到哪裡去找呢?此時金國已滅,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他們的藏身之處……
「廢物。」我正失神時,身旁的王堅已一個徑步上前,狠狠一腳便踢翻了一名跪地的軍士,然後又是一掌,打得另一名軍士翻身倒地。
王堅怒喝道:「統制大人委你二人以重任,你們卻一事無成,卻還有臉回來。留你們又有何用?」說著上前又是一頓拳腳。
「王堅。」我出聲阻止了王堅的過激行為道:「不關他二人的事,讓他們下去歇息吧。
那兩名軍士勿自不顧嘴角的鮮血,從塵土中爬將起來,跪地齊聲說道:「屬下等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不怪你們。」我歎了一口氣扶起兩人道:「你二人也已盡力了,何況月餘的長途奔波,無功也有勞,你們且下去安心養傷歇息吧。」
「是……」二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退下。
「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們不必跟來。」待兩名軍士退下,我撂下一句話,轉身便走出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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