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郊外某住宅區某棟房子,一把大鎖將大門緊緊拴住。金漆大門,早已顏色盡褪。斑斑駁駁的牆壁上,有無數歲月遺留下來的痕跡。然而,雖是如此,但仍不擋往日這屋子的繁華瑰麗。
夜星血紅著眼,站在大門處,兩頰上佈滿了淚水。淺淺和林依晨等人,都站在他的身後。「嘩啦」一聲,夜星伸手扯掉了粗大的鐵鏈,推門而入。一股霉的味道,湧入眾人鼻子中。
屋子內,到處滿佈蛛網,生氣全無。在大廳中,立著一個神位。神位上,寫著幾個金色大字:「夜門何老太安人亞愛。」
夜星見此神位,悲乎一聲,撲在神位前,撲通的跪倒在神位處。淺淺和林依晨兩人俏目中,也是蘊含著晶瑩的淚水。
「奶奶,我回來看你了!」夜星抽泣著哽聲說道。
辛追和馬光兩人對望一眼,深深歎息了一聲。任兩人也想不到,此一去迷失國度再返回人間,竟已是過了五十多年。雖不曾如古人所說,山中一天,人間百年,但已令兩人唏噓不已。
淺淺和林依晨兩人,這時也跪在神位前,深深的磕了幾個響頭。辛追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香燭,在神位前點燃後,微微鞠躬便退後而立。
「小星,節哀吧,老人家畢竟是善終而去。人嘛,難免終有要一死的。」馬光拍著夜星的肩膀,低聲安慰著他。
夜星點了點頭,向淺淺投以感激的一瞥,若不是她在此安頓好自己的奶奶,奶奶絕對是終老村子中的爛屋中。說不定,臨死也住不上這般大屋。能住上大屋,是奶奶一直以來的心願。雖然,自己不曾在身邊相伴,但這已足夠了。
「星哥,對不起!」淺淺含淚看著夜星。
夜星搖頭道:「淺淺,是我應該多謝你,若非你如此安排,我奶奶不知能否得到善終呢。住上這樣的大屋,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心願。」
淺淺苦笑道:「我沒想到會造成你和奶奶從此就不能再相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完,便低聲抽泣著。
夜星站了起來,拉住淺淺的手,笑道:「如老馬所說,人終究是不能逃避死亡的。畢竟,眨眼已過了五十多年,奶奶也沒可能像我們能活這麼長時間。我心中自責的是,我並沒盡孝。好了,別哭了,如果奶奶在天有靈,也不會責怪你的。」
淺淺點了點頭,勉強止住哭聲,但俏目中仍有淚水簌簌下流。這時,門外忽然嘎吱一聲,有一老人推門而入。此人滿頭白,但卻是紅光滿臉,皮膚猶如初生嬰兒般紅潤。這人一進門,便放聲大笑,道:「小星,難得你有如此感悟,生生死死,這是自然不過的事。」
馬光一見此人,笑道:「哎呀呀,老爺子你練成了『百世輪迴』之術了呀。」
老人笑道:「什麼狗屁『百世輪迴』啊,害得老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別人看著還以為我是人妖呢。」
辛追也放聲笑道:「師傅啊,算上今年,你已將近是二百多歲了呀。在別人眼中,早就是老妖怪一個了,何必再在乎多一個『人妖』的稱號呢。」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夜星三人的師傅赤松子。
夜星向著赤松子深深的鞠躬一下,道:「小星見過師傅。」雖然,赤松子只是他名義上的師傅,但畢竟是辛追代他收自己為徒,這樣的禮數是少不了的。
赤松子打了個「哈哈」,道:「小星,怎麼如此見外了?你奶奶臨死前,我也在身邊。而且,我一直就住在這屋子中,陪著你奶奶呢。你奶奶也不曾責怪你,只是一直叨念著你家媳婦兒,不停在我面前誇她呀。並說啊,讓你好生照顧她呢,可別欺負她喲。」說完,含笑看著淺淺。
夜星心中明白,定是當年出前往敦煌古城前,淺淺將自己奶奶交託於赤松子,讓他好生照顧自己的奶奶了。有赤松子的照顧,奶奶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想到這裡,不禁再向淺淺報以溫柔的一笑。
