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亞玫瑰 卷二,年輕的皇后【下卷】 37、戰爭與和平
    奧地利的王子妃夏洛特公主,並沒有因為手術後的感染而喪命,這要歸功於伊麗莎白皇后派來的醫生。WEnXUeMi。CoM鑒於目前仍然沒有發明青黴素,傳統的消毒手段,也就是盡力保證傷口的清潔了。醋酸和酒精被當作常規消炎用品使用,夏洛特王妃的女僕每天清潔一次傷口,以保持傷口不發炎化膿。

    中國商人王啟年遵照伊麗莎白皇后的要求,從大清國進口的外傷藥首次出場就是用在夏洛特王妃身上。含有三七成份的藥粉被敷在傷口,具有收斂、消炎作用的中藥使維也納、米蘭的醫生都大開眼界。一些頑固派嘀咕著:這種可疑的藥粉怎麼能夠信任?一邊卻為這種藥粉的療效折服。當然夏洛特王妃的病情迅速好轉有多方面的因素,也不僅僅是神奇東方藥粉的功效。

    倫敦、維也納不斷施壓,逼迫撒丁交出加裡波第,撒丁國王寢食難安,焦慮不已。

    奧地利大軍已經開拔到倫巴第,兵臨城下的滋味並不好受,加裡波第則堅持米蘭總督遇刺與自己無關。

    「陛下,我已經徹底調查過了,行刺事件並非出自我的部下的授意。」

    「加裡波第將軍,我相信你的誠實。只是……維也納並不會相信這一點。」

    「陛下,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寧肯選擇在戰場上作為一名戰士死去,也不願意背負可恥的暗殺者的惡名。」加裡波第昂首挺胸。

    「我知道……我會考慮的。」厄曼努爾二世長歎:「戰爭……如今的撒丁,所能夠倚重的,便只有您了,將軍!」

    厄曼努爾二世毫不懷疑,善變的法蘭西皇帝會在英國、奧地利的壓力下,完全放棄援助撒丁的計劃,屆時彈丸之地撒丁必須獨自面對奧地利的軍事打擊。厄曼努爾二世根本不認為撒丁軍隊能夠打贏這場戰爭。憂心忡忡的撒丁國王和首相對可預期的戰爭充滿了悲觀。

    與此同時,倫巴第的奧地利軍隊在吉萊將軍的指揮下,正向撒丁邊境移動。奧爾夫·哈利·馮·文斯特男爵負責押送的裝備輜重也已經運送到部隊前線,有條不紊的按照編制發放下去。這些部隊在1858年下半年就開始使用斯太爾出產的改良步槍進行訓練,訓練營地嚴格控制出入,盡可能杜絕新武器在實戰前洩密的可能。

    「實際上,陛下,您不能真的防止這些設計洩露出去。」臨行時,奧爾夫對皇后說道。

    「我知道這一點,但是越晚洩露就對奧地利越有利。」伊麗莎白漫不經心的道:「這次跟撒丁開戰,斯太爾的武器就不可避免的會被外界知道。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奧地利軍隊能夠把10000發子彈才能打中一個敵人的比例提高一點,自身傷亡少一點,就很滿意了。」

    「……」

    除了後裝步槍之外,每名士兵還配發了一柄鋼製工兵鏟,訓練項目中將挖壕溝作為一個重要考核內容來強調。瑞恩斯坦·司穆伯爵與亞歷克斯·馮·瑞恩子爵制訂的一系列軍事訓練項目針對意大利戰場專門集中訓練,密集訓練使得這些日耳曼士兵們身體素質有了很大提高。伊麗莎白皇后對二人著重提出兩點要求:第一是要快,部隊需要具備快速機動能力,以敵人來不及反應的超快速度,迅速達成戰鬥目的,無論是攻城還是克地;第二是要保證後勤供給,這些就由亞歷克斯負責的參謀總部來運行。

    奧地利的所有政府機構以及相應的民間企業,都為了這場戰爭全力開動。

    每一條開往上意大利的鐵路線都被用來運送士兵和給養,事先鋪設好的鐵路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每一節車皮都塞滿勇敢的日耳曼青年,呼嘯著直奔上意大利而去。

