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陶幣
三十四，陶幣
雖然是龍歷七月。一年中最熱的天氣，但是錫山的龍族錫礦工人還是在揮汗如雨的工作著。
現在這裡工作的工人大多是原狼族與虎族的奴隸，大約有三百人，最多的時候曾經達到過八百人，但是，現在隨著青銅器逐漸退出龍族金屬業的主導地區，金屬錫在龍族文明中的地位下降，所以開礦人數也越來越少，大多數人都被抽調到馬鞍山去了，而且老龍族人在整個龍族人口中所佔據比例越來越低，像採礦業這種危險而複雜程度不高的行業老龍族人越來越少，大多擔任監工與技術崗位工作。
但是可以看得出，這些原狼族與虎族的奴隸並不因為自己不是老龍族人而消極怠工，這也說明了龍族的洗腦政策與凝聚力不錯，其實狼族人現在已經很少奴隸了，虎族人還有部分是，相比後者自己部族還存在，而且足夠強大，狼族作為一個部族，已經不復存在，所以他們更容易認同現在的龍族。不過這批虎族人在龍族時間也不短了，所以同化得也差不多了，見此情況，我也就宣佈，解放所有的狼族奴隸與一部分表現極佳的虎族奴隸，其餘的也上升到龍族准族人的地位，也就是他們雖然名義上還是奴隸，但是勞動可以有報酬，各種供應與龍族人沒有區別了。
得到如此待遇，所有奴隸自然是喜出望外，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不知跟誰學的，有人喊起了天神族長萬歲，於是，「萬歲」聲響徹雲霄。
這次我北上，小娜一定要跟來，此時聽著那些奴隸喊「萬歲，」小眼珠滴溜溜直轉，悄悄問我，這「萬歲」是什麼意思。
南草族加入龍族時間不長，所以小娜也沒有受過系統教育，不知道什麼是萬。
我告訴她一萬就是一百個一百，奴隸們喊我萬歲，就是說我能活到一萬歲，這讓小娜大吃一驚，說你要是活到一萬歲，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怎麼辦？
我看著小娜，心裡有點小感動，這孩子，雖然未成年，但是跟了我以後，全部心思都在我身上，這次帶她回來是對了，反正依依她們是不會反對的，與後世不同，依依她們希望是姐妹越多越好。
原始社會，能養活的老婆越多，男人就越有本事，而且地位越高，所以女人們並不反對一夫多妻。
我輕輕抱著小娜，告訴她，我能活多久，她也能活多久，這下小娜開心了——
離開錫山後，我們轉道南京附近。
現在龍族從湖州出的船，都是從太湖入海，然後再駛回長江。溯流直上，直到馬鞍山的，船載重量大，多走幾天並不是問題，不過如果有近道自然更好。
這南京附近，自然應該是有水道入長江的，只是沒有功夫去探而已，這一帶過去都是魚族的領地，現在魚族已經整體搬遷到海族城，所以已經被周邊小部族填補了，我們的船在彎彎曲曲的水道中向著北方頑強挺進，一路上飽覽了不少風景，水道沿岸鷗鷺上下翻飛，蘆葦青青，美不勝收，晚上自然是與小娜做成年人與非成年人的遊戲。
因為經常要繞道甚至走回頭路，所以我們再在這裡耗費時間不少，這天意外的現了一個小部族，有火族。
有火族居住在一個小島上，他們的渡河工具讓人意想不到，居然是曬乾的蘆葦干做成的筏子。
蘆葦中空，質地很輕，所以浮力很大，用來渡河不成問題，但是蘆葦易破碎，時間長了，蘆葦被水浸透後就變得沉重，所以並不是理想的渡河工具。
有火族的族長到過馬鞍山，所以對龍族也是極為推崇。不過因為族裡巫師的反對，所以沒有加入龍族，我們在他們部族停留了一天，龍族人向他們傳授了不少技術，讓有火族族長十分感激，尤其是看到了小娜，他感慨道，如果他的孫女沒有出嫁，也一定要把她嫁給我，讓我一陣阿娜而汗，女人我不少了，少乎哉，不少也。
其實有火族族長的孫女年紀比小娜還小，原始人，十一二歲出嫁的也不少，主要是他們的家庭不願意養賠錢貨，讓夫家去負責教育與撫養吧，這大概就是後世的童養媳的由來。
第二天出時，有火族族長告訴我，他們知道有一條通往長江的水道，並且派了族人給我們帶路，這讓我喜出望外，於是留了一條船給有火族。讓有火族全體上下都感激萬分。
給我們帶路的那個就是族長的孫女婿，族長的孫女與小娜成了好朋友，所以，與他一起給我們帶路送行，那條贈送給有火族的船就讓幾個有火族族人跟著龍族人學習駕駛，並且尾隨在我們後面，這樣，回來時他們就可以自己駕船了。
族長的孫女看上去只有十一歲光景，與小娜一路玩得不亦樂乎，不過，我現。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想不到原始人果然強悍，連童養媳都……