淺淺俏臉通紅,低聲道:「赤道長過度誇獎了。」
赤松子搖頭正色道:「淺淺姑娘,這可是老人家臨死前的真心話,貧道絕無半句假言。她多次對我說,是你將她接到這裡居住,還留下大筆財富,讓她安享晚年。一直以來,她對你都是感激不已。」
「赤道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淺淺笑道。
赤松子哈哈一笑,道:「不過,老人家始終有個心願,這個心願嘛,怎麼說呢?古人說,無後為不孝。嘻嘻,不過,這事可是你們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事咯,和我這老頭子沒有任何關係。」說完,禁不住自己率先仰天大笑起來。
辛追和馬光兩人先是愕然,隨即也放聲大笑。這一下子不得了了,淺淺低垂著殝,不敢看在場眾人。夜星也是俊臉微紅,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師傅,你這老人家,怎麼又不正經了?」
「哈哈,我什麼時候是正經的?本來這就是事實嘛。」赤松子看著兩人的窘樣,笑得更加放肆。
林依晨不忍見淺淺兩人如此尷尬,便笑道:「道長,我弟弟呢?」
赤松子愕然,隨即往身後看了一下,訝然道:「哎呀,是啊,這傢伙跑那裡去了?剛才不是一直跟在我後面的麼?」
林依晨一聽,臉色大變,眼睛在四處張望著。屋子中,除了眾人之外,連只蒼蠅也不見,更別說自己弟弟林真傑的身影了。正在眾人猶疑間,門外忽有狂風起,一道小小人影,如箭般射了進來,停在林依晨面前。
林依晨一看到眼前人影,纖手馬上伸出,已將小人影抓在掌中,厲聲罵道:「你這傢伙,跑那裡去了?」那人尖嘯一聲,在林依晨掌中上下掙扎著。
「小晨姑娘,小晨姑奶奶個,你放開他啊,他快被你勒死了。」赤松子叫道。
那林依晨抓住的小人,正是她弟弟林真傑。只見林真傑上下翻著小小眼睛,小臉已快變成了紫色。林依晨冷哼一聲,鬆開了纖手。林真傑「呼」的一聲,張開雙翼撲向林依晨面門。林依晨嘻嘻一笑,道:「怎麼了?不服氣啊?」
說完,林依晨纖手一揚,一道藍色光芒如奔雷般劈向林真傑。這藍光,來勢洶洶,當中有閃電在辟里啪啦的燃燒著。林真傑驚呼一聲,身影一挫,已飛離林依晨一丈之外,罵道:「姐姐,你太誇張了吧?這樣對付你弟弟我?」
林依晨冷笑著收回藍色電芒,道:「誰叫你不聽話?」
林真傑頗為委屈的舉起了小手,道:「我是給你去採花啊,諾,是送給你的。」說完,扔出了一朵鮮艷無比的花朵。可惜,這花朵,已變得皺皺的了。
林依晨接過花朵,知道自己錯怪了林真傑,只得連聲苦笑道:「你這傢伙,你不說清楚就撲來,我怎麼知道你是給我採花呢。」
林真傑瞪了林依晨一眼,氣鼓鼓的鼓著自己的小小腮幫子。
「好了,好了,別鬧了。」赤松子連忙打圓場,笑著叫道。
夜星也說道:「小晨,算了,我們走吧。」
夜色漸濃,.市和五十多年前相比,多了無數幢高樓大廈。大廈密密麻麻的佈滿在大街之上,在明月的映照下,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整座.市,彷彿是聚集著無數的巨大怪獸。
五十年過去了,物是人非。
夜星唏噓不已,他想起了兩個人。那就是帶著自己來到此處的陳開鑒,還有迎接兩人到來的胖子張明。昔日一切,恍惚重現在眼前。
兩位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夜星默默的念著這句話,跟隨著赤松子等人,走進了一家酒店中。這酒店,據赤松子說,那是他們茅山派在世間的物業之一。這五十多年中,赤松子大開山門,找來了一些弟子,期待振興茅山派。
結果,如他所願,茅山派現有弟子三十多人,不再是昔日的那幾桿槍了。而且,這些弟子被派下山後,倒也做了不少好事,並且有部分在.市中身居要位。不過,對於這些,夜星沒有什麼興趣去瞭解。現今的他,早已對人世間的榮華富貴,不再感興趣了。
