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街上不像酒吧街那麼喧囂,也不像小吃街那麼熱鬧,更多是一種寂靜,一種死一般的寂靜,儘管現在是上午,是一天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可是這裡你看不到那些朝氣蓬勃的人,看到的更多是那些面露傷感的顧客和那些假裝傷心的老闆。
在晚上還看不出來什麼,可是到了白天,三張搖椅一齊堵在月陽店舖的門口的時候,就惹來了不少人的非議,因為他們堵住了路,死街總更不過三四米寬的街道,被這幾張搖椅就擋住了一多半,而對面門前擺著的商品則是佔據了別一半的地方,所以,從他們面前經過的人,不得不打量一下這三個熟睡的年輕人。
月陽和王勇回來的時候,亮子也早已經回到了死人街,他還好心的買了早點,不過早已經涼透了,聽完王勇講述之後,直後悔昨天晚上沒有早一點回來。
看著熟睡的兩個人,月陽有些後悔了,自己平常聽著死人街上人來人往的聲音都一樣睡的著,可是聽著亮子那如雷鳴般的呼嚕聲和王勇和耗子在啃桌角一樣的磨牙聲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法入睡。
直到十點多鐘,人群的聲音壓住了兩個人的聲音的時候,月陽才算是真正的睡了過去。
「轟…………」
「完了……完了……」
警笛的聲音從街頭傳來,一輛警車橫衝直撞的就朝著月陽鋪子的方向開了過來。
車停下來的時候,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材魁梧,身穿一身白色休閒裝的男人,從男人衣服的質地就知道,這身衣服的價格不腓,從他身上的槍套也可以看出來,這男人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一個刑警,可是就算是一個刑警,穿這麼一身價值過萬的衣服,還是有點過了。
月陽微微的睜開自己的右眼,鄙了一眼之後,繼續假裝沒看見躺在上面睡覺。
「吆喝,陣勢越來越大哈,原來這地就一個裝死人的,現在到好,三個裝死人的,再加一個就能湊一桌麻將了!」男人下車後就賤笑著上前說道。
「哎,哎,還裝,打算裝到什麼時候!」男人看著無動於衷的月陽,有些著急的用腳踢了踢搖椅。
「吱嘎……吱嘎……」搖椅搖晃的時候出的聲音好像是在投訴月陽的體重一樣。
「我說,姓田的,老子掘了你家的祖墳了,還是殺了你全家了,你大老遠的跑過來煩老子!」月陽睜開眼後就是一頓潑罵。
田學森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看著周圍的人那鄙夷的眼神,蹲到搖椅旁,細聲說道「哎,給我點面子,好歹我現在是高城刑警大隊的隊長!」
月陽聽完吃驚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不以為然的坐起身來點了根煙說「你是公安局長管我個屁事!」
亮子和王勇聽到聲音後早醒了過後,聽著月陽敢這麼和刑警隊長說話,心裡邊著實的吃驚不小!
「你傢伙,真不地道,知道你在這,我特地讓老爺子把我從北京弄過來,你到好,不但不領情,還這副德行!!」田學森聽完也有些生氣的朝著初一叫道。
「吆喝,當了官這架勢就是不一樣啊,怎麼著,想抓我還是怎麼的!」月陽壓根就不吃他一套,不屑的瞅著他說道。
「抓你,哪敢呢,不怕你把我給折騰死,我還怕我妹妹守寡呢!」田學森馬上又換了臉子,露出了賤嘻嘻的笑容。
聽了半天幾個人才明白,敢情這是親戚啊!不過這妹夫的架子也忒大了點,根本不把這大舅子放在眼裡啊。
「起開,有點眼力見沒有!」田學森衝著一旁坐在搖椅上的亮子叫道,和亮子說話的時候可就不像對月陽那麼客氣了,蠻橫的嚇人。
「少給我扯蛋,你妹妹和我沒關係,別沒事就拿著你妹妹出來說事,來找我到底幹啥!」月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臉不滿的叼著煙躺到了椅子上。
「你小子,這脾氣能不能改改,真不明白小芸這丫頭怎麼能受的了你,不和你扯了,今天早上的事是你幹的吧!」田學森好奇的問道。
「是我幹的又怎麼樣!」月陽說話的語氣硬的就像是他是警察而田學森是犯人一樣。
「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來著,不過這剛來兩天,你倒是把我給驚了,是你做的也不能怎麼樣,沒憑沒據的,誰能怎麼著你。我知道那姓黃的不是個好東西,肯定是哪惹了您老人家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他一條狗命吧!」田學森低三下四的說道。
月陽聽完吃驚的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說「你吃錯藥了?」
「呵呵,沒辦法,誰讓他是我大舅子呢!」田學森苦笑著說道。
「你大舅子!行啊,你兩還真有點親戚像,一個比一個橫!」月陽調侃著說道。
「沒辦法,政治婚姻,政治婚姻,不看在我的份上,你就看在你那未過門的嫂子的份上,幫幫忙」田學森懇求的說道。
「行了,看你那德行,都當隊長了還是一臉招人煩的樣子!」月陽(,)
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
田學森聽完就大笑著說道「呵呵,我就先謝了!」
王勇和亮子一臉愕然的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應該跟著去呢,還是應該怎麼樣。
「你倆繼續睡吧,看好門啊!」月陽走的時候衝著兩個人叫了一聲。
兩人聽完哭笑不得,就他這門,一年到頭都不關門,門上連個鎖都沒有,就這樣,愣是沒人來偷過,壓根就沒有看的必要。
一路上,田學森不停的和月陽東拉西扯著。
田學森是標準的高幹子弟,兄弟姐妹四人,就屬他混的最次,就連他家最小的田芸,都是一個地級市的市長。
別看三十好幾的人了,腦子就跟少根筋似的,有時候月陽覺著這傢伙和王勇還真像。
這黃所長和田學森一樣,能耐不多,關係不少,田學森家裡邊老爸和大哥都是京官,那黃所長的大哥是田學森的大哥的同學,然後兩人就認識了,然後兩家為了親上加親,就讓田學森和黃所長的妹妹定了親,這關係,聽到月陽都覺著頭疼。
他就不明白,天天計劃生育,計劃生育,怎麼就沒有把這幫傢伙給計劃了。
巧合,不,或者說不是巧合,是注定的,月陽來的地方不是別地,就是上次給洛冰治病的人民醫院,而且還就是那個樓層,就連他們的主治醫生都是一個人,付海波!
