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影剛一交接,便轟然分開,然後迅再糾纏在一起。
夜星身上金光一閃,聖甲赫然已披在身上,聖劍嗡鳴著漂浮在他面前。「這人交給我了。」夜星指著站立在阿哲身邊的阿撒道。
淺淺點了點頭,道:「好,殺了他,為小鏡報那一爪之仇吧。」
「那我呢?」林依晨身上巨大的翅膀已經張展開來,凝立於空中,威風凜凜。
「小晨,月華之光被遮敝了,我只能揮一半的力量,你就和我一起殺掉手拿黑旗的人吧。老奶奶,守護這樓觀台,別讓那些陰魂接近,我希望你能做得到。」淺淺含笑道。
「是!」蘇瑩應道,然後雙手拿出了數件白旗,插在地上。白旗在地上一插,青光迅從地上冒起,將整個樓觀台籠罩於當中。
夜星冷笑一聲,已經撲向了阿撒。金光閃耀連連,聖劍已帶著狂風揮出。一股排天倒海般的力量讓在場的人感到一陣窒息。
阿撒看著那迎頭劈向自己的金劍,心裡頓大吃一驚,這手下敗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的,不由得收起了之前小視之心,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一古怪武器,用力向著金劍一扔。
他那武器,竟然是一小小的紅色棺木。
紅色棺木在接近聖劍時,忽然變大數十倍。紅色光芒,馬上從棺木上爆。「轟隆!」一聲,夜星的聖劍重重的劈在棺木上。紅芒消失,棺木馬上變小,飛回阿撒手中。阿撒身體一晃,差點從空中墜落。
「你不過如此而已。」夜星手拿聖劍,看著面前的阿撒。
這邊,淺淺和林依晨兩女已經撲向了阿哲。那邊,石道人正和鄒源鬥得難分難解,陣陣呼喝聲從他們之處傳來,道道急勁罡風在空中相互激盪著。
淺淺身上彩光耀眼,寸寸光芒如流星般射向了阿哲。林依晨雙翼微微一動,寒光一閃,纖手化利爪,瞬間已經到了阿哲的咽喉。
阿哲臉色微變,身影暴退數百丈之外,然後急黑旗一晃,頓時無數陰魂湧向了兩女。
「嗤!」的一聲,林依晨的利爪已經落在一個陰魂身上,那陰魂慘嚎一聲,頓化作了空氣。
林依晨爪影急晃動,雙翼猛的一扑打,已經滅掉了數百陰魂。淺淺身上的彩光射向撲來的陰魂,陣陣煙霧騰起,不少陰魂一接觸到彩光,馬上蹤影全無。
夜星聖劍高高舉起,體內陰陽二氣在急運轉著,身體半邊是烈火怒吼,半邊卻是寒氣逼人。陣陣懾人金光從劍身上射出,聲聲龍吟在聖甲上怒吼著。
「轟隆!」一道閃電,從聖劍上射出,直照天際。烏雲密佈的蒼穹,頓時被金光穿破,烏雲竟然消失了一部分,空中的催魂珠微微晃動著,似乎對夜星即將揮出的那一劍的威力感到害怕。
一道月華之光從縫隙上落下,淺淺俏臉一喜,身上七彩光芒轟然爆!
阿撒驚恐的看著聖劍上正燃燒著的火光,心中竟有了一點的害怕。怒吼一聲,阿撒一咬牙,一口鮮血從他口中飛射在棺木之上。
棺木再次紅光爆,比剛才悅目耀眼數十倍。隨著棺木的不斷漲大聲震盪人心的慘叫聲,正從棺木上傳出,恍若是有萬鬼在極力掙扎著。
「受死吧!」夜星的劍終於動了,金光耀眼帶著強大的電流聲,劈向了阿撒。
罡風激盪,劍氣凌厲之間,萬千金光有如是利箭般飛向了阿撒。這一劍帶起的力量,竟引得群山在震動著,甚至連懸浮於夜空的催魂珠也哀鳴了數聲。
阿撒雙手抓向面前巨大的棺木,身影已經沒入了巨棺之內,夜星那驚天一劍,竟讓他產生了無法抵抗的念頭。故而轉念一想,還是選擇了躲避。
這神奇棺木,是他主人邪尊親手所造的,利用九九八十一萬的陰魂怨力生成,威力驚人,是一防身的好寶貝。
聖劍轟鳴著劈向了巨棺,只聞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在空中響起,在眾山迴盪著。
光芒從棺木上激射而出,將天空照得通透。「喀嚓」一聲,棺木頓被聖劍一下子劈為兩截,然後在漫天金光中化成了絲絲黑氣。
阿撒的身體,頓斷為了數截,在強光的照射下,迅消失了!
