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白天!」徐玲瓏雖然從小沉溺於技術,卻好歹也算是大家閨秀,隨著年齡增大,臉皮反而薄了起來,不像是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掙脫了他,惱怒的掙扎著。
趙哲沒有搭話,反而將一雙眼睛深深地凝望著玲瓏的臉龐。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在了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眼神兒,有些迷茫,又有些憐愛,聲音有些低沉而沙啞道:「玲瓏,你可知道,在聯的心中,最心疼的人是誰嗎?」
「!?」徐玲瓏在修煉方面,也是個不世奇才。短短時間內,便修煉到了先天境界。由此,一張俏容。也彷彿停留在了青春活潑的少女模樣上。聽及此話,一雙可愛的黑白分明明眸,不由得眨巴眨巴,又有些奇怪的看著趙哲。
「聯知道,聯不讓你去聖域研究院的事情,你在怪聯。」趙哲的手有些顫抖的撫摸著她的俏臉,眼神中似乎有些憤怒道:「可是玲瓏。你有沒有想過聯?想過如果你死了,讓聯怎麼活下去?你也知道。聖域世界的時間比例是外面的二十倍,以你現在的修為,不出十五年的時間,你會死的,玲瓏。所以。哪怕是殺了聯。哪怕拼著這江山不要,聯也不會讓你死在聯之前。玲瓏,去聖域研究院的事情,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一剎那,徐玲瓏的心,彷彿正在漸漸融化。
趙哲的話,雖然霸道,也不符合自己的期待。但不知怎麼著,卻讓她心中提不起半點惱怒的感覺。芳心之中,暖洋洋的,忍不住輕輕的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俏容忍不住洋溢著一絲絲甜蜜,低聲呢喃道:「永泰。不知怎麼,明知道你這傢伙是個可惡的騙子。卻依舊一次次一次的,忍不住會上你的當。」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過你以後可不准再用火箭炮轟紫禁城。」趙哲輕輕一笑,溫柔的攬住了她的肩頭。婆娑著她的頭,低聲呢喃道:「玲瓏,這一生中,聯最心疼的人就是你了。你為了聯,犧牲了太多。」
「和…」
「叫我趙哲吧,以後我只想聽見你叫我趙哲。」
「喂喂,你的手往哪裡放,趙哲?這可是在白天。」
「放心好了,太監和宮女們,都給你的火箭炮轟走了。」「嗚嗚,壞人,快放開我!」
數日後,沈府後花園中。
沈逸君正與一名官袍加身,雖然已經顯得有些老態,但神情氣質卻是飄逸又威嚴的老者相對而坐,品著由趙哲親自賞下的貢品大紅袍。
沈逸君那狹小的眼睛瞇了起來。低聲道:「劉大人,不知今科考生中。有沒有出類拔萃,才華驚艷者?」
劉中雲,當今禮部左侍郎。此人乃是趙哲當初看好的官員之一,本來三十多歲,就已經做到了蘇州知府的地步。然而其為人網正不阿。到處得罪人。後來因為得罪了現在已經死去了的高官。最後被整的去了南蠻邊陲附近做了咋,知縣,多和土著打交道。
然而其才能頗為卓著,不但將那塊邊荒之地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在十年的時間裡展出了一個貿易縣城。遢羅。緬甸等地的商人十分願意帶著珍貴的貨物而來。而大趙的商人。也是雲集於此,以這縣城為根據地,與那些外國人做起了買賣。尤其是一些翡翠生意。此地極為紅火。
一個邊荒小縣,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稅收抵得上半個省的富貴之地。然而高官的嫡系沈逸君卻並沒有放過他,在得知了此事之後,疏通了關係,將他調回了京城。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去接手了那個縣城。而劉中雲,則是被丟在了翰林院當了個小小七品編修,一晃又是二十年。
二十年裡,他埋藏在翰林院那數量眾多的書籍中。最後融會貫通,修成了一本中雲雜談,從諸子百家的到佛經道藏,均在最公正的角度上一一點評剖析了一番,很多觀點都推陳出新,人深省。而且屆時他已經六十餘歲,但思維不但沒有固化。還對當今社會上的很多新鮮東西學習,並表了些許點評,例如大趙官方布的基礎數學,基礎物理等等。
