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身處地想一想,丁小憂也覺得白無痕是他最厲害的對手之一,可丁小憂自問沒無聊到非除之不可的地步,一定是另有原因。白無痕才不會蠢到毫無動機就去冒這大危險,去與許若海這凶人與虎謀皮。
許若海掌管許氏黑道生意,主要就是經營碼頭運輸,暗地則是走私販毒,無所不為。甚至說的上是白無痕的在國際走私上的競爭對手,他憑什麼幫這忙?
不過黃總管在這方面,就體現出他比黎叔更厲害的地方了,不久後的兩天,他就獲取了一份這個季度許若海的生意情況,在中北美的生意額度,居然下降了足足2o個百分點,他的理由是生意淡季,加上各國嚴打,生意難做。
事實並不是這樣,某財經報道對於中北美各碼頭的走私等行業一向做出準確的估計,報道的口徑卻說目前走私氾濫,手段高明,打擊力度和強度都跟不上。
許若海在撒謊!
黃總管立刻再去調查,結果表明,原來屬於許若海的許多碼頭生意,居然有部分已經讓出了主宰的權力,被別的勢力所控制,雖然調查不能細緻到那種程度,但種種跡象表明,接受許若海喪失的這部分蛋糕的,也是華人幫會。
「這個敗家子。」丁小憂把材料重重摔在地下,氣急敗壞的道:「出賣家族的利益給敵人,僱傭敵人來謀害自己的弟弟,世上還有比這更蠢的敗家子嗎?」
黃總管比之黎叔有一個好處,就是平靜,你甚至半天聽不到他放一個屁。但這個人與黎叔卻是各有所長,黎叔勝在武力,黃總管卻勝在馴服,在情報方面,兩人都有相當高的功底。
「目前該怎麼辦,還請二公子指示。」這是黃總管式的謙虛和服從,絕對不會越俎代庖,擅自做主。
「沉住氣,他敗家,我不能跟著他去敗!我倒要看老頭子能忍他到什麼地步,等他把許氏的家業敗的差不多了,老頭子也許就會想到我許若谷的好處了。」丁小憂氣極反笑道。
黃總管心裡生出「士別三日」的感覺,最初見到丁小憂是在濱海那海邊別墅裡,當時的他簡直就是一小混混,一年過去,這年輕人取得的進步和成功,簡直是難以想像的。
他微笑著道:「以靜制動,二公子這棋局還沒結束,已經是顯出弈力高出大公子一籌的氣質,我相信許氏的未來在二公子手上。」
丁小憂正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即便成功了,黎叔終究是活不過來,看不到了。唉,死者已矣,跟著我的兄弟們,我一定是不會虧待的。」
黃總管點頭道:「二公子開明,當的上當年的唐太宗。建立功業,需得人才,守住功業,更需人才。飲水思源,獎掖功臣,是為王道。」
丁小憂哈哈一笑:「那我也得學學太宗,事成之後,建一個凌煙閣,表彰諸位之功。」
黃總管歎道:「黎叔之功,可當位。」
「正是。」
許若海出賣家族利益,碼頭利益所讓的,自然就是白虎堂。都說三龍會有海外關係,原來白虎堂也不例外,看來在華人幫會全球興起的新世紀,誰都免不了有點海外關係啊。
這個蠢材,不知家族進一步多難,他送出去倒是輕輕鬆鬆。
丁小憂既然掌握了許若海這麼個大弱點,怎會不好好利用,當下卻也不急著下刀,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足與這許多勢力聯合對抗。
要玩,就要玩出手段,玩出技術含量。
不管怎麼樣,先去法國看看情況再說。
司徒家族多少講點豪門面子,並沒有絕情到把他槍殺在巴黎郊外,不過司徒夫人的口氣很明確了,灣灣跟他許家之間,再也沒有關係。因此請他不必上門騷擾。
他好說歹說,司徒家總是兩個字——不見。門衛自然認識這是上一次來的姑爺,不過主人家說了不見,那就不是受歡迎的客人,自然是攔住不讓進。
憑他丁小憂的手段,要潛進去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不過他沒有那麼做,他要用自己的誠心打開司徒家的門,光明正大走進去,然後光明正大的把灣灣爭取回來。
他在司徒家的城堡外長跪三天三夜,風雨不阻,一直不起,這讓左鄰右舍都感動的不行了,浪漫的法國人開始站在了這個癡情的中國年輕人這邊,開始做起了鄰居的工作,甚至要把丁小憂接近他們自己的家裡。
丁小憂卻固執的一直要跪下去,直到第四天上午,司徒夫人也覺得這樣煎熬下去不是辦法,鐵石打的心腸也被感動了,何況這年輕人為自己女兒擋那兩槍的鏡頭,還歷歷在目。
