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玄術羅盤
夜裡寫滿了黑暗和深沉，連同著無可名狀的壓抑。月華凝滯而清冷，流瀉下滿地銀霜。微開的鏤花窗，夜風習習吹入，輕紗隨之飄動，那寒意，冷徹入骨。
一隻白玉般柔美的手，輕撫在巨大的羅盤之上。羅盤上倒映著夜的黑暗，卻什麼也無法看清，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又似乎已經漸進黑暗。
羅盤旁，斜倚著一個白衣女子，纖弱的背影，鬢如雲，臉色清冷，嬌容似雪。
「翠兒，你已經返璞歸真的上上之境，卻是不該如此感傷，師傅說了，非有情，也非無情，看破情之一字，即便可以達到太上忘情之境。」一陣淡淡的清風佛過，一個美麗的倩影捧來淡紫色的璀璨星光。
「看，翠兒，她多美麗，我們也終於達到了掬月華如實物的境界了。」
翠兒微微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紫嫣手中的捧起的星光，卻又悲傷地閉上眼眸，並不說話，只輕輕搖了搖頭。
每年一度的五月到七月，黎天的離世與生日祭，翠兒都希望的是黎天歸來的歡樂，卻每每只是殺戮和血腥的冷酷。
「那……前來打探消息的殺手的屍體……」許久，翠兒終於開口了，縹緲的話語，彷彿來自夜空中的那輪冷月。
「李天已經將她化去了。」紫嫣的雙眼因悲傷而緊緊閉起，顫聲道。
「是……麼。」翠兒無助地伏在羅盤上。冰一般地羅盤，真的好冷啊！所以，連流下的淚水也變得冰冷得很。
「雖然我被天哥哥教導了多年，卻那麼的不知道用心，連一個殺手都對付不了啊…」
高大的身影，瀟灑的面容，那個被稱為天哥哥的男人地冷漠和桀驁。剎那間又浮現在翠兒的心裡。
紫嫣默默地看著翠兒，同樣的心情沉重。兩個冷若冰霜心已寂滅的女子都是那麼漠然的在月光下感受著月華的清冷，那種冷，一直冷到心靈遠景，一直冷到靈魂的深處。
暗黑的羅盤中，忽然一顆微弱地流星劃破天際，一閃即逝。翠兒抬起眼簾，注視著這弱小的星光。目光中悲傷與希望糾纏著，喃喃道：「星子隕落……命運的輪……會轉向何方…」
命運啊！想到這無常的星之軌跡，翠兒那美麗無瑕的臉上，流露出令人心碎的哀傷。她的雙眼，就像兩汪幽深的潭水，因為，裡面蓄積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夜地痛苦和悲哀。
翠兒的思緒回到六年之前，那段再也不會回來的日子。卻是多麼幸福和快樂……
空氣中瀰散著馥郁的野花的花香，還有寥若的星辰和不時間地蟲鳴，將整個夜渲染得更加的寧靜。
「翠兒，你練功吧，練這最後一次後，明天我們就要出山了。」紫嫣淡漠的聲音同樣的寫滿了低沉的滄桑。每說一個字，心中都會湧現巨大的疼痛。
翠兒默默的點了點頭，將心神全數的寄托在羅盤之上，慢慢的坐了下來，面對皓月，頭頂星空，五行玄術盡數的環繞起來，月華撒下溫馨地一片狡黠，還有溫熱和清涼地星暈。
夜裡的風有點涼，卻帶著令人舒爽地淡香。紫嫣稍稍仰起頭。眼眉如絲，迎著夜風。任銀色的月光灑在臉上。深邃的夜空中，懸著一輪皎潔的滿月。
忽然，她感到自己身體進入了一個微妙的環境，這裡歌舞昇平，這裡宣聲滿天。翠兒呆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翠兒猛地回過身去，正迎上一個男子的目光。
那男子臉上同樣的寫滿了悲傷和無奈，似乎也與翠兒一樣，是從塵囂和闌珊宴會的喧嘩中掙脫出來，到類似於天台的天台上尋求寧靜的，因為他在見到翠兒後，眼中露出一絲驚訝。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那男子的目光中，除了驚訝，好像還隱藏著什麼別的東西，但不等她細細體味，那男子已低下頭，收回了目光。
儘管如此，在這樣明亮的月色下，翠兒仍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樣：冷峻沉靜臉龐，夜一樣深邃的黑眸，堅毅的唇緊抿著，長高高地束起，一身銀色的鎧甲在月下閃出冷調的光澤。