這一劍的威力,竟然讓阿撒魂飛魄散,再無生機。
小鏡的仇,終於得報了。渾身散著懾人氣勢的夜星,浮在半空中,看著阿撒消失的位置,長長歎息一聲。
「阿撒!」正在揮動著黑旗的阿哲看著阿撒竟被夜星一劍劈死,不由得大吃一驚。手中黑旗舞得急如旋風,群山的陰魂紛紛向著夜星撲了過去!
「星哥,毀去催魂珠!」淺淺嬌喝一聲,身影已經向著阿哲撲去。
夜星聞言,馬上舉起聖劍,用力往空中的珠子扔了過去!聖劍化成了一溜金光,如流星般射向了催魂珠。
忽然,一聲慘叫從地上傳來。夜星大驚,連忙看向地上,只見蘇瑩被無數陰魂撕成了碎片。
地上所佈之陣,由於抵擋不住數萬陰魂的攻擊,數件白色旗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老奶奶!」夜星悲呼一聲,身影往地上射去。陰魂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蘇瑩布下的旗陣,終究還是無法抵擋數萬陰魂的輪番攻擊。
經歷了十多分鐘後,終究旗陣被破,命殞樓觀台上。想不到蘇瑩一世行善,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天道無常,凶險難測!人生百年,恍若一夢吶。
在夜星擊斃無數陰魂,撲到地面上時,落在他手中的只有蘇瑩身上的零碎破衣。
另外幾片零碎衣襟在風中飄舞,劃下一道道旋轉的軌跡,徐徐往夜空飛去。寒風在呼呼悲鳴著,似是蘇瑩彌留的慈祥話語。
夜星呆立於地,看著手上的碎布,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是蘇瑩那蒼老的皺紋,正如波紋般層層散開。一時之間,有點若失若得的感覺……
「轟」的一聲,天空烏雲盡散,數道月華之光,在夜空中驟然出現,逕直射在樓觀台上。
淺淺嬌喝一聲,身影化作無數,異常之變幻莫測,向著遠處黑衣人阿哲撲去。阿哲尖叫一聲,身影像一道流光,向著遠處竄去!
淺淺的身影卻如影隨影,緊追不捨。
另外一邊,石道人和鄒源齊齊慘叫一聲,兩人身影瞬間分開。鄒源身上鮮血飛濺,人化作了一道白霧,沒入叢林之中。
石道人手握彌天尺,落在樓觀台頂上,喘著粗氣,一道血線從他額頭上出現。
兩人相鬥,兩敗俱傷。
一股狂怒之意從夜星心頭迅冒起,然後便是漫天金光,斬殺著失去指揮的陰魂。林依晨兩翼藍光飛射,點點星光捲向包圍著她的陰魂。
天地間,頓響起了無數聲的鬼哭神嚎。數十萬陰魂,或逃跑,或消散。噁心的血腥之味,在樓觀台周圍瀰漫著。
瘋狂的殺意、恨意,在夜星心頭上狂湧著。此刻的他,像是一魔鬼瘋狂的屠殺著已無領的陰魂。
陰風淒淒,樓觀台變成了黑暗的地獄!不到三十分鐘,樓觀台上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淺淺的身影,出現在夜星的身邊,纖手輕輕按在夜星的聖劍上,低聲道:「夠了,星哥。」
夜星手中一頓,高舉著的聖劍慢慢放了下來,兩眼血紅看著淺淺,沉聲道:「那人呢?」
「跑了,不過卻被我擊成了重傷!」淺淺微微搖了搖頭,纖手凌空一揚,一面黑色小旗子出現在她手中。
那旗子,正是阿哲剛才在使用的小黑旗。
「怎麼讓他跑了?」夜星悶聲道。
淺淺苦笑幾聲,輕聲道:「邪尊即將來了,我們快走吧,在追那人時,我已感覺到他的氣息,估計現已在千里之內了。所以,我才趕回來的,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什麼?」夜星心中一驚。
