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蘇揚養成了只惹禍不收尾的習慣。
大殺四方的他竟然就那樣事不關己的揚長而去。
當然,沒有人會去責備他,相反的,秦霜和雪女兩人還覺著蘇揚這樣很有性格。
蘇揚喜歡走路,但是不喜歡穿著斷了帶的拖鞋走路,而且還是在凹凸不平的黃土坡上行走。
話說回來,曾經蘇揚就是光著腳丫子在這片黃土地上長大的,索性,將那斷帶的拖鞋扔帶一旁,打著赤腳朝著自己曾經的家走去。
家,那個地方雖然被稱之為家,但是其實就是一個土坡裡的山洞。
兒時的記憶裡他並不喜歡這個山洞,因為每次一覺想來的時候,黑呼呼的洞內都是只有自己,他害怕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
但是自從懂事起以來,他也就不再害怕那個山洞了,相反的,要是山洞內有其它人反倒是會讓他感到不安。
雖然他知道淘淘想要跟在身邊保護自己,但是卻被他以想一人靜靜的理由打了。因為他想自己做點事,解決點小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他也不知道,因為暗中跟在他身後的傢伙,到現在還沒有露過面。
雖然沒有見到他,但是蘇揚肯定暗中的那人,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因為蘇揚有好長時間沒有遇到過能夠將自己的氣息收斂的如此之好的人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淘淘和櫻寧早就察覺了。
他也感到奇怪,為什麼櫻寧都沒有感到的氣息自己會感覺到呢?估計是因為修練了那控氣的功法的原因,所以自己對氣息的感覺比以前敏感了幾倍。
蘇揚現在對暗中那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雖然自己剛剛才和幾個女人小戰一場,又和雪女大戰了一場,但是蘇揚依然精力充沛。他饒有興致的和後面的傢伙玩起了捉迷藏,可是多次嘗試擺脫那人的跟蹤,就差沒施展鬼步了,可是那傢伙始終能夠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不得不讓蘇揚有些興奮。
蘇揚看似漫無目的的閒逛,但他的精神思感牢牢控制著自己周圍的一切,可謂是水銀瀉地,無孔不入。蘇揚的移動度雖然不快,但惟有那追蹤高手才可以覺到,他每一次的改變方向,每一次的前進後退,都是如此的突兀,出乎人的意料,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已經甩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但跟在蘇揚背後這人卻還是沒有被甩開,一次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被拉長距離。
其實跟著蘇揚的這人心中早已經是叫苦連天,受蘇老爺子的拜託保護好自己的孫子,還不准讓他覺,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在他的心中,充其量不過保護一個愛惹事生非、小有成就的修行人而已,這樁差事實在是沒有任何難度的,以自己的手段,恐怕就算是跟他一輩子,這傢伙也只會是像做夢一般根本不知道的。
哪裡知道這才半天而已,便讓這位級高手腦袋都大了一圈。
前面走的那小子,行事完全不按常理,當你以為他向東的時候,他卻偏偏改了向,當你追過頭回過來向西邊追的時候,卻會現他已經向南走了……
這人在這世上幾乎是頂尖的跟蹤高手,半天裡居然有幾次差點就追錯了方向,若不是蘇揚有意與他玩耍,恐怕早就將他甩的沒了影子。
幾次錯誤下來,鬱悶的幾乎狂,連自己的鬍子都抓掉了幾根!數次想要乾脆跳出來,拎著這小子的衣襟問問他:你他、媽天天東門不對西戶,驢唇不對馬嘴的亂逛些什麼!?你就不能老實點?
難不成是這個小子現了我?剛這麼一想,自己便否定了:看這個浪蕩樣子,他怎麼可能現我?完全就是因為這小子行事顛三倒四所致!
正在想著,突然現前面的蘇揚興沖沖的加快了步伐,朝著一個土坡上的山洞走去。
那個傢伙便是隱藏在外面的土坡後面,等著蘇揚出來。
哪知道一等二等,竟然不見蘇揚出來,終於沉不住氣,飛也似的掠了過去,偷眼一看,裡面根本沒有蘇揚的影子,不由得一陣好奇:「明明看著他進來了,人呢?」
天色漸漸陰暗下來,夕陽緩緩落下,已是黃昏時分,夜幕已經張開了猙獰的大口。只等那天邊的餘暉一旦消失,便要一口吞下這乾坤大地!