    奧地利皇帝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有關文件,英國大使焦慮的每天逗留在霍夫堡宮,法國大使也頻繁出入皇宮。維多利亞女王不願意看見歐洲大陸再起戰火,而拿破侖三世,則是喜憂參半的複雜心情——他不希望冒險開罪英國,卻又不捨得放棄這次好機會。沙皇則是突然失語。奧、意之間一觸即發的危險狀態,從一場被計劃好的侵略戰爭變成了討伐陰謀家的行動,無論這借口有多勉強,也不能改變奧地利確實佔有了道德制高點的事實。

    ——費迪南德親王和夏洛特公主的傷勢可是千真萬確的。

    亞歷山大二世與拿破侖三世自然是恨得牙癢癢。法國如今面臨對撒丁食言以及開罪英國、奧地利的局面,路易·拿破侖雖說朝令夕改已經成了習慣,但也不免有點窘迫。

    4月11日,維也納再次發表講話,指責撒丁無視奧地利的正當要求,拒絕引渡加裡波第,並告誡撒丁國王,因此產生的一切後果,都必須由撒丁來承擔。

    4月14日,撒丁國王在都靈議會發表御前講話,聲稱奧地利並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此前的刺客的口供,乃是一些別有用心的陰謀家為了挑撥奧地利、撒丁之間的關係,做出的誤導。

    眾多有關國家鬆了一口氣,英國駐維也納大使立即向奧地利皇帝進言,希望奧地利重新審查費迪南德親王遇刺案件。奧地利皇帝則惱怒的道:「大使先生,你認為,如果我沒有確鑿的證據,會輕易指責一個國家的誠意和信譽嗎?」

    英國大使隨即便看到了奧地利司法系統掌握的無可辯駁的證據。

    英國駐都靈公使在撒丁王宮面對厄曼努爾二世的時候,便有些無奈:「陛下,您還是考慮一下吧,交出加裡波第,或者與奧地利開戰,您只有這兩個選擇。」

    「還有第三條路嗎?」厄曼努爾二世苦惱的道:「我何嘗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只是……如果我交出加裡波第,那麼我的王位基本上就完了,我不認為加裡波第的追隨者能夠輕易原諒背叛他們的將領的國王;而戰爭……您要知道撒丁根本沒有力量與奧地利軍隊抗衡。」這番話說的很是沮喪。當然,英國公使不太相信撒丁的軍事實力很微弱的說法。克里米亞戰爭中,撒丁的士兵有著出人意料的良好表現,撒丁軍隊的裝備也因為有著法**火商的供給,甚是精良;這些情況英法兩國的將軍們都在第一時間掌握了。

    「維也納很惱火親王被刺事件,索菲太后是其中態度最強硬的主戰派,您瞭解奧地利皇帝的性情,他不會拒絕索菲太后的要求。」

    厄曼努爾二世更頭疼了……誰能輕視一位憤怒的母親的報復心呢?

    「……那,前首相梅特涅的意見呢?」

    「梅特涅本來是強烈反對開戰的,可是親王遇刺之後,他也就不提了;梅特涅的兒子理查德在巴黎頗為活躍,力圖打消法蘭西派兵援助撒丁的念頭。」加富爾回答道。

    「國王陛下——」英國公使迫切的看著厄曼努爾二世。

    「讓我好好想想……」撒丁國王疲憊的揮了揮手。

    加富爾的建議,說將責任都推給米蘭抓獲的刺客便是,說這次事件是非常惡意的挑撥離間,還可以做足姿態,表明撒丁也是受害者。可惜,維也納很快拋出了確鑿的證據,這更雪上加霜,撒丁又被加上企圖逃脫指責的欲蓋彌彰的罪名。

    4月20日,夏洛特王妃返回維也納,各國大使夫人都去探望了王妃殿下,夏洛特消瘦的身體與憔悴面龐表示,她的傷勢確確實實很嚴重。

    比利時王子、夏洛特的弟弟在霍夫堡宮內與姐姐抱頭失聲痛哭,情真意切,感人之極。

    索菲太后自然免不了心疼二兒媳婦,痛斥了刺客的陰險惡毒,又送給夏洛特無數珠寶安慰她,整個霍夫堡宮為了受傷的親王妃忙碌不已。

    伊麗莎白這會子沒空去管夏洛特,探望了一次之後,就只派貝萊加爾德夫人每天看望弟媳婦。夏洛特沒敢抱怨伊麗莎白不喜歡自己,能回到維也納是她盼望已久的,而且她也明白,皇后正在為就要到來的戰爭忙碌。

