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的眼睛漸漸冷了下來。從他為蘇蘇著衣之時就能聽到山莊內的異動。已經有好些人馬從四面八方向此處飛奔而來。
這時辰算得可真準,從他進入山莊把蘇蘇帶走至今大概過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離金蟬毒的時候也不遠了。墨言冷哼了一聲,便是只有只一時半刻的時間,也足夠對付這幫宵小之徒!
嗖嗖一個個身影驟然突現。以墨言為中心,方圓十米的範圍內已經圍上了一群衣裳各異的人,約有五十來人。墨言的眼眸一垂,真是大手筆,晉國中堪稱一流的的武林中人,一方高手竟來了這麼多人。看來今日,確實是圖謀已久,傾巢而出啊!
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如墨玉一般的黑,一身白色衣裳,嘴角噙著一絲淡然自若的笑意,站在這月光照射的燕子花間,確實是那般的飄逸不凡,俊美絕倫。這人,自然是雷驚乾!
墨言緩緩地轉身,那沉黯冰冷的眼睛緩緩掃過一周,在面對雷驚乾的方向定下,兩人的眼光在空中電光火石對碰了一下。
周圍的武林高手,個個都是經過多日的養精蓄銳,以最佳的狀態赴今夜之約。原本的信心滿滿,卻在驟然見到這蓑衣人墨言之時,心裡還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武功修為能達到一流境界之人,無一不是心志堅定之人。可眼前的這名男子,以山為骨,以星為瞳,以玄為氣,以魔為魂,囂張的銀在這清冷的夜裡似乎給他的週遭帶來一層淡淡如煙的迷濛。他的整個人,站在那裡,似乎已經與周圍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自成一個空間,就如恆古不倒的崇嶺橫岳,不可撼動。
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敬畏,來自心底,源自靈魂,武道極致,收而不,斂而不露,精神的威壓才是王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終極的巔峰!
雷驚乾的眼睛稍稍一掃,看到那魁梧如山,臉上神情淡然的墨言,瞳孔一縮,閃了一下神。緊接著了他便看到了那躺在藍紫花間,落墨長,肌膚吹彈可破,帶著那暱暱濃濃,奼紫坨粉春情之色的流蘇。
雷驚乾的眼眸閃過一絲悲慟的悔意,心底掠過一絲鑽心的痛楚!蘇兒,今天是最後一次,今生最後一次你婉轉承歡於墨言的身下!我本該把你藏起來,送到西域,再與墨言慷慨一戰!只是,為了大業,我不得不這樣做。
下不為例,我誓今生今世,縱然山窮水盡,也絕不在把你當成手中之劍,刺向敵方!把流蘇帶來燕子林山莊用意乃引君入甕,但對方是墨言,就算他隻身而來,普通的高手豈能入得他的法眼,必定要有萬全之策,方能夠將他留下。
寒蘭霞打得主意他早就知曉,燕子花和籐蘭草造成的催情效果,別人不知,他如今身為寒冰宮的乘龍快婿,如何不曉得?流蘇在他的心裡,不能不說已經經過這些時日,早已經佔據了他心頭尖上的位置,寒蘭霞的這些個小心思,奉命看住他們的於三娘早就稟報上來。
但是他沒有阻止,而是放任其施為。在他的計劃中,流蘇是最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而寒蘭霞的這一計,卻完美地替他走了這盤棋局必不可少的,他一直躊躇難定的一步。他還是決心兵行險著,寒蘭霞和她的手下,日後他定將重罰!
剛剛到達流蘇的房間,那男子已經詭異身亡,既無中毒跡象,又無內傷,似乎就是活生生精神崩潰而死!純粹的精神威壓和攻擊!只有武學到他這個境界,方有機會窺視這一玄之又玄的武學巔峰。沒有想到,墨言卻已經對此法運用嫻熟,游刃有餘了!
