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畫皮與蓄勢第四十章代價
因為缺少植被的關係,公路路面上的沙塵很大,兩台「沙漠王子」越野吉普車後面拖出了一道滾滾濃煙,駛過之處,彷彿一下打亂了這恆古以來千年不變的景色,在這半沙漠的環境裡,像兩頭不合時宜的怪獸。
張明月癡癡的看著外面的景色,荒涼而單調的世界有著它原始的魅力,深深的吸引了這來自都市的女孩,車窗外劃過一道淺影,遠遠的那邊,有一座漢朝時代的黃土軍壘,幾千年的歲月,撫去了它的稜角,孤獨而堅強的堅持著它已不存在的任務。現在,它溫和的、圓滑的、蒼涼而冷漠的聳立在太陽的那邊,低頭審視著每一個入侵者。
前面的一輛坐著鐵笑天和張明月,後一輛則載著周路和他的兩個兄弟,在老狼的堅持下,鐵笑天這次「返鄉」由他們承擔保衛安全的責任。
鐵笑天默默的把持著方向盤,其實如果沒有心事的話,在這裡開車、而且是這樣的適合地形的好車,是沒有一絲負擔的,原始而無邊沙塵把危險降低到了最小,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但他仍然不是很愉快。
他現在面臨著一個很煩惱的問題。
雖然他現在是大禹集團的董事長,但他似乎並不能完全的掌握著這個集團,雖然他現在管理著這個集團的日常事務,但他現自己卻不能操控著這個集團的展方向。
張明月和她的退離的父親,依然依靠著董事會的那幫老傢伙掌握著實際的權力——實際上,他們父女也是最大的股東,有著最大的言權。在鐵笑天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計劃透露一部分給張明月之後,張董事長考慮了半個多月,開出了這樣的一個價碼:在計劃實施之前,鐵笑天必須和張明月締結合法的婚姻。
大禹集團是由張董事長一手締造的一個規模龐大的企業,在它誕生與成長的每一步上都留留下了張董事長的烙印——鐵笑天現在分析了它所有的資產,現雖然規模龐大,卻致命的沒有一個支柱產業,從張董事長的稟性來看,大禹集團直到現在,仍然還是一個投機型集團,雖然它滲透進了很多產業,旗下也有了一大批工廠,但大都是為他人打下手的邊角製造業,就像一個愛好很多的孩子,雖然什麼都會一點,但其實什麼都不會——這幾十年來,它的經營和投資方向比較的紊亂,在張董事長的操控下,大禹集團把注意力大都放在了房地產開——接納各地政府官員,星級酒店的投資,外國名牌產品的中國代理——建立國內的合作銷售網點等等這一類工作上,與此對應的是中國市場的不成熟,所以直到現在,張董事長在雄厚的資本支持下,在這條官商結合的道路上走得頗為順暢——鐵笑天在前不久的董事會年會上提出了新的看法,這也是他在大禹上台之後的第一個執政宣言。
鐵笑天認為,大禹走到了現在,仍然把生命寄托在不屬於自己掌握的東西上,沒有自己的支柱產業,而現在的市場慢慢的趨向成熟穩定,以前的那些充滿風險壓力的經營方式是非常危險的——以前的成功是建立在中國的對外自我封閉和特殊的國情上的,如果一開始就像現在這樣,大禹很可能早就破產了,現在的形勢如此的嚴峻——「大禹」這兩個字相對於「微軟」、「海爾」等來說,作為企業品牌顯得非常空洞而沒有支撐,所以,他提出了經營的新思路。
由於大禹集團充裕的流動投機資本,鐵笑天建議:現在緩緩的在房地產、代理或者其他產業中抽回資本,放棄賣出一些投入很大、利潤微薄的勞動密集型組裝加工企業,經營一個自己的項目——一個類似於電腦軟件之於「微軟」、電器之於「海爾」的項目。
這個說法令很多老成的董事非常興奮,但他們隨即愕然,出乎所有董事的預料——大禹集團的第二代掌門人、這個看上去非常老成精明的年輕人卻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項目——他居然準備讓大禹集團去種地。
其實鐵笑天的說法並不老套,反之還是一個非常流行的說法,叫做「環保項目」——這個項目剛剛提出的時候,董事門還以為之前鐵笑天在開玩笑——這類項目在中國大6來說,大多是出於社會公益的捐贈,作為有回報的投資在操作,確實有些可笑……
鐵笑天緊緊抿住嘴唇,用力的握著方向盤,看著車窗前面一片荒涼的黃土地,回憶起當時的慷慨激昂……
當時他按著長桌,迎著一片不信任的目光,侃侃而言,「……各位董事,我希望你們能把目光放長遠一些,要在大禹現在的繁榮中看到危機,這樣的危機……」他看了一眼幾位白蒼蒼的老董事,他們是張董事長的老部下,「……這樣的危機幾位老前輩應該在海南島見識到一次,雖然那次我們損失並不嚴重,但它日日夜夜提醒著我——大禹集團現在仍然是一片建設在沙灘上的建築。」
「……在座的各位大多都受過高等教育,想必都應該對美國歷史有些瞭解,」他微笑著環視著董事們,把話題拉開了,「大家的青年時代想必都喜歡好萊鎢的槍戰大片……」他忽然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與他身份不對但年齡對稱的調皮神態,「我也喜歡看,而且我最喜歡看的是那些西部快槍英雄的電影……從電影裡可以看到,那個時代,成千上萬人潮水般湧入了那一片荒涼的世界,繁衍展,開拓出了世界第一強國……」
