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呼吸有些緊促,隨著「嘟嘟嘟」的聲音不斷延長,他漸漸調整好了情緒,他想好了怎麼說,但卻沒有想到一點,秋蓉蓉並不接他的電話。
多丟人的!他不死心,試著再撥,那邊仍是通著的,但還是沒人接聽。
「也許她睡著了,也許在浴缸裡泡澡,也許……」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過了半個小時後,再次撥打,情況一如既往,無人接聽;如此一個上午都在進行這件單調機械的事情,仍是毫無反應,猶如石沉大海。
一連幾天,他還是沒見著秋蓉蓉,不過開學的時間倒是近了,不知不覺中,他現自己大二了。而秋蓉蓉竟和可心竟已經是大四了。唐陽和蕭箏也是大三了。
一年的時間呵,就這樣匆匆過去了,恍惚如夢中一樣。丁小憂就跟一年前一樣,灣灣來過,又走了。
新的一個學年,她還會來麼?丁小憂忐忑不安的想著。
丁小憂每天都在琢磨著那個幕後黑手,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浮泛,這個人就在身邊不遠,可為什麼自己怎麼抓都抓不住他呢?
到底會是誰?他又到底圖些什麼呢?
公司的整改還在繼續,重新在國內上市的準備基本做好。星漢燦爛與路娜的談判也非常順利,用樂軍的話,該當是老總出馬套人情的時候了。
丁小憂自然知道套的什麼交情,當下讓樂軍安排時間,等路娜有了時間,而他也有時間,就抽一個交集,雙方再最後溝通溝通。
丁小憂這次野心很大,打算挖華碩一個大窟窿。哪怕短時間安排不下這許多明星,但也要先把人簽下再說,公司目前已經開始鍛煉胃口,為鯨吞做充分準備了。
許甜兒和宋佳又開始忙碌了,趁開學之前,她們要把第二張專輯完全搞定,為了給新專輯造勢,四處走穴宣傳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很忙,很少能抽出時間陪丁小憂。
丁小憂也深居簡出,順便照顧著有了身孕後的陳亦欣。她現在的情緒非常好,除了擔心灣灣之外,生活的調子幾乎都是樂觀的,就跟恢復了青春一樣滿懷著希望。
這多少讓丁小憂省了點心,感到不幸中的一絲安慰。
這天她纏著丁小憂要他講一講藍藍的故事,丁小憂沒奈何,內心積鬱,卻也得找個人宣洩一下,當下也不隱瞞和盤托出,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很顯然藍藍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力太大,幾乎不亞於灣灣的昏迷。
他正傷心之時,鄧維打來緊急電話,說開放工地上,有一群身份不明,號稱是工業區工人的傢伙鬧事,自稱廠區沒了,他們的活路沒了,要討說法。
這些人躺在鏟土機和挖掘機下,一副不要性命也要廠區的樣子,請星主務必多帶人手過來解決一下。
真是天大笑話,那工業區廢氣了多少年了,怎麼沒見工人去哭過鬧過,這會兒要開了,倒是有人來鬧了。不是為錢來,就是存心找事來著。
丁小憂一個電話,讓軍刀帶起星屑騎士團所有成員,都他媽的到工地集合。
他自己帶了隨身四名最心腹的保鏢,由原來黎叔手下當中抽出與他最合拍的四人,委以貼身保護之責,他現在終於知道警惕性的重要,等閒不再一個人獨來獨往。
到了工地,他都傻了眼,這都哪跟哪,老的老,小的小,拖兒帶女,少說也有五六百的人,或坐或躺,阻止著機器施工。
這機器一停,一天的損失至少得以數百萬計算!丁小憂自然明白,但也知道,這事急也急不來,關鍵還是調查清楚情況再說,這批傢伙要真是老廠工,那等廠長來說話,要真是乘機來鬧事的刁民,等警察來說話……
廠長們來了,遠遠的看了一陣,頭皮麻,如實道:「有一部分是老廠裡的人,但廠裡都已經安排了後路給他們,都是按政策下崗的。他們沒有權利鬧啊!」
丁小憂眼睛一亮:「沒權利鬧?那我們有沒有權利驅逐?」
「這個……政策似乎也沒這麼規定……」廠長們打起了他們熟悉的太極拳,國企特色。
「有總理批示,合理征地,出價高出平均數12個百分點,這些算不算政策?」丁小憂怒了,這些本來就是廠裡的事,現在倒要他開商來擦屁股。
錢他們是毫不客氣的拿了,問題還是處理不了。
廠長們之後出面:「你們這些人,天子腳下,是要造反嗎?這是國家的政策,你們這樣做,是跟國家搞對抗,是觸犯政策,犯錯誤的啊!」
廠長們這樣勸著他們的老部下,不過他們越開越奇怪,有些人根本就很面生,完全不像是進過廠子的人,怕是來藉機打抽豐的吧?