有人引路，我們沒有再走冤枉路，很快就衝出了一片蘆葦蕩，出現在長江邊，兩位小伉儷的任務也就完成，依依不捨的與我們告別，美滋滋地坐上現在屬於有火族船隻，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出了長江，颱風副熱帶低壓暴雨帶來的洪水已經過去，雖然兩岸還都是原始風光，不過一路船行順利，很快到達了馬鞍山新城。
此時的馬鞍山新城建設與災後重建都搞得不錯，田里的春小麥，黃豆，瓜果以及少量水稻長勢都良好，基本上新開的荒地本身就是水肥條件優越的地方，現在地廣人稀，劣質土地根本就不用開墾種植，今年雖然遇到旱災，但是損失不大，在颱風帶來的雨水滋潤下，作物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豐收有望。
馬鞍山新城的城頭，高高飄揚著龍旗，看上去十分氣派，更重要的是，城前的廣場，也就是被設計為集貿市場那一塊，我們走的時候還只有小貓三兩隻，大部分還是我們龍族自己在那裡撐門面，賠錢賺吆喝，這前後不過個把月時間，居然已經熙熙融融，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這讓長期居住在人口不多的南草族下屬村落的小娜吃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本來大個子強等馬鞍山留守人員都已經在碼頭迎接了。依依她們是不好意思太招搖才沒有出現，隨行族人們也都急著回家，但是，一看到集市這麼熱鬧，好奇心就被勾起來了，紛紛攛掇我先去集市。
好嘛，看看去，族人都沒有逛過集市，尤其是小娜，心頭更是貓抓一般，癢得不得了，我雖然是天神族長，也要順應民意，當然，更重要的是，看看這個新起來的市場到底怎麼樣。
當時我將這塊地區化為市場的時候，就是想招商引資，不過貌似我還沒有制定相關政策措施，這邊已經自成為集市了，這市場經濟的威力可真不小。
走進集市一看，喝，龍族人外族人都有，有買有賣，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雖然這年頭不像後世，什麼「虧本大甩賣，」「跳樓降價出售」的吆喝聲是聽不到，大多做買賣的人都是將貨物放在路邊，靜悄悄地等待買主上鉤，不過，也有主動兜售的。
「小姑娘，你看看，這是我做的梳子，梳起頭來很舒服呢。」唔，這個就是木梳了，雖然齒少了點，要是水牛角做的就更好了。
「這個叫做刀鞘，是我花了半個月晚上做成的，比你們現在的刀鞘要好看多了，你說什麼？好看沒用？不識貨，用了這個刀鞘，那些大屁股女人還不乖乖跟你……哎哎，你別走哇。」唔，能抓住顧客心理推銷，只是現在原始人還不識貨，非戰之罪。
「你看看，這些都是我做的小玩意兒，挺好看的吧？掛在身上能吸引小伙子眼光，要不，你買一串，一串一枚大陶幣……」一個奸商正在拚命誘惑小娜購買他的貝殼飾件。
小娜熱切的目光先是看了這些原始的裝飾品半天，然後朝我過來：「天神哥哥……」
我不在意的揮揮手：「買了，咱又不是沒錢！」
突然，我揮舞到空中的手一下子僵住了，錢？陶幣！
我快暈過去了，這麼快就有一般等價物的概念了？還有那陶幣，那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各位有沒有聽說過陶幣？——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眼光投向隨行的馬鞍山新城高層們。
大個子強連忙道：「這個是機謀長老提出來的，前段時間，來市場交易的人很多，但是交易的東西不一樣，而且有大有小，有多有少，經常鬧糾紛，雙方都有道理，我們也不好處理，後來，機謀長老就想出了這個辦法，讓貿陶族用紫砂土燒製了一批陶幣，規定，大的可以交換一斤麥子，十枚小陶幣可以抵一枚大陶幣……」
這樣啊，我明白了，不過機謀能夠想出陶幣來，還真的是異想天開。
這個時候，小娜已經欣喜萬分的奔到我的身邊，手裡拿著一串還算精緻的貝殼飾品，驚喜地叫道：「天神哥哥，天神哥哥，你看！」
我有點意外地接過貝殼飾品，問道：「你哪來的錢？」
「這個是那位伯伯送我的，說不要錢！」
小娜根本沒有錢與交換的概念，所以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要解釋清楚還是要費點口舌。
我問身邊的大個子強道：「你身上有陶幣嗎？拿給我看看。」
大個子強很快掏出一枚陶幣遞給我，我接過一看，這陶幣做的還算精緻，上面是一條龍，就是龍旗上面的圖案，背後寫著兩個字：「陶幣」。
連面值都沒有，簡單了點，不過做功還是蠻精緻的，這與紫砂土細膩也很有關係。