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幫助淺淺,回到她的世界中。
晚飯後,眾人各自回房間休息。夜星帶著林依晨和淺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久,辛追和馬光兩人,同時來到夜星的房間中。幾人相互對望一眼後,辛追坐了下來,凝神看著夜星。
夜星知道,今晚之後,彼此間不知是否還能見面。一股落寞之感,在他心中浮起。剛才在晚飯時,赤松子強烈要求辛追接任掌門之位,而要求馬光必須跟著他,重新修煉道術。
房間寂靜得很,眾人誰也不願意率先說話,害怕會加劇已漸漸瀰漫在房間中的悲傷氣息。夜星的眼眶,漸漸已濕潤了。林依晨別過頭來,看著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淺淺,一直保持著淡然的微笑。人類的感情,她早已知曉。但她知道,聚散離合,只不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正所謂,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嗚!」的一聲,馬光忽低聲抽泣起來。以往一直以嬉笑面對生活的他,在此悲傷氣氛的感染下,竟然無法把持,失去了往昔的從容。的確,三人之間的感情,豈能是筆墨所能描繪的?
夜星從沙上站了起來,走到馬光身邊,伸出了雙手。馬光也站起來,給了夜星一個「熊抱」。
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小星,我、我明天就要跟師傅回去了。」馬光咽哽著說道。
夜星點了點頭,對於馬光的離去,他也感到無奈。可赤松子已放出話來,如馬光再不好好修煉道術,就會將他逐出茅山門戶。這次,赤松子是來真的了。夜星知道,赤松子是為馬光著想。畢竟,馬光的年紀不小了。按赤松子所說,如果過了人類的七十歲零,再也無法修煉茅山道術。那麼,馬光只能坐著等死!就如,自己的奶奶一樣。
「小星,你要保重,有空來清源山來看我們啊!」馬光繼續說道,一雙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夜星的肩膀。
辛追赤紅著眼睛,望著眼前這兩個同生共死的朋友。不,應該是兄弟。雖然,三人間的年紀差別相當大。但是,這並不重要。年紀差別,是無法阻擋三人間的兄弟情誼的。
「好了,老馬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像小孩子般,說哭就哭呢?又不是生離死別。」辛追終究還是看不過眼,站了起來,握住了夜星的手。
馬光紅著眼睛,罵道:「老人家就不能哭了嗎?你還不是一樣流淚了?就會說別人。你當然好了,還可以跟隨著小星一起打開仙界通道。我呢,明天就要跟著老爺子回去。我之所以哭,是為了告別以前那逍遙快活的日子而已。」說完,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真的哇哇大哭起來。
辛追苦笑一聲,並沒再說話。馬光心裡想些什麼,他可謂是一清二楚。不過,馬光一向嘴硬得很,也懶得和他計較下去了。
「老馬,老馬,乖啊!別哭,別哭!」夜星像哄小孩子般的低聲安慰著馬光,但求救的目光卻落在辛追身上。辛追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對馬光這樣子也無可奈何。
林依晨聽到馬光那如殺豬般的嚎哭聲,馬上扭過頭來看,和淺淺對視一眼後,兩人不禁臉上露出了笑容。這馬光,還真可愛得很。
馬光抹了一把眼淚,最後居然拿夜星的衣袖來擦眼淚和鼻涕了。夜星一時之間哭笑不得,見馬光不再哭泣,也隨他去了。
