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沼氣洩漏
三十二，沼氣洩漏
通知往回運送魚肉的竹筏隊順便多帶一些石灰磚瓦竹木製品前來。湖邊雖然也有樹林，千百年來積累的死樹也不少，但是總的來說燃料來源較少，這邊這麼多人還有捕魚養蠶種麻業，坐燒山空，因此不可能建窯燒製石灰磚瓦。
另外，沼氣池也應該盡早建立，沼氣池除了提供寶貴燃料外，主要還是積肥，桑樹光是湖泥就夠，但是麻類植物極其需要大量肥料，雖然生土很肥沃，但也只能支撐一年，沼氣投料的來源除了少量人類、蠶寶寶排泄物（蠶沙），主要就是湖裡的水草，這湖裡的水草實在太密了，很多地方都將湖面擠得滿滿的，影響打漁，清除一些更好，也算一舉兩得，可惜這年頭沒有後世成災的水葫蘆。不然那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過湖面實在太大，水草又會更新，所以也是不用擔心枯竭。
現在野牛累積已經捕捉到五百多頭，除了耕田拉車外，足夠組建一支強大的牛騎兵了，而且野牛已經成驚人之牛（類似驚弓之鳥的意思），人越多越難捉，所以捕捉節奏也要放緩，尤其是母牛不要捉，母牛會懷孕生小牛，捉回來還要人照料，再說野生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小牛生命力更強，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麼養牛知識，人工飼養小牛夭折率也不會低多少，說不定還要高一點，抽回一部分人來搞基建，撈水草，捕魚以及麻類田間管理、養蠶等。
在太湖邊留下五百族人，一千奴隸，我帶著其餘人與野牛返回駐地。
五六月份，天氣很熱，好在竹筏上涼風習習，邊走邊訓練，包括並不限於游泳、格鬥、攻防等。
途徑銅礦，這裡已經建立起一座木製碼頭，因為河邊水很淺。此時的銅礦早已經是熱火朝天的工地，奴隸們都起勁地搬運著礦石，一些工匠正在打*眼，以備浮面的礦石用完礦石供應不上，一座座煉銅爐矗立起來了，不管白天黑夜，日夜煉製，紅透半邊天，一天可以出產幾百公斤銅，比鐵產量大多了，而且產量還能提高，銅的熔點低，所以木炭就可以煉製，問題是這個山谷並不大，累積的木材不算太多，照這個趨勢，半年工夫，這個山谷的燃料就會耗盡，煉銅將難以為繼。
原始人頭腦簡單，不會統籌，只要還有燃料。就不會管以後，這可不行。
不過這煉銅的燃料確實是個問題，主要是土法煉銅耗費燃料實在巨大，當然，可以讓運送銅錠的竹筏順便帶一些燃料來，不過竹筏回程往往要帶上大量的食品等後勤物資，還要帶石灰磚瓦等建材，所以這也是杯水車薪，但按照目前水平，也沒有更好辦法，沼氣池是建了，但是沼氣池也是需要投料的，不可能將樹木投進去，那就只有人類的排泄物與河裡的水草了。
但是割水草撈水草也要人啊，銅礦燃料缺口很大，上千人口的排泄物根本不夠，需要大量水草，這不是幾十個人就能勝任的，現在別看龍族人口很多，已經達到一萬多了，可是攤子也鋪得很開，銅礦、硫礦、制鹽、拾海、燒陶、制鐵製銅、各類工場、以及捕牛、打漁、狩獵、種桑、麻類以及其餘莊稼的田間管理、一部分基建，還分出一部分人到原先各族駐地打獵探礦，另外，還有專職的軍隊，還要組建牛騎兵，這麼一分下來，人口就遠遠不夠了——
我站在已經開始澆築的銅城城牆上，若有所思。
要說這銅礦的位置確實不錯。實際上就是一個葫蘆口，只要將口子一扎，建立起城牆，那是易守難攻，就是燃料實在讓人頭痛，因為這裡地方實在太小了，沒有大量的樹林。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將開採出來的銅礦石運回去加工，這在現代自然不是什麼問題，汽車，火車，輪船，但是這年頭我們只有竹筏，載重量有限，還有一個問題是，煉銅污染太大，盡量遠離駐地為好。