這時,林依晨的身影也出現在兩人身邊,剛好聽到了淺淺的話,俏臉頓時失色,道:「那我們快走!」
淺淺點了點頭,道:「星哥,讓小晨帶你離開,我隱入邪骨之內,快!已經很近了。」說完,淺淺身影化作一縷青煙,沒入夜星的胸膛中。
林依晨雙翼向著夜星一晃,夜星馬上會意,已約到巨翼上,向著身處樓觀台上的石道人拱手道:「道長,後會有期,你也快點離開這裡,有很厲害的敵人要來了。」
石道人一聽,馬上從樓觀台上躍了下來,驚道:「真的?」
夜星重重的點了點頭,剛想說話時,只聽得遠處傳來了一男子的聲音:「來不及了,哈哈哈……」
聲音在群山中迴響著,震得整個樓觀台在抖動著,三人同時大驚失色。
千里之外,邪尊來了。
天空中,風雲激盪!邪尊的身影伴隨著陣陣驚雷聲,已出現在樓觀台上空。在邪尊的聲音出現時,林依晨雙翼已經猛的一撲騰,帶著夜星衝上了萬里蒼穹。
可惜,在他們離開樓台觀不到一萬米,卻生了意外。一堵堵急旋轉的氣牆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依晨一頭撞到氣牆上,只覺得氣牆堅硬如鐵,身體彷彿被千萬條繩子捆住了,根本上是動彈不得。
「聖尊,快破開那些氣牆,我動不了!」林依晨朝背上的夜星嬌喝道。
夜星也被那些激盪的氣流沖得他昏頭轉向,差點從巨翼上跌了下來。被林依晨這麼一喝,馬上清醒過來,手中金光一閃,已經劈向了那一堵堵的氣牆。
「轟!」
一聲震天巨響,聖劍硬生生的在氣牆破開了一個缺口,只聞得邪尊「咦」了一聲,隨即便大笑道:「哈哈哈,別以為你有真靈之劍在手,就能破開我這『捆神盾』了!結!」
邪尊大喝一聲,雙手向著被夜星劈開的結口一推!無數光芒從他手中釋放出來,射向那個缺口。
在林依晨撲向那缺口時,缺口已經再次癒合在一起。萬道光芒從氣牆上爆射而出,向著兩人身上射去。
「下來吧!」隨著邪尊的一聲大笑,林依晨的身影馬上有如是扯線木偶般從空中往地面上墜去。
林依晨大為著急,可無論她想止住跌勢,卻是無濟於事。陷在那些氣流中,雙翼根本無法晃動。那些光芒產生了一股極大的吸力,讓她無法抵擋。
夜星的身體,此時也不能動了。手拿著聖劍的他,此刻只感到頭痛欲裂,那些氣牆射出來的光芒,竟是穿透了他身上的聖甲,撞擊著他的**。一滴滴嫣紅的鮮血,從夜星七竅中流了出來,在空中凝固成一朵朵血紅的梨花,隨著氣流在夜空中飄蕩著。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景象,頓讓站在樓觀台上的石道人目瞪口呆。
邪尊張口狂笑著,手上光芒再閃,頓時萬千巨大的掌影從四面八方向著正在急下墜的兩人捲了過去:「知道你那翼人度快,我承認是追不上你們的。所以,讓我那三個不成器的奴僕纏著你們。而我,則在萬里之外布下了這個法陣,任你度如何,也不可能逃出我這個捆神陣!」
「憑你們,也想和我邪尊鬥?哈哈哈!」邪尊繼續大笑著道。
這時在半空中的兩人,真是有苦說不出來。體內彷彿有數萬根銀針刺著他們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簡直是生不如死。眼看著掌影帶著狂風撲來,只好閉目等死了。
不過,邪尊微微一笑,猶如老鷹抓小雞一樣,將夜星整個拎了起來,一掌向著他的頭頂拍去。
夜星悶哼一聲,瞬間便昏迷過去了。而林依晨則是慘叫一聲,空中所有掌影,全部擊在她身上,頓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地面撞去!