「小星,我們明天晚上就去你所說的地方,開啟那仙界通道,你有把握沒有?」辛追看著夜星說道。
夜星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姑且嘗試一下吧。畢竟,我還沒經歷過這樣的事。現在想來,也是令人興奮的。想不到,會有這麼多傳說中的神仙滯留在人間,而世人卻毫無所知。」
辛追笑道:「這當然了,要不是南海大神對你說出真相,恐怕像我們這些修道人也和世人一樣,對此毫無所覺呀。仙人的力量,畢竟比我們這些修道者強許多,豈能這麼容易就被我們現呢。」
淺淺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道:「其實,辛老道你還不知道麼?你現在的力量,幾乎已接近你們口中的仙人了。只不過,還沒像仙人般經過千錘百煉而已。假以時日,你絕對會達到自己的夢想的。」
辛追笑了笑,道:「可師傅說,我仍然比不上他。」
「他說的,只是你的道心和法術的使用而已。你剛才難道沒聽到你師傅的話麼?你已是青出於藍了,你缺的只是實戰經驗。其他的,早已越他了。」淺淺繼續說道。
辛追淡然一笑,剛才晚飯時,赤松子所說的話,他當然明白了。但是,他畢竟一向是個謙虛的人,特別是在自己師傅面前。
豎日清晨,馬光和赤松子悄悄離去了。沒有和夜星等人告別,也沒有驚動任何人。一切,都是靜悄悄的,與人間安謐的清晨是多麼的吻合。
清水鎮。
夜星迎著斜風碎雪,悠然步行在寬敞明亮的大街上,臉上帶著些許滿足的笑容。數十年過去了,清水鎮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這個當年的窮鄉僻野,現今已是.市著名的旅遊區了。一幢幢林立相連的別墅,讓夜星幾乎無法相信。
他無法相信,這裡就是他的家鄉。他的家,早已不復存在!那幢茅房,已在風吹雨打的歲月中,悄然而去。然而,他的容顏,不曾分改變。這裡,再也沒有人認識他了。這裡,也不曾再有人知道他這個「強*奸犯」了。
抬頭看著不曾改變的象山,夜星思緒飛揚。就是這座山,改變了他的命運!就是這座山,讓他踏上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旅途。
天意啊天意。夜星出了長長的感歎。
房子後面,便是夜星父母合葬的地方!這地方,連同曾經居住的茅屋,不再是荒蕪,早已變成了某位人的家宅。看著面前豪華奢侈的房子,夜星虎目含淚,朝著房子深深一鞠躬!事隔多年,重遊故鄉,一時之間,他感觸良多。
房子的主人是一個中年人,正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向自家房子鞠躬的年輕人。夜星抬起頭來看著他,向他笑了笑後,對中年人說,他曾經在這裡度過了他的童年。然後,徵求中年人的意見,他可不可以進去看看。主人答應了夜星的要求,非常熱情的邀請他進屋裡去。
憑著記憶,夜星來到了父母合葬之地,睹物思情之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面前那堵牆,忍不住淚流滿臉,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哭聲令人心碎,令人心酸!中年人靜靜站立在他的旁邊,默默的看著他,更沒有打擾他。中年人知道,男兒從來都是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猜想,或許在這裡,曾經生過一些辛酸的故事。而當中,主角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怪異的藍年輕人了。
夜星淚飛如雨,伸手輕輕撫mo著已變成了一堵牆的墳墓。在這堵牆之下,就合葬著自己的親生父母。同時,他心裡很清楚,這是最後一次回到家鄉了。這次之後,或許不再回來。
