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流蘇和墨言的關係更加的靠近了。流蘇愈加習慣喜歡墨言的性格,墨言是一個執著而果敢的人,並不多言,謹慎,穩重,而又內斂。
每次流蘇嘰嘰喳喳開著玩笑的時候,總是一邊寵溺的微笑,流蘇所提的每個小小的要求,他總是淡淡著笑著說一個字:「好。」雖不多言,卻總讓流蘇心裡暖烘烘的。
現代的流蘇也交過三個男朋友,不斷的磨合和相處讓現在的流蘇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
流蘇和墨言之間總有淡淡的默契和溫情在流動。如果是在前世,流蘇估計兩人之間已經是要陷入火熱的熱戀之中。可現在,兩人除了那一夜互相依靠的親密之外,就再也無任何逾矩的行為。
這裡面的原因,有流蘇刻意的疏離,也有這墨言莫測的克制。對於流蘇,她覺得她還是看不清墨言,就如現在,墨言每天都是早出晚歸,除了三餐和大家一起就餐外,基本都是不見人影。他自己的說辭是與一幫大夫互相聯絡,一同研製新的外傷用藥。
流蘇從不跟蹤也從不追問,依然沒心沒肺地自我逍遙。所以流蘇依然不敢交心,總覺得時候未到,或者那一夜,也只是男女在那特定的情景做出的特定的衝動而已。
對於墨言,在他還未看清楚自己的心,他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或者他只是一時的新鮮,或者只是他這些年來太寂寞的緣故。
只是墨言自己卻沒有注意他,每當夜深人靜一人獨處的時候,總是深深懷念那如水的夜色,兩人相擁的溫暖,耳邊吟唱著,是那夜扣入心弦的歌曲,最後的定格是在那暖紅色的臉蛋,如霧靄般多情的眼睛追問他,你可願意。
這一夜墨言沒有回來吃晚飯,流蘇的心情意外地不是很好,流蘇討厭這種捉摸不透的曖昧,對於流蘇自己,她敢愛敢恨,喜歡的是坦坦蕩蕩,有個人可以理直氣壯地撒嬌,有個人可以讓她真正做一個能在舞台上揮舞青春的真正的她。
其實流蘇今天原本打算墨言回來的時候拉他去一個地方獨處,這幾天流蘇每天晚上呆著一個小浴桶裡洗身子已經忍受不了。悶熱的天氣讓流蘇煩躁不已,不能露胳膊露腿,每天全身總覺得黏乎乎的難受。而出門在外,也沒有辦法像在自己家中一樣穿著自己做的吊帶裙子隨意走動。
流蘇已經勘察了一下周邊地區,總算讓她在西城外的山林上現了一個清澈的小湖。流蘇原本拉著墨言去二人世界,重溫那刻的浪漫和溫馨,說不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能有什麼突破口,而如今,偷偷摸摸陪著流蘇去的仍舊是在漆黑的夜晚閃亮閃亮的大光頭。為了免得因為兩個大光頭曝光,流蘇特定在兩個關頭腦袋上用黑布給圈了幾圈。
鐵前鐵進現在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莫名其妙就被師妹脅迫要去為她游水放風,還打扮得跟樑上君子一樣。但是兩人卻沒有拒絕,兩個人雖然不是聰明伶俐的人,但是和師妹處久了,師妹的性格到時摸得一清二楚。兩人知道這幾天師妹不痛快,相當不痛快,而似乎是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看到師妹這麼鬱悶而又洩不出的情緒。
兩個人對墨言那是恨得牙癢癢的,按以往的性格估計兩個光頭早頂得人家七葷八素了,可到目前為止,兩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卻仍然按兵不動,為啥,儘管腦袋不甚靈光,可直覺還是好使的。
到目前為止,兩個人見到墨言不知為何,總是打從心裡產生面對師父都沒有的畏懼,師妹在還好,師妹不在,站在墨言身邊那溫度,好像憑空就下降了幾度,儘管墨言依然是那樣溫文素雅,可那凝人的氣場卻如實質般的存在。因為如此,所兩個人儘管覺得這種做法很荒唐,可還是順著流蘇的意思偷偷地帶她出來了。起碼有他們兩個人,護個師妹周全還是可以的。
狹長型的湖並不大,鐵前鐵進早已經躲在林外守候著。寧謐的夜裡吹來絲絲愜意的涼風,那如灑玉般的月光照耀下,碧藍色的湖水清澈透明,並未在微風中泛起幾多漣漪。周圍樹木的影子,條條縷縷,清清楚楚倒映在湖中,那如絲綢般光滑的水面上的倒影是如此的婆娑迷人。小湖的一角有塊三米開外□的光滑的大石頭,似乎經過長年的風吹雨打,已經磨礪得光滑如鏡了。
流蘇是早有準備,穿的是自己縫製的猶如泳衣一樣的內衣,上面是緊身的淺紫色低胸小背心,下面卻是連帶內褲的淺紫色小裙子。解下如緞的長,流蘇一下躍進水裡,如魚兒般歡快地游起來。
清涼的湖水滌蕩著流蘇的身心,本來鬱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撥開迷霧。是呀,感情不能總靠契機,總要自己努力去弄清楚,去爭取。既然早已經有意,又何妨主動嘗試著去瞭解。實在不合適,便算了。
想開了流蘇已經決定回去後就主動出擊去瞭解墨言的一切。游了一會,流蘇已然決定回去了。畢竟夜深人靜,盡興下就要趕緊回了,免得讓爹娘知道了。流蘇起身稍微擦乾身子,套上了自己的稍微透明的短短白紗罩衣,準備隨便披個外套就回去了。可誰知,一眼瞥去,竟望見那光滑如豆腐,在月光下亮的大石頭。
流蘇起了起舞的念頭,舞蹈本來就是隨心隨意的,有時候一個小小的靈感,觸動的就是一段動人的舞蹈。
不覺間流蘇已經赤腳踏上了那塊大石頭,很自然而然的,如湖邊優雅的天鵝,流蘇跳起了第一個練就的芭蕾舞。
輕輕踮起腳尖,似乎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或者靈魂的交換而生疏,反而這具從小練武的身子更具爆力和柔韌性。流蘇輕輕把手抬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踮起的腳尖開始轉圈,那微微抬起的下頜,是那樣的高貴和優雅。
不自覺的,流蘇已經變跳邊輕聲吟唱李群玉《綠腰》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
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苕。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凌亂雪榮風。
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中間婉轉如歌,配合輕盈妙曼的女子獨舞。那凌空越步,那旋轉越步,那兩腿相擊的跳躍動作,配合最後連續不停的三十二圈單足旋轉而結束了整套的舞步。如驕傲的天鵝一樣,燦爛如星的眼光仰望月空。當然是如詩如畫,如夢如幻。
「九天仙子,也不外如此,女人,你叫什麼名字?」一個暗沉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湖邊緩緩走出一個穿著紫黑袍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