    4月20日,維也納對撒丁發表最後通牒,限時要求都靈交出加裡波第,並解散志願軍;屆時米蘭沒有見到都靈送交的加裡波第本人,奧地利將派兵去都靈捉拿兇手。

    撒丁方面拒絕了維也納的最後通牒,宣佈撒丁政府不會將一個無辜的人當作兇手送交給奧地利政府以平息哈布斯堡家族的怒火;維護正義的撒丁不畏懼戰爭。撒丁議會給了國王軍事全權,加富爾與他的君主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來勢洶洶的奧地利大軍。

    4月28日,奧地利皇帝弗蘭茨約瑟夫在戰爭宣言上簽字;第二天,撒丁宣佈對奧地利開戰。

    英國政府感到奧地利有些難以約束,對戰爭操之過急,因而宣佈保持中立;俄國則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態,隔岸觀火;普魯士是不情願的宣佈,有保留的支持奧地利;法國皇帝被迫盡快選擇是援助撒丁,還是置之不理。

    終於,4月30日,法國宣佈對奧地利開戰。早已集結完畢的法**隊乘坐火車,向法-撒邊境進發。

    「哎呀,路易·拿破侖果然還是決定宣戰了。」將巴黎發來的報告往桌子上一拍,伊麗莎白皇后心滿意足的歎道。

    「是啊,怎麼,瞧著你的意思,法國宣戰倒像是你盼望已久的?」奧地利皇帝正為了法國的宣戰心慌意亂,瞧著妻子卻滿不在乎的樣子,很是不解。

    「是啊,我覺得這位志大才疏的皇帝會忍不住要接觸一下奧地利軍隊的,我也十分盼望奧地利軍隊能夠會會聞名已久的高盧雄師。」

    「……茜茜,有時候我真覺得,我不太瞭解你……」

    「啊,那個……怎麼會呢?親愛的弗蘭茨,你是在埋怨我太喜歡戰爭了嗎?」

    「不是……我只是擔心,你把精力放在其他方面,會疏忽了我們孩子,和我。」

    「親愛的,不論什麼時候,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的,沒有什麼能比你更重要。」伊麗莎白眼波流轉,神態嫵媚,看了丈夫一眼:「你是這一切所有的基礎,沒有你,就什麼都沒有;難道你還懷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嗎?」皇帝陛下似乎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什麼信心呢……

    「茜茜……」弗蘭茨有點害怕,害怕他可愛甜蜜的茜茜會變成另一個索菲。茜茜越來越表現出強勢,雖然在習慣了服從母親意志的弗蘭茨看來,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怎麼都有點彆扭……娶妻並不是希望她轉變成為另一個母親的!

    「你是不是認為我越來越像索菲姨媽?」

    「唉……」弗蘭茨有些窘……難言啊。

    「我其實只是想看看路易·拿破侖的軍事指揮才能,我對他的叔叔頗為敬重,不知道這位皇帝能不能跟他的叔叔媲美。」

    「據說,法蘭西皇帝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統帥。」對於這一點,弗蘭茨瞭解的比較清楚。

    「那要看看法**隊能有什麼優秀表現了。我一點都不懷疑,這位浮誇的陛下會御駕親征。」

    「這……怎麼推測出來的?」

    「路易·拿破侖的好大喜功又不是今天才表現出來,克里米亞戰爭的時候,他就對親自率軍很感興趣了。」

    實事求是的弗蘭茨搖頭:「證據不充分。拿破侖三世在法國內政上的貢獻比他的軍事才能卓越很多,我不認為他會不考慮自己的能力,貿然決定親自率軍出征。」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呢。」茜茜輕飄飄的說:「我倒是真想促使法國皇帝御駕親征上意大利呢。」

    對於茜茜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知難而進的作風,弗蘭茨完全沒想法了。

    早在4月19日,伊麗莎白皇后便指令,2000名巴伐利亞籍的僱傭軍分散開來,借道瑞士前往法-撒邊境,他們攜帶著以公斤計算的炸藥和**。下達給他們的命令簡單又直接,將作為戰爭的輔助手段,給歐洲以超強的震撼。

    日後,在各國的軍事學論著上,無一不記載了威力巨大的安全炸藥在奧-撒戰爭中的上乘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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