蘇揚走了兩步,突然回頭,感覺到背後的傢伙已經消失了的時候,臉上不覺露出了一陣失望的神情,還想著這個傢伙能再堅持一會呢。
不過說句心裡話,如果這不是在自己長大的黃河灘上的話,興許不施展鬼步的蘇揚還真無法甩脫那個傢伙。
縱橫天下數十年,自己的追蹤術從來就沒有失效過,但今天居然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栽了跟頭,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心中的感覺清清楚楚的告訴他:這次是真的追丟了!
丟人啊!陰溝裡翻了大帆船了啊……
蘇老頭,你這是養了一個什麼孫子啊!怎麼這般的邪門啊?
這個傢伙在對天咒罵的時候,蘇揚卻是在一旁的土堆後嘿嘿笑了起來,無比愜意。雖然明知道那人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但是蘇揚不喜歡身後有一個人吊靴鬼一般吊著,總是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就是不爽。
突然,蘇揚正在走動中的身體肌肉一僵,隨即鬆弛下來,肩膀肌肉一抖,一把冰稜製成的飛刀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手心。
幾股陰寒的氣息,帶著森冷的漠然從各個方向趕來,目標,正是蘇揚現在處身的這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後面。
這股氣息和那個傢伙不同,這幾股氣息是十足的殺氣。
經過判斷,蘇揚斷定對方有九人。
兩名修行土系法術的人,兩名陰世的魂,兩名由妖化成的人,兩名僧氣極重的妖,最後一個,蘇揚無法判斷出來。
「呵,狗兒、貓兒的東西都齊了啊,還真是看的起我!」蘇揚心中暗暗的笑道。
這些算是高手,或者說已經是別人唯一能拿的出的東西了,可是在蘇揚的眼裡只是狗兒、貓兒而已。
兩柄冰稜劍閃耀著銀光,狠狠朝著蘇揚刺了過來,冰稜之後的眼睛,儘是殘忍嗜殺。
面對突如其來的兩道銀光,蘇揚心中霎時間閃過了十幾種應對方法,但轉念一想,這是幾種方法無論哪一種都不合適,因為他現在所想的都是完美的殺死這幾個傢伙,在現在這種情況,弄明白是誰派他們來的,比殺死他們更重要。
現在的蘇揚深得上面人的信任,再加上幾大家族的歸順,如果有人打他的主意,那決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打蘇揚主意的傢伙不是人。
所以不能殺,必須得活捉這幾個傢伙,然後好好的審問他們一番,而且蘇揚現在對審人這種事情比較熱衷!
蘇揚一瞬間做出了決定。
蘇揚故作慌張的後退了兩步,突然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一個踉蹌向後跌坐,似有意,似無意地恰好讓其中一道銀光貼著頭皮擦了過去,同時暗暗提氣運功,用靈氣遁直接結在了自己的身體肌膚上,另一道冰稜瞬時插到了他的胸前,看似嚴重,但卻是連塊皮都沒有擦破。
便在這時,另一人雙腳齊飛,「啪……啪……」兩聲猛踹在他的肩膀上,一聲悶哼,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是猛的翻滾起來,滾得身上土跡斑斑,翻了個身,頭朝下,無聲無息了。
兩殺手對望一眼,神色不動,回頭等著身後人的吩咐。
「哼,還以為有這麼大的本事,弄了半天不過只是個假把式而已!」
「呵呵,看來那幫老東西是真沒有人用了,竟然用這麼個廢物來主持大局。」
「八獄那種地方,怎麼能讓這種垃圾玷污!」
後面的幾人出了不屑的叫罵聲。
他們的話蘇揚聽在了心裡,感情這幫傢伙是因為八獄的事情來找自己麻煩了。
看來,接管八獄是福禍雙依的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