一個道士走了進來,向中年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將夜星扶了起來。他身後,跟著一個金的貌美女子。
這是辛追和林依晨兩人。
兩人扶著夜星,慢慢的走出了屋子。臨離開時,辛追遞給了中年人一道符菉,並告訴他,很感謝他能讓自己的兄弟進來這裡。這符菉,便是送給他的。只要將符菉掛在牆壁上,就可一輩子衣食無憂,好運常伴他。
中年人連聲道謝,目送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象山之中。
澄澈清明、蔥鬱清幽的大滌山,位於浙江臨安、餘杭兩縣交界處,是天目山的餘脈。《鹹淳臨安志》中介紹:「此山清幽,大可以洗滌塵心,故名。」大滌山一向便是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相傳是由姜真人掌管。至於姜真人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滌山上道觀無數,當中數天柱觀為最大。天柱觀建於唐高宗弘道元年,可謂歷史悠久至極。更何況,此觀是大滌山中香火最為盛的,屬百觀之。
今天,是農曆十一月十三日,也就是民間的傳統節日,冬至。天柱觀中,有無數民眾攜一家大小在此祈福,香煙升騰,道觀裡外熱鬧得很。
俗話說:冬至大過年。意思就是說,冬至這個節日,比新年還重要。故而,也難怪今天天柱觀會是這麼熱鬧了,簡直是人山人海相互重疊著。
在人海中,有兩男兩女顯得尤為矚目。男的,是一老一少。特別是那個年輕男子,竟然生就一藍色晶瑩的頭,虎目中偶爾也有藍波在閃動著。兩個年輕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傾國佳人。這四人一出現在道觀中,便引來了不少目光。
對於年輕男子的古怪打扮,眾人更是目瞪口呆。而對於兩個年輕貌美女子,早就引來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了。孔夫子曰:食色性也。這句話,在這裡還真是得到了完整的詮釋了。
老人身穿麻色道袍,似是天柱觀中的一個道士。這老人一走進道觀後,便急匆匆的領著其他三個年輕人消失在大堂中,邊走邊抱怨著道:「哎呀,小星啊,你兩個媳婦還真惹人注目。」
被叫做小星的藍眼年輕人笑道:「老辛啊,我也不想的。來這裡之前,我已叮囑她們最好蒙上面紗,可就是不聽。」說完,頗為委屈的看了身後兩女子一眼。
年輕女子聞言,彼此相視一笑後,金女子道:「蒙著面紗多難看呀,一點也顯示不出我們女性的美。」
另外一長幾乎垂及腰部的絕色女子亦含笑說道:「星哥,小晨說得沒錯,還真越來越像人類了。」
小星無奈苦笑幾聲,一言不的跟著老人繼續向前走去。兩女子見狀,情不自禁均嘴角上揚,露出絲絲笑意。
這四人,正是從.市遠道而來的夜星等人。
「姐姐,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人類?」突然,一個小小人影出現在金女子林依晨的肩膀上。
林依晨瞪了小人影一眼,低聲喝道:「林真傑,你這小混蛋出來做什麼呢?這裡人這麼多,小心惹來麻煩。」說話的語氣,甚為嚴厲。
林真傑嘟著小嘴巴,說道:「在聖尊的口袋裡呆著,我都快悶死了。淺淺公主,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呆在聖尊口袋裡面呢?」說完,將目光投向另外一個女子身上。
淺淺笑道:「可以,既然你覺得悶,那就……」話未說完,一道暗光已從她纖纖十指中射向林真傑。林真傑慘叫一聲,已經消失在林依晨的香肩上。
林依晨嚇了一跳,俏目四處張望一下,問道:「淺淺公主,你將小傑弄到那裡去了?」
淺淺微微一笑,道:「小晨不要擔心,我是將他弄到我自己虛擬的一個世界中。他說悶嘛,在裡面可有許多動物陪著他呢,有大象,有老鷹什麼的。」說著,便掰著玉指數了起來。
