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人衝進屋裡邊但並不急於動手,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且還像是看熱鬧一般的看著正在悲受煎熬的林月陽。
苦癡大師見狀,連忙走到了月陽的身後,在地上盤腿打坐起來,他迅的從自己的胸前取出了一串佛珠,用極快的度轉動起來,嘴裡邊還碎碎念叨著一些奇怪的經文。
與身體的痛苦相比,心裡上的煎熬是讓月陽最受不了的,他越來越覺著這道門有些古怪,他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自己的靈氣無論怎麼往裡輸送都是聽不見一個迴響。
幾分鐘過去了,他身體裡邊的血液已經被抽乾。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話,恐怕現在也變成了一具乾屍,可是他不是,他早已經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
儘管如此,月陽還是無法忍受那靈氣和鮮血同時從身體裡邊流出的疼痛,雖然他極力的想要撐下去,可是他的全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撲通……」一聲,月陽的身體徑直的倒了下去。
林月陽體內的靈氣和血液已經全部被這道怪門吸盡,雖然他的身體並沒有變成一具乾屍,可是他的膚色也是變得再無一點血色,並且露出了一個個黑色的班點,而那些斑點正在迅的擴大。
「哈哈,哈哈哈……」月陽倒地的同時,一陣狂妄的笑聲就從屋外面響起。
苦癡大師回頭擔心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月陽,而後就面無表情的瞪向了眼前這幫傢伙。
就見一個身穿白袍,面容慈祥的老者從屋外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那佛道門的右護法,他一臉得意的看著苦癡大師說道「苦癡大師,知道你佛法高深,可是你若想憑你一人之力從我們的身上佔到便宜的話,那你也太小瞧我們了!」
身體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知覺的月陽,聽到這右護法的聲音的時候,恨不得將這傢伙吞進肚中,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他現在就像是案板上的豬肉一樣,就等著別人的蹂躪。
苦癡大師皺眉打量了這右護法一會,緩緩的說「早登西方極樂,未嘗不是件好事!」
右護法聽完微微一笑,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瞅了一眼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月陽,又是一副真誠相勸的模樣看著苦癡大師,道「呵呵,苦癡大師,何必呢,你本就不是陰門中人,何必跟著趟這渾水,將自己畢生的修為搭在這裡邊,又是何苦!」
苦癡大師見這傢伙在說話的時候正慢慢的朝這邊移動著,也是謹慎的念了一段奇怪的咒文,咒文念完的同時,他和月陽的身體就同時被一股金黃色的光芒給籠罩了起來。
法術施完之後,他才不以為然的衝著右護法說「好友相托,老僧自當全力以赴!」
右護法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害怕或者生氣的神情,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欣賞的表情,大聲笑道「哈哈哈,好,林月陽認識的人果然都是些硬骨頭!那苦癡大師,你就在這裡繼續全力以赴,在下就不陪你玩下去了,就由他們陪你好好玩玩!」
說完之後,右護法就有些著急的走到了鐵牢的門前,屑的瞅了躺在地上怒瞪著他的林月陽一眼,怪笑一聲之後,就從自己的口袋裡邊拿出了一把奇怪的鑰匙。
鑰匙通體都是白色,看上去就像是水晶製成的一樣,不在這鑰匙的內部還能清楚的看到一絲白色的霧體在緩緩的流動。
他將鑰匙插進那鑰匙孔裡邊之後,就見那鑰匙內部那結白色的氣霧正在慢慢的消失,先是被一團濃厚的血漿所覆蓋,然後又是有一團黑色的霧氣慢慢的湧入。
在鑰匙吸收著門裡邊的精化的時候,右護法還是一臉陰笑的看著林月陽,道「嘖嘖嘖,林月陽,你真是個癡心漢啊!幾百年前為了找你娘子得罪了天下人,現在又為了救你的小師父毀了天下人!看樣子,想要對付你女人是最好的武器,哈哈哈……」
月陽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他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從嘴裡邊艱難的擠出了三個字「莫……憐……兒……」
右護法聽完就是狂笑起來「哈哈哈,真看不出來,那個小賤人竟然對你這麼重要,你放心好了,待我這把能打開閻魔王鬼獄的鑰匙吸收完你體內的精血和靈氣之後,你自然會見到你那到小師父的,哈哈哈……」
說話的時候,那原本通體白亮的鑰匙已經變成了一把散著陣陣黑霧的鑰匙,而在鑰匙的內部,隱約的能看到一個奇怪的黑氣組成的小人正在那裡打坐調息。
在右護法將鑰匙拿出來的同時,那個牢房也是迅的移動起來。
「卡嚓……」
牢房的鐵門正迅的組合在一起,並且改變著自己的型態,不一會的功夫,就由一個房屋變成了一個如同魔方大小的玩具。
在這牢房改變了自己的形態的同式,莫憐兒也被從屋子裡邊甩了出來。
「砰……」聽著莫憐兒被甩在地上的聲音,月陽就覺著自己《ap.》的心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想要叫卻沒有力氣,相要哭,卻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突然之間,就見那原本奄奄一息的莫憐兒竟然站了起來。
雖然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憔悴,雖然她身上那身白裙沾滿了泥土,可是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就像畫中的仙子一般惹人痛憐。
她緩緩的朝著月陽這邊走了過來,月陽的眼睛瞪大,淚花已經在眼神裡邊打轉,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再見到莫憐兒的一天。
可是接下來生的事情卻是讓月陽感到震驚,莫憐兒在經過月陽身體的時候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面無表情的瞅了他一眼之後就徑直的朝著右護法走去,並且還恭敬的衝著右護法叫道「宗主!」