看起來還是要從河裡的水草上面想辦法。
古代的河流與現代狹窄而較深的河道不同，因為沒有經過修建，所以都是非常寬廣，而水很淺，水草那是成片成片的，中間到處佈滿大大小小的灘涂，上面芳草萋萋。綠樹成蔭……
等等，灘涂？
我腦中忽然有一點模模糊糊的想法，可是，一時卻抓它不住。
正在這時，阿根來向我請示：「族長，我們走不走？不走的話，我想讓水牛去放牧一下。」
因為數量龐大，所以這次我們帶回來的野牛群都是在岸邊或者淺水裡行走的，沿途倒是有草吃，不過現在我們在此停留了一兩個小時了，附近的水草已經被啃完。所以阿根來請示，是不是將水牛放牧一下。
對了，就是水牛！
當然，還有灘涂！
在銅礦上游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灘涂，長好幾公里，寬幾十到兩三百米，上面有很多草地與樹林，還有一些沙地。
而且，就在上游下游，還有很多灘涂，有的長滿草，有的只是白沙。
假如……
我想到了。
我們沒有功夫，但是牛有。
現在，我手裡除去繼續開墾荒地的幾十頭牛以外，足足有將近五百頭牛！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牛會越來越多。
這些牛，有幾十頭母牛已經懷孕，幾十頭拉車的，一部分已經送往煮鹽隊那邊用於運輸，還有四百多頭，正好用來組建牛騎兵，而這塊灘涂，就是很好的訓練基地。
沙地草地鬆軟，訓練起來比較安全，周邊到處有草地，河裡有水草，牛的飼料就地解決而且自然放養即可，關鍵的是，牛糞是極好的沼氣投料，產氣量高而且酵快，這將近五百頭牛，一天要吃進去大量青草，雖然白天的牛糞可能都拉掉了，不過就算夜晚，五百頭牛的排泄物也不少了，一頭牛二十斤的話。也有上萬公斤，牛糞因為經過濃縮，產氣量比青草高出很多，五百頭牛的排泄物，抵得上兩百個人割草，沼氣投料的問題解決了。
而且沼液在這兒本來沒用，正好用來給草施肥。
想到此，我當即決定，大隊人馬返程，所有水牛與兩百名族人留下，將駐地用來訓練的，以及懷孕的母牛都送過來，就在這裡建立飼養繁育與訓練場。
我與剩下的兩百名族人與所有水牛當即前往那塊灘涂，水牛先放養，我與族人們將灘涂巡視了一下，感到很滿意，就這裡了。
接下來，在樹林裡開始搭建茅草屋與牛棚，族人的住所是四面木牆，茅草屋頂，而牛棚的區別在於四面是敞開式的，只有屋頂，反正水牛風吹雨打慣了，也不在乎。
現在族人搞建築已經駕輕就熟，這種木屋也沒有多大技術含量，鐵刀的使用讓砍伐樹木成了輕而易舉的事情，半天功夫，可供兩百人住宿的茅屋已經建成，至於水牛，就在樹林裡將就一夜吧。
第二天，族裡的增援人馬兩百人與剩下的水牛也都到了，繼續搞基建，這裡的樹木不能多砍，就到鄰近的灘涂與對面山上，很快就將剩下的住所與簡易牛棚搭建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訓練了——
族人中，有一百來人已經騎牛訓練過了，其餘人則沒有接觸過水牛，他們對這種龐然大物還是有點害怕。
水牛被馴服後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溫順的，但是也有狂的時候，上次就有一個族人被摔下來，踩斷了腿，現在還在恢復中。
為了安全，也是為了讓水牛與族人適應，我採用了循序漸進的方法，先是將水牛栓到樹上，並在周邊插上大量槍擔固定，然後再讓族人騎上去，因為槍擔陣讓水牛不能動彈，而且牛鼻子被拴著，所以這一階段沒有什麼問題，等族人與水牛熟悉後再撤去槍擔陣，解開繩子，讓水牛行走，並且配以一定口令，基本上大部分族人都能適應，很快就學會騎牛與控牛了，這個辦法不錯，我打算以後訓練馬騎兵也照此辦理，大大減小難度，就是不知道後世的人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然，有十幾個族人膽子實在太小，我也不強求，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牛騎兵的，還有一些控牛水平差的，也被淘汰下來，回駐地換人。