董事們恍然大悟,鐵笑天笑道:「當然,也許有人會說那個時代與我們現在不同,而且美利堅的西部和中國大6的西部也是兩回事——也許您的想法是正確的,但這裡我還是要提出我的看法。」鐵笑天朝米秘書點點頭,米秘書立即拉開會議室正中央的帷幕,露出一副巨大的中國地圖。
「有點像戰爭電影中的戰前會議,」鐵笑天笑了笑,「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我看沒錯,這其實就是戰爭,和用槍炮打地盤沒有什麼區別,我們要用最小的資本去贏取最大的利潤——現在,戰場就在中國大6,所以,我要在這裡做一個分析,如同劉先生三顧茅廬和諸葛前輩會晤一樣,在這個蛋糕上……」他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屬教鞭,搭在地圖上,「……找出一個最合適的切入點,來指導我們大禹集團的下一步戰略。」
他把教鞭指在一片藍色的東部沿海,「這副地圖的顏色代表著展程度,大家可以看到,藍色籠罩的一片地帶是我國展程度最高的區域,從遼東半島拉下來,大連、秦皇島、天津上海連雲港直到海南島,這一片區域的幾個省集中了我們大禹集團的大部分投資,多數港口城市的政府和海關我們下過血本,官員和我們關係良好,我們之前的業務多數是從這裡進口貨物,通過我們多年來營造的網絡,把它輻射到中國的各個角落,房地產的資本也多數投入到了這裡,」他收回教鞭,「我昨天看過年度報告,請問總經理,這幾年情況如何。」
大禹集團的總經理是一個油光光的大胖子,此刻,他抹著汗水,恭敬的站了起來,小心的回答道,「總的情況還是好的……」
鐵笑天微笑著注視著他,神情極度和藹,很有些狼外婆的味道,「我不怕枯燥,希望總經理先生最好用數字說話。」
「……因為最近hk特別行政區的騷亂影響……」總經理定了定神,覺鐵笑天皺了皺眉頭,改口道,「.To以後,很多國外企業直接進入中國,直接影響到了我們的業務,而我們的加工業……受到內地的新興企業衝擊,他們的勞動力成本比我們還低,所以也呈萎縮狀態,房地產現在輿論很關注,加上進入市場的有背景的資本越來越多,競爭也大,銷售和資金回籠情況比起往年來,也不是很理想……」他看著鐵笑天,「但總的來說集團多數投資仍在贏利,只是……只是與去年同年相比……呈百分之十五的遞減……」
鐵笑天搖了搖頭,命他坐下,心中想道,想必這個總經理應該是善於應酬官員疏於自身業務,在他身上確實體現了張董事長的經營之道。
他輕咳一聲,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來,「想必大家都聽明白了,由於缺乏支柱產業,只要內地市場的慢慢完善後對我們的依賴性減弱,我們的經營就出現了嚴重滑坡,雖然我們現在還有一定的地區優勢,有沿海的地方政府保護,但如果大家還抱著老的觀念,我想,當這個地域優勢、市場先入優勢慢慢失卻,我們現在投入在這些行業裡的資本就會慢慢的呆滯,慢慢內蝕,慢慢的失去我們的集團資本集中優勢——這是一個梯次降低的過程,不知不覺中大禹就會走到破產倒閉的狀態。」他微微一笑,「我不是在聳人聽聞,先生們,這是我在將近一百多公斤的財務報表中得出的結論,請務必多加考慮。」
他看著沉思中的董事們,教鞭揮起,指著地圖中蛋黃色的中部區域,「再看看這裡,我們集團在這一片區域也下過大功夫,雖然直接投資不大,但在這裡建立了不少網點,爭取了很多合作夥伴,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由於大的形勢變了,我們在這一片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弱,從原來的積極擴張轉為現在想盡辦法遏止新的競爭對手的崛起,保持現有陣地,」他笑了笑,看著無奈點頭的胖子總經理。
「呵呵,既然世界變了,那我們也就不得不更著變,」他指著西部那一片鮮紅的地區,「這裡是中國最荒涼、最貧瘠的地區,我們在這個地區的投資將近於零,地區經濟不景氣,生態環境也不好,甚至缺乏最起碼的基礎設施……」話沒說完,董事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大都呈悲觀態度。
「我不知道是不是年齡的原因,」他看著那幾位端坐不動白蒼蒼的老董事,「當年的s市也是一個荒涼的小漁村,可張董事長和在座的幾位前輩卻在這一片荒涼中創造了大禹集團,相信那個時候一定朝氣蓬勃奮進取,可為什麼現在卻如此的缺乏信心?!」他放下教鞭,「在我看來,現在的西部就是一個新的展契機,與以前不同的是,現在的中國成熟了——以前來s市赤手空拳就有成功的機會,現在只有資本雄厚的集團去鋪墊才會有成功的希望——我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請教幾位西部專家,甚至請到了我國學術界號稱『黃土之父』的劉老教授,他們認為,只要有足夠的資本支持,在一個合適的地域裡,建立一個動力中心,慢慢的進行環境改造,建立大型的農業基地是不會有大的問題的,」他看著沉默的人們,開玩笑般說道,「比起在月球上殖民來說,那要容易得多。」