「轟!」的一聲,林依晨徑直跌在樓觀台上,抽搐了幾下,便了無聲息。邪尊往樓觀台看了一眼,大笑幾聲便拎著夜星消失在空中。
石道人早已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直到林依晨跌落在地上,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面前灰塵瀰漫,一個飛躍已經來到了林依晨身邊。
只見林依晨俏臉上滿是鮮血,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了軀體上道道的掌印。掌印黑色,且有絲絲血水冒出。一對巨大的翅膀,佈滿了條條血印!
林依晨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石道人伸手摸了摸她的氣息,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此時林依晨竟是生機全無。天啊,那突然出現的邪尊,到底是何許人也?強橫如夜星兩人,在他面前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況且,從那人的氣息來看,不是魔,也不是妖!在石道人的印象中,諾大的一個中土,可是沒有一人會如此厲害的!單憑出現在夜空中急旋轉的氣牆,想來是沒有人能夠做到了。
就在石道人正在埋頭苦想時,林依晨的巨大翅膀,正緩緩的自動收了回去。她的身軀,忽然放著一寒冷氣息,很快便輕輕的蠕動了一下。石道人見狀,頓大喜過望,想來剛才林依晨定是處於一種假死狀態了。
於是,石道人輕輕將她的小嘴弄開,從懷裡掏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飛快的將藥丸塞入了林依晨口中。然後,石道人嘴中微微唸咒,長劍猛的向林依晨頭顱插去!
突然,林依晨懷裡傳來了「吱」的一聲怒吼,青光一閃,一物體已經出現在石道人面前。石道人只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傳到了劍身上,虎口麻間,長劍已經被擊飛數丈之外。
待他看清楚眼前的物體時,連忙倒退幾步,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在他面前,站立著一隻怪物。這隻怪物,乃是猴頭蛇身,正齜牙咧嘴張開四隻鋒利的爪子向著石道人鳴叫著。原來,這正是之前一直藏在林依晨懷裡的水神猴蛇。
水神猴蛇一直隱藏在林依晨的懷裡熟睡,之前激烈的打鬥竟沒有吵醒它。而剛才邪尊的一擊,讓它醒了過來。剛醒來恰看到石道人舉劍刺向林依晨,便飛一般撲向了石道人的長劍。
石道人從來沒見過如此怪物,驚魂未定間連忙暗中提氣,手捏法訣看著面前的水神猴蛇。此時,水神猴蛇正站立在林依晨身邊,爪子在林依晨身上搖來搖去,嘴裡出聲聲悲鳴聲。
似乎,它知道林依晨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了。石道人大為驚奇,心想難道此怪物乃是林依晨養的靈獸?否則的話,也不會出此種聲音了。
萬物皆有性,石道人從水神猴蛇的叫聲中,隱約感覺到當中的悲切之意,不由得張口道:「你認識她?」
水神猴蛇一雙怪眼猛的一瞪,身影再閃已是撲向了石道人。數支冰箭,也同時在水神猴蛇額頭上射出,向著石道人呼嘯而去。
石道人大驚,只覺寒氣逼人,凍徹入骨,連忙急向後飛躍,堪堪躲過了水神猴蛇即將來到的利爪。
「轟!」冰箭擊在地上,馬上破開幾個窟窿後,瞬即化為了絲絲白氣。此情此景,讓石道人倒抽一口寒氣,一隻怪物尚且如此了。
今晚來樓觀台的人,實在是難免讓他吃驚不已。先是夜星等人的神秘身份,林依晨的颶風之翼,還有突然襲擊他們的敵人,本領無一不是比他厲害的。
水神猴蛇一擊不中,身影連連晃動,在空中幻化成了數道光芒,再次起了攻擊!
剎那間,寒風激盪,漫天都是雪白晶瑩的冰箭。石道人連忙舉劍相迎,將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抵擋著氣勢凌厲的寒冰。
「停!我並無惡意,我剛才是救她的!你看,再不救她的話,將會魂飛魄散呀。」石道人突然大喝一聲,長劍指著準備攻擊的水神猴蛇,眼睛看著躺倒在地上的林依晨。
此時,林依晨七竅中慢慢的滴出了一絲絲的瘀血,讓石道人大為著急。
水神猴蛇一聽,一雙滾圓的怪異大眼,連忙看著林依晨。然後,回頭看著石道人,眼裡帶著疑惑之色。
石道人心中一喜,連忙再次高聲道:「我真的是在救她而已,不是害她,你若相信我的話,請讓我為她醫治吧。」
他語氣甚是情真意切,不作半點虛假。水神猴蛇歪著大腦袋,看了石道人一會,終於像人般向著石道人點了點頭。
石道人心中稱奇,能聽懂人話的獸類,他並非沒有見過,這些在道門中均是被稱之為靈獸。
不過,像水神猴蛇這般樣子古怪的,度如此快、實力如此強的靈獸,實在還是平生第一次遇到。
他見眼前怪物點頭同意,當即快步來到林依晨身邊,長劍再度舉起向著林依晨頭頂百匯穴刺去!