林依晨失聲笑道:「哈哈,這樣也好呢。每次見到這小子,我便感到心煩得很。現在可好了,沒了那小子總在耳邊整天吱吱喳喳的。」
在兩女談笑間,四人已來到了天柱觀的後堂中。後堂中,並排站立著數十道士,當中有一膚色頗黑的中年道士看到辛追等人走了進來,連忙迎向前,拱手說道:「天柱觀第七十六代主持張戈,見過辛追師兄。」
辛追呵呵一笑,連忙還禮道:「張師弟客氣了。」
張戈微微一笑後,看了夜星等人一眼,便請辛追等人坐下,並命人逐一奉上香茶。稍候,眾道士散去。後堂中,只剩下夜星等人。
辛追看了張戈一眼,指著夜星道:「張師弟,這是我師弟夜星。」然後,再指著淺淺兩人繼續說道:「這是我師弟的兩位妻子。」
張戈驚訝的看了夜星一眼,心中極為詫異,現代社會居然還有兩個老婆?而看面前這兩個年輕女子,彼此間有說有笑,相處十分融洽。
這個年輕人,還真厲害。
「你好,夜師弟。」張戈看夜星年紀輕輕,便以師兄自居,對夜星拱手說道。
夜星連忙站了起來,口呼:「張師兄,有禮了。」
辛追心裡偷笑,如按人間年紀來算,夜星比你張戈年紀還大呢。他輕咳一聲,喝了一口香茶,說道:「張師弟,我來這裡的原因,就是想借你們天柱觀後山大滌洞來潛修一段時間,不知張師弟意下如何?」
張戈笑道:「當然可以了。區區一個山洞,並非僅是屬於我們天柱觀,如果辛師兄要到大滌洞潛修,我是求之不得的了。在閒暇時,亦可向師兄討教一二。」
辛追笑道:「張師弟太過於謙虛了,誰不知天柱觀『七十二變』令人歎為觀止呢。」
入夜,蒼穹上繁星稀稀疏疏,冷月高懸。山風蕭蕭而過,更為這別緻的寒冷之夜添加幾分淒冷。果真是,夜涼如水的一個冬夜。
大滌洞前,夜星站在洞口,舉目遠眺山下。雲海翻騰間,遠處一景一物若隱若現。讓夜星驚奇的是,走近洞口可聞流水潺潺,但往內看去卻深不見底。洞口處繚繞著氤氳的冷氣,但這冷氣滲進肌膚中時,卻是溫暖如春的。
「這裡景色真不錯。」林依晨滿臉陶醉的聽著林間夜鳥歸巢撲騰聲。
辛追伸手撥弄了一下面前的雲霧,笑道:「當然是不錯了,這裡可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啊。想當年,這裡可是道教中人的修道聖地呀。否則,又怎會有『天臺絕頂山,彷彿翠微間。跡久苔紋碎,雲深古木閒』的說法呢。
「老辛,那張戈看起來挺虛偽的。」夜星想起之前遇到張戈的情景,於是說道。
辛追啞然失笑,道:「他虛偽與我們何干呢?正因為這樣,當年開元觀一役,我們並沒有通知他們。天柱觀早已沒落許多年了,現今剩下的大都是些資質平庸的弟子,平時純是靠欺神騙鬼來混飯吃而已。我們來這裡,根本不需要知會他們。但師傅說,畢竟是同宗同源,免被人說閒話,是故我才前來拜訪。如果是在平日,我才懶得踏入天柱觀一步呢。」
夜星恍然大悟,難怪這張戈不知五十多年前生在開元道觀的事了,原來天柱觀並沒參加當年的大戰。不過,看他年紀,那時應還沒出生吧。
「好了,小星,我們進去吧!」辛追仰頭往夜空看了一眼後,便轉身走進了大滌洞。夜星和林依晨兩人緊隨其後,穿過了洞口升騰起伏的雲霧。淺淺不在身邊,雖夜星吸取了邪骨的大部分力量,可淺淺再次強調,自己並非二十小時都能出來。每隔一段時間,她必須回到裡面修煉。因為,聖尊當年在邪骨下了一個禁制來限制她的自由。而夜星,並不知道解開禁制的方法。
對於這情況,夜星也是無可奈何之極。本以為,吸取了邪骨的大部分力量,淺淺就可以恢復自由了。可惜,可惜還要前往吐火羅的地宮中。不過,他心裡有個疑問,當初淺淺可是說過,只要吸取了邪骨的大部分力量,她就可以不再受邪骨的限制了。但現在,情況似乎又不是這樣。
難道?是淺淺有什麼事在隱瞞著他?想到這裡時,夜星心裡忽然冒出了一種不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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