他一直拖到此時才趕來,為的就是拖住時間。墨言的金蟬之毒按他的計算,以他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力,而今最多也是支撐一個半多的時辰。現在一看,卻讓他詫異不已。墨言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動容!如若不是他掩藏得很深,那便是他自己估算錯誤!
雷驚乾的眼神閃過一抹狠厲,無妨,燕子花和籐蘭草之毒,只是其一,他的底牌還遠遠沒有揭開!
看向墨言,雷驚乾洒然一笑,道:「先生深夜造訪,怎的也不遣人通知在下,也好備宴與先生把酒對酌,暢談天下武林!」
墨言淺淺一笑,搖搖頭,寵溺地看向那安安靜靜披著袍子睡在花間的女子,道:「多謝殿下美意,說起來還多虧了殿下危急之時施以援手,內子才能死裡逃生,墨某今日來,便是接內子回家。碰巧內子中毒,便耽誤了些許時候,待身子調養好了,定攜手道王府答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墨言聲聲句句的內子讓雷驚乾的火氣莫名地升了起來,笑了一聲,道:「先生說得武斷了,人有相似,這女子卻是我的紅顏知己,先生剛剛與她有過一番交談,如何不知她與先生毫不相識。至於令夫人,雷某也聽聞夫人慘遭被劫,雷某自然會吩咐下去,晉國之內,全力以赴幫先生尋找夫人!」
墨言的臉色暗沉了下來,方才與雷驚乾的交談只是為了爭取一點時間,把圍著的一圈人過目一遍,斟酌這包圍圈的薄弱之處。真是睜眼說瞎話,把酒對酌之事,何須如此勞師動眾。自己和自己背後的天罰,對於雷驚乾這樣一個有著爭霸天下野心的人來說,自然如芒刺背,不除不快!
真正讓墨言不快的還有雷驚乾言語中對流蘇那隱藏著地佔有慾,還有他眼神若有若無掃過流蘇之時的那淺淺的眷戀!這方才是最讓墨言容忍不了的事情!
墨言冷冷一笑,「殿下言下之意,莫不是不讓墨某帶走內人了?」
雷驚乾乾笑了一聲,道:「晉國武林上下對先生聞名已久,卻總尋不得機會相見,今日難得先生前來,自然是要請先生多待些時日再走不遲!」
墨言長眉一挑,淡然道:「我墨言要走要留,你這區區五十人,怕是幫不了我做這個決定啊!」
冷哼一聲,墨言的氣勢驟然急攀升。對他來說,時間已經委實不多的,不宜纏鬥,此戰只能戰決,絕不能半點拖延。
右手凌空一揮,一道紫芒伴隨著凌厲寒氣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下一刻,墨言已經手持紫血槍而立。如今的森森寒意直衝雲霄的紫血槍,配上他那一頭近乎詭異的銀白之,這深夜裡,閃爍著奪人眼球的光芒,這頃刻間畢露的鋒芒,讓墨言周圍的空間竟然在無形中扭曲了起來。
只聽得兩聲慘呼同時響起,離紫血槍最近的兩人,竟然被這氣勢沖天的一槍之威,震破了心脈,倒地身亡。
這是何等的功力,何等的槍威!
除雷驚乾,周圍剩下的四十來人在這頃刻之間均不約而同倒退三步有餘,無一不是一臉的驚駭莫名。蓑衣人墨言,這百年武林神話傳說已久,然而,卻只有當你真正面對他之時,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何謂之百聞不如一見,江湖傳言,遠遠低估了蓑衣人這空前絕後的武學造詣!
雷驚乾挺身而立,罡氣外放,方能勉強抵住墨言紫血槍出世之威!心底的震撼一波又一波!墨言的紫血槍是如何出現,憑他的眼裡,竟然看不出一絲的端倪。凡見過墨言之人,都知道他常一身長衫,手無寸鐵,身上亦無背負任何兵器的地方,而他那寸步不離的紫血槍,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藏於何處!