監視會主席言道,「農業?!先不談實現與否,」他嗤笑道,「那有市場麼?有利潤麼?」
鐵笑天嚴肅起來,「當然有,起碼整個西部缺乏新鮮的蔬菜,」他直視著他,「我們的目標是依托我們大禹集團現有的銷售網絡,建立一個自己的支柱產業,這個產業就是食品,只要農業基地成功,我們的配套企業就會馬上建立起來,我們可以成為中國最大的棉花供應商——你們可以想像一下中國在世界排名第一的紡織業;我們可以成為中國污染最少、最乾淨的糧食、肉類、蔬菜的供應商——你們可以想像一下中國的人口;在此基礎上,我們又會成為中國佔用國有土地最多的企業——你們可以想像一下這個升值可能。」
他看了看活躍起來的董事們,一臉輝煌的描敘道,「只要區域的環境被改造成功,我們就如同一個新的漩渦,吸引著全國、全世界的人們,政府會低劃撥價轉讓土地,會行政支持會貸款會有農業補貼;以前被束之高閣的冷門科學人才會以最低成本的為我們提供智力支持;整個中國的媒體輿論都會關注著我們,只要第一個大型基地成功,我相信大禹的股票馬上會頂穿整個證券市場,我們會以有史以來最快的度圈集資本;我們的目標也許不僅僅是中國市場,我們要打造世界最昂貴最高等的食物品牌——到了成熟的階段,在世界呼喚自然生態農業綠色工業的關頭,在歐洲美洲苦受瘋牛病、基因食品恐嚇的時代,他們眼中落後的農業中國會來拯救他們,向他們提供安全放心的、來自海拔數千米高原上的純天然食物——就像在古代羅馬的中國瓷和愷撒身上的中國綢緞。」
鐵笑天看著先是目瞪口呆後是一臉陶醉彷彿在聽天書一樣的董事們,心中好笑,口中卻正色道,「我們的一個個基地會像一個磁石一樣,吸引著不斷來尋求機會的人們,從工業化的農產品生產基地展成為一個個城市,到那個時候,就如美國開拓西部一樣,就如洛衫磯舊金山一樣,我相信會有以大禹或在座哪位名字命名的城市——這就如同我們手裡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我們將會控制一個個展中的城市……和這些城市中的千萬人口,可以想像,大禹到了那個時代,將會是什麼樣子?!」他傲然俯視著董事們,彷彿把自己當成了神,「恐怕那個時候,芸芸眾生會在測度我們當初的決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西部城市也』……哈哈哈哈」
監視會主席目光直,呆呆的問道,「那……鐵董事長預計要投入多少?!」
鐵笑天在長長的會議桌頂端坐了下來,看著一片呆滯的面孔,「這個項目實際上不是一個新鮮的事物,在座的各位我想一定不會陌生,也一定會吃過這樣那樣的『綠色食品』,」他笑了一笑,「但那些商家都是一個一個的小蟲子,雖然看到了前景但沒有能力拓展,同時也缺乏操作手腕,所以一直不能走上潮頭。」他環了董事們一眼,「各位還記得數十年前的『腦白金』麼?這個東西有何新穎之處?!」他微微笑道,「卻在資本的高水平操作之下一度統治了中國市場——什麼是奇跡?奇跡是人為的,這就是高智商的有預謀有計劃分步驟創造出來的奇跡。」他不屑一笑,「類似的教材還有『百事可樂』、台灣的『旺旺』集團等等,他們的經驗都可以借鑒。」
監視會主席皺著眉頭,試探著問道,「您的意思是……」
鐵笑天點了點頭,「不錯,我決定要大投入,不但要震驚中國——而且我要震動全世界,」他站了起來,右手在空中用力一劈,彷彿把某個東西擊得粉碎,「第一期投入我認為不能少於二百五十億……美圓,」他看著倒抽一口涼氣的監視會主席,繼續給他老人家的心臟增添壓力,「而且這二百五十億美圓只是我們大禹集團的本金,不包括申請的銀行貸款或政府補助,不包括通過其他各種方法在資本市場上的融資。」
原本任何時候都笑咪咪的財務總監忽然像被誰打了一悶錘,紅潤的臉色有些青,身體有些抖,他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董事長……二百五十億……美圓……那可是我們大禹集團最後的極限了,」他哭喪著臉,「要是都丟出去的話,那我手裡的流動資金就完全枯竭了……如果大禹的日常經營一旦出現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
鐵笑天一點也不驚奇,他笑容燦爛的朝面無人色的財務總監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言,「關於資金的問題,我會給你派來一個董事長助理——那就是原『夢飛翔俱樂部』的總經理吳鐵誠先生,關於這些方面的問題,由他來處理,他會保證您主持的財務系統的日常支出,」他忽然斂起笑容,有些曖mei的暗示道,「當然,對於集團章程裡規定的您的管理權限,他無權過問,但是他的工作,我希望您也不要理會……恩,這是……這相當於集團內部兩個分開結算的部門……反正您把當成銀行貸款就是,支取償付,無需支付任何利息或手續費。」