「嗤!」的一聲,長劍沒入了林依晨的頭,黑色的鮮血飛濺而出。石道人嘴中咒語飛快的念動著,一溜一溜的青光從劍身散射出來。
說也奇怪,當青光盡散,石道人從林依晨的頭抽出長劍時,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林依晨悶哼一聲,睜開了雙眼,看著面前一人一獸。水神猴蛇猛的撲向林依晨懷中,吱吱怪叫著,神情甚為歡喜。不過,目光很快便轉向他處,似乎在尋找著一些什麼。
林依晨輕輕咳嗽幾聲,對石道人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石道人苦笑幾聲,道:「不不,我實在幫不了你們什麼,剛才那人實在太厲害了,現在想起,老道我仍是心有餘悸啊。」
林依晨心知夜星已被邪尊抓走,作強顏歡笑狀,但淚水仍然情不自禁的落下:「道長,剛才那人是一凶人,已經抓走了我主人,你可知他們往那裡去了?」
此話一出,本來躺在林依晨懷中的水神猴蛇突然一竄而起,懸浮在半空中,猴頭仰天怪叫尖嘯著,似乎是在呼喚著淺淺和夜星。
聲音尖厲刺耳之極,震得林依晨兩人耳朵不停在轟鳴著。
「好了!別叫了!」林依晨不由得嬌喝一聲,強撐著嚴重受損的肉身,緩緩的站了起來。
水神猴蛇卻充耳不聞,仍是長聲悲鳴不已。慘慘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著。
林依晨正想再次喝止水神猴蛇,卻看到東方之處突然出現了無數道劍光。
劍光如流星,飛往樓觀台而來。很快的,劍光便懸浮在樓台觀上空,數十多個人影也同時出現了。
石道人心中一驚,從劍光的度來看,那些人御劍之術顯然極其高明,可謂修為不淺呀,不知是何方神聖?是敵抑或是友呢?
石道人警覺之心立起,手中長劍出了幾聲嘶鳴,轉身護住了林依晨。上空那些密集劍光盤旋了兩圈後,尖嘯幾聲便往飛雲山各峰飛去,只留下幾個道士打扮的老人和一個和尚。
那漂浮於空中的幾人,一直看著緊張兮兮的石道人,後便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半晌,有兩人帶著數十人回來了。林依晨仰看著回來的那些人,俏臉露出了喜色,向著空中高聲喊道:「辛道士,馬老頭!」
帶著人回來的兩人一聽林依晨的聲音,連忙御劍急飛往地上,連聲叫道:「林姑娘,原來是你啊!小星呢,怎麼不見小星了?」
原來,這兩人正是辛追和馬光。
石道人見林依晨認識空中那些御劍之人,緊繃著的神經馬上放鬆下來,手中緊握著的長劍劍尖垂地,但額上仍然冒出了些許的汗珠。
辛追和馬光兩人飛撲到林依晨,當看到林依晨滿身鮮血,頓大吃一驚。
辛追連聲問道:「林姑娘,剛才生什麼事了?」
林依晨看到馬光兩人,彷彿是遇到了親人般,淚水便如決堤而出,泣聲道:「星哥被邪尊他們抓走了。」
辛追一聽,一張老臉霎時白,顫聲道:「什麼?小星被邪尊抓走了?」
林依晨輕輕點了點頭,想起夜星生死未卜,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個不停。
「別哭,別哭,林姑娘……」生平最害怕女人流淚的馬光,見林依晨這個模樣,頓感手足無措,只得不停的安慰著林依晨。
就在幾人說話間,和辛追他們一起來的人已從空中落在他們身邊。這些人中,竟有辛追兩人的師傅赤松子,還有當日在漠北小鎮出現的李姓道士和明月和尚。
除了幾人之外,當中還有一個白鬚白眉的老道士。這老道士滿口黃牙,自從空中下來後,卻一直在看著石道人,似乎是認識他。
石道人被白鬚白眉的道士看得渾身不自在,心中奇怪之餘,便開口說道:「道兄,為何一直看著我?」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彌天道人的徒弟?你手中拿著的長劍可是名為『彌天尺』?」
石道人心中一驚,心想這道人竟然認識自己師傅?自己師傅可是已仙去多年了,不禁狐疑的看著老道士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沒錯,不知前輩你是……」
老道士哈哈一笑,圍著石道人轉了幾圈,只是不斷的點著頭。
石道人被老道士這番怪異舉動弄得有點糊塗了,拱手問道:「前輩,有何問題呢?」
老道士張開滿嘴黃牙,怪笑道:「你可聽過正一教開元觀的白雲道長?本道士就是了。」
石道人心中一震,正一教開元觀的主持白雲道人道法精深,在道門中乃是大名鼎鼎,誰人不曉呢?
