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府後,天罰山下屬分支,天醫門下無數醫者,都接到了查清碎語樓巢穴的,由天罰之主親自下達的命令。
一時間暗湧連連,碎語樓一向神秘莫測,此間更是驟然間從江湖消失,甚至不惜放棄經營已久的據點。而那些曾經委託過碎語樓的貴客們一下子都給揪了出來,就連皇室貴族也無一倖免。就算特邀了眾多武林高手守著,也會在夜深人靜之時莫名其妙給人弄了出去用刑逼供。
至此,凡是與碎語樓有過千絲萬縷聯繫的人或組織,這一個月來是過的驚心膽顫,如履薄冰。
蕭國某城的一座大院裡,墨言就坐在書房裡,醉心於畫中。虎惡熊凶便守在門口,此刻卻有一個中年人恭敬地手持著信函而來!虎惡熊凶眼睛一亮,那個興奮啊,道了句:「有消息了?」
那中年人點點頭,也不言語,直接推門而進,並非他無禮闖入,而是在他剛踏入這個院子,主子的聲音就已經在他耳邊響起:「直接進來!」
墨言依舊垂眼看著自己的畫,道了句:「說!」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宋鳩這廝藏得果然夠隱秘的,竟然直到今天方有一絲眉目。這一個月來,墨言心中的忐忑和難受,遠自己當日受盡六翼金蟬的啃咬肆虐。
那中年男子輕輕把信函放在:「西域邊緣的瘴霧山,那山常年瘴氣瀰漫,根本就人煙罕至,如今他們龜縮起來,更是毫無痕跡可循。這也是天醫門下屬的一名小伙子跑去那邊採藥,萬幸中現了一絲異常,才趕著回來報信!得到消息後,他們也細細讓那小大夫說了那邊的地形山勢,描繪成圖,就放在信函裡!」
墨言的眼睛閃過一抹冷色,輕輕放下筆,站起身來,點頭道:「很好,那小伙子,如果天賦好的話就好好栽培一番。」待那中年人應了句是,便緩步走出了書房。
虎惡熊凶一臉的急色,「大哥,有消息了咱們就上了,咱們等得,大嫂可等不得啊!」
墨言凜若冰霜,道了句:「千剮!」墨言話音剛落,一個枯瘦矮小的男子便從書房一側走了出來,低著頭,道了句:「主子!」
這男子一出來,任憑虎惡熊凶平時多麼氣勢沖沖,此刻也狠狠打了個寒顫。別看這男子貌不驚人,天罰掌控刑法大獄的人就是他,多窮凶極惡之徒,在他手下,撐不過一天一夜的。如今好多已讓天罰收服的惡人,都才曾經栽在他的手上,絕對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之人!
墨言低聲道:「千剮,這次就陪我走上一遭吧!」那瘦小男子低眉垂眼,恭敬道了句是,便不再言語。虎惡熊凶這兩個外強中乾之人,打這千剮出來之時,就悄悄挪啊挪,挪到了另外一旁站著。若說天罰有誰讓他們兩個無法無天害怕的,墨言第一,娘親第二,千剮第三!」
西域邊緣的瘴霧山,常年瘴氣瀰漫,山下連半個村落都沒有。這山上雖然珍貴藥草眾多,卻甚少有醫者願意跑到這邊來,確實是這裡的瘴毒厲害非常,普通瘴氣的藥物都毫無作用,他們自然不會想到有人為催毒的因素。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願意到這裡來,倒是成了一處絕佳的隱秘之地!
瘴霧山東邊之處有一個小山谷,幾十個十歲左右的孩童正在那裡廝殺,眼睛裡儘是凶殘之色。地上已經躺下了數十具孩童的身體!這不是普通的實戰鍛煉,而是真真正正的以命相搏!
旁邊站著兩個年長的男子,一臉的殘虐之色,其中一個道:「這番下來估計就剩下十來個了,其他的怎辦?如今在這山谷裡,藥物稀缺,醫者也少,估計無法向在外頭那樣把未傷及手腳的留下醫好,作為後備之力!」
另外一個森然道:「自然全部處理掉,山谷裡容不下任何的廢物!」
可就在此時,打鬥中的孩童竟然一個個都莫名倒地不起。那兩個黑衣人臉色一變,正欲衝上,卻驟然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已經讓人擰斷了脖頸!
山谷裡,墨言,虎惡熊凶,千剮的身影已經出現。
墨言一臉的不忍之色,讓這些原本該是爹娘疼愛的孩子,掄起刀劍自相殘殺,為的就是能夠在這廝殺中活下來,獲得最後培養成頂級殺手的機會!看著地上那
橫七豎八的小小的身子,墨言心中閃過一絲惱怒!這該死的宋鳩!
對著虎惡熊凶道:「你們二人,就在這裡,把還有生息的孩子趕緊送出去,上急令,讓醫者趕來,這些孩子的傷勢,怕是拖不得!」
虎惡熊凶此刻恨不得手刃這些拿著孩童性命作孽的惡人,卻仍然知道孰輕孰重,趕緊道,「大哥放心,我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難得虎惡熊凶能如此正色說上一句話,墨言點點頭,轉身和千剮離開了此地,向山谷中心奔去!
正中有一個小院落,宋鳩一臉陰狠地坐在主位,下手有好幾個黑衣人都垂頭而立。宋鳩狠聲道:「墨言,你竟然逼我如斯地步!我就慢慢陪你耗,我殺不上你的天罰山,我卻折騰得起蕭國的眾多百姓!殺一百人不夠震撼,我就殺一千,一萬,看你墨言如何背負得起讓天下萬民為你灑血的罪孽,估計,連你的孩兒,也會因為這份罪孽而夭折!哈哈!」宋鳩竟狂笑了起來!