一槍之威,竟然能夠兵不刃血,震殺二人!若不是自己還有後著,或許真的就憑這五十人加上他一個,也不一定能夠在今夜順順當當將墨言留下!
雷驚乾冷冷的聲音傳了下去:「按原定計劃進攻!」
話音剛落,已經有五人欺身而上,以包圍之勢向墨言衝去,三人從地面上三劍齊,兩人從空中劈砍而至。
墨言甚至身勢未動,就在那三劍二刀眼見落下之時,墨言的人驟然沖天而起,一個旋身,長槍破空而出,渾然無跡可尋,可就是這須臾之刻,五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卻猶如胸口重錘,重重錘在了雷驚乾和餘下之人的心中。
只一招,只一刻,這五人竟然身異處,七具屍骸,冷冷地躺在那裡,在這迷濛淒美的燕子花中,更顯嘲諷!
眾人的心底湧上一股股的涼氣,這五人,功夫均不俗,在江湖中也能混上一流高手的位置,可如今,全力一擊卻依舊如卵擊石,不堪一擊!如若換了自己上去,眾人已經不敢再想像下去,今夜的任務,已經不是留不留得下蓑衣人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雷驚乾臉色不變,但心底卻翻江倒海!一招,好狠辣的一招!原本打算分批纏鬥,以最小的代價,耗盡墨言的功力,最後再給他致命一擊!這些人,都是晉國武林的棟樑之力,死一個少一個,他能不心疼,能不惋惜麼!不過,如今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今夜,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將墨言留下!
墨言妖異一笑,道:「殿下若要拖延時間,五人,是在是太少了!」墨言一招便極盡狠辣,目的就是為了激怒眾人,只要陣勢亂了,那便有機可趁。像這樣極費內力的招式,對於目前的自己,並不宜多。所以只有在紛亂中,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逐個擊破。若是讓他們結陣而上,默契配合,那便頗為不利了!
雷驚乾冷冷一笑,道了句:「如你所願!」
左手一切而下,週遭的高手已經蜂擁而至!
墨言凝神而立,心神絲毫不亂,唯怕流蘇被挾持,他一直都不敢躍出這個範圍太遠,這便稍受制約。
墨言的身子,已經幻化出了無數個虛影,槍影似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勢若魔神,無人可擋!
驟然滿場只聞得慘叫之聲,這鋪天蓋地的威勢,在場之人已經猶如一扁扁顛簸的小舟,在這如滔天駭浪的強勢中流離顛沛,只為尋得一線生機!
槍定,人落!
晉國五十名武林尖銳,除了七八個在地面掙扎,仍存有一線聲息,其他眾人,竟然無一倖免,隕落!
雷驚乾的臉冷若冰霜。看著眼前一臉冷意,衣衫滴血不沾的墨言,竟然一時無語!
墨言此刻的感覺非常不對勁,體內的內力流失異常的快,這一戰,竟然有讓他極盡力竭的危險。墨言的眼睛一閉,瞬間,已然明瞭,望向雷驚乾的眼光更加的森寒!
雷驚乾此刻卻是踱步而行,輕笑道:「墨先生如今感覺如何?若是累了,舍下還空下好些個院子,先生倒可以尋個喜歡的住下!」
墨言的眼眸一暗,道了句:「殿下好手段!只是,要想留住墨某,就憑殿下和這幾個殘廢之人,怕是要落空了!」
雷驚乾哈哈一笑,眼神閃過一抹狠絕,轉頭道:「放心,對付你蓑衣人,我向來都不敢大意!」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的肉宴其實餅子本人寫得很是不滿足啊。不過癮啊不過癮!
餅子決定在之後的章節裡,要碼一章墨大叔真正化身為獸的親熱戲,還墨大叔的赫赫床威哈哈!
謝謝大家的支持!
接下來的波瀾,請大家要繼續支持哦,大家放心,虧待不了墨老大的,他有肉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