英俊的男子，夜色也掩蓋不了他那獨有的魅力，她忽然聯想起曾經看到過的那種電視上的遠古神話之中的銀狼。
「很抱歉，末將不知公主在此處，冒犯了。」他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寒冷。
看來他是打算離開天台了。
「呃，請不用介意，」翠兒溫柔的微笑道，「請問閣下是……我似乎從沒見過你呀。」
「末將只是個普通的武將，不配讓公主知道末將的名字，告退了。」那男子說完，略施一禮後，竟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很快消失的背影，翠兒心裡似乎在一瞬間浮現出一幕似曾相識的往事。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自己是翠兒。
美麗的湖泊，位於群山的環繞之中，群山的四面山道，都被迷濛的霧氣籠罩著，有著一種無法言談的抗拒能力，將一切都排斥在了外面，而作為人類想要進入，卻還在在冥冥之中抗拒著莫名的壓力。
翠兒腳下踏著爛漫的星輝，舉步投足之間就來到了這片宣美的幻境。
和所有長於深閨中的少女一樣，翠兒在脫離了心靈的羈絆之後，心神回到了純真的初期，於是放淡了心靈，讓身體在斑斕的星輝之中吹著自由不羈地清風。感受著星辰和星輝的無上魅力。
她不斷的飛翔著，前方忽然跑來了一匹長著金色雙翼的天馬，翠兒只覺得異常的開懷，敞開著心扉，翠兒騎上了它，馭著風，飛向那無垠的廣闊世界。
天馬的度風馳電掣。迎面刮來地高氣流，吹亂了那柔黑的長。扯起那雪白地衣襟。開始翠兒還為天馬的狂奔感到一些緊張和害怕，還有說不出的刺激和興奮，但漸漸的，她被這充滿野性的飛馳所陶醉，身邊流過的潔白雲彩和淡若的星辰，也讓她感到無盡地樂趣。
當她開始覺得疲倦了，通曉人意的天馬便放慢了度。降落在山谷中一片湛藍澄碧的湖水邊。
不知名的山花燦若雲霞，滿谷花香留人醉，不經意的一陣輕風，刮起千瓣落花，紛飛飄舞。湖上款款游曳的白天鵝，交頸相吭，顧影自賞。雙雙對對的彩蝶嬉戲於花間，卻不畏人。翠兒正看得有趣，待要去撲時，那彩蝶竟停於翠兒的手指上，不願離去。
這片寧靜地山谷，變成了翠兒心中的極樂淨土，當她快樂與不快樂時。就會乘著天馬，來到這塵世外的美麗世界。
就算她知道了這是一方幻境之後，也依舊樂此不疲。除了山谷的美景外，那掙脫塵囂的無盡的快感，對於遵守了太多地繁文褥節很時間的俗垢的少女來說，也是不小的誘惑。
這一刻，又或者說是這一天，翠兒又來到了這片風物如畫的樂土。
這一回，令她大為吃驚的是，原本奼紫嫣紅的山花。竟全都變成了血紅色。滿谷刺眼的殷紅。連藍綠清澄的湖水也化如血池一般。沒有白天鵝，也沒有了翩翩彩蝶。山谷中原本的寧靜轉化為恐怖地死寂。
「這到底是？」翠兒從天馬上躍下，驚惶地看著四周，她不明白，她地單單的樂土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她走近已混濁地湖水，身影倒映在湖水裡，隨水波漂動，竟變得有些猙獰妖異。
天馬突然出一聲驚恐的長嘶，掙開了翠兒手中的韁繩，振翅沖天飛去。
「不要！！」她失色大呼道，但太遲了，天馬已消失在裊裊雲際。
「怎麼辦？」無力地依在一顆粗大的樹幹旁，翠兒彷徨無助地想著。對於山谷這些未知的異變，她心如亂麻。
周圍的花香越來越濃郁，一陣不可抗拒的倦意襲上眼簾，「好……累，這是怎麼啦？」
翠兒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漸漸遠離，然後莫名的環面和那些塵世間的記憶慢慢的又回來了，但是非常的朦朧……她知道這一定有古怪，於是拚命迫使自己站起來，向山谷外圍移動腳步。
但只是走到離湖泊不遠的矮桉樹叢邊，她就已精疲力竭了，眼前的事物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能保持身子不倒下，對她來說，已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身後的桉樹叢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難道是魔獸麼？」驚恐的繩索猛地將翠兒的心勒緊了，但也因此而拉回了她那遠離的意識。