「嗡………………」月陽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炸開了,他的身體也好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他的心臟也像是被人挖出來一般難受,這種感覺比剛剛被那怪門吸盡自己靈氣的時候還要痛上百倍甚至千倍。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莫憐兒,她不是!!!!」月陽在心底深處使勁的怒吼著安慰著自己。
看著月陽一臉驚恐的模樣,右護法一臉賤笑的蹲到了月陽的身旁,「呵呵,怎麼,林月陽,現在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來救你這個小師父了吧?」
「林月陽,從你出生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為了能讓你體內的傢伙給我出來,我費盡了多少力氣,我找人教授你法術,我讓你受盡各種苦難,我甚至把自己都差點給搭上,可是你卻是讓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你根本就無法將真正的林月陽給請出來,現在,我已經等不下去了,我有更好的辦法來打開閻魔王大人的鬼獄的大門!哈哈哈,林月陽,你就好好的和你這個小師父道個別吧,對了,忘了告訴你,在我們宗室之中,像莫憐兒這種女人,是在家共有的享樂的物品,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有苦癡大師金光的保護月陽的身體受不到傷害,可是月陽還是被右護法這幾句話氣的直吞白沫,他感覺自己全身那些乾癟的血管都膨脹了起來。
右護法嘲笑完之後就準備轉身離開,莫憐兒緊跟在他的身後。
在莫憐兒經過月陽身旁的時候,連對不起三個字都沒有說,看月陽的眼神裡邊非但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痛惜和憐愛,反而是充滿了敵意和不屑。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都不是真的!」月陽的心裡邊使勁的叫喊著,現在他寧可當初那個莫憐兒已經死了,寧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當初的那個莫憐兒。
不過,這一切都是真的,這是真的莫憐兒,是自己錯了,是自己錯在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這一切都是假的,假裝教自己的法術,假裝愛護自己,假裝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跟著蕭鬼離開!一切都只是為了讓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他們期望的位置上去,月陽猜的沒錯,自己也是這個右護法所安排的人中的一個。月陽突然之間覺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讓他相信,絕望的時候他想到了胡琳琳,更是想到了為自己付出一切的田芸。
到現在為止,月陽都沒有後悔,他沒有後悔自己來救莫憐兒,對莫憐兒他也是恨不起來,他只恨一個人,那就是右護法,是他,是他給自己編織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夢,讓自己為了這個夢苦苦追尋了數年!就在自己快要將這個夢做完的時候,他卻無情的將自己叫醒,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讓自己繼續將這個夢做下去。
莫憐兒轉身的剎那都沒有正眼瞧上月陽一眼,看著她和右護法遠去的背影,月陽停止了憤怒,因為他已經停止了呼吸,死了,對月陽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唰……」
「唰……」
「砰……」
「砰……」
「怎麼回事!」
就在右護法還沒有走出大門的時候,數只降魔杵從外面飛了進來,杵在地上的時候還圍成了一個大圈,將右護法等人全部死死的圍在了裡邊。
「喃嘛呢哞…………」
「喃嘛呢哞…………」
「喃嘛呢哞…………」
就在降魔杵落地的同時,從屋外就傳來了一陣僧人唸咒的聲音。
苦癡大師聽到後,也是連忙打起了手勢,嘴裡邊也是跟著外面的聲音一起念叨了起來。
「啊……」
「啊……」
「崩……」
「崩……」
在這些經文傳到屋裡的人的耳朵裡的同時,他們的身體也是在迅的漲大,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有數個邪修之人的身體已經像一個被吹爆了的氣球一樣爆炸開來。
爆炸聲、慘叫聲、經文的聲音在屋子裡邊混雜在了一起,讓人聽了心中不自覺的毛。
十二個身穿喇嘛服的僧人從門外飛身進屋,各自都是坐在那降魔杵的身旁,面無表情的瞪著被杵圈圍起來的傢伙,語極快的念叨著咒文。
右護法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他惡狠狠的衝著苦癡叫道「臭和尚,老子不會放過你!」
苦癡大師怒瞪著他,嘴裡邊的咒文絲毫不敢怠慢,其他人都受到了這經文的影響,唯獨他和那莫憐兒像是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裡打量著周圍的僧人,想要找出逃走的去路。
「呼…………」
一陣怪煙憑空升起,隨著這陣煙霧的散去,右護法和莫憐兒也是消失在了眾僧人的視線之中,苦癡大師有些吃驚的看著那借煙而去的右護法,心中也是暗叫不好。
見右護法已經逃脫,他也是連忙起身走到了月陽的身旁,月陽雖然已經沒有了呼吸,可是他的眼睛還是瞪大,眼神之中依然流露出那入骨的恨意!
所以在屋裡的,屋外的邪修之人,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這降魔杵散出來的魔音,整個農場的地面就像是屠宰場裡面一樣,滿是那些血糊啦滋的皮肉和內臟。
爆炸聲音消退,慘叫聲音消失之後,眾僧人也是停止了自己的咒文,全部紛紛跪倒在苦癡大師的身前,滿是自責的喊道:
「弟子來遲,還望國師恕罪!」
「弟子來遲,還望國師恕罪!」
苦癡大師無奈的看著右護法逃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說道「罷了,罷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只希望那幾個魔人不要找到鬼獄之門才好!」
「國師,現在怎麼辦,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聖書記載的那個天地日月之精的地方在哪裡!」一個僧人有些擔心的看著苦癡大師。
「罷了,一切順應天意吧,而且,有人會替我們阻止這場浩劫的!」苦癡大師說完之後,就若有所思的看著正怒瞪著雙眼的月陽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