沒法子,讓他見一見吧。
灣灣靜靜的躺在床上,她睡的是那麼安詳。丁小憂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打濕了手背,打濕了床單,打濕的灣灣的臉。
陪他進來的有司徒夫人和一個法國籍的保姆,那年輕姑娘目睹了這前後幾天的經歷,感動的不行了,見丁小憂眼淚一掉,她反而掉的更凶,在一旁抽抽搭搭。司徒夫人看著長睡不醒的女兒,也自傷感,不停的抹著眼淚。
「灣兒,我來看你了,跟我回中都好不好?你答應過我的,一生一世都要做許若谷的女人,要我一輩子做你的男人。我也答應過你,要好好愛你一輩子,你高興我就高興,你不開心我就陪你不開心。一起創業,一起闖天下,一起流浪,一起周遊世界,一起……」
說到這裡,他再次哽咽難語,握住灣灣的手,失聲痛苦。
「灣兒,你聽到我在喊你嗎?我每日每夜,不管是白天,還是在夢裡,時時都在喊你的名字,希望你醒過來,回到我的身邊。我……」
他還待傾訴下去,司徒夫人單手遞過一張紙巾,示意他擦擦眼淚,讓他穩定一下情緒,不要太過打擾灣灣了。
「不,我問過醫生的,醫生說需要每天有人在她床邊呼喚,這樣才能把她叫醒過來。夫人,讓灣兒跟我回中都吧,我一定……」
「不,絕對不行。這是你最後一次進我們家,以後司徒家都不歡迎你了。是你害了灣兒,是你……」說著說著,司徒夫人也哭成了一團。
丁小憂黯然,他知道司徒家族的人有千百個理由恨他,絕對是不允許他帶走灣灣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有什麼可能把灣灣偷偷帶走呢?
畢竟灣灣現在昏迷不醒,要從法國帶回中都,那得有多難!
司徒夫人心腸一硬:「許公子,灣兒你也見過了,這就請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司徒家族需要平靜,我們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創傷。」
丁小憂還待說句什麼,但司徒家的保鏢已經前來送客了。
丁小憂不能動粗,戀戀不捨的看了灣灣一眼,只得忍痛出去。要他死心,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一定會回來,一定要把灣灣帶走。
隨行的四個保鏢見公子長跪不起三天,已經非常惱怒,見司徒家族居然這麼絕情,沒到一個鐘頭,就把人掃地出門,心頭都有氣。
不過這些畢竟都是跟黎叔闖蕩了十幾年的老江湖了,自然不會像大熊王蛇等人那麼衝動,動不動開口就要滅人全家,或者是進門搶人。
莫說司徒家守衛森嚴,衝不進去,即便衝進去,能夠搶到人,憑這四五個人,難得能從突破整個法國的防線?顯然是笑話。
「公子,是不是先回國,再作打算?」有人提議。
丁小憂搖了搖頭:「多呆幾天,我要多陪灣灣幾天。他們不讓我進,我偷偷進去。」
「公子……」那名叫何帥的隊長為難了,「法國是西方國家,跟咱國家不同,私闖進去,恐怕不方便。」
「司徒家的佈局我熟悉的很,他們的保安現不了我。」丁小憂堅定的道。
五個人只得先回酒店,這是丁小憂第三次來法國,卻是心情最糟糕的一次。巴黎的花花世界,在他眼裡簡直就跟狗屎一樣。
幾個人晃蕩在巴黎街頭,居然撞見一個販賣黃牛票的販子,看那樣子,絕對是東亞人種,不過這回倒不是兜售什麼冠軍聯賽,什麼甲級聯賽的票,而是一場歌劇的票。
何帥眼睛一瞪:「他媽的滾遠點。」
那傢伙退了兩步,又憨憨的笑了笑,用法語問道:「日本人?韓國人,台灣人?」
「去你媽的,中國大6!」何帥單手提起那傢伙,本想虛空扔他個七八米遠,但想想這是在法國,不願招惹太多是非,推搡了一步,喝道:「他媽的再走近一步,立刻廢了你。」
那傢伙顯然是油皮子,被這麼恫嚇一陣,見到何帥凶神惡煞,知道不是善類,終究不敢再走近一步,站在三四米開外,舉著雙手道:「中國人,好啊,那咱可是同胞!我是東北人,你們哪旮瘩來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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