那些工人一輩子被廠長奴役,這會兒絲毫就不買帳,這廠都沒了,他們還聽廠長的幹嗎?看也不看這些老爺,只當他們在放屁。
「你們的征地費用,該工人得的那份,都按政策分到他們手上了嗎?」鄧維顯然是跟有些老工人交流過了,一臉不快的走過來。
「都……都到位了。」廠長們抹著汗,自圓其說的道。
「只怕未必吧。」鄧維拿著一份資料,上面有這片廠區從停工,再到工人下崗,到安置,一直到廠區徵用後的處理,都有著明確的記載。
上面用雙色筆勾勾畫畫,大多都是用紅色勾成,鄧維道:「我這些用紅筆畫圈圈的,工人們都說知都不知道;紅色筆畫橫線的,工人們沒有到位,只有這些藍色筆的……」
廠長們汗流的已經擦不住了:「這個,工作上有些困難,一時也會遇到點阻力,這個始終……始終還是要到位的……」
丁小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多花錢選擇這塊地,為的就是方便,在征地上沒有阻力,好讓施工加快,以施工效率換取多花去的錢,沒想到一片好心,卻換來了這些老爺們的**!
「鄧維,寫份報告,打印兩份,一份遞到市裡,一份親呈總理。我這人不喜歡講廢話,這半天誤工費,是你們廠裡的工作沒做好,按預算在裡邊扣!錢是你們自己的,你們看著辦,怎麼把這群工人勸走!」
說完,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這些老爺,你跟他們講道理講政策,講半天都理論不到點子上,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惡制惡,讓他們不得不慌!
果然,他還沒走幾步,那些廠長連忙求爺爺告奶奶似的過來了:「許公子,許公子,給我們一天時間,一天時間可以嗎?大家商量著好辦事,何必驚動上頭,我們保證……」
「不用保證!一天是吧,我就坐在這裡等一天!你們自己去做工作。如果沒做好,我們再遞報告不遲!」丁小憂冷冷道。
「好!」幾名廠長立刻拿出電話,紛紛聯繫人,動員那些利益階層前來給工人做工作。
「是這樣的,這裡有些人並不是廠裡的工人,大概是流浪人員,可別是來渾水摸魚來的吧。」
丁小憂點頭道:「這好辦,我去說幾句話。」
他接過一個施工工地那種宣傳大喇叭,走了過去,大聲道:「工人兄弟們,我是開商,我們徵用這片土地,是按政策行事的,是付了比政策規定還更多的錢的。你們的問題我都調查過了,是廠裡的工作失誤,我們已經開始追究他們的責任。現在雙方溝通好了,廠裡會給我們解釋,也會給你們解釋。大家知道,施工耽誤一天,損失至少是幾百萬。你們的老領導如果願意承擔這損失費,他們就拖,承擔不起,他們就必須給你們交代!這是你們之間的工作關係,跟開放商本來沒有關係。現在我們給廠方施加壓力,爭取早日給你們解決難題。大家該準備的準備一下,把你們的問題都寫份報告,寫兩份,一份交給我們,一份交給廠裡。我們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監督他們,甚至是用經濟利益督促他們給你們解決問題。大家相信我們許氏的名譽,就回去寫報告,反正你們都是這片兒的人,要來鬧事,明天也可以繼續嘛!」
那些工人聽這開放商說話這麼逗,都哄堂笑了起來,看他這年紀輕輕,倒也不像信口雌黃的人。
丁小憂繼續道:「我剛才琢磨了一下,工人一輩子都是給廠裡賣命,除了那點技術活,別的門路也不怎麼拿手。但我知道,工人階級是咱國家的主人,是經的起考驗的人,廠裡的人大家可以去工會登記一下,組織一下,培訓一下,組成民工團,可以統一到咱們這個項目裡幹活,這樣不但老問題解決了,就業問題暫時也可以解決了。這個工程時間長著,解決你們三五年就業問題,保證天天有活幹是沒問題的,等新區建好了,有什麼活兒,你們也可以琢磨著干,總之是考慮你為先。」
這話可比什麼都有效,解決三五年就業問題,就意味著解決三五年生存問題。這可比現金來的更誘人些,有了這三五年過渡,大家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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