付海波看著月陽和田學森一起上樓的時候著實的吃驚不小,上前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別提,越提越上火,被這位田警官給威脅了!」月陽無奈的在一旁搖頭說道。
「怎麼,你們認識?」田學森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兩個人。
「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人!」付海波得意的說道。
「我拷,敢情咱倆說的是一個人啊!」田學森一拍大腿叫道。
「就是他!」付海波吃驚的打量著月陽。
「沒錯,就是他,你的媳婦就是被他騙走的,不過,你回頭再找他算帳,先讓他看看我大舅子再說!」田學森壞笑著說道。
月陽聽的額頭直冒冷汗,這高城雖然不大,可是這也太巧了點吧,他有點懷疑高城的居民是不是都是有點連帶的親戚什麼的了。
「哎,怎麼沒看著你媳婦?」月陽好奇的看了看病房內外,根本沒有看到有什麼女人在這裡陪著黃所長。
「哦,她進京學習去了,大哥和大嫂離婚了,所以,基本上你這次的所作所為全部都得由我來收拾殘局!」田學森有些埋怨的看著月陽。
月陽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早說啊,早說我就不用來了,直接告訴你怎麼做就行了。還想看看你媳婦長的什麼樣呢!」
「怎麼,他們的問題不嚴重?」付海波聽月陽說的這麼簡單,有些好奇的問道。
「付醫生,依你看這又是怎麼回事!」月陽怪笑著說道。
付海波聽完之後就明白了,自己先前分析的那些基本上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在月陽面前擺弄這些知識,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了,他一直在懷疑,這月陽是不是學過精神科類的課程。
「其實簡單的很,受到驚嚇,俗稱丟魂!你讓護士們用酒精給他們擦擦腳心就行了,記住,一定要搓,將腳掌搓紅了就行了!」月陽不以為然的指著屋裡邊個個包的都和粽子似的幾個治安所的所員說道。
「可是,他們的腳指都斷了,搓的話……」付海波有些為難的看著月陽。
「那我不管了,搓不了就讓他們死了得了!」月陽隨意的聳了聳肩說道。
「行了,月陽,別鬧了,快說怎麼辦吧,回頭我讓我爹給你弄兩箱好煙!」田學森著急的說道。
月陽聽完覺著這事有點不對頭,就為這點事這田學森就肯給自己煙,有點太輕巧了,自己記著這姓田的給自己好處的時候自己總是吃大虧。
「慢著,別急,你先把話說明白嘍,今天找我除了這事以外就沒其他事了吧!」月陽謹慎的看著田學森問道。
「沒事了,今天找你來肯定就是為了這事,別沒有其他的事!」田學森嚴肅的看著他。
月陽狐疑的瞅了他一眼,道「你這上下兩片嘴皮子,就和鐵軌似的,天天滿嘴跑火車。沒一句話靠譜!讓護士們用酒精搓他們的後脖,搓後脖子的時候要用點著的酒精搓!」
「就這麼簡單?」付海波有些不甘心的問道,自己想了半天,研究了一上午,連症狀都還沒有確定,可是這月陽卻只說了這麼一個小孩都會幹的解決方法,讓他的心裡邊著實覺著有點不平衡。
「你要是願意複雜點的話,那就起個壇,做個法,替他們招招魂!」月陽笑著說道。
「額……」付海波聽完,自己的額頭直往下冒冷汗。
「還愣著幹啥,快點啊,要是我大舅子出啥事,你這主治大夫可跑不了!」田學森著急的催促道。
付海波有些不悅的瞅了他一眼,他和付海波打小都是一起在部隊大院裡邊長大的,或者說應該是被田學森欺負大的!
本來一個田學森就夠他頭大的了,沒想到這比他還難伺候的月陽竟然也是一起的,付海波禁不住的有點埋怨上天的不公,幹嘛要一次把兩個大爺送到他的身邊!
果然,事情不像月陽想的那麼簡單,在護士們按照月陽的方法做完,黃所長等人有了好轉之後,田學森就馬不停蹄的拉著月陽到了市刑警大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