自己曾經前往南方開元觀,想向白雲道長問道。殊不知,白雲道人常是神龍見不見尾,總難以得見一面。
想不到,傳說之中的人物竟然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滿嘴黃牙的道士。道教之中,尊卑之分十分嚴重。況且,據自己師傅彌天道人所說,樓台觀也是屬於正一教分支。那麼,白雲道長也是自己的長輩了。
當下,石道人連忙拱手施禮道:「樓台觀第二十七代弟子石崇曦見過前輩。」
「呵呵,起來,起來吧。說起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你師傅乃是我的師弟,你得喊我一聲師伯。」白雲道人笑意盈盈的將石道人扶了起來,
然後,他繼續說道:「當年你師傅不辭而別,聽說後來做了樓觀台的主持。可惜我當時在雲遊四方,無法親自前往樓觀台祝賀,你師傅可好?」
石道人眼裡閃過一絲異彩,想不到自己師傅和白雲道長竟然有如此淵源。於是,石道人必恭必敬的答道:「師伯,師傅已於數十年前已仙逝。」
「哦?」白雲道人臉上閃過一絲遺憾,隨即低聲歎息道:「你師傅應該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了,對吧。」
「是的,師伯。」石道人如實說道。
白雲道長苦笑幾聲,歎道:「看來他對當年沒獲得開元觀的主持資格,仍然耿耿於懷,唉,師弟啊,你太要強了。修道之人,修心為之最重要啊。可是,你始終邁不過這一關呀。」說完,別過頭來不再說話,臉上卻露出了黯然之色。
石道人見狀,當下說道:「師伯,師傅並沒有在我們面前說過這些事,所以……」
白雲道長不等他說下去,連忙搖頭道:「你們這些小輩,當然不知道個中緣由了。而且以你師傅的性格,也不會在你們面前提起這些事了。罷了,這些陳年舊事,再提也沒有用了。嗯,當年樓台觀被毀之事我也有所耳聞。這樣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修道。按輩份,你應是他們的大師兄了,如何?」
說完,白雲道長看著自己身後站立著的數十開元觀弟子。
「多謝師伯。」石道人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福分,能跟隨當今最負盛名的道教人物學習道術,那可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呀。
旁邊跟在白雲道長後面的開元觀弟子,臉上均露出了羨慕之色。
「來,給你介紹一下。」白雲道長指著李姓道士和明月和尚等人一一向石道長介紹:「這是全真純陽觀的李明徹道長,白雲寺的明月大師,還有茅山的赤松子道長和他的兩位徒弟。我身後的便是開元觀的弟子了,有些是你的師弟,有些是你的下輩。」
在白雲道長的帶領下,石道長一一向眾人微笑行禮。而開元道觀眾弟子則是紛紛向自己的大師兄道賀。
這時,林依晨在馬光和辛追兩人的相勸下,已止住了哭聲。萬道金光,從東方處射出,照灑在飛雲山上。陽光穿過雲霧,落在樓觀台上。眨眼間,已經天是亮了。片片紅雲從深谷升起,群群飛鳥從叢林躍出。溪水鳴叫聲,鳥兒吱喳聲,響遍了飛雲山。
又是一個生機勃勃的清晨,卻又是一個神秘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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