能想出陶幣的概念來，已經很了不起了，第一次當然不能太周到，以前我比較重視智慧與阿根，是因為他們年輕，容易接受新生事物，沒想到機謀這麼大一把年紀，也能明出這種東東，經濟學家啊。
我將陶幣交給了小娜，道：「去給剛才那個人，以後，看上好東西不能拿，要買，用陶幣，明白嗎？」
當然不明白，小娜用那雙單純的大眼睛看著我眨巴了好久，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很好，機謀在哪？」我這才想起，沒有看到機謀。
「他現在肯定在市場場長室那裡，正忙著處理交易事宜呢。」大個子強連忙道。
我點點頭，一行人直奔市場場長室而去。市場場長，不知道誰想出來，後世一般稱主任吧，不過叫場長倒是順理成章。
果然不假，一走進市場場長室，一陣喧鬧聲就迎面而來：「不行，我這只山雞，至少值五個大陶幣。」這是條精壯漢子，不是龍族人。
「四個，不能再多了，」這個自然是機謀的聲音了：「你呢，你這袋鹽，十個陶幣，就算我借你，等下你去找人換六斤麥子補給我。」
「行，就按你說的辦，」食鹽的主人是個小傢伙，接過十枚陶幣，就一溜煙跑了。
「現在該你們了，你們是想用獸皮換陶器？」
遠遠看過去，機謀滿頭是汗，周旋在各類交易人等中間，喉嚨都沙啞了，也難為他了，這市場確實不好辦，而且雖然有了陶幣，但是交易者只將其作為中間物，用來計算價格而已，這樣，相互交易還是挺麻煩，而且定價什麼的也沒有一個統一標準，這樣非累死他不可——
看來，機謀雖然聰明，甚至逆天到了明陶幣，但是，畢竟還是理解不了市場經濟的真正內涵。
我歎了口氣，對大個子強道：「守住門口，不要再放人進來了，告訴他們，想要交易的話，等明天。」
「族長！」機謀這才現了我，有點驚喜的叫道，不過又無奈的攤開雙手，眼前這一攤子事情沒有處理完，脫身不了。
長老們一起參與，雖然大多幫的是倒忙，不過總算將滿屋子的交易人請走了，我們這才與機謀坐到了一起。
「族長，市場沒有搞好，都怪我。」機謀內疚道，其餘長老都訕訕的，沒有開口。
「機謀長老，」我目光炯炯看著對方：「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你幹得很好！不過，這個用不了你親自出馬，其實，他們自己就可以完成的，明天你就看好的吧，對了，現在族裡有多少陶幣？」
「大概有三萬三千枚吧，第一次向貿陶族訂購了一萬枚，第二次四萬枚，不過貿陶族來不及，只送來兩萬三千枚。」機謀想了想道。
「很好，這個陶幣不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陶幣的製作方法掌握在貿陶人手裡，萬一他們自己做了陶幣來買賣，怎麼辦？」我微微笑著，詢問的看著對方。
機謀臉一下子就刷白了，汗水大滴大滴地淌了下來，嚅嚅道：「族長，這個，我真沒有想過，現在想起來，這個事情實在是後患無窮啊。」
我讚許地點點頭，不愧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旁邊的長老們臉色也一下子嚴峻起來。
「哈哈哈，」我連忙沖淡這個嚴肅壓抑的氣氛：「機謀長老，我真的要謝謝你，你的這個方法很好！貿陶族那邊暫時也不用擔心，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馬鞍山新城的龍族人這幾天有了一件新鮮事，天神族長返回的當天晚上，就召開全體族人大會，宣佈在龍族推行錢幣制度。
以後除了最基本的需求，也就是一天三餐外，其餘的一切物資領取，都要通過錢幣，族裡每天會給勞動者與戰士分一定的錢幣，族人可以將其用於消費，也可以積攢起來，購買大件用品。
這一天，龍族馬鞍山新城中參加工作與勞動以及軍事訓練的戰士們，一共兩萬多人，每人都領到了一個陶幣，而且我宣佈，這個只是基本工資，到這個月結束，還會根據每個人的表現與工作質量，一定的獎金。
馬鞍山沸騰了！
陶幣的事情，大家都早已經知道，龍族有讀本，報紙，新鮮事情總是傳得很快，但是，大家的印象中，這個東西是用來計算商品價格的，沒想到居然可以買東西。
只有極少數人接觸過陶幣，大多人都是拿著陶幣左看右看，想像不出，這麼一片小東西，居然可以換一斤麥子或者等值的其它東西！——
大家國慶快樂，話說國慶節大多數書友都可以休息，加班也有不菲的加班工資，我命苦，還要碼字，而且一個月拿了六十多元稿費，不如別人一天加班工資，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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