「放心,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一聲冷冽的生意直接穿透了宋鳩的狂笑聲,清晰地在這院子裡響起!
相同於當日雷驚乾的訝異,宋鳩的臉上還多了一種生動的表情,那就是驚恐!手指微微顫抖,宋鳩拔出了蛇形劍,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擋住!」
話音剛落,一幫人衝出房外!墨言摧枯拉朽的氣勢已經迎面撲來,身影之快,匪夷所思,那些黑衣人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感覺身體一陣劇痛,剎那間橫七豎八的竟躺下了幾十人!
墨言冷冷地看著宋鳩,道了句:「從你設計害我的那天,你就應該清楚這樣的後果!把蘇蘇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宋鳩此刻卻笑了,道:「堂堂一個天罰之主,竟然為一個區區的女子搞得天下雞飛狗跳,真是有趣,這樣的女子,我倒是也想見見!」
墨言眉一挑,身子一動,宋鳩卻非手下的殺手,對墨言可謂瞭解極深!一見墨言動了,不敢怠慢,蛇形劍早已經掃了出去!
感到手腕一陣劇痛,墨言的拳頭揮來,手腕的骨頭化成碎片的聲音清晰可聞!墨言的聲音清晰傳來:「你不是一直不忿我做這天罰之主,你覺得,我這招使出了多少內力?」
宋鳩心下驚恐莫名。像他這樣層次的高手,如何分不清內力招式!而墨言剛才這一招,卻絲毫沒有動用一點一滴的內力。也就是說,他是全憑這自己強悍的肉/身!宋鳩感覺這天都要塌了,怎麼可能,自己全身功力的一擊,竟然扛不下他這不使半點內勁的一拳!
只是宋鳩卻沒有時間想得更加的明白,墨言的拳頭相繼而至。只聽得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地上的宋鳩,此刻不單單是鼻青臉腫,鮮血四溢,甚至可怕的是連胸口處也凹陷下去。
墨言恍若未見,淡淡道:「人在哪?」
宋鳩咧嘴一笑,道了句:「你認為呢?最好的爐鼎應該如何製作,難不成你不清楚?極寒之地,塑筋造脈,這樣絕佳的爐鼎我自然要好好雕琢,你那心頭肉,而今便在極寒之地龜息浸泡著毒液,哈哈!」宋鳩竟然失心瘋般狂笑不止,驟然噎住,卻是墨言擰住了他的脖頸。
墨言此刻的心裡滔天怒火!想要最佳的爐鼎,便要讓此人陷入沉眠,在極寒之地,尋上一處地方,讓身子連同毒液浸入其中,依靠地底寒氣的熏化,讓毒液絲絲滲入體內又能長久保鮮!
墨言此刻的眼睛紅絲密佈,狠辣的聲音入地獄閻羅,「說,在哪處方位!」
宋鳩陰狠一笑,並不答話!灰鏡眸對這樣心智堅定的狠絕之人,如今以墨言的修煉,還未能讓其神志不清。
墨言鬆手,緩緩站起身子,道:「千剮!九百九十九刀,一刀不少,不散其功,最後一刀,方能斷氣!」
千剮應了句是!神色淡然,在宋鳩難以置信的眼光中把他拉了起來,脫下他全身的衣服,把他直立懸空綁在了院子中的一棵樹上!
碎語樓的一幹得力殺手就躺在院子中,看著這他們一生中見過的最為殘忍狠虐的一幕。
那個名叫千剮的瘦小男子,手持這一把薄弱蟬翼的小刀,就那樣不緊不慢地在宋鳩的身上一刀刀如雕琢著一件物體一樣落下。避開了宋鳩身上的主要經脈和血管,而未被廢除功力的宋鳩,生命力自然頑強了許多,生生感受著這真正的千刀萬剮,到最後,已然瘋了般大喊:「殺了我吧,墨言,你有種就殺了我!」宋鳩果然能耐,直到最後一刀死去,卻依舊沒有吐露真相!
墨言站於一側看著,臉無表情,這種極刑,在他來著瘴霧山之時還從未想過。但是,山谷中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宋鳩對流蘇那不知真假的施為,都已經讓他怒火盡燃,並以燎原之勢蔓延!
極寒之地!墨言的心中溢滿了苦澀,只要在兩年內找到,流蘇就一定能安全無虞,就算自己力所不逮,不是還有玄皇麼?有它在,區區毒體也不話下!問題是,他們的孩兒,可能就沒有這般的幸運了。但只有要蘇蘇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只要她還活著,就算讓他也受這千刀萬剮,他也甘之如飴!
夢天神教的禁地裡,此刻一個白鬍子老頭的前面,正跪著雷驚乾。
那老頭有著如今墨言那種似與天地相融的氣息,看著眼前的雷驚乾,柔聲道:「你真的想好了?」
雷驚乾點點頭,道了句:「師傅,我願意與龍淵相融,雖然目前我可能掌控不住他反而會受其所制,但是,我相信,假以時日,我能夠伏降之!」
那老頭一臉欣慰,道:「天罰那小子竟然有如此天賦,我終其百餘年方摸到一絲天道端倪,他卻能以如此年紀頓悟,不可限量啊!乾兒,希望龍淵刀,能讓你實力飆升,但一定要好好修煉,借助外物亦不是正道之路!」
雷驚乾垂頭應是,心中叫囂的是,墨言,希望再次見到,我能真正與你,一較高低!
作者有話要說:很快會重逢的,按大綱有一章鋪墊,也在努力結文中!
姐妹們節日快樂!汗,這章是虐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