不知道是財務總監的表演影響了大家的心情,還是董事們對年輕的懂事長心存疑慮,會議室安靜下來,人人都一言不,鐵笑天朝對面的張明月使了個眼色,但卻奇怪的現她有了一絲莫名其妙的遲疑。
鐵笑天心中一凜,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口中卻仍然斬釘截鐵的說道,「那麼,現在可以表決麼?!」
監視會主席和幾個老董事互相望了幾眼,彷彿有了某中默契,一個老董事恭敬的站了起來,「鐵董事長,我們大禹的最大股東、原董事長張先生現在在海南島療養,關於這個事情……事前我們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指示……不知道他是否授予您或者大小姐表決權?!……我們的意思是,可否延期表決?!……」
眾董事紛紛點頭附和,會議室一片嗡嗡的蒼蠅聲。
鐵笑天桌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心中勃然大怒,身體卻紋絲不動,臉上的肌肉也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依然笑得滿面春風,口中答道,「當然,當然可以,這個關係到大禹的生死存亡,希望各位一定要考慮周詳……」
想到這裡,鐵笑天把方向盤握得緊緊的,剛毅的臉上忽然有些猙獰,望著車窗前的目光也有些凶狠了,依偎在他懷裡快要睡著的張明月忽有所覺,動了一動,他忽然醒悟過來,等到張明月揉著眼睛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是一臉溫柔了。
張明月摟著他的腰,輕輕咬著他的耳垂,「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她忽然歎了一口氣,「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上一代人很傳統的。」
鐵笑天苦笑著搖頭,「我明白的……今天開了一天車了,路面顏色很單調,有些疲勞。」
張明月調皮的扯著他的耳朵,嬌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埋怨我不坐飛機,」她手指一點他的額頭,「一點也不浪漫,呵呵,」她一臉幸福的憧憬道,「以後我可以跟我們的孩子說,瞧,爸爸媽媽當年多羅漫蒂克,結婚之前就來了個『浪漫西行』……嘿嘿……」
鐵笑天微笑著聽著,忽然想到——除了催逼婚姻外,這應該是張董事長對自己的最後一次身份核查了,想必是中校安排得無懈可擊,令他派人調查卻沒結果吧?要不然怎麼會一定要張明月和自己回到「家鄉」辦理結婚證呢?卻不知道中校當初早就在這裡給自己安排了一套說辭。想必張明月也肯定心中雪亮了。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取得大禹的最終權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價碼不知道是值得付出還是……太高了一點?!
鐵笑天機械的駕駛著吉普車,車窗前的天幕中,依稀出現了一個女孩模糊的面孔,朦朦朧朧的卻看不清楚,一雙大眼卻盈盈的幽然哀怨,他癡癡的喃喃念道,「……薇薇……青草,青草……薇薇……」不知道是心中的哪個角落,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兩輛吉普車帶起漫天塵土,駛入了陽光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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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無意中在起點現一本好書&1t;亮劍>,我看得流淚,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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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祝各位五一節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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