雖然在有心人的打壓下。這本書沒有大規模的刊印。但卻是以手抄本的方式,向外流竄了出去,越演越烈,受到很多年輕讀書人的吹捧。甚至很多人上門來拜師。往日的事跡,也被
也由此,此人的仕途不再有阻礙,一路高昇到了禮部左侍郎的位置。雖說左侍郎上還有尚書,但禮部尚書是嚴彧兼任,而嚴彧內閣那邊要關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由此。禮部基本上都是由劉中雲代管。而嚴彧也是頗為欣賞劉中雲的才能和氣節,對他極為信任。
劉中雲這一生顛沛流離,可以說都是拜沈逸君這一系所賜,他的老師,以及沈逸君都極力對他打壓。然而此時,卻是安安穩穩的坐在了沈逸君的後花園中與之品茶聊天,不可謂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自古以來,每科都不乏才絕驚艷之輩。沈大人若想知道的話,過些天放榜就能知道了。」劉中雲不鹹不淡的頂了他回去,這次科考。劉中雲可是為皇上欽定的主考官。一科下來,多少才子要拜入他的門下,從今往後,聲勢必然大增。沈逸君也是心頭有些小小鬱悶。因為以前的事情,他可沒少得罪這劉中雲。然而此次,卻是皇上欽點讓他辦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沈逸君也不敢拿皇上口諭聖言開玩笑。他哪裡聽不出劉中雲對自己的不滿,只得陪著笑臉道:「劉大人,不知此科有個叫衛哲的考生,成績如何?」
一聽他提得衛哲。饒是以劉中雲的城府。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變。心中驚疑不定了起幕,毫無疑問,這個衛哲是今科他最欣賞的一介,考生了。不同於那些錦繡華麗外表下空洞內涵的文章,那衛哲不論是四書五經,策論文章,都是字字珠譏。每每能切中問題要害,直指本質。有些字句,讓劉中雲都有些沉思體悟。尤其難得的是。此子在這次科考新項目理科上,也有不俗的表現,成績驚人。聽說他在燕京鄉試中,也是名列頭名解元。
本來此子已經是劉中雲內定的此次科舉會試會元了,若是有機會在殿試中得皇上垂青,便能贏得連中三元的美幕
但是此時,卻聽的沈逸君突然提及衛哲。又怎能不讓劉中雲感到驚疑?但那驚疑,也只是在他臉上一閃而過。端茶喝了一口後才平靜道:「沈大人緣何提及衛哲?」
「不瞞劉大人,衛哲尖乃沈某好友之子,自幼聰明伶俐,品學兼優。」沈逸君笑得像隻老狐狸:「由此,想請沈大人多多照顧照顧。讓他有機會成就連中三元的美名。」
這番話,聽得劉中雲心中是翻騰不已,好不容易壓制住了再茶盅砸他腦袋上去的衝動。劉中雲冷笑不迭道:「衛哲雖然才華不俗,但未必就能在金鑒殿上得蒙皇上賞識。」
「皇上對沈某向來恩寵有加。沈某已經與皇上打過招呼了,那衛哲若真有真才實學,皇上也不會駁沈某面子的。」沈逸君不由得有些微微得意的說道。
打過招呼了?他竟然連皇上那裡都能打招呼?一時間,劉中雲總算明白了,為何那衛哲的卷子如此能切中命題要害,字字珠譏了。不由得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會試你來打我招呼,殿試已經預先打好皇上的招呼了,想必,鄉試中你沈大人也沒有少出力吧?」
劉中雲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失望,這次會試,為天下選材,為大趙官場輸入新血。雖然當主考官,能讓這次高中的進士都拜入自己門下。但最重要的是,能為國家選到真正的良才美玉,才是劉中雲最最開心的事情。本來劉中雲還有些奇怪。那衛哲為什麼就從來沒有來府上拜見自己,最初還以為是年輕人有傲氣,有著想以自己實力說話的念頭。此點,也更是獲得了劉中雲的賞識。年輕人,傲氣一些沒關係,總比沒有骨氣來得好。
沒想到此子竟然是沈逸君派系之人,這還倒是罷了,劉中雲也不會有太大的想法,只要有真才實學,不管是哪個派系之人都沒關係。但是。從沈逸君話中的言辭推斷,這衛哲應該是作弊了。若不是他預先拿了試卷,又如何能做出此等連自己都驚歎的試卷文章來呢?
人就是這樣,一旦往好的一方面想。就會無限好。往壞的一方面想。就會無限壞。
「沈大人放心,你那侄兒,劉某定會好好照顧的。」憋著一肚子火氣和失望的劉中雲,拂袖而去。
而沈逸君,則是一人坐在了後花園中,笑瞇瞇的品著茶,彷彿一副奸井得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