等所有人熟悉了牛性以及控牛方法，正式訓練才開始，先是齊步走，當然不可能像人一樣整齊，只要一起向前就可以，叫停也能停住，口令只有兩個，一個「吁，」一個「駕」，形成條件反射後就好了，接著就是衝鋒，牛背上射箭、交手等。
牛不像馬，能做的動作有限，但是只要做到這樣就差不多了——
訓練一段時間後，牛可以去放牧，空下來的騎兵就訓練其它項目，包括射箭、格鬥等。
等這邊訓練上了正軌，我將阿根留下，負責這邊的輪訓，所謂輪訓，自然是輪流訓練，因為隨著水牛的越來越多，牛騎兵也會越來越多，所以族人與可靠的奴隸都要輪訓，包括煉銅工地，煉硫工場、煮鹽隊以及湖邊捕魚隊與田間管理的人員，還有新城的駐兵，以備不時之需，不過以自願為原則，反正步兵與工廠礦山也要人，不用所有人都會騎牛。
當然，煉銅工地因為靠的近，每天工作之餘，抽出一兩個小時過來訓練就是，古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所以這些族人倒是很樂意，工作空餘時間全在牛背上了，就算是牛放牧吃草的時候也不下來，相反，這邊訓練的族人有的時候需要給銅礦幫一點忙。
我回到駐地以後，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
好事過後，麻煩來了。
族人向我報告，沼氣的壓力降低，所以火力不夠，打鐵煉鐵的工匠都停下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按道理，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族人的投料只有增加，沒有減少，沼氣壓力應該上去才對，莫非？
我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叫了智慧一起趕到沼氣池邊，這才知道壞了。
離得老遠，就有一股濃重的臭皮蛋味，不用說，是沼氣洩露了。
沼氣池是三合土做的，雖然三合土強度不是太低，但是，與細膩均勻的水泥不同，三合土顆粒是比較粗糙的，很容易開裂或者穿孔。
連忙帶著智慧兩人換了一個方位，從上風頭接近沼氣池，並且向他解釋，這沼氣是有毒的，吸入過多就會窒息，嚴重的甚至死亡（我所在的鎮前些年就一下子死了七個環衛工人，那些人居然傻到前面進入糞池的人不出來，後面一批又一批人進去看），所以，一定要小心，實在沒有辦法，可以用濕的草摀住口鼻。
來到沼氣池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沼氣池上出現了一些裂縫，下面的正在滲水，上面的，雖然看不見，但是想想也知道，這是在滲漏沼氣了。
生滲漏的原因很簡單，假如是用三合土建水池，埋在地下，自然不太會滲漏，但是，沼氣池是暴露在外的，內部壓強比較大，而且產生的沼氣是有壓力的，這樣，就更加容易生滲漏，這是沒有辦法的。
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唯一辦法是改用水泥來建築沼氣池，但是，製作水泥，雖然主要原料是石灰石，再就是粘土，但是，還需要一種輔料石膏，而石膏礦我們尚未現。
真是麻煩啊，這原始社會，要什麼沒有什麼，我這個天神族長，表面上看起來風光，實際上每天不知道要死掉多少腦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