翠兒利用玄術幻化出摸出一把鋒利的匕，她忽然現，這裡的玄術真的好好用，意念一動之間，漫天飛花般的氣羽，漫天迷人般的芳香。她飛快地抽出刀刃，回身刺向晃動著的桉樹叢。
握刀的雙手立刻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桉樹葉一下子分開了，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少年映入翠兒的眼中。
「啊！！」她絲毫沒有料到是這般的情景，禁不住的叫出聲來。翠兒手中幻化的匕掉落在桉樹叢間，將樹間半枯的血色的葉子嶄斷了幾片，隨著空氣的流動飛上了天。
原以為會是魔獸，沒想到竟是個清俊的少年，翠兒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她對那少年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請問……你是……」
但話還沒說完，那倦意又重新襲來，她只覺一陣眩暈，少年的臉也變得模糊起來。身子已搖晃著倒了下去。
少年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你難道是……」
翠兒暈了過去，正倒在一個柔軟的臂彎裡。
………………
長長的眼睫顫動著，翠兒慢慢睜開了雙眼。
「這裡是……小城山？」翠兒用手支撐著乏力的身體，緩緩坐起身來。沒錯，這裡的確是小城山中的半山崖，翠兒正坐在半山崖的青石長凳上。石凳不遠處，李天正在傲然的迎風站立，夜色依然的蒼涼如水，紫嫣還是輕輕的扶著自己。
「剛才難道都是在做夢麼？」翠兒輕輕搖了搖頭，那眩暈感還未曾消失殆盡。
「翠兒，你已經沒事了麼？」是紫嫣的聲音，來自翠兒的身旁。
「啊…」翠兒抬頭望去，濃密的樹蔭和單薄的月色下，紫嫣的表情有些焦急，但是更多的是驚訝和欣喜。
翠兒站起身來，拉起紫嫣的手，頭腦閃電般的恢復了清醒，看了看手中的羅盤，翠兒眼睛中變得異常的閃亮，如同一抹月色的銀灰灑入其中，渲染著深深的透徹的清意。
「紫嫣，我明白了，這羅盤中有古怪，就是我們所說的玄術大成之境的幻境，而我，則是因吸入太多玄術幻境中的阿曼陀花的香味才會昏迷的，醒來了就不會有事了，」說完翠兒神情恢復了之前的平淡，接著道，「紫嫣，這次我似乎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山吧，什麼事情也是該結束了。」
「原來那就是阿曼陀花呀，」紫嫣聽到翠兒的話後，想起一塵曾經說過：阿曼陀花是生於濕地的一種稀有花種，在一年中的十一個月裡都是呈現多種花色，只有在特定的一個月中，會變為鮮紅色，而此時花香中就會散出強烈的毒性，吸入過多者甚至會導致死亡。
「啊，你沒有事吧，那你應該知道阿曼陀花的危險呀，為什麼還會在這時走進幻境山谷呢？」紫嫣很是焦急的道，雖然翠兒沒事，但是她還是很擔心。畢竟現在李天都不知道去向，翠兒要是再出了什麼事，她真的就難以支撐下去了。
「…………我只是意識的流逝，被羅盤和星辰之力捲了進去的，好在莫名的出了來……」翠兒好像不知該如何回答，靜默良久才開口道。
確實，當時一塵在說道玄術羅盤的時候，只是說這是師門的絕寶，至於有什麼作用該怎麼使用卻是一概不知，但是傳紫嫣和翠兒的卻是一塵師門秘籍吸收和鍛煉太陰之力的方法，一塵是將師門遺留下來的一盒寶貴的太陰之丹盡數的以自己的能力為兩個女孩子服下，然後將自身的能力盡數的均分傳授給了兩人，並為兩人化去了那強勁的藥力，一舉將兩個女孩子的境界提升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
而五年的時間裡面，翠兒紫嫣不僅異常的能吃苦，同樣的還在堅持修煉黎天教導的東西，仙俠時候學習文化知識以